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春墨)全文免费大结局,云凝月离墨免费在线阅读

时间:2023-06-30 15:10:4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太医闻言倒吸口冷气。

凝月脸上的伤瞧着是实在厉害,这小半个时辰功夫,云老夫人那一巴掌落下的痕迹发挥到了极致,她半张脸肿的不成样子,原本就受伤的地方因为肿起来有些撑裂,加之离墨让人特意做了些手脚,殷红血迹流了一脸,太医瞧着都有些心颤。

“这……”他回头看着离墨,“督主,云小娘子伤的实在是厉害,我这……”

他也不敢保证不落疤啊。

离墨目光冷凝:“尽力医治,需要什么药物尽管开口。”

太医连忙点头应是。

云凝月脸上的伤势清理之后只能用些外伤用的药,再好生调养,而太医替她把脉后就察觉她气血亏虚,又因受寒体内弱症,加之花芜在旁哭着说她先前被人打得吐血晕厥,太医丝毫没察觉出异常,只越发觉得云家人心狠。

等留下方子伤药,顶着离督主满是寒霜的脸离开棠府回了太医署后,他还心有戚戚。

周围人上前好奇询问,太医就忍不住摇摇头。

“那云国公府的人实在是心狠,那云小娘子才多大年纪,一张脸就被云家那老夫人给打的伤痕累累几乎毁了,而且她气血两亏,寒疾体弱,我去时她那婢女都险些哭晕了过去…”

“真是云老夫人动的手?”

“不是她能是谁,听闻她和云侍郎的夫人今日去了积云巷,为着昨日云家父子被人弹劾的事情,想要逼着云小娘子回府澄清那外室女的事情,云小娘子惧怕那云家大郎不肯回去,她便直接动了手。”

周围几位太医闻言都是哗然。

“不能吧,那云小娘子可是她的亲孙女。”

“对啊,那可是嫡嫡亲的血脉,她怎能这么心狠?”

“嘁,亲孙女又怎样,哪能比得过承嗣嫡出的亲孙子?那云家大郎为着云小娘子的事被陛下训斥,云家二房夫妻也死了多少年了,再多的情谊哪能比得过活着的人,若不然他们也不会拿着外室女充人庶女,堂而皇之纵其欺辱嫡出女娘了。”

一群人说起云家干得这事,就都是鄙夷。

就算云姝兰是云家二房血脉,可外室女放在哪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谁家遇着了不是藏着掖着,偏云家跟魔障了似的,居然能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简直丢尽了清流世家的脸面。

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离督主是动了大怒,先前他认了那云小娘子当义妹,云家还跑去积云巷欺人,离督主不只打断那云老夫人一条胳膊,还留了话不准太医署的人去云家看诊。”

旁边一人嗤了声:“何止是太医署,我听说京里头其他医馆也都给了话,谁敢上云家的门,黑甲卫明儿个就上谁家的门。”

那离督主是谁,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煞神。

云家明摆着得罪了他,谁敢去摸老虎尾巴,找死呢?

外间有人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帖子:“咦,诸位大人都在呢,外头云国公府递了帖子,说他家老太太有恙,想请位太医过府看诊……”

人群里瞬觉乌云罩顶,连忙七嘴八舌地开口。

“我没时间,我要进宫替欣嫔看诊。”

“我家中老娘病了,要回去侍疾。”

“别看我,我还要去给洛老王爷请平安脉,早就约好的。”

“我家儿子摔断了腿,耽搁不得……”

一群人乱七八糟的借口出来,只片刻功夫,原本还熙熙攘攘的太医署鸟兽群散,只留下一位稍年轻的太医。

眼瞅着传信的人拿着云家帖子上前想要递给他,他脸皮一紧,随即捂着嘴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我,我好像染了风寒,头晕目眩实在无法出诊……”

门侍:“……”

大人,您面色红润有光泽,病的太假了。

云家下人站在外面等了许久,先前拿着帖子进去的人才走了出来,只是身后却没太医跟着。

那人神色抱歉地说道:“你们来的实在太不凑巧,今儿个太医署里无人当值,诸位大人都有事不在衙中。”

“一位太医都没有?”云家下人满脸惊愕。

太医署的人摇摇头:“今日宫中请医的人多,太医署里原是有一位当值的,可是突发急症人刚晕过去了,实在是没办法出诊,不如你们去寻寻京中别的大夫,若非急症那些大夫也能看的。”

帖子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云家下人无奈只好离开,等转身想要去城中药堂请人,却哪想到跑遍了整个京城,却没找到一个可以出诊的大夫。

云家,云鸿一把掀翻了桌上的东西。

“这偌大的京城,你跟我说请不到大夫?那太医署没人,满京城的药堂也没人吗?!”

