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季隼独家小说（第96-97章）江染季隼无删版推荐
时间：2023-07-03 09:06:4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第96章 去意已决
华瑾南的目光凝滞在顾璋身上。
顾璋被他盯得有些怕，身体不由得朝江染靠了靠，喊了声“容阿姨”。
“不怕，华总是阿姨的朋友。”江染忙安慰顾璋。
华瑾南这位锦城商圈的顶级大佬，一向得体有度，今天看到顾璋竟然有些失态。
“容小姐，这位小朋友是？”华瑾南惊觉已吓到对面的孩子，忙挤出个笑容。
华瑾南和季隼交情不浅，但华瑾南却连季隼的儿子都不认识，也真是奇怪！
“他——是我朋友的儿子。”江染几经思索，没有把顾璋的身份亮出来。
华瑾南眸色越发深沉，弯腰，一脸友善地朝顾璋伸出一只手，“小家伙，交个朋友吧，我叫华瑾南，今年四十岁，你呢？”
“顾璋！我现在六岁两个月！”
江染还没反应过来，顾璋清脆的童声已响起，并和华瑾南的手握在一起。
这一幕被江染尽收眼底，从她的角度看，顾璋和华瑾南的五官竟出奇得像！
她以前就觉得顾璋和她认识的一个人长的挺像，但没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现在才豁然明了，就是华瑾南！
“顾，璋。六岁两个月——”华瑾南若有所思地斟酌起来，脸上完全是江染看不懂的神情，“听人说过，季隼的儿子就是这个名字。”
“季隼是我爸！”顾璋兴奋地问，“华叔叔是不是认识我爸？”
“我和阿行何止认识。”华瑾南深深凝视住顾璋，醇厚的嗓音忽然激动起来，“有没有电话，加个联系方式？”
“我有电话手表，但加外人需要老顾同意才行。”顾璋面有难色看向江染。
江染觉得华瑾南对顾璋热情得莫名其妙，故意看了眼手机，“不好意思华总，我们该上去啦。”
“一起吧。我这次来华霖，为的就是见一见容小姐。”这时，电梯门开启，华瑾南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璋好奇地打量起华瑾南来：“华叔叔不在这里上班吗？”
“叔叔不在这里上班。”华瑾南语气十分温和，“顾璋，你现在和季隼住一起还是？”
“我跟着小姨奶奶住锦绣里。我爸太忙，经常加班，这两年一直住君悦府。”
江染给顾璋使眼色的时候，顾璋已把家底抖落干净。
电梯在江染所在的楼层停下。
三人走出电梯，华瑾南对江染说：“找个安静的地儿，我要和你谈谈。”
“华总，我去意已决，你别再浪费时间了。”江染知道他想谈什么，一口回绝。
见江染依旧无动于衷，华瑾南耐着性子道：“先让顾璋去你办公室待会儿，我占用不了容小姐多少时间。”
话说到这份上，江染只好把顾璋安排到自己的工位上。
怕他坐不住，江染在电脑上打开一个游戏网站，让他先打游戏消磨时间，临出门又向何珊交待了几句。
何珊拿出自己的小零食送给顾璋，还为他倒了杯白水。
不到五分钟，江染折腾出一身汗，不由得感叹：养孩子可真麻烦。
绘图组隔壁是间小会议室，江染跟着华瑾南的脚步走进去。
江染立马表态：“我才疏学浅，当初如果不是华总提携，根本进不了华霖。人贵有自知之明，华总就别再勉强我了。”
“容小姐和顾璋很熟？”华瑾南忽然提起顾璋。
江染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顾璋这么感兴趣。
“因为季律师的关系，我和顾璋还算熟，但也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这孩子从小缺乏母爱，很黏女性长辈。”
华瑾南眉头紧蹙，“阿行这么忙，陪他的时间也不会多。”
“确实。”江染的脑子瞬间卡壳，想不出下一句该怎么说。
“阿行把他呵护的很好。在锦城养了六年，我只听人提及过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见过。”华瑾南忽然转身，摁了摁太阳穴。
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
很快，江染想起正事儿，忙道：“华总，你如果还要劝我留在华霖，就免开尊口吧。季隼平时对顾璋管得很严，我想早点办完离职手续，把顾璋送回去。”
“容小姐，我希望你不要被个人恩怨冲昏头脑。”华瑾南转过身来，“想必你还不知道，只要是华霖的离职员工，无论以后多优秀，再想回华霖的可能性为零。”
“那又怎样！”江染耸肩，“华总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混不下去的时候还会回来？”
“你是学室内设计的，离开华霖，凭你一己之力，很难再找到与它实力均等的公司……”
华瑾南嗓音醇厚，语速不急不缓，极具穿透力，却没能说进江染心里。
十几分钟后，江染回了绘图组，华瑾南失望地拨通季隼的电话。
季隼反倒安慰他，“她是成年人，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工作，做为局外人，我们只能试着提醒，然后尊重她的选择。”
“江染现在一头撞南墙上，不头破血流是不会后悔的。”华瑾南忽然笑了声，“阿行，你儿子也该上小学了吧？明明都在一个城市，我却没见过小家伙。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个饭，带上他也让我认识一下。”
