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昱什么时候来阮清禾不知道,但卫衡却是连续三天出现在了临江公寓。
保安认识他,知道他是徐先生的人,在徐家位高权重的,就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他放进去。
所以阮清禾一起床,看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时,恨的牙痒痒。
恨归恨,她还是压下心中的厌恶,一脸乖巧的给这个男人倒水。
卫衡看着阮清禾快要溢出眼角的不爽,心里格外的舒服。
他没有接女人递过来的水,而是在茶几上敲了敲,不可一世的道:“我今天想喝咖啡。”
阮清禾的眼角垂了垂,学了乖,没有像上次那样跟他硬刚,而是踩着小碎步走进厨房,拿出给徐昱准备的咖啡豆,研磨过滤,冲了一杯香气逼人的热美式。
阮清禾端着咖啡杯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卫衡正盯着她看。
金边的眼镜反射着窗外照进来的晨光,除此之外,阮清禾还透过那眼镜看到了卫衡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阮清禾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这种精光她再熟悉不过,是色欲,跟以前那些男人盯着她看时的一模一样。
阮清禾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衣。
真丝的,黑色的,柔软而又贴身。
把她姣好的曲线勾勒的一览无遗。
但重点是她没有穿内衣。
圆挺的胸部就这样隐藏在黑色的睡衣下,露出惹人遐想的沟壑,和两个明显的凸起。
卫衡的视线太过火热,阮清禾恨不得扔掉手中的东西,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眼下,卫衡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把咖啡端了出去,放在卫衡手边的小茶几上。
“卫先生,您的咖啡。”
阮清禾的声音里有一丝的慌乱,一般人听不太出来,但卫衡听出来了。
他十分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过来。”
卫衡对阮清禾命令道。
阮清禾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前,不远不近,离男人正好一个人的距离。
下一秒,卫衡长臂一伸,就直接把阮清禾拉的往前一倒,扑在了他的怀里。
阮清禾不得不伸出手,靠撑着卫衡的身体来稳住身形。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被男人的膝盖顶住,不得不分开,一边一只抵在沙发上。
这个姿势十分的暧昧,从背后看,就像阮清禾投怀送抱,直接跨坐在了卫衡的腿上一样。
“你倒是迫不及待!”卫衡的话讽刺意味十足,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嫌弃。
但他的一只手却顺着阮清禾的大腿,悄无声息的摸上女人的细腰,隔着黑色的真丝睡衣摩挲着,让阮清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我的错,惊扰到卫先生了。”
阮清禾不敢反抗,她生怕这男人跟盛烨一样,有什么大病,别人越是挣扎他越是来劲。
卫衡不知道阮清禾这时已经把他跟盛烨那个变态画上了等号,就觉得这女人眼底的倔强很扎眼,扎的他忍不住出手把她毁掉。
卫衡用空着的那只手勾起阮清禾的下巴,直勾勾看向她的眼底。
“有没有跟他这样做过?”
卫衡问阮清禾。
阮清禾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脸上有些火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这个时候,怎么回答都是错。
卫衡也不在意,继续挑逗身上的女人:“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他没教你这个?反正咱们也是不清不楚的关系了,要不要我来教教你?”
卫衡脸不红心不跳的在她耳边说着刺激的话,弄的阮清禾又羞又气,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阮清禾实在不想跟他这么耗下去了,就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躲到离卫衡最远的角落。
然后从旁边扯了一件外套裹在自己的身上,面色冷漠的一字一句道:
“卫先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只要徐先生不发话,我就还是他的人!”
阮清禾的话有些扫兴,直接让卫衡没了继续往下做的兴致。
他端起茶几上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就在阮清禾惶恐的注视中开了门离开。
下午四点,徐昱的司机准时出现,把阮清禾接到了机场。
司机替阮清禾从后备箱拎出行李箱,然后把办好签证的护照及机票递到她的手中。
阮清禾一愣,四下环顾了一番,有些诧异的问司机:“徐先生呢?”
司机毕恭毕敬的回答她:“徐先生已经搭早一班的飞机过去了,那边也安排好了,会有人接您。”
阮清禾有些失望,但什么都没有说,她淡淡的对徐昱的司机点了点头,然后就一个人拉着行李,过了安检,进入了候机大厅。
阮清禾到的比较早,离登机还有大半个小时。
她站在候机楼的玻璃前,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和忙忙碌碌的地勤人员,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七个月前,她把自己卖给了勇哥,孤身一人站在缅北的机场上。
七个月后,她即将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没想到,还是孤身一人。
阮清禾不知道徐昱此行是去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她。
她直觉这次回缅北没什么好事。
但徐昱的话,没有人敢违背,就连卫衡都不能。
阮清禾打开手机,对着候机大厅的玻璃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有她模糊的身影。看不清脸,却是七个月来阮清禾唯一的一张全身照。
她打开微信,发了个朋友圈。
想着微信里存都是之前胡乱在网络上加的陌生人,反正也没有人认识她,索性又拍了几张,悉数放了上去。
十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声,传来一条微信信息。
发信息的是个陌生人,对方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句话:“一个人就这么开心?”
语气莫名的熟悉。
但阮清禾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加的他。
五分钟后,阮清禾回了对方一个“?“,临登机前对方才回过来。
只有公式化的四个字:旅途愉快。
阮清禾皱了皱眉头,也没再回复对方,干脆利落的关了机。
从沪城飞往缅北,花了整整七个小时。
幸好这次没有盛烨那个变态,阮清禾的压力小了很多。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缅北的夜晚比沪城要黑一些,阮清禾握着手机在机场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接机的人给她打了电话,她才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如今的阮清禾,比去年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可谨慎多了!
来接她的人是个少年。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但那双眼还是一如既往,亮的让人难忘。
是他!!
阮清禾一眼就认了出来,来接她的正是之前在坤哥地盘上放她一马的那个人。
少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很热情,也没有很冷淡,默默的替阮清禾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默默的给她打开车门。
阮清禾坐上车,好几次都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有没有认出自己,又生怕自己突然开口,给两个人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她现在跟着徐昱了,但从本质上说,还是钱勇的人。
钱勇和坤哥不对付,而自己又是从坤哥那边逃出来的。
没有人知道最好,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第一个死的不会是自己,而是坐在驾驶室、对她有着救命之恩的人。
阮清禾紧了紧拳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少年从后视镜中看了眼坐后座上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人,也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正是去年在勇哥车上见到的那一个。
当时阮清禾运气好,躲在了勇哥车上逃了出去。
那场暴乱中,死在守卫枪下的人不计其数。
就算没死被抓回去的,后来的下场也很惨。
能像阮清禾这样摇身一变,换个身份攀上徐先生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少年看到阮清禾的那一瞬间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的是:
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