那些大夫都死绝了?!

那下人被砸的连忙跪下求饶,国公府的管家在旁低声说道:“郎主息怒,这事实怪不得他们,他们的确跑遍了整个京城,不管是药铺、药堂都问过了,可那些人不是大夫已经出诊了,就是今日有事坐堂的大夫没来。”

“我好不容易寻着了一个往日相熟的,塞了些银子才从他口中探问出来,原来是有人提前打了招呼,不准他们来给云家看诊。”

云覃嘴唇抖了抖:“是离墨?”

陈管家点点头:“督主府的人放了话,说老夫人的胳膊是离督主打的,今日谁敢进云家替她看诊,明日黑甲卫就登谁家的门。”

这满京城谁不知道离墨手中的黑甲卫就是一群疯犬,别说是那些平头老百姓不敢招惹,就是出身极好有品阶在身的那些太医也没人敢逆了离墨的意,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大的太医署居然没有个当值的人。

明明有人瞧见那些太医未曾出来,可是以云国公府的地位却请不回一位太医来?

“离墨那阉狗简直欺人太甚,他这是想要逼死祖母!”

云瑾修气红了眼睛,怒气勃然间转身就欲朝外走,却被云覃一把拉住,

“瑾修,你干什么?”

“我去太医署找人,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天理王法了。”

云瑾修年轻的脸上全是怒色,“祖母是朝廷诰命,是国公府老太君,太医署若不肯出人医治,我就进宫去告御状,我就不相信他姓离一个阉人当真能够只手遮天,这满京城的人都怕了他一个心狠歹毒的太监!”

云覃死死抓住云瑾修的胳膊:“你别糊涂,那太医署的人若是想来早就来了,你这般强行逼迫也没用,而且太医署医者牵扯颇多,身后大多有宫妃朝臣依仗,你若是一状将人给告了,离墨如何先不说,那太医署的人就能被你得罪个干净…”

那些人自家背景先不说,光是与朝中牵扯就够云家喝上一壶,得罪太医署是最不明智的事情。

“那就这么看着那姓离的欺我云家,让祖母活活疼死?”云瑾修怒道,“三叔怕那姓离的,我不怕,大不了我去敲登闻鼓……”

啪!

云覃被云瑾修喝问的脸色难看,用力拽着将人甩了回来。

见云瑾修撞在桌边疼得低叫了声,他满是怒气地骂道:“你厉害,你聪明,这云家就你最知事?”

“你以为我愿意看着你祖母受过,你以为我肯跟姓离的服软,可你不想想今天的事情是因什么而起,你祖母先去了积云巷跟凝月动了手,多少人看着她将凝月打伤吐血被离墨扔了出来?”

“你信不信这会儿外头的人骂的都是我们云家刻薄歹毒,骂的都是你祖母不慈云家不要脸面,逼迫一个父母双亡没了依仗的孤女!”

“你这会儿喝问我倒是厉害,你怎么不想想要不是你在䧿山上惹出的麻烦,你祖母何至于如此?!”

云瑾修怒气猛地一滞,脸也苍白。

云覃也是恼怒的很。

先前云姝兰回来的时候,大哥要将人塞进二房他就已经觉得不好,可他说不过云老夫人和云鸿,也为着那将要袭爵的国公位只能随了他们,还迫着云姝兰手里头的东西将人充作了庶女。

这事本来都已经消停了,凝月也答应了下来将人留在府里,他们只要好好将人养着,回头找个人嫁出去了就行了,可他们偏偏要将人捧的跟心肝儿似的,屡次纵她跟凝月争执,云瑾修还没脑子的为她扔了凝月险些害死了她。

如今倒是有脸来质问他怕事?

云覃气怒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你现在知道要替你祖母出头,怎不想想那一日在䧿山时但凡你能长个脑子,不说将凝月带回京城,哪怕留个仆人将她送回灵云寺,今日云家也不会如此受困。”

“你惹来的麻烦,倒好意思这般喝问我?!”

云瑾修脸上血色消退,张嘴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

“是不是有意你去跟凝月解释,看她愿不愿意信你!”