“华总手下三家上市公司，日理万机，怎么有闲情逸致见一个小孩子？”那边的季隼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已紧张起来。
“你是知道的，太太只给我生了三个女儿。听到谁家有儿子，我是打心眼里羡慕，更何况是你的儿子？”
华瑾南的话很是耐人寻味。
“算啦，小孩子玩心重，一场饭局根本坐不下来。就算我逼他，他也不会去。”季隼话锋一转，“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约饭失败，华瑾南有些失落，但想到隔壁的顾璋，心情立马敞亮起来。
走出会议室，他听到绘图组传来江染和一个女人的争吵声。
“工作时间竟然把孩子带到公司，你要离职了，其他同事还要工作呢！鉴于你这种行为，我会扣掉你半个月薪水，以儆效尤！”
是个沙哑的女声，华瑾南有些印象，好像是财务部主管田悦。
“华霖员工守则第一百三十三条上清楚写着，带孩子或者宠物来公司罚款三百。田主管扣我半个月薪水，依据的哪条哪款？”
这是江染的反驳声。
“没有哪条哪款，就凭我是财务主管就有这个权利！”田悦的声音本就不好听，急起来像面破锣。
华瑾南喜静，讨厌嘈杂，走到绘图组门口，看到田悦伸手扯住顾璋推了一把。
顾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江染抱住。
“你有本事朝我来，对着孩子撒什么气！”江染把顾璋护在身后，撸起袖管。
绘图组几名同事怕她们发生肢体冲突，忙上前把两人隔开，并劝起来。
此时此刻，华瑾南心中窜出一股无名火！
他阔步走进绘图组，喊道：“田悦，跟我去趟人事部！”
办公室内立马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华瑾南身上。
“华总，您怎么来啦？”田悦瞬间换了一副笑脸，讨好地问。
华瑾南眸光犀利如刀，带着田悦去了人事部。
江染忙给顾璋一个拥抱，柔声安慰：“别怕，那就是条疯狗，没打狂犬疫苗那种，大人她欺负不过，专门欺负小孩子。”
“那个阿姨好凶。”顾璋何曾受过这种打压，捂着心口惊魂未定。
何珊也来宽慰他，递过来一小盒芝士饼干，“小伙子，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谢谢阿姨。”顾璋接过，礼貌地道谢。
“江染，你的离职手续已经走完了。”一个正浏览公司内网的同事说道，“华总真是雷厉风行，田悦不光被免职，还被公司除名了。”
办公室内顿时沸腾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上次江染被调去后勤部就是田悦的手笔，江染听到她被除名，心中积了多日的郁闷也散了。
被除名可比主动离职严重得多，以后，田悦在锦城怕是很难再找到像样的工作了。
江染点开电脑网页，看到自己的离职手续已走完，与大家道别后抱起收纳箱，带着顾璋去了停车场。
华霖，这个曾经承载她梦想的地方，马上就要离开了，她心中很是失落。
顾璋帮她拉开车门，她把收纳箱放进去，正准备招呼顾璋上后车座，华瑾南从电梯间追过来。
“江染，等一等。”
江染刚愣住，顾璋就朝华瑾南跑过去，华瑾南伸手把他抱在怀中。
也就十几米的距离，顾璋有些喘。
“顾璋有哮喘，华总你帮他顺一顺胸口。”江染提醒完华瑾南，就急着把副驾驶车座放平。
华瑾南的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腾出一只手轻轻放在顾璋心口，抚起来。
“让顾璋来我车上躺一会儿。”江染朝他们喊了声。
顾璋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没事儿，就是跑得急了点。”
华瑾南忙把顾璋抱过去，小心放到座椅上，弯着腰继续帮顾璋顺胸口。
“谢谢华叔叔。”顾璋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好感爆棚。
华瑾南看顾璋的目光满是疼惜和温柔，“是不是生下来就有哮喘？”
“是啊！老顾说我三岁前经常犯病，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怀礼叔叔帮忙，我就完蛋了。”
顾璋的呼吸渐渐恢复如初，脸上的苍白褪去，开始有了红晕。
“这么小就饱受哮喘的折磨，真是受苦了。”华瑾南抚摸着顾璋的小脑瓜，一脸慈祥，“叔叔也有哮喘，年轻时经常犯，这些年调养得当，没怎么犯过。”
江染嗅出股不寻常的气息，忍不住再次打量起两人。
还真别说，两人的侧脸比正脸都像！
第97章 想鸳梦重温？
江染盯着对面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看了多时，觉得顾璋和华瑾南五官的相似度比和季隼都高。
想必季隼和华瑾南应该有层亲戚关系吧！
其他的，她还真的想不出。
华瑾南这种眼高于顶的商圈大佬，能如此悉心地照顾初次见面的顾璋，肯定是看在季隼的面子上。
又或者是人到中年，他心中只有三个女儿的意难平在作祟。
待到顾璋完全恢复过来，江染才和华瑾南道别。
他蹲下身，“顾璋，有机会叔叔带你玩。”
“好呀！”看得出来顾璋今天很高兴。
