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别等哪天打了脸
坤仪猜不透聂衍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来电话。
照例问了句“有事”？
“没事。”聂衍开口就怼，“我飞机都落地了，你就不会问一句？”
“问什么？”坤仪觉得可笑，“你的工作我又不懂，难道问你吃饭了吗，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当我没说。”聂衍说着挂了电话。
坤仪觉得他莫名其妙，骂了句“蛇精病”。
系好安全带，启动引擎，聂衍的电话又打进来。
不待聂衍开口，坤仪敷衍地说：“聂律师到京城了，那边天气怎么样啊，你老人家心情好不好啊？”
那边的聂衍笑了声，平复好情绪说，“顾璋想看这两天热映的那部动画电影，你能不能早点下班陪他去电影院，嗯？”
“不去！我晚上有约。”坤仪一口回绝。
“谁约了你？”聂衍的语气透着紧张。
“朋友。”坤仪故意绕弯子，“你身为一个知名律师，难道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
“在我尊重你的隐私前，请你先信守我们的口头约定——”聂衍咬着后槽牙，“做个身体和情感都干净的女人。”
“我约的是郑沅，她面试通过了，为她庆祝一下。”坤仪直接摊牌，“没想到聂律师这么不经逗。”
聂衍声线沉沉：“我这阵子比较忙，没怎么陪顾璋。你如果有时间，多陪陪他。”
“陪聂律师的儿子可以，但聂律师别忘了及时付我薪酬。”坤仪没好气地回。
她最讨厌聂衍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对她总是高高在上，颐气指使，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聂衍冷声道，“我先替顾璋买容小姐三个小时的陪伴时间。”
“口说无凭，先把钱打过来再说。”坤仪轻呲了声。
聂衍结束通话，转过来九百块，坤仪也不矫情，点了接收。
开车回到华霖。
上午没完成的工作都压到下午，坤仪忙得焦头烂额。
答应和郑沅约饭，又收了聂衍的钱，她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先去锦绣里接出顾璋，载着顾璋去找郑沅吃韩料。
小姨本来不许顾璋出门，聂衍打来电话才放行。
顾璋好几天没见到坤仪，自然十分欢喜，看不看电影也就不在乎了。
坤仪带着顾璋来到韩料店，郑沅正在刷手机，看到顾璋后十分惊诧，小声问：“这小帅哥是谁？”
“聂律师家的公子。”坤仪没有绕弯子，招呼顾璋坐到自己身侧，“顾璋，请我们吃饭的是郑沅阿姨。”
“郑沅阿姨好！”
顾璋礼貌地与郑沅问好，郑沅摸了下他的脑瓜，笑着说：“我怕老，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放着阿姨不做，非要做姐姐，服了！”坤仪把菜谱放到顾璋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反正有你郑姐姐买单。”
顾璋开始研究菜谱，郑沅也凑过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熟络起来。
这时，坤仪手机响起，还是聂衍。
接通后，聂衍关切的嗓音传来。
“顾璋有哮喘，尽量别吃海鲜，咖喱，过咸过甜的东西。特别是花生芝麻，碰都不能碰。”
坤仪没听太清楚，“你说太多我记不住，把顾璋不能吃的东西发我微信上吧。”
“马上。”聂衍话音刚落，通话就断了。
很快，坤仪收到聂衍发来的信息。
挑来选去，只为顾璋选了份简单的拌饭和不加糖的玉米汁。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之后，坤仪拍给聂衍，等聂衍回复后才让顾璋开吃。
顾璋很懂事，不该吃的东西碰都不碰。
郑沅趁顾璋低头打游戏的时候，小声问坤仪：“准备做后妈了？”
“本人从小深受后妈荼毒，这辈子都不会给人家当后妈！”坤仪一脸嫌弃，低声回，“聂衍没时间陪他，我只是个收费的钟点工。”
郑沅知道她嘴硬，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钟点工啊！”
有顾璋在，坤仪和郑沅吃完料理就散了。
坤仪把顾璋送到锦绣里，小姨看到顾璋气色很好，拉着坤仪的手聊起来。
先问她最近工作辛不辛苦，又把话题扯到聂衍身上。
“阿行这几年不容易。工作忙，又带个孩子，寻常女人入不了他的眼，不能真正接纳顾璋的，他又看不上。阿行外冷内热，不光事业做得好，还很顾家。不知道哪个女人独具慧眼，能把阿行给拿下。”
小姨的话十分耐人寻味。
坤仪避重就轻地笑了笑，“聂律师芝兰玉树，怎么会找不到好女人相伴一生呢！等缘分到了，一定水到渠成，小姨不用担心。”
“阿行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心里藏事儿。即便喜欢人家女孩子，也会装高冷。坤仪，我希望你千万别被他的冷言冷语给吓跑。”