云瑾修神色惨白。

云鸿也是气恼云瑾修糊涂,可是事情已经出了,就算再气也没有任何用处,他朝着云覃就道:

“行了,眼下是翻旧账的时候吗?外头已经够乱了,母亲也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就算再追究先前事情又能有什么用?”

见云覃拧着眉毛,云鸿竭力压着怒气说道:“三弟,我知道你对瑾修不满,可就算再不满也得先顾着眼前,母亲绝不能出事,她若有个好歹,你我都得丁忧,这云国公府的前程也就全完了。”

云覃脸色微变:“可是大夫……”

“大夫总会有的。”云鸿沉声道,“你拿着我的帖子去一趟陆家,他们府中养着替后宅看诊的府医,你去将人请回来暂且应付着,保住母亲不出事。”

“可陆家愿意掺和吗……”

“他们不愿意也得愿意,䧿山的事情陆执年也有份,凝月能对云家心狠,他们以为陆执年就能逃得过去?况且今日动手的是离墨,他殴打朝廷诰命,伤及国公府女眷,陆崇远听了只会高兴。”

离墨与世家那边结怨已久,陆家巴不得能抓住他把柄,甭管是什么缘由,离墨殴打朝廷命妇那就是错,陆家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云覃也是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还是大哥聪明,我这就去陆家。”

云鸿才扭头对着云瑾修说道:“你留在这里照顾你祖母,切莫出去闹事。”

“那父亲……”

“我还有事要办。”

云凝月这次是真的跟府里撕破了脸,邹氏回来虽然哭哭啼啼,却也将事情说了个半大。

她和云老夫人打伤了云凝月,被离墨从积云巷扔了出来,不用想也知道外界怕是已经谣言漫天。

离墨不好招惹,凝月也不如以前乖顺,他得去处理干净一些事情,免得阴沟里翻船。

眼见着云鸿匆匆走了,云覃也拿着帖子去了陆家,云瑾修隔着屏扇瞧着里头昏迷着的云老夫人紧咬着嘴唇,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明明不久前凝月还拉着他撒娇唤他阿兄,可是为什么䧿山回来后她就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是故意要将她遗弃在那林中,他只是没想到陆执年和谢寅也没留人保护凝月。

他只是一时大意……

可是凝月为什么一定要紧抓着不放,为什么非得闹成这个样子?

“凝月…”

云瑾修低声喃喃时,心中也是染了怨意。

明明是至亲兄妹,她为什么这般绝情?

云姝兰站在屋外廊柱后面,瞧着里头神色苍白的云瑾修,嘴唇跟着发白。

她原以为云老夫人亲自出马能将云凝月带回来,再不济也能让她落得个不孝的名声,挽回一些局面,可是没想到连那般精明的云老夫人都栽在了云凝月手里。

她用力咬着贝齿,无声怒骂了句“老废物”,那双眼里也是盈满了怨恨。

为什么云凝月这么好命,生来富贵,享尽荣华,明明没了云瑾修他们,还能冒出来个义兄庇护?为什么她总能这么轻易就得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依仗,坏了她好不容易才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

云姝兰指甲都抠进了梁柱里,既是怨恨凝月怎么能攀上了离墨,又是恼恨自己为何身世凄凉。

若是云家真的败了,她该怎么办?

她心中有些惶惶,目光落在屋中的云瑾修身上,原本惶恐不安的眼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无论如何,云瑾修必须站在她这边!

云姝兰整了整衣裙,将发间弄的凌乱了一些,然后拿着帕子用力揉红了眼睛,露出平日里云瑾修最是疼惜的模样,低低泣泣地进了房门。

“阿兄…”

“姝兰?”

“阿兄,我该怎么办,凝月这般心狠,我好害怕…”

她哭得泪水涟涟,云瑾修疼惜扶着她,“别怕。”


云姝兰蹲在云瑾修身前,眼泪大滴大滴地落,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满是惊惶:“可是祖母,祖母都成这样了,凝月不会放过我的。”

她牵着云瑾修衣袖,指尖都在发抖,

“还有阿兄,她这么诋毁阿兄,连祖母求情都被她打了出来,现在外面怕是都在议论阿兄害她性命,她会毁了阿兄的……”

云瑾修袖中的手猛地蜷紧,下颚绷紧时嘴唇都泛着白。

“阿兄,我们该怎么办?”

