“闭嘴,一个低贱的武姬,谁是你姐姐!”
楚秀兰剜了她一眼,随后走到红衣女子身边,高傲抬起下颚:“我可告诉你,多亏了眼前这位圣女大人把圣女令带给将军,这才保住了我弟弟的性命。”
“圣女皇亲国戚,是将来能帮助我楚家飞黄腾达的贵人,你这种脏污的人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下月,圣女就要和云墨成婚,你一个下等武姬,我劝你还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楚秀兰警告完,转头又一脸谄媚:“圣女,您没受惊吧?”
假圣女许可儿被戳破身份,原本很是心虚,但见到楚秀兰丝毫没起疑,便又端起圣女高贵的姿态。
顾知茜并不在意楚秀兰怎么骂,这三年来,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
她只冷冷望向许可儿:“冒充圣女,乃诛九族的大罪,你就不怕死?”
“顾知茜!你胡言乱语什么!”
话落,就见李桔梗从拱门处疾步走来。
男人的厌烦直直刺来,顾知茜只觉得右胸又隐隐作痛。
“李桔梗,你就算不喜欢我,可这三年来我从没有害过你,你难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骗子,也不信我?”
许可儿闻言,脸色一变,立马摆出愠怒的神色。
“云墨,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计较你府里下人的冲撞,可若是此人继续污蔑我,恐怕我的下属也不会放过楚家……”
李桔梗脸色一沉。
而一旁的楚秀兰唯恐楚家蒙难,当即命令下人:“来人,快给我挑了顾知茜这武姬的经脉,给圣女赔罪!”
令下,院内下人纷纷朝顾知茜涌来。
顾知茜却不管,只抬头执拗凝着李桔梗。
却听他说:“无知蠢妇,确实该罚!”
三年爱意,在男人的很绝之下,轰然破碎。
顾知茜忍痛稳住身体:“夫君也是习武之人,不会不知道挑断经脉对与我来说,是多大的痛楚,你怎能狠得下心?”
李桔梗却没有半点饶过的意思。
府卫听令,纷纷上前要将顾知茜按住,可顾知茜又怎会束手就擒。
寒风下,顾知茜面色冷绝,忍着疼痛将府卫制服在地。
霎时间,满地叫痛。
所有人都诧异这低贱的武姬凶悍!
楚秀兰吓得后躲到柱子后,许可儿也是脸色苍白,却咬牙端着圣女姿态没动。
但顾知茜只一步步朝李桔梗走去。
“李桔梗,我虽然以卑贱的身份嫁你,可成婚第一年,你被诬陷私运而入狱,是我满幽州找证据,才救你出来。”
“后来,你被仇家追杀,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楚府都已经挂上了白皤,是我坚持找你,才终于将你从死人堆里拉了回来!”
“我背着你走了三天三夜,之后也因此昏迷了整整两月……我为你挡箭,甘愿用命来爱你,难道这些都抵不过‘身份’二字吗?”
可顾知茜每说一个字,李桔梗的脸就黑一分。
“你区区一个武姬,能做得了这些?以上种种,不过是你仗着刺史的权势,用来侮辱我楚家的手段!”
“顾知茜,你不会是演戏演久了,真以为你是我楚家的恩人了吧?”
一字一句,如同利刃,刀刀剖心。
此时此刻,顾知茜终于明白,李桔梗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三年来的付出,原来是一场笑话。
这时,楚府小厮急步冲来:“主子,通敌叛国之人今早自首了,大将军亲自登门,说要嘉奖您的劝谏之功,人已经在前厅了!”
李桔梗剑眉一皱:“劝谏之功?”
他都没查到是谁叛国,哪来的劝谏?
倒是躲在柱子后的楚秀兰,欣喜跳了出来,自以为是冲许可儿询问:“圣女!这是您为云墨做的吗?”
许可儿瞬间明白,劝谏之事和李桔梗无关。
之前有传言说‘得圣女者得天下’,南疆太子为了维护妹妹,从来没有让别人见过圣女的真正面目。
幽州偏远,圣女根本不会来,更不会有人知道圣女的模样,包括大将军。
就算自己抢了这份功劳,也不会有人去拆穿她。
许可儿干脆顺势应下来:“本宫即将与云墨成婚,助他扬名本就应该,所以就没打算多声张。”
李桔梗眸光一暖,脸色缓和了不少。
顾知茜冷眼看着,只觉得可笑。
直接挑明问许可儿:“既然说这功劳是你的,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劝谏的?”
质问之意清晰,众人脸色瞬间都不好看。
楚秀兰当即叫骂:“贱人,圣女可率领南疆百万大军,是南疆最尊贵的女人,你竟一而再挑衅,是要将我楚家陷于不救之地吗?”
“云墨,赶紧处置了这贱婢!我们好去前厅迎大将军!”
李桔梗神色一冷,他确实没必要再跟顾知茜浪费时间。
正要发令,却听顾知茜率先开口——
“不用你们处置!我会自己离开。”
话落,顾知茜从府卫剑鞘中抽出铁剑,挥手决绝,斩断青丝。
她看着随风坠落的乌发,嘲讽一笑:“李桔梗,今日我断发为祭,从此之后,那爱你的顾知茜,死了。”
“从今往后,希望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说完,顾知茜转身离开,再不回头。
李桔梗沉沉看着,也没命人阻拦。
夜色暗沉。
顾知茜踏出楚府后门的那一刻,天空突然划破一道惊雷!
轰!
如同利刃划破漆黑的绸缎,顾知茜漠然想,上天都在告诉她,这段错误的爱,确实该断了!
行至城门处,她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号弹在手中拉响——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