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川睁开眼,看到一片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有很明显的消毒水气味儿。
他在医院?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没一会儿沈颜初那张温柔干净的小脸便出现在他眼前,他呼吸一紧。
这是他做多少次做梦梦见的画面。
“你醒了?”沈颜初温柔的声音响起,陆淮川还回过神。
他看着沈颜初在他病床边坐下,朝他露出友善的笑颜,“你还好吗?医生说你伤得很重,胸腔骨被踢断了一根。”
“我没有死?”陆淮川嗓音格外沙哑。
“还好警察来得及时,把两个歹徒制伏了。”想起昨天下午那一幕,沈颜初心里还很后怕。
陆淮川紧张地问道:“你没受伤吧?”
沈颜初摇摇头,感激地看着他:“还好有你,我没有受伤。”
陆淮川黑眸划过一抹隐晦的痛楚,心脏像是有蚂蚁在啃噬,疼的密密麻麻。
如果她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还会不会说出还好有他这话。
“你是不是不舒服?”沈颜初察觉出他眼底的痛楚,关心地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我想喝点水。”
“没问题。”沈颜初立刻拧开一瓶矿泉水,插上吸管喂到他嘴边。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
“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陆淮川愣了愣,沙哑地道:“不认识。”
“不认识吗?那你昨天为什么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之前我还在家门口看见你?”沈颜初眼底划过一抹狐疑,应该不会有人会为了不认识的人拼命吧?
陆淮川垂下黑眸,又停顿了片刻才低说:“我们确实不认识,我和谢秦霂有些关系。昨天救你,是因为我们都是华人,我不可能在异国他乡看着一个同乡女孩儿被欺负。”
“原来是这样。”沈颜初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的确她每次见到他时,谢秦霂都在。
“你伤得这么重,要通知你的亲人过来吗?”
“我没有亲人了。”
这会儿是沈颜初一愣,低声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陆怀揣抬起虚弱的脸,朝她笑了笑:“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跟我道歉。”
“既然你身边没有能照顾你的亲人,那我照顾你吧!”沈颜初微笑着说道,动手帮他捏了捏被子,“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应该照顾你。”
陆淮川明显愣住了,这是梦境吗?
如果这是一个梦,他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
“可以吗?”陆淮川不敢相信,黑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一个大点的响动,沈颜初就会反悔。
沈颜初明媚微笑:“当然可以,我爸是个商人,他就经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陆淮川心脏猛地一紧。
“对不起…”他黑眸愧疚,下意识脱口而出。
沈颜初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陆淮川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来。
“患者醒了吗?该换药了。”门口,一名护士推着医疗车走进来。
沈颜初让开,协助护士帮他换药。
护士叮嘱道:“你身上的伤很严重,胸腔骨被踢断了一根,差点就扎到心脏上了,其余地上的伤口也很严重,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护士的话,沈颜初心头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了一下。
她安静看着男人清瘦的侧脸,一股莫名滚热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心跳也快了起来。
这是她生命中,第一个为了救她连命都豁出去的男人。
护士换完药后,沈颜初立刻拿了一块饼干滴到陆淮川嘴边:“是不是很疼?你吃点饼干吧,这是我自己做的,甜食能让痛感减弱。”
陆淮川薄唇微微张开,小心翼翼地咬下口饼干。
“好吃吗?”
“嗯,很好吃。”
床边女孩儿的笑颜越发得好看:“你喜欢吃,那我每天都给你带!”
陆淮川想把她此刻的模样牢牢记住,薄唇勾了勾,温声道:“好。”
陆淮川卧床治疗了一周,医生才允许他下床走动,但要出院,最起码还得半个月。
沈颜初每天都会过来看望他,给他带亲手制作的甜品小蛋糕,偶尔也会带一束鲜花,插在漂亮的玻璃瓶里,给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增添一丝花香和色彩。
沈颜初担心他觉得医院枯燥,乐观地安慰道,“虽然还要在医院里住半个月,但我每天都会带蛋糕来看你呀。”
陆淮川看着她明媚的眉眼:“我愿意一辈子都待在医院。”
沈颜初愣了愣:“啊?为什么啊?”
男人素日清冷寂静的黑眸柔了柔,像是盛夏的阳光终于渗透了一点点进去。
“因为,你的饼干和蛋糕很好吃,我每天都想吃。”
沈颜初被他逗笑了,从盒子里拿出一块蓝莓味儿的松饼递给他:“你就因为想吃我的甜品就愿意住在医院?但你出院了,想吃也可以找我啊!”
陆淮川嗓音低沉,小心翼翼地试探:“出院后,我还可以找你吗?”
沈颜初迎上他温柔的黑眸,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起来,她又递了一块松饼给他:“嗯,你想吃甜品的话,可以来找我。”
陆淮川咬了一口,温柔看着她:“好吃。”
病床边的女儿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笑意,指了指嘴角:“你吃到嘴巴上了。”
“有吗?”陆淮川轻笑地摸了摸嘴角。
“我帮你吧。”沈眼初见他摸了几次都没有碰到,便搬了搬病床边的椅子,凑过来将他嘴角的碎屑拿下来。
“好了…”说话时,她睫毛颤了颤,这才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似乎都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