江染把顾璋招呼到后车座，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无意中瞥到华瑾南的目光凝滞在顾璋身上。
那深沉的模样，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她心里一惊，瞬间又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了下去。
殊不知她走后，华瑾南望着远去的白色轿车尾翼，心沸腾起来。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这一刻却很想用尼古丁来平复一下内心的疯狂。
他拧开自己的黑色劳斯莱斯车门，随之又关上。
倚在车身，在手机中找到季隼的电话，拨出去那刻立马冷静下来。
“她是不是决定留在华霖了？”电话秒通，季隼劈头盖脸地就问起江染来。
“抱歉，没能留住。”华瑾南心中压着一块石头，烦躁地把领带往下扯了下，“阿行，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季隼对江染的离职到底是失望的，此刻也没了和华瑾南聊下去的心思：“去不了，我昨天就和小姨约好了。”
华瑾南忽视掉他冷淡的态度，“好久没见小姨了，她身体还好吧？晚上恰好有时间，你如果不来陪我吃饭，我可以去锦绣里看小姨。”
“小姨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你别去了。”季隼蹙眉，不待他回应就挂了电话。
华瑾南单手攥着手机，眸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另一边，江染把顾璋送到锦绣里就要走，小姨盛情挽留她吃晚饭。
但她七点还要去“霓裳”拍照，况且，也不想再和季隼的家人有来往，扯了个谎，说晚上约了朋友。
小姨只好放弃，和顾璋送她到家门口。
江染找到自己的车，还没解锁，季隼的车子就从远处驶来，停在她左侧的空车位上。
季隼没有急着下车，目光隔着车窗玻璃朝她投过来。
有怨恨，有不甘，有疏离，唯独没有疼惜。
她心口一滞。
两人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
目光短暂交汇后，她没做停留，快速上车一踩油门，急驶而去。
季隼在车内坐了会儿，抽了两根烟，情绪才平复下来。
走进客厅，小姨问他有没有遇到江染。
“停车的时候遇到了。”他淡声回。
“顾璋中午放学遇到江染，就跟着去华霖了。人家给看了一下午孩子，我想留她吃晚饭，她说约了人非要走。”
小姨边说边留心他的反应。
“留不住就别留。”他冷淡道。
小姨听着这话别有深意，看似在说她，但又不像在说她。
这时，顾璋从二楼跑下来，拉着季隼的手问：
“爸爸，今天在华霖遇到一位华叔叔，华叔叔对我很好，他说和你是好朋友，我能把华叔叔的手机号加电话手表上吗？”
季隼的神经线瞬间紧绷，把顾璋抱到腿上，沉着脸问：“华瑾南？”
“很厉害的一个叔叔。”顾璋天真地点头，“我和容阿姨被华霖的一个女高管给骂了，华叔叔当场就把女高管给开除啦！”
季隼蹙眉，现在总算明白华瑾南那通电话的真实目的了。
“我差点犯了哮喘，是华叔叔帮了我！华叔叔还说他以前也有哮喘……”
顾璋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季隼的心却狠狠拧巴起来。
很快，小姨招呼他去吃饭，说是知道他要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桌他爱吃的饭菜。
但他季隼心里有事，只在饭厅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借口加班离开了锦绣里。
车子还没驶出小区，季隼就开始拨打江染的电话。
如果不是江染，顾璋和华瑾南今天就不会见面，他现在就不会患得患失！
他清楚的知道这样是在迁怒江染，可他忍不住。
接连三个，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江染撒谎做掉孩子，顾璋和华瑾南见面，这两件事像两座山压在他心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点开微信，向江染发起语音聊天，依旧没人接听。
季隼眸光微沉，方向盘一打就驶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季隼开车来到江染楼下。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江染房间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光。
看了下附近的车位，也没发现她的车。
他再次拨江染电话，铃音从开始唱到结束，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听。
越想听到她的声音，越是听不到，季隼有些颓败。
她朋友不多，刚离职，又能去哪儿？
季隼下车在北风中站了会儿，待脑子渐渐冷静，拨出郑沅的电话。
郑沅声音很小，说在辅导晚自习，没见到江染。
他只好又坐进车内，不得不找出谢楚的电话，刚拨出去他就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疯魔，拿下手机想挂断。，。
