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庄海生点了三炷香,放在额前,虔诚的拜了三下,插进香炉里,转过身:“最近我不在这段时间,公司出了不少事?”
“对于这些你有没有对我想说的?”
“当初在桃源村确实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任何惩罚我都愿意接受。”陆晏时低下头。
“背后的人查到了是谁?”
“都是陈四的人,之前强占盘口,用了点手段,把他送了进去,蹲了两年出来,就盯上了明月。”
庄海生口吻平淡的说:“当初怎么让他进去的,现在就怎么让他再进去一次,必要的时候,让江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最好让他们出面,也用不着脏了自己的手。”
“明白。”
“想要在帝都立足,有一席之地,不是件容易的事。必要多帮帮明月,最好让她顺利的嫁进江家,这样等你彻底接手我的位置时,才会没有后顾之忧。”
“是,义父!”陆晏时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如古潭,眼底闪过一道光。
“除了明月的事,也别忘了你自己的事。应家那边,你可要抓紧了。”
“义父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出去吧!”
“是。”
“管好你在外面的女人,别坏你的事。”
陆晏时离开后,见到门口偷听的白玉书。
男人皱着可怕的眉头,一把抓住白玉书的手腕,拖到了二楼阳台外。
“谁让你躲在书房外偷听,你以为他发现不了你?”
白玉书伤心的看她:“要不是我听见,展大哥,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你要跟应月瑶在一起的事情?”
“可是…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你也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啊!”
白玉书语气偏激,伤心的在落泪。
眼泪啪嗒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小玉,这些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是不是都忘了,我告诉过你什么?在庄家管好你的嘴。”
“是不是这些天我都太过纵容你?才让你不懂规矩?”
“你最好把刚刚的事,全都给我忘掉!”
“听到没有!”
白玉书:“林幼安庄叔叔,江裕树…还有跟在她身边的江野。可我有什么?我只有你了!你现在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再听你的?”
“展大哥,我讨厌你!”
白玉书伤心欲绝的跑开。
林幼安手里端着一片面包,还有一杯热牛奶,躲在一楼的楼梯口处,她也不想听见,可是这么大声,她不想听见也难!
幸好白玉书跑上了楼。
林幼安咬着面包悄悄上楼时,视线里,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皮鞋,心口一跳,仰起头…
林幼安想着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有这么快谈完,就去楼下找了些吃的,她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情。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说:“玉书姐怎么了?刚刚看她急匆匆的跑到了楼上。”
陆晏时垂着眸子凝视着她,脸色阴翳,“不是你该管的事,不要多问。”
她只是想找个话题来掩饰刚刚看到不该看到的那幕心虚。
“不是刚吃完饭,怎么又饿了?”
她咬了口面包:“就是想吃了。”
“我要上楼了。”林幼安刚走一步,陆晏时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幼安警惕,后退了步,“你要干什么?”
“跟我趟医院。”
“我不去!”林幼安拒绝。
陆晏时看了眼缩在一旁的林幼安,眉头皱着,抓住林幼安的手,下了楼。
一直到大厅外。
林幼安险些端不稳手里的牛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我牛奶都快撒了。”
差点烫到她!
“去车上喝。”
来不及林幼安说什么,陆晏时就把她塞进了停在外面的车里,陆晏时俯下身来,给她系好安全带,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里。
林幼安捧着牛奶,低着头,“根本用不着,去什么医院,整个帝都市的医院,我都跑遍了,没有用的。”
“当初你对我下药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的,子宫后天造成的缺陷,根本就治不好。”
林幼安真的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明明对她狠了这么多次,为什么这次要关心她?
这次的关心,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图谋什么。
哪次不去医院,偏偏这次!
正好是在庄海生再找他谈话结束的时候,急着带她去医院?
陆晏时没有说话,踩下油门,直接离开了南苑别墅。
在大街上,林幼安手里的牛奶,捧了一路,她低头看着,“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跳到了红灯,车停了下来,“说。”
林幼安犹豫着,也许她的话,会让他感觉到不高兴,但是她是要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下药的?”
手里的牛奶已经凉了下来。
陆晏时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么想知道答案?”
林幼安自顾自的说:“这药不是短时间就能对人体造成伤害的吧?要不是上次在医院查出来,或许…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
“上次我去了医院,医生对我说,在病情没有恶化,我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切除子宫,才能活命。”
“因为在检查报告里,子宫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癌变的情况。”
“如果,不是我的发现,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这个就是一直睡在她枕边半年的男人。
无时无刻的都想着她死。
细思极恐的多可怕!
除了可怕之外,林幼安只感觉到了无力。
因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就算是活了两辈子,她怎么能斗得过,双手沾满鲜血,从死人堆里上位的男人。
陆晏时是真正经历过腥风血雨,枪林雨弹的,他一直跟着庄海生做哪些,不法的勾当,刑法上的事,他几乎做了一半。
而她,不过就是从小生活在有钱人家里,被保护很好的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
按照以前嚣张跋扈的性子,她连吵架都不一定能够吵赢人家,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保镖,见了她谁不都躲着走。
什么勾心斗角,她过得一生平坦,除了有钱,其余的她从未担心过。
前生宋萋萋上门来挑衅她,说她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其实宋萋萋说的很对,她就是个废物。
她除了有‘展太太’的名分,别的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在新闻报道上,电视上,看着她跟着陆晏时能够游走各种大型的宴会,她光芒万丈的站在他身边,给人的感觉就是,像宋萋萋那样的女强人,就该跟陆晏时是天生一对,不仅是精神上的契合,更是在商业场上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搭档。
他们看人的眼神都是在傲视蝼蚁般。
只要是在他身边,自己永远都是最卑微的一个。
“五年前。”
告诉她这个答案时,陆晏时心脏处,像是被锤了一拳。
五年前?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那药下在哪儿?是我平常吃的食物里,还是水里?”
“到了!下车。”
医院门口,顶上静安私人医院几个大字映入视线中。
陆晏时解开安全带,林幼安坐在位置上一动没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就算真的要死,是不是也该,让我死的清楚明白?”
陆晏时突然来了烟瘾,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燃抽了口,手搭在车窗外,“就算清楚,你能改变得了什么!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药就下在牛奶里,药是进口的禁药,原本是避孕药,短时间服用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时间长了就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这个回答满意吗?”
如果是有副作用的避孕药,为什么在前生,她还是怀上了他的孩子?
虽然说,那个让她期待已久的孩子,最终没能让她亲眼的看见他,来到这个世间上。
医生说,她已经成型了…
六个月大了,是个女孩子!
未能亲眼看着她的到来,是林幼安一生的痛。
得到这个答案后,林幼安突然间释怀了!
起码这件事,陆晏时对她说了真话。
“谢谢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肯对我说了句真话,也让我…彻底对你死了心。”林幼安笑了笑,看向窗外,心也凉了下来。
“其实在走廊上,你跟白玉书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
“…应月瑶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你跟父亲的谈话,其实也并不难猜,不过就是为了公司。”
“等做完这次的检查,我会做子宫切除手术,就当是庄家做了这么多坏事的报应,我跟你…”
“以后也互不相欠!”
“但…我还是那句话,你想如何对付庄家,对付庄海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林幼安解开了安全带,蓦然,一只手扣进她的发丝里, 陆晏时凑了过来,吻上了她,被渡进了一口烟,烟味呛得让她剧烈咳嗽起来,林幼安换不了气,她憋着咳得肺疼,口中满是苦涩的味道。
想要这么轻而易举的脱离!
林幼安,你这辈子,都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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