小姨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坤仪继续装糊涂，“怎么会呢！我和聂律师是好朋友，他帮过我，我来替他照顾下顾璋，理所应当。”
小姨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坤仪起身要走，只好把到了嗓子眼的话咽下去。
次日晚上，谢家摆了家宴。
坤仪也想履行好最后的“职业道德”，下班后立马和谢楚赶过去。
来的没有外人，全是谢家的旁系亲属。
谢楚的姑姑，姨妈加舅舅，老老少少来了二十几口十分热闹。
坤仪怕露出破绽，全程紧绷神经线，连说句玩笑都要先在脑子里过几圈。
吃完晚饭，谢父和男人们去阳台喝茶。谢母自有一套交际手段，带着一众女人去二楼观赏备好的订婚彩礼。
谢楚把坤仪叫到一楼书房，小声说，“你爸找了我爸妈三次，要出席我们的订婚仪式，但都被我爸妈给拒绝了。”
“做的好。”坤仪朝谢楚翘起大拇指。
谢楚从一摞厚厚的大红请帖中抽出一张，递到坤仪手里。
“所有的喜帖都是我爸亲手写的。这张是给行哥的，你自己处理吧。”
“谢啦。”坤仪折叠了下，塞进衣袋。
“行哥和顾叔不睦，我爸给他们父子俩分别写了请帖。我只能把行哥的给你，顾叔的我不敢做主。”谢楚小心把它们放回原处。
坤仪后背抵在一张小几上，拧眉自嘲，“明知是掩耳盗铃，但还想自欺欺人。”
“既然在乎他，等我俩划清界限，你主动点儿，早些把他拿下，就万事大吉了。”谢楚坏笑。
“我在乎他？”坤仪抽出支烟，刚放唇边就被谢楚抢走扔进垃圾桶。
“姑奶奶，这个节骨眼千万别在我家抽烟！否则，我爸妈对你的好感会瞬间化为乌有。”谢楚朝坤仪讨好地拱手。
坤仪轻咬下唇，有些索然寡味。
手机响了，坤仪看到是聂衍。
她朝谢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点开接听键，“喂”了声。
“今晚没出去吧？”聂衍问。
她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聂衍：“在君悦府？”
“在忙参赛的图纸。有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待会儿再聊。”她没想到聂衍会如此墨迹，有些不耐烦。
“也好。”聂衍悻悻结束通话。
一直在安静聆听的谢楚听出几分深意，道：“聂衍除了有个儿子，性子不讨喜，也挑不出其他毛病。”
确实如此，坤仪不予置评。
谢楚抱怀，笑得深沉，“有一个不好的消息，丘韵桐很快要回锦城了。”
“丘韵桐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坤仪腰杆挺得笔直，“我和聂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人穷志短，但永远不会去给别人的孩子做后妈。”
“有志气。今儿我可记下了。”谢楚撇嘴，“别等哪天打了脸。”
“阿楚，坤仪，你们去哪儿了？”谢母的喊声从客厅传来。
两人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先后走出书房。
坤仪回到君悦府，洗完澡躺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后天是她和谢楚举行订婚仪式的日子，她总担心聂衍的电话会打进来，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醒来，习惯地拿起手机，聂衍竟然在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条微信：【醒了吗？参赛的图纸改得怎么样了？】
坤仪汗颜，没回。
远在京城的聂衍正在晨跑，还不时地瞄着手机。
五公里结束，也没等到他想要的回应。
哪怕一个简单的“嗯”，“哦”都没有。
或许她在睡觉，这样想心里也就平衡了。
中午，聂衍接到谢中衡的电话。
谢中衡喜不自胜，“阿行，告诉你个好消息，阿楚明天要订婚。我让阿楚亲自把请帖送去了律所，但总觉得还是给你打个电话才稳妥。”
“谢楚真的准备结束单身了？”聂衍有种不好的预感，“订婚对象是哪个？”
“就是容天德的女儿，坤仪。上次你去家里见过的。挺好的女孩子……”
谢中衡只顾分享自己的喜悦，完全没注意到聂衍的反应。
“阿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眼里，你和阿楚是一对儿异姓好兄弟。明天一定要来参加阿楚的订婚仪式。”
聂衍敷衍着说，“谢叔放心，我一定会去参加阿楚的订婚仪式。”
攥着手机，聂衍心里扎了根刺儿。
明明猜到坤仪是在和谢楚做交易，但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
找到坤仪的号码拨过去，铃音快要结束的时候，才听到一个软绵绵的女声：
“聂律师又想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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