但谢楚很快接听了。
“行哥，有事儿？”谢楚那边乱糟糟的，不是在会所就是在酒吧。
“没事儿。刚刚打电话，不小心拨错了。”他语气平静。
“那我挂了哈！”
谢楚正准备结束通话，季隼又叫住他，“江染和你在一起么，她有件东西落我车上了，我准备给她送过去。”
“我刚打电话约她泡吧，她也没接。”谢楚惆怅地说，“或许和别的朋友去玩了。”
季隼“嗯”了声，而后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副驾驶上，摸出支烟咬住，调整了下座椅，半躺。
今晚如果看不到江染回来，对他而言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江染离开锦绣里之后，来到“霓裳”。
进入摄影棚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调成静音，连同衣服一起锁进储物柜。
定妆，弄发型，穿上“霓裳”各种未面世的衣服拍照。
这次也是杨副总在现场亲自坐镇。
“霓裳”共有三位女平模，一个是贤淑温婉的淑女，一个是妩媚风情的熟女，杨副总给江染的定位是“冷艳颓废的都市独立女性”。
有时候，杨副总会嫌江染的眼神不够勾人，就翘着兰花指给她做示范。
江染心思剔透，总能快速找到和杨副总要求的契合点。
拍摄进行得很顺畅，结束后杨副总催她，该和“霓裳”签人事合同了。
还说：如果不签合同，他是不会把江染这些美照放网店的，因为怕江染被同行撬走。
“后天入职就签。”江染给杨副总一颗定心丸。
她私下问过“霓裳”的另一位平模，只要能完成拍摄量，每月的收入不输上班十多年的白领。
最起码，这次入职“霓裳”靠的是自己，和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关系。
以后能不能吃上饭，看自己本事就是！
走出摄影棚穿好衣服，江染看了眼手机，上面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郑沅的，谢楚的，最多的是季隼打来的。
微信上还有季隼的几个语音通话提示。
现在，她还了他的钱，辞了他给的工作，就连两人之间唯一的牵扯——孩子都没了，再打电话做什么？
她给郑沅发了条微信语音，说刚刚在忙拍照，手机调成静音了。
郑沅回了条语音：“我也猜到你在工作。未经允许，我没有把你现在的工作告诉季律师。他很担心你，需不需要回电话自己决定吧。”
她回过去两个字儿：不回。
开车到阳光嘉园的时候，马上就要凌晨了。
江染把车停好，季隼的黑色轿车映入她的眼帘。
确切地说，还有季隼。
季隼一袭黑衣，站在清冷的夜色中。
路过的人朝他看了好几眼，但他只是盯着她。
两人相距三五米的距离，但季隼深邃难辨的眸光尽收江染眼底。
刚下过雪，地上还有少许积雪冰碴，两人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汽。
从季隼的角度看，江染裹着块披肩，长发慵懒地散在脑后，妆容魅惑得有些夸张，这个点儿才回来——
摆明是去了娱乐场所。
难怪谁都不能把她留在华霖，因为她有了赚钱的捷径！
江染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想法，绕开他，准备从另一个方向上楼。
“这么晚，去哪儿了？”季隼声线沉沉，语气中带着些许压抑。
江染止步，背对着他，“我去哪儿，需要向季律师报备吗？”
“……”
确实不需要。
他被怼得面子全无，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上车谈谈吧，这里冷。”
江染本不想理，又想到路人目光，转身上了他的车。
两人坐在后车座，季隼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
她倒吸一口凉气。
季隼冷厉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深眸中的怒火越燃越盛，“浓妆艳抹，作践自己，就是你从华霖离职的底气么？”
“我作践自己，与你有什么关系！想管我，你凭什么？”江染裹紧身上的披肩，怼道。
他骤然侧身，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座椅上！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脸和脸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
江染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他纹丝不动，反而把她压得越来越紧。
他紧盯着她的双眼，目光多了以前不曾有过的痴缠。
她不想与他对视，故意侧了侧脸，把目光落在别处。
他伸出双手，把她的脸硬硬掰到自己眼皮底下。
她心中窝火，不想看他，试着再次转头。
但他非常固执地把她的脸又掰过来，在她耳边幽幽道“心虚被我说中了，嗯？”
“我和你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你还想怎样？”她知道再折腾也是白费力气，嘲讽地问，“大半夜的来这里等我，想鸳梦重温？”
