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外头，笑了笑：“你若是有空，只管上门去陪陪我阿娘就是了。”
“她前些日子不大舒服，也不得空，没什么时间见你，这些日子恰好空闲的很。”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李娇娇自然知晓今日约不到衍让一道了。
只是听着对方这般温和的同自己说话，李娇娇心头也没有半分不满意，反倒是也笑了笑。
“原是如此，我还当是你们恼了李家，不愿意再见我了……”李娇娇弯唇柔柔一笑，好声好气的同衍让点了点头，“我今日也有些事情，等空下来了，便立刻去陪长公主说说话就是。”
说罢，她仔细想了想，轻快的回答：“明日！明日我就有时间去陪长公主了。”
衍让点了点头，温声道：“好，那我阿娘，想必一定会很是开心的。”
“那我便不打扰衍让哥哥了。”李娇娇得意的看了一眼凤窈，朝着他行了个礼。
衍让淡定的让开身子，看着李娇娇低眉娇羞之色，从他身侧缓缓路过——
凤窈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伸手捂着自己的鼻腔，同衍让嘀嘀咕咕：“她好香呀……”
香的让她鼻子都有些不太舒服。
衍让抱着凤窈往后退开两步，伸手挥了挥空气之中残留的香气，微微蹙了蹙眉头，转头抱着凤窈回了雅间，斩钉截ʟᴇxɪ铁的跟凤窈吩咐：“今日回去就跟阿娘商量，明日我们就去崇安山。”
“啊？”小姑娘捂着鼻子，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明、明天？不是说——”
衍让打断了妹妹的话语：“明日她若是上门来寻阿娘，届时又不能同她透漏你的身份，她说不准要在阿娘面前同你说说笑笑，可是转头又要对你恶声恶气的，你怎么办？”
凤窈呆了呆：她、她还不会跟不喜欢她的人，扮演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小团子旋即做出了选择，坚定的维护了哥哥的意见。
“那那那，那我们回去就跟阿娘说，明日一早我们就、就快点走吧！”
说的可谓是一个义正言辞，仿佛背后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衍让忍住笑意：“好好好。”
第九十八章：误会
“……姐姐，你瞧见了么……姐姐，那是——”
伸手摁住有些激动的赵素素，赵嫣嫣淡定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还未曾离去的人。
淡风跟溶月站在门口，不知晓正在跟小厮说些什么，说的他眉开眼笑的。
属于衍让的侍卫松青则是淡定的站在门旁，视线落在二人身上，偶尔说上两句。
不远处，李娇娇已经得意的下了楼梯，背影消失在了她们的视野之中。
四周不少想看热闹的人都已经缩回了自己的脑袋，只余下部分好奇的目光，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李娇娇离去的背影，以及未曾掩去门窗的雅间，其中露出的娇小纤弱的孩童。
那些目光满是打量与好奇，又带着一丝探究。
掺杂着数不清说不明白的情绪，又被侍卫松青一一警告回去。
赵嫣嫣默不作声的想了片刻，这才缓声道：“想来，的确是我们想错了些。”
“……想错了什么？想错……她的身份了？可是、可是姐姐，那是衍让呀！”
赵素素有几分激动，忍不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房中来来回回的走动，视线不住地往对面看去：“他就是墨世子衍让呀！我不会认错的，他、他还是那般的好看，这样的人我怎么会记错呢。”
瞥了一眼不安分的妹妹，赵嫣嫣叹了口气，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
“我并没有说你认错了人的意思，我是说，你瞧见方才他抱着……他将凤窈抱起来了。”
赵嫣嫣低眉思考了片刻，回想了一下李娇娇的穿着打扮，以及方才她说的话。
衍让未曾来时，李娇娇刻意为难凤窈，声音倒也没怎的压低，赵嫣嫣将门打开了些，便能够将李娇娇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那位小姐……她应该就是李家的五小姐，李娇娇罢。”
“李娇娇？她就是李娇娇？！”
赵素素吃惊地看向自家姐姐，再度激动起来：“她、她就是墨世子的心上人？！”
赵嫣嫣端茶的手一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赵素素：“此话何解？”
初来京中，赵素素第一件事情便是吩咐人去打探了关于衍让的所有消息，自然免不得也打探到了李娇娇的名字，此刻见姐姐不明白，她便将所有事情都解释了一遍：“虽然、虽然还未曾证明，皇上也没有下旨，可是、可是旁人都说李娇娇日后一定会成为世子妃的。”
说罢，她忍不住跺了跺脚，想起方才那个姑娘的容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李娇娇是大家小姐，尽管被娇养的刁蛮跋扈，可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看。
瞧见自家妹妹这般沉不住气，赵嫣嫣不得不叹了口气，低声警告自家妹妹：“李家乃是大家，李娇娇又是李家小姐，你可莫要生出些许不安分的心思，教我们在京中难以立足才是。”
赵素素咬了咬唇角：“她那样的人……她凭什么能够成为……”
