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看了眼满桌的菜，没有半点胃口。
她满心都是该如何让谢霁渊相信自己，只是好几个时辰他都没回来，这反而让她更为紧张。
晓春将热汤放下后便准备离开，云儿却叫住了她。
“你以前服侍过洛昭昭？”
云儿看着她，眉眼中尽是轻蔑。
晓春点点头，恭敬中带着几分冷漠。
见她这般不服气的态度，云儿当即拉下脸：“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她望向桌上的菜，眸中闪过丝诡谲：“这些菜看着发腻，但是倒了也浪费。”
说着，云儿目光渐暗：“今日就便宜你这个奴才。”
听了这话，晓春有些发愣。
“把这些全部吃完，否则别怪我去跟老夫人说，你这个丫鬟不听话，到时候赏你几十个板子就别怪我。”
云儿眼中满含笑意，语气却尽是威胁。
晓春攥紧了手，心中几番挣扎却还是输给了尊卑。
她点点头，可才拿起筷子就被云儿狠狠打落。
“用手抓。”
晓春是家生子，父母早逝，虽说是下人的命，但谢母和谢霁渊也不是刻薄的主子。
而后洛昭昭嫁来后她也一直跟着伺候，平日根本不会受这等屈辱。
想到从前和洛昭昭相处的日子，晓春不由红了眼。
云儿看她一口口吃着，吃到几乎快要吐了出来。
她神色一凛，捏住晓春的下颚，舀了勺热汤灌进去：“跟着洛昭昭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吧？”
晓春被烫的哀嚎几声，可云儿还不罢休，又舀了勺浇在她的脸上。
看着狼狈倒地的人，她酣畅一笑，像是发泄了已久的怨气。
“滚出去。”
晓春捂着通红的脸颊，踉跄着起身紧咬着下唇走了出去。
入夜。
云儿故意让晓春守夜，可连被褥也不给。
虽已晚冬，但刺骨的寒凉冻的晓春只能蜷缩在门前。
她望着檐上的灯笼，含泪低泣：“夫人，奴婢好想你……”
雪在漆黑的夜中静静融化，风从缝隙灌进房中，吹的炭火通红。
云儿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烦躁地起身，正想叫门外的晓春进来给自己捶腿，却见窗外站着个人影。
云儿一愣，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被角：“晓春！”
无人回应，窗外那人影也一动不动。
恐惧无声爬上云儿的心头，她抑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拿起烛台。
“哐”的一声，风突然将窗户吹开。
朦胧灯火中，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站在窗外，她披散着长发，面色青白。
可那分明就是洛昭昭的脸。
云儿心一震，吓得尖叫，手中的烛台掉落在地。
“来人……来人啊！”
她后退着，一边叫一边闭着眼挥着手。
慌乱中，云儿一个趔趄，整个人栽倒在地，而她的脸颊直直朝烧红的炭跌去。
“啊——！”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烧焦的糊味在云儿右脸颊上炸开。
她抬起头，却见洛昭昭还站在窗外，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云儿已然顾不得疼痛，爬起身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
“救命！有鬼啊！”
刺耳的尖叫回荡在偌大的将军府，云儿无头苍蝇似的跑着。
几个守夜的丫鬟小厮闻声跑过去，却被她的脸吓得纷纷躲了去。
云儿倚着墙喘着粗气，颤抖的手捂着脸，血从她掌心中点点落下，染红了地上的残雪。
“妹妹怎么跑了？”
幽怨凄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让云儿浑身一怔。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洛昭昭正缓缓朝自己走来，惨白的脸上带着丝诡异的笑容。
云儿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撒腿跑走。
她不断地喊着人，喊到声音都已经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
突然，云儿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冰冷的水像是一把铁梳一下下刮着她脸上被烫焦的肉，伴随着窒息感的疼痛席卷而来。
“救，救命……”
云儿拍打着水面，勉强着浮在水面。
挣扎间，她竟见洛昭昭提着灯笼站在岸上，目光冷漠地看着垂死挣扎的自己。
“妹妹好兴致，夜晚赏湖。”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云儿瞳孔骤然一紧，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慢慢消失在湖面。
寂静的将军府突然喧嚣起来，所有下人都往后园跑去。
晓春也被院外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天还没亮。
她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
晓春愣住了，她不相信云儿会那么好心，但除了守夜的自己，还有谁会来给她盖被子？
这时，一个丫鬟神色紧张地冲进来，又急又慌：“晓春，你还有心思睡，云儿姑娘溺死了！”
听了这话，晓春顿时傻了。
她转头看向房间，只见房门敞开，里面也一片漆黑。
“出了什么事啊？”
丫鬟道：“这还要问你，你今夜当差你不知道？”
晓春一脸不解和无措，她着实没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音啊。
天明。
拿着圣旨的谢霁渊走出宫门，他捏了捏眉心，脸上是遮不住的疲倦。
“将军。”
等了半个时辰的小厮快步上前：“云儿姑娘出事了。”
闻言，谢霁渊皱起眉，下意识的认为云儿又要借什么由头让自己心软。
可小厮却说云儿在子时的时候在雁湖溺死了，他面色一怔，立刻赶了回去。
厅内。
未梳妆的谢母不断地念着佛经，却还是压不住心底的那抹恐慌。
直到谢霁渊回来，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怎么回事？”
谢霁渊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晓春和其他下人，眉目紧拧。
谢母沉叹了一声，眼中带着几丝后怕：“云儿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后园去了，还……”
她没有继续说，只是一个劲地念着佛语。
谢霁渊看向晓春，晓春立刻解释道：“奴婢实在不知姑娘何时出去的……”
“将军，下的们听姑娘一边跑，一边叫着……有鬼……”
相关Tags: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