云姝兰低头伏在云瑾修手上,满是害怕地哭着。

云瑾修想要安慰她,想要让她别怕,可是想起如今外间那些关于云家的流言蜚语,想起他自己的处境,却只觉得说什么话都是苍白。

屏扆后云老夫人昏迷不醒,屋中全是云姝兰低低哭泣的声音。

云瑾修嘴唇越抿越紧,正当开口之时,就突闻身前人低泣着说道:“阿兄,如果凝月没有回来的话该有多好,她若是没被人救下,真留在了䧿山该有多好……”

“姝兰!”云瑾修震惊看她,“你在胡说什么?!”

云姝兰哭的满眼通红:“我没有胡说,她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云姝兰!!”云瑾修厉喝。

云姝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望着满眼震怒的云瑾修哭声道:“我知道我这么想太过恶毒,我也知道我不该有这种心思,可是阿兄,云凝月她想要毁了你啊。”

“自从那日铖王府回来之后,我就夜夜梦魇,我总梦到她毁了云家门庭,我梦到伯父丢了官爵,阿兄被人唾弃,整个云家被人鄙夷嘲笑在京城无立足之地,我害怕的惊醒,每一次都庆幸只是一场噩梦,可是今天祖母却被人血淋淋地抬了回来。”

她哭得抽噎不止,

“阿兄,我怕那些梦变成真的,我怕你真的毁在凝月手上,她不会饶了我们的,她会毁了云家的……”

云瑾修被这番话说的心中惊悸,仿佛有脱缰的野兽撞进心间震得他心口惶惶,他脸色跟着苍白,紧紧握着手时蜷于袖中发抖,却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

“不会的,凝月不会这么对我们,她是云家女娘,我是她的亲兄长,她不是这么狠毒的人。”

“阿兄……”

“你不必说了,凝月不会这么对我!”

云瑾修怒声道,“凝月心软至极,她只是一时生气,又被姓离的阉人撺掇,等过几日她就会明白谁才是她的亲人。”

凝月不会害他的!

云瑾修也不知道是在劝服自己,还是在告诫云姝兰,对着眼前女娘时语气极重:“云姝兰,凝月是你的妹妹,你绝对不能有不该有的心思!”

见云姝兰吓的打了个哆嗦,垂头时苍白脸上有泪珠滚落。

他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才会生了这念头,可是阿兄绝不能看着你走错了路,云家还有父亲,还有阿兄,我们都会护着你的,凝月只是一时糊涂,她会回来的。”

“你莫要起了恶念,毁了你自己。”

云姝兰感觉着云瑾修伸手落在她发间,听着他温声劝诫,她哽咽着唤了声“阿兄”,垂着的眼里却是一片冷然。

回来?

她无声嗤笑。

云瑾修到现在都还没看明白,云凝月是狠了心不会再与云家修好,不过云姝兰也从来都没寄希望一次就能说动云瑾修跟凝月反目。

她太清楚眼前这个兄长了,自持君子,严修己身,恨不得将规矩刻进了骨子里,可实则却是自私至极。

他刚才那一瞬间苍白的脸,还有落在膝上那只手绷紧时轻颤的弧度,都说明他根本不是如他所说那般,毫不在意云凝月所为。

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心中恶劣。

她只要种下种子,耐心等着。

凝月一日不回来,他们早晚会反目,云瑾修也早晚会明白,只有毁了云凝月才能保住他自己和云家。

……

云家到底还是请来了大夫,云覃带着陆家的人匆匆赶回来,那府医仔细查看了一番就摇摇头。

“老夫人这手骨碎得厉害,而且动手的人用了巧劲,震碎她腕筋……”

“什么意思?”

“老夫人这手,废了。”

云覃脸色难看的厉害。

云瑾修也是满面苍然:“怎么会废了,明明只是断了,续接不就行了?”

“哪有云郎君说的这么简单。”

那陆家的府医沉着道:“老夫人本就年岁大了,筋骨不比年轻人好愈合,而且下手的人是存心想要废了她,几乎碾碎了她整个腕骨。”

“若是刚出事时你们就能寻到擅长外伤的大夫及时医治,或许还能保住那么几分,让老夫人这手不至于全废,至少外面能如寻常,可是如今耽搁了太久,那碎骨插入断筋之处伤了主脉,想要止血就得取了碎骨。”

“碎骨一取,腕上筋脉尽毁,这手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

云瑾修有些难以置信地晃了晃身子。

云覃深吸口气,朝着那大夫问道:“那我母亲还有其他问题,她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老夫人受伤剧痛难忍,人有些惊厥高热,加之血流不止,这才会昏睡不醒,她年岁已经大了,这般受罪若是熬不过去,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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