“凡事莫要过早下定结论，”赵嫣嫣垂眸思考半晌，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论旁人如何所说，到底是没有下旨，若是世子与她真有意，方才也不该是这个态度……想来只是长公主偏爱罢了。”
李娇娇当局者迷，赵素素被衍让冲昏了头脑，唯有赵嫣嫣瞧的真真切切。
那位容貌俊朗的墨世子……瞧着可是十分讨厌那位李家小姐才是。
依照方才的事情，可推断出那位李小姐娇生惯养，自然性格跋扈，不讨人喜欢，也难为墨世子也同她捆绑在一处，若是要仔细说来，素素的性格也……同李家小姐并无什么不同。
赵嫣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仍旧沉浸在恼意之中的赵素素，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转移话题道：“京中没有凤窈的消息，可见足以说明一件事情。”
缓缓地将茶盏放下，赵嫣嫣莞尔一笑：“即便凤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是长公主既然能够凭借娇娇二字，偏爱李家小姐，自然也能够因为凤窈二字，对凤窈心生怜惜，收为养女也不稀奇。”
赵素素蹙了蹙眉头，想要反驳，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赵嫣嫣说的很是有道理。
“到底是墨府，有长公主坐镇，是万贯家财，皇亲国戚，收养个孤女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他们又不是没有收养过……况且凤窈生的同那位丢失的小郡主年岁相仿，收养她只是一件小事情。”
赵素素点了点头，附和道：“姐姐说的也很有道理……我说呢。”
“若真的是那位小郡主，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昭告天下，又怎么会没有半点消息呢。”
想到这一茬，赵素素忍不住安下了心，旋即又生出不满：“哼，倒是让她捡了个大便宜，只是生了个一模一样的名字……我呸，不过是个烧火丫头罢了，怎么偏偏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回想起方才衍让跟凤窈亲昵的姿态，她忍不住气恼的跺了跺脚。
“怎么、怎么就偏偏是那么个脏丫头！她凭什么能够与墨世子那般亲近！真、真是气死我了！”
“沉住气，”赵嫣嫣淡定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含笑道，“凡事都有定数，即便是两个人成了亲，那也有和离的说法，更何况凡事都没有敲定呢……烧火丫头也好，李娇娇也好，都无妨的。”
“只有我们先在京中站稳了脚跟，才有机会在世子面前出彩。”
赵嫣嫣望了一眼对面巧笑盼兮的小姑娘，轻轻地笑了一声：“做事情自然是要一步一步来。”
“一步一步的，铲除阻碍。”
“阿——秋——”
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凤窈一头雾水的转头望去，眨巴了一下眼睛。
小厮笑眯眯的将东西都放好。
“方才两位姑娘吩咐小的拿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一旁喝茶的衍让吩咐人将房门关上，一边揉了揉凤窈的脑袋：“方才不住地打嗝，现下又开始打喷嚏，让我瞧瞧，是不是有哪个小孩子不听话，又生了病，是不是不能去见阿静跟祖母了呢。”
“凤窈可以！凤窈没问题！”
小姑娘立刻放下手，表示清白。
兄妹二人在翡玉阁磨蹭了小半日，便打道回府。
待在昌楼的李娇娇又摔了一套茶具，气恼道：“她就跟着衍让哥哥一起回去了？！”
“她、她还让衍让哥哥抱她？！她不知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么？！”
“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去给我查清楚！那么没有规矩，简直气死我了！！”
一旁的丫鬟默默地看着地上的狼藉，又看着底下慢悠悠远去的马车。
她忍不住低声劝解：“小姐，人家才……瞧着才四五岁的模样，到底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怎么了！”李娇娇闻言又将手中的茶具砸了下去，气恼道，“我五六岁就去见了长公主，也没有瞧见衍让哥哥抱我呀，她凭什么！又不是衍让哥哥的亲妹妹，半点顾忌都没有是不是！”
丫鬟连忙退了下去，半点声音都不敢再说，眼底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说来说去的，那不过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到底也不可能同什么情情爱爱的扯在一起，人家墨世子宠爱，说不准只是为了那个丢失的妹妹罢了，这点道理她家小姐怎么就半点不懂呢。
墨世子也好，长公主也好……那一家可都不是喜欢这个性子的人。
凤窈几乎一路打着喷嚏回去的，可将小姑娘郁闷坏了。
“我怎么觉得你每次出门，都能够碰上些事情呢。”衍让随手将郁郁闷闷的小姑娘拎在怀中，伸手薅了一把她的小揪揪，“看来阿娘想的没错，真的得带你去拜拜佛，驱驱邪。”
趴在他身上软踏踏的小姑娘呜呜了两声：“凤窈不是鬼，凤窈不是妖怪。”
“没说你是妖怪，是说觊觎你的妖魔鬼怪太多了。”衍让摸摸她的脑袋，好声好气道。
淡风憋着笑，看凤窈在衍让怀中蹬了蹬小脚丫。
毫无半分攻击力，但是可爱的过了头。
“凤窈——凤窈——你可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