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
陆岑苒是不愿意花太多心思给温湉解决问题的,只是把她叫到办公室提了一嘴,把最近的志愿名单给她看,剩下的就要她自己解决了。
没过多久,温湉就拎了一箱牛奶来看道谢。
祁妄花了两千块钱,给她从同学那换了个名额。
“谢谢老师,这是祁妄叫我给你的。”她看着那些牛奶,也有些困窘,“他最近没钱,收银员一个月也就三千块,同学那就花了两千了。”
陆岑苒叫她拎回去:“老师是不能受任何礼的。”顿一顿,“你可以拿去分给你室友。”
温湉只能把牛奶带走了,下午的时候,祁妄自己倒是亲自又跑了一趟。
他给她递了本书,书里夹着一千块钱。
陆岑苒扫了一眼,没接。
“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知道你看不上一千块钱,这只是一部分,我分期给。”祁妄道。
陆岑苒说:“你花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我有其他赚钱的路子。”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把夹着钱的书收了下来。陆岑苒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恶劣的想看他过得更苦的日子。
“走了。”祁妄离开前又补充一句,“给你钱这事,这件事情别告诉温湉。”
他喜欢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不舍得温湉替他操心,她一个外人能说什么?
最操心祁妄的只有姜母,陆岑苒见到她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尽管她半点关于祁妄的字眼都没有提。
“还是生女儿省事,儿子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走就走,家也不要了,那个女学生要真进了姜家的门,我估计那个兔崽子到时候眼里只有媳妇,哪里还能想到我这个妈”姜母跟陆岑苒逛街的时候感慨道。
陆岑苒安慰她:“不会的,您是他母亲。”
姜母安静了片刻,喃喃说:“也不知道他最近待在哪,日子又是怎么过的。”
陆岑苒没说话。
只是当天下午,去了趟便利店,因为是上课时间,店里的人非常少。
陆岑苒拿了两包薯片,祁妄有些疏离的替她结账,她很容易就看见他手上磨出来的茧,那当然不会是因为收银出现的。
“不打算回家看看吗?”她收回视线。
祁妄像是没听见一样。
“你妈挺想你的。”她拿走薯片,留下这么一句话。
陆岑苒不知道祁妄有没有决定好见不见姜母,反正她跟姜母倒是很快见着了他。
起因是姜母带着她去和吴太太一行人打牌,吴太太无意中提了一嘴,说老吴验收工地的时候碰上了个人,体型有点像是祁妄,不过不太确定。
姜母哪里相信自己儿子愿意吃这种苦,就带着陆岑苒去吴太太所说的那个工地看了看。
大夏天的日头真的很大,陆岑苒撑着伞都觉得很热,跟姜母站在角落里看了片刻,就看见祁妄带着头盔和橡胶手套,在烈日下搬着沉沉的水泥袋,那种重量压得他直不起背,脸也晒得通红,衣服完全被汗水打湿,小腿上不知道被什么扎出血了,裹着纱布。
整个人不修边幅,很是落魄。
工地上干久了脊椎都不太好。
陆岑苒没想到才和顾泽元开玩笑,祁妄真就来工地了,她多想拍给顾泽元看看,搬砖有多苦。
姜母看到的第一眼,就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再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你说是不是我逼他逼得太狠了?”
陆岑苒从包里拿出纸给她擦眼泪。
“他们绝对没分手。”姜母笃定道。
的确没分,说分手估计是个烟雾弹,是祁妄怕姜母找温湉麻烦才想出来的对策。
“那个女学生我见过,哪哪都普通,真就,真就让他那么喜欢?”姜母语气复杂。
陆岑苒如实说:“他从来没这样子对我过。”
对一个人格外偏爱,还能是因为什么?
“你性格软,管不住他,可那个女学生分明也软......”姜母闭上眼睛,有些绝望的说,“难道我真的要同意让他跟那个女学生在一起?”