季隼在她的责问声中败下阵来，缓缓放开她，抽出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两人忽然陷入沉默。
一支烟抽完，他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觉得好笑：“孩子被我做掉了，你帮忙找的工作被我辞了，那笔钱也打给你了，我再接你电话做什么？”
华瑾南的目光凝滞在顾璋身上。
顾璋被他盯得有些怕，身体不由得朝江染靠了靠，喊了声“容阿姨”。
“不怕，华总是阿姨的朋友。”江染忙安慰顾璋。
华瑾南这位锦城商圈的顶级大佬，一向得体有度，今天看到顾璋竟然有些失态。
“容小姐，这位小朋友是？”华瑾南惊觉已吓到对面的孩子，忙挤出个笑容。
华瑾南和季隼交情不浅，但华瑾南却连季隼的儿子都不认识，也真是奇怪！
“他——是我朋友的儿子。”江染几经思索，没有把顾璋的身份亮出来。
华瑾南眸色越发深沉，弯腰，一脸友善地朝顾璋伸出一只手，“小家伙，交个朋友吧，我叫华瑾南，今年四十岁，你呢？”
“顾璋！我现在六岁两个月！”
江染还没反应过来，顾璋清脆的童声已响起，并和华瑾南的手握在一起。
这一幕被江染尽收眼底，从她的角度看，顾璋和华瑾南的五官竟出奇得像！
她以前就觉得顾璋和她认识的一个人长的挺像，但没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现在才豁然明了，就是华瑾南！
“顾，璋。六岁两个月——”华瑾南若有所思地斟酌起来，脸上完全是江染看不懂的神情，“听人说过，季隼的儿子就是这个名字。”
“季隼是我爸！”顾璋兴奋地问，“华叔叔是不是认识我爸？”
“我和阿行何止认识。”华瑾南深深凝视住顾璋，醇厚的嗓音忽然激动起来，“有没有电话，加个联系方式？”
“我有电话手表，但加外人需要老顾同意才行。”顾璋面有难色看向江染。
江染觉得华瑾南对顾璋热情得莫名其妙，故意看了眼手机，“不好意思华总，我们该上去啦。”
“一起吧。我这次来华霖，为的就是见一见容小姐。”这时，电梯门开启，华瑾南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璋好奇地打量起华瑾南来：“华叔叔不在这里上班吗？”
“叔叔不在这里上班。”华瑾南语气十分温和，“顾璋，你现在和季隼住一起还是？”
“我跟着小姨奶奶住锦绣里。我爸太忙，经常加班，这两年一直住君悦府。”
江染给顾璋使眼色的时候，顾璋已把家底抖落干净。
电梯在江染所在的楼层停下。
三人走出电梯，华瑾南对江染说：“找个安静的地儿，我要和你谈谈。”
“华总，我去意已决，你别再浪费时间了。”江染知道他想谈什么，一口回绝。
顾璋一脸懵懂地看看江染，又看了看华瑾南。
华瑾南的目光再次落在顾璋身上，心中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蠢蠢欲动。
见江染依旧无动于衷，华瑾南耐着性子道：“先让顾璋去你办公室待会儿，我占用不了容小姐多少时间。”
话说到这份上，江染只好把顾璋安排到自己的工位上。
怕他坐不住，江染在电脑上打开一个游戏网站，让他先打游戏消磨时间，临出门又向何珊交待了几句。
何珊拿出自己的小零食送给顾璋，还为他倒了杯白水。
不到五分钟，江染折腾出一身汗，不由得感叹：养孩子可真麻烦。
绘图组隔壁是间小会议室，江染跟着华瑾南的脚步走进去。
江染立马表态：“我才疏学浅，当初如果不是华总提携，根本进不了华霖。人贵有自知之明，华总就别再勉强我了。”
“容小姐和顾璋很熟？”华瑾南忽然提起顾璋。
江染不明白他为什么对顾璋这么感兴趣。
“因为季律师的关系，我和顾璋还算熟，但也没到无话不说的地步。这孩子从小缺乏母爱，很黏女性长辈。”
华瑾南眉头紧蹙，“阿行这么忙，陪他的时间也不会多。”
“确实。”江染的脑子瞬间卡壳，想不出下一句该怎么说。
“阿行把他呵护的很好。在锦城养了六年，我只听人提及过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见过。”华瑾南忽然转身，摁了摁太阳穴。
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
很快，江染想起正事儿，忙道：“华总，你如果还要劝我留在华霖，就免开尊口吧。季隼平时对顾璋管得很严，我想早点办完离职手续，把顾璋送回去。”
“容小姐，我希望你不要被个人恩怨冲昏头脑。”华瑾南转过身来，“想必你还不知道，只要是华霖的离职员工，无论以后多优秀，再想回华霖的可能性为零。”
“那又怎样！”江染耸肩，“华总是不是觉得，我在外面混不下去的时候还会回来？”
“你是学室内设计的，离开华霖，凭你一己之力，很难再找到与它实力均等的公司……”
华瑾南嗓音醇厚，语速不急不缓，极具穿透力，却没能说进江染心里。
十几分钟后，江染回了绘图组，华瑾南失望地拨通季隼的电话。
季隼反倒安慰他，“她是成年人，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工作，做为局外人，我们只能试着提醒，然后尊重她的选择。”
“江染现在一头撞南墙上，不头破血流是不会后悔的。”华瑾南忽然笑了声，“阿行，你儿子也该上小学了吧？明明都在一个城市，我却没见过小家伙。什么时候有时间约个饭，带上他也让我认识一下。”
