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姐看女儿,“是不是有点多?”
林乐想了想,轻轻摇头,“应该不多,宁姑姑有钱。”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笑了笑。
合同一式两份,柳蔓宁签字按手印后,递给林大姐。
林大姐也写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两人一人一份。
柳蔓宁叮嘱林大姐,平时可以多剪一些比较新颖,大家没见过的剪纸,天下独一份的那种。
林大姐连连点头,“好,我琢磨琢磨,能剪的东西很多,你的大衣是不是你大嫂穿过的那种?要是那种的话我可以根据衣服剪更贴合的。”
“我想想,今年是卖大衣,还是卖其他的,到时往大队院打电话。”柳蔓宁一时没想好,先说道。
林大姐答应了一声。
柳大嫂比林大姐还高兴。
她知道小姑子会赚钱,不说那五十万,就卖草药那些钱就够他们家花好多年的。
小姑子愿意拉拔大姐,多半是看在她这个大嫂的面子上。
她鼻尖酸了下,眼眶有些热,看柳蔓宁的眼神又是感激又是欢喜疼爱。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瞧着天色不早了,林大姐告辞离开。
柳蔓宁拿出两罐水果罐头塞给柳大嫂,让她送去给林大姐娘儿几个吃。
柳大嫂直追到知青院。
林大姐看到罐头,忙推回去,“怎么好又拿你婆家的吃食,你赶紧拿回去吧。”
“阿宁前两天做的,本来就有给你和乐妮儿他们的份,留下吃吧。”柳大嫂笑道。
林大姐叹息了一声,为难的看了眼几个眼巴巴的孩子,笑了笑,“吃吧,记得再见到你们宁姑姑,好好谢谢她。”
“妈,一家人说太多感谢的话见外。”林乐道。
柳大嫂抿着嘴笑,“你宁姑姑也喜欢说这句话。”
林乐眼睛一亮,嘿嘿笑了。
抱着一瓶罐头在地上左边磕磕,右边磕磕,直到瓶子里起泡泡了,才摆正,手拧着瓶盖轻轻一转。
“嘭。”
清脆的一声响,罐头打开了。
两个小豆丁欢呼的拍着手,“大姐真厉害,可以吃罐头了……”
柳大嫂与林大姐对视一眼,都笑了。
看孩子们笑闹了一会儿,林大姐拿出合同,有些焦虑的问柳大嫂,“二妹,你说这百分之五是不是有点多?我就是顺手剪个纸,你小姑子一家帮过我那么大的忙,我这还跟人家要钱……”
“大姐,阿宁给你你就拿着。”
柳大嫂宽慰她,“她会挣钱,这是变着法的带你挣钱呢。往后,咱们对她更好一些就是了。”
林大姐哎了一声。
“你小姑子……真是个好人。”
柳大嫂微抬了下下巴,有些小骄傲,“十里八村,估计没谁有我这么好的运气了。”
林大姐被她逗笑。
“是,我二妹是个有福气的人。”
柳大嫂也笑,“大姐也是个有后福的人。”
林大姐看了眼三个儿女,眸光温柔。
“大姐,找个时间送乐妮儿去上学吧,看看阿宁,现在是京城B大的大学生,毕业后可以直接分配工作,说不定就能留在京城,成为城里人,乐妮脑子聪明,好好学,应该也能上个大学。”柳大嫂道。
林大姐点头,“我也有这想法,先送乐妮去,过两年这两个小的再大一些,也送过去。”
“就该这样,咱们现在也不缺这点学费、书费了,不能让孩子跟咱们一样困在这山沟里。”
柳大嫂想到暑假就能在镇上念幼儿园的儿子,心头一片火热。
……
第二天吃过早饭,柳蔓宁和玉南楼出发去镇上。
柳三哥帮柳蔓宁提着包。
柳蔓宁在屋里跟家人告别,“大嫂,家里再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柳大嫂侧眸看了眼柳父、柳母,笑着说好。
离开时,一家人送出很远,看着三人搭上了邻村的拖拉机,又站着看车走远,才转回。
到了镇上,柳三哥又一路把他们送上火车。
“三哥,你到了部队记得给我写信,我在京城B大中医系。”
担心他受情伤不愿意联系家人,又特别叮嘱了一遍,“一定要写啊!”
“……好。”柳三哥摆摆手。
“突突突……”
火车启动,不少人抹着眼泪给家人挥手告别。
柳蔓宁看着像是一夜长大的三哥,鼻尖发酸,“三哥,你要好好的!”
“哎,你也好好的。”
柳三哥摆摆手,想挤出一个笑容,可看着妹妹微红的眼眶,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他们兄妹,自此一别,短则半年,长则说不好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见面了。
火车慢慢驶出车站,柳三哥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见。
柳蔓宁低下头,抹了下眼角。
玉南楼伸出手,骨节分明的五指在她头上轻揉了一下,以示安抚。
见她没反应,手指微加重力道,把人头扭过来,揽入怀中。
“阿宁,想哭就哭出来……”
柳蔓宁揪着他胸前的大衣,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闷声道,“亦清哥,我去京城念书,大哥在镇上,二哥在省城,三哥去部队,爸妈身边……就只有大嫂和鸣鸣他们了。大嫂……到暑假也要去镇上带鸣鸣念幼儿园,家里就只剩爸妈了。”
“村里有电话,你想他们的时候,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们。”玉南楼轻声安慰。
柳蔓宁默了一会儿,沉闷的嗯了声。
玉南楼揽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睡一会儿吧,咱们要坐很长时间。”
她这几天都紧绷着神经,听到玉南楼的话,闻着他身上说不出来的香味,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火车已经到了省城。
天色太晚,两人在省城留宿一晚,买了第二天去京城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