陆岑苒顿了顿,垂着眼皮说:“您和他当中得有一个要妥协,我觉得他不会。”
姜母听了陆岑苒的话,却没有再开口。
她离开后,坐在车上也一直闭着眼睛,一副很疲倦的状态。陆岑苒以为她睡着了,就随手拿了件衣服,想给她披上。
谁知刚披上,姜母就开口了:“你上班的学校是a大?”
“嗯。”
“带我去你的学校逛逛吧。”
陆岑苒明白她的意思了,逛学校哪里是重点,姜母是想见温湉。
姜母在大多数时候,还是一个让人觉得有压迫感的人,温湉这是第二次见她,显得相当的局促不安。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还是不喜欢她。
姜母也不说话,就干巴巴的坐了十分钟,末了问她:“我来见你这事,你会不会告诉我儿子?”
寡淡的语气,吓得温湉直摇头。
往后几天,姜母每天都会来找温湉这么干坐十分钟。
陆岑苒也搞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而祁妄那边,也不是每天都去工地,很快就发现了姜母见温湉的事,当天见面就陪着温湉一起。看到姜母,脸色并不好看:“我如您所愿离开了姜家,您还来找她干什么?”
说完话拉着温湉就走。
姜母整个人气的发抖,“瞧瞧,这说的我好像欺负了这姓温的了一样。”
陆岑苒说:“我送您回去?”
姜母缓了口气,看了看她:“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天天来见她?”
陆岑苒在看到祁妄的那一刻,差不多就想明白了。什么都不做,是一种变相威胁,祁妄倔一天,姜母就让温湉担惊受怕一天。她什么也不干温湉就已经怕的要死了,要真干点什么呢?
姜母拿捏不了祁妄,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温湉么?
就算他有心想护她,又怎么能保证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出纰漏呢?
“温湉这个姑娘,我就是没有眼缘,我还是不愿意她进姜家。”祁妄为了她跟自己抗衡,这才是姜母最接受不了的。
太过感情用事,以后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温湉在姜母眼里,无异于苏妲己一类,是个祸害。所以再三考虑,还是死咬要他们分开。
当天晚上,祁妄回了姜家。
果然怎么对付他本人都没用,而把目标转到温湉那去,他就乖乖回来了。
姜母眼神复杂极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让女佣给他加了一副碗筷。
祁妄也没有开口,就低头默默的吃着饭。
一顿饭下来,餐厅竟然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样。
祁妄其实没吃几口,碗里的饭几乎没有动过,等到女佣把厨房都收拾干净了,他才喑哑开口道:“温湉才十九岁,您一定要这样子为难她吗?”
姜母淡淡道:“在你没能力的时候,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我一直以为你有分寸,所以没为难过她。但你要因为一个她连家族都不要了,我自然有一万种料理她的方法。我怎么对待她,全看你是什么态度。”
祁妄嘲讽的挑起抹笑来:“我就算听了您的话,从此也跟您心里有疙瘩。不过您非要这样子,我无所谓。”
姜母心里有几分悲哀。
好一个温湉,真是好一个温湉。
她生的一个好儿子,居然能对她说出这番话。
.
祁妄从这天起,对姜母言听计从,让他进公司去学习,就进公司去学习,不让见温湉,就不见温湉。
似乎那一天两个人的对峙只是一场梦,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陈英芝跟陆岑苒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眼底都闪着光,说:“你看,姑姑不会猜错的,温湉不论怎么样,都进不了姜家的门。这种大豪门,爱情能值几个价?”
尤其是隔天祁妄来找陆岑苒,陈英芝心底那股子优越感又出来了。
姜母这几次有意无意跟她暗示过无数回,想把陆岑苒和祁妄的婚事定下来。说的是避免夜长梦多,豪门婚姻没那么容易离,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祁妄自然就只能接受了。
在陈英芝看来,有了婚姻做保障,对陆岑苒来说,就是件好事。
“有事?”陆岑苒没什么情绪的看着他。
祁妄说:“今天不是你生日?”
陈英芝皱眉道:“你看看我,这么重要的日子,姑姑居然都忘了。”
别说她,陆岑苒自己都忘了。
祁妄看了眼腕表,说:“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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