“华总手下三家上市公司，日理万机，怎么有闲情逸致见一个小孩子？”那边的季隼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已紧张起来。
“你是知道的，太太只给我生了三个女儿。听到谁家有儿子，我是打心眼里羡慕，更何况是你的儿子？”
华瑾南的话很是耐人寻味。
“算啦，小孩子玩心重，一场饭局根本坐不下来。就算我逼他，他也不会去。”季隼话锋一转，“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
约饭失败，华瑾南有些失落，但想到隔壁的顾璋，心情立马敞亮起来。
走出会议室，他听到绘图组传来江染和一个女人的争吵声。
“工作时间竟然把孩子带到公司，你要离职了，其他同事还要工作呢！鉴于你这种行为，我会扣掉你半个月薪水，以儆效尤！”
是个沙哑的女声，华瑾南有些印象，好像是财务部主管田悦。
“华霖员工守则第一百三十三条上清楚写着，带孩子或者宠物来公司罚款三百。田主管扣我半个月薪水，依据的哪条哪款？”
这是江染的反驳声。
“没有哪条哪款，就凭我是财务主管就有这个权利！”田悦的声音本就不好听，急起来像面破锣。
华瑾南喜静，讨厌嘈杂，走到绘图组门口，看到田悦伸手扯住顾璋推了一把。
顾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被江染抱住。
“你有本事朝我来，对着孩子撒什么气！”江染把顾璋护在身后，撸起袖管。
绘图组几名同事怕她们发生肢体冲突，忙上前把两人隔开，并劝起来。
此时此刻，华瑾南心中窜出一股无名火！
他阔步走进绘图组，喊道：“田悦，跟我去趟人事部！”
办公室内立马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华瑾南身上。
“华总，您怎么来啦？”田悦瞬间换了一副笑脸，讨好地问。
华瑾南眸光犀利如刀，带着田悦去了人事部。
江染忙给顾璋一个拥抱，柔声安慰：“别怕，那就是条疯狗，没打狂犬疫苗那种，大人她欺负不过，专门欺负小孩子。”
“那个阿姨好凶。”顾璋何曾受过这种打压，捂着心口惊魂未定。
何珊也来宽慰他，递过来一小盒芝士饼干，“小伙子，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谢谢阿姨。”顾璋接过，礼貌地道谢。
“江染，你的离职手续已经走完了。”一个正浏览公司内网的同事说道，“华总真是雷厉风行，田悦不光被免职，还被公司除名了。”
办公室内顿时沸腾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
上次江染被调去后勤部就是田悦的手笔，江染听到她被除名，心中积了多日的郁闷也散了。
被除名可比主动离职严重得多，以后，田悦在锦城怕是很难再找到像样的工作了。
江染点开电脑网页，看到自己的离职手续已走完，与大家道别后抱起收纳箱，带着顾璋去了停车场。
华霖，这个曾经承载她梦想的地方，马上就要离开了，她心中很是失落。
顾璋帮她拉开车门，她把收纳箱放进去，正准备招呼顾璋上后车座，华瑾南从电梯间追过来。
“江染，等一等。”
江染刚愣住，顾璋就朝华瑾南跑过去，华瑾南伸手把他抱在怀中。
也就十几米的距离，顾璋有些喘。
“顾璋有哮喘，华总你帮他顺一顺胸口。”江染提醒完华瑾南，就急着把副驾驶车座放平。
华瑾南的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腾出一只手轻轻放在顾璋心口，抚起来。
“让顾璋来我车上躺一会儿。”江染朝他们喊了声。
顾璋有些不好意思，“阿姨，我没事儿，就是跑得急了点。”
华瑾南忙把顾璋抱过去，小心放到座椅上，弯着腰继续帮顾璋顺胸口。
“谢谢华叔叔。”顾璋对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好感爆棚。
华瑾南看顾璋的目光满是疼惜和温柔，“是不是生下来就有哮喘？”
“是啊！老顾说我三岁前经常犯病，有好几次如果不是怀礼叔叔帮忙，我就完蛋了。”
顾璋的呼吸渐渐恢复如初，脸上的苍白褪去，开始有了红晕。
“这么小就饱受哮喘的折磨，真是受苦了。”华瑾南抚摸着顾璋的小脑瓜，一脸慈祥，“叔叔也有哮喘，年轻时经常犯，这些年调养得当，没怎么犯过。”
江染嗅出股不寻常的气息，忍不住再次打量起两人。
还真别说，两人的侧脸比正脸都像！
第97章 想鸳梦重温？
江染盯着对面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看了多时，觉得顾璋和华瑾南五官的相似度比和季隼都高。
想必季隼和华瑾南应该有层亲戚关系吧！
其他的，她还真的想不出。
华瑾南这种眼高于顶的商圈大佬，能如此悉心地照顾初次见面的顾璋，肯定是看在季隼的面子上。
又或者是人到中年，他心中只有三个女儿的意难平在作祟。
待到顾璋完全恢复过来，江染才和华瑾南道别。
他蹲下身，“顾璋，有机会叔叔带你玩。”
“好呀！”看得出来顾璋今天很高兴。
江染把顾璋招呼到后车座，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无意中瞥到华瑾南的目光凝滞在顾璋身上。
那深沉的模样，像极了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她心里一惊，瞬间又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了下去。
