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宁下意识抬眸看去,就见齐司礼神情紧张地大步走到盛暖暖身边。
就连语气都放缓:“暖暖,你怎么了?”
盛暖暖红着眼抓住齐司礼的衣袖,另一只手举起还没按灭的屏幕。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齐司礼垂眸,在看清壁纸的那刻眸光