殊不知她走后，华瑾南望着远去的白色轿车尾翼，心沸腾起来。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这一刻却很想用尼古丁来平复一下内心的疯狂。
他拧开自己的黑色劳斯莱斯车门，随之又关上。
倚在车身，在手机中找到季隼的电话，拨出去那刻立马冷静下来。
“她是不是决定留在华霖了？”电话秒通，季隼劈头盖脸地就问起江染来。
“抱歉，没能留住。”华瑾南心中压着一块石头，烦躁地把领带往下扯了下，“阿行，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吧？”
季隼对江染的离职到底是失望的，此刻也没了和华瑾南聊下去的心思：“去不了，我昨天就和小姨约好了。”
华瑾南忽视掉他冷淡的态度，“好久没见小姨了，她身体还好吧？晚上恰好有时间，你如果不来陪我吃饭，我可以去锦绣里看小姨。”
“小姨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你别去了。”季隼蹙眉，不待他回应就挂了电话。
华瑾南单手攥着手机，眸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另一边，江染把顾璋送到锦绣里就要走，小姨盛情挽留她吃晚饭。
但她七点还要去“霓裳”拍照，况且，也不想再和季隼的家人有来往，扯了个谎，说晚上约了朋友。
小姨只好放弃，和顾璋送她到家门口。
江染找到自己的车，还没解锁，季隼的车子就从远处驶来，停在她左侧的空车位上。
季隼没有急着下车，目光隔着车窗玻璃朝她投过来。
有怨恨，有不甘，有疏离，唯独没有疼惜。
她心口一滞。
两人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
目光短暂交汇后，她没做停留，快速上车一踩油门，急驶而去。
季隼在车内坐了会儿，抽了两根烟，情绪才平复下来。
走进客厅，小姨问他有没有遇到江染。
“停车的时候遇到了。”他淡声回。
“顾璋中午放学遇到江染，就跟着去华霖了。人家给看了一下午孩子，我想留她吃晚饭，她说约了人非要走。”
小姨边说边留心他的反应。
“留不住就别留。”他冷淡道。
小姨听着这话别有深意，看似在说她，但又不像在说她。
这时，顾璋从二楼跑下来，拉着季隼的手问：
“爸爸，今天在华霖遇到一位华叔叔，华叔叔对我很好，他说和你是好朋友，我能把华叔叔的手机号加电话手表上吗？”
季隼的神经线瞬间紧绷，把顾璋抱到腿上，沉着脸问：“华瑾南？”
“很厉害的一个叔叔。”顾璋天真地点头，“我和容阿姨被华霖的一个女高管给骂了，华叔叔当场就把女高管给开除啦！”
季隼蹙眉，现在总算明白华瑾南那通电话的真实目的了。
“我差点犯了哮喘，是华叔叔帮了我！华叔叔还说他以前也有哮喘……”
顾璋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季隼的心却狠狠拧巴起来。
很快，小姨招呼他去吃饭，说是知道他要来，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桌他爱吃的饭菜。
但他季隼心里有事，只在饭厅坐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借口加班离开了锦绣里。
车子还没驶出小区，季隼就开始拨打江染的电话。
如果不是江染，顾璋和华瑾南今天就不会见面，他现在就不会患得患失！
他清楚的知道这样是在迁怒江染，可他忍不住。
接连三个，都是无人接听状态。
江染撒谎做掉孩子，顾璋和华瑾南见面，这两件事像两座山压在他心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点开微信，向江染发起语音聊天，依旧没人接听。
季隼眸光微沉，方向盘一打就驶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季隼开车来到江染楼下。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江染房间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光。
看了下附近的车位，也没发现她的车。
他再次拨江染电话，铃音从开始唱到结束，一遍又一遍，就是没人接听。
越想听到她的声音，越是听不到，季隼有些颓败。
她朋友不多，刚离职，又能去哪儿？
季隼下车在北风中站了会儿，待脑子渐渐冷静，拨出郑沅的电话。
郑沅声音很小，说在辅导晚自习，没见到江染。
他只好又坐进车内，不得不找出谢楚的电话，刚拨出去他就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疯魔，拿下手机想挂断。，。
但谢楚很快接听了。
“行哥，有事儿？”谢楚那边乱糟糟的，不是在会所就是在酒吧。
“没事儿。刚刚打电话，不小心拨错了。”他语气平静。
“那我挂了哈！”
谢楚正准备结束通话，季隼又叫住他，“江染和你在一起么，她有件东西落我车上了，我准备给她送过去。”
“我刚打电话约她泡吧，她也没接。”谢楚惆怅地说，“或许和别的朋友去玩了。”
季隼“嗯”了声，而后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副驾驶上，摸出支烟咬住，调整了下座椅，半躺。
今晚如果看不到江染回来，对他而言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江染离开锦绣里之后，来到“霓裳”。
进入摄影棚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调成静音，连同衣服一起锁进储物柜。
定妆，弄发型，穿上“霓裳”各种未面世的衣服拍照。
这次也是杨副总在现场亲自坐镇。
“霓裳”共有三位女平模，一个是贤淑温婉的淑女，一个是妩媚风情的熟女，杨副总给江染的定位是“冷艳颓废的都市独立女性”。
有时候，杨副总会嫌江染的眼神不够勾人，就翘着兰花指给她做示范。
江染心思剔透，总能快速找到和杨副总要求的契合点。
拍摄进行得很顺畅，结束后杨副总催她，该和“霓裳”签人事合同了。
还说：如果不签合同，他是不会把江染这些美照放网店的，因为怕江染被同行撬走。
“后天入职就签。”江染给杨副总一颗定心丸。
她私下问过“霓裳”的另一位平模，只要能完成拍摄量，每月的收入不输上班十多年的白领。
最起码，这次入职“霓裳”靠的是自己，和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关系。
以后能不能吃上饭，看自己本事就是！
走出摄影棚穿好衣服，江染看了眼手机，上面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郑沅的，谢楚的，最多的是季隼打来的。
微信上还有季隼的几个语音通话提示。
现在，她还了他的钱，辞了他给的工作，就连两人之间唯一的牵扯——孩子都没了，再打电话做什么？
她给郑沅发了条微信语音，说刚刚在忙拍照，手机调成静音了。
郑沅回了条语音：“我也猜到你在工作。未经允许，我没有把你现在的工作告诉季律师。他很担心你，需不需要回电话自己决定吧。”
她回过去两个字儿：不回。
开车到阳光嘉园的时候，马上就要凌晨了。
江染把车停好，季隼的黑色轿车映入她的眼帘。
确切地说，还有季隼。
季隼一袭黑衣，站在清冷的夜色中。
路过的人朝他看了好几眼，但他只是盯着她。
两人相距三五米的距离，但季隼深邃难辨的眸光尽收江染眼底。
刚下过雪，地上还有少许积雪冰碴，两人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汽。
从季隼的角度看，江染裹着块披肩，长发慵懒地散在脑后，妆容魅惑得有些夸张，这个点儿才回来——
摆明是去了娱乐场所。
难怪谁都不能把她留在华霖，因为她有了赚钱的捷径！
江染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想法，绕开他，准备从另一个方向上楼。
“这么晚，去哪儿了？”季隼声线沉沉，语气中带着些许压抑。
江染止步，背对着他，“我去哪儿，需要向季律师报备吗？”
“……”
确实不需要。
他被怼得面子全无，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上车谈谈吧，这里冷。”
江染本不想理，又想到路人目光，转身上了他的车。
两人坐在后车座，季隼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
她倒吸一口凉气。
季隼冷厉的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深眸中的怒火越燃越盛，“浓妆艳抹，作践自己，就是你从华霖离职的底气么？”
“我作践自己，与你有什么关系！想管我，你凭什么？”江染裹紧身上的披肩，怼道。
他骤然侧身，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抵在座椅上！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脸和脸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
江染使出全身的力气推他，他纹丝不动，反而把她压得越来越紧。
他紧盯着她的双眼，目光多了以前不曾有过的痴缠。
她不想与他对视，故意侧了侧脸，把目光落在别处。
他伸出双手，把她的脸硬硬掰到自己眼皮底下。
她心中窝火，不想看他，试着再次转头。
但他非常固执地把她的脸又掰过来，在她耳边幽幽道“心虚被我说中了，嗯？”
“我和你已经井水不犯河水了，你还想怎样？”她知道再折腾也是白费力气，嘲讽地问，“大半夜的来这里等我，想鸳梦重温？”
季隼在她的责问声中败下阵来，缓缓放开她，抽出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两人忽然陷入沉默。
一支烟抽完，他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觉得好笑：“孩子被我做掉了，你帮忙找的工作被我辞了，那笔钱也打给你了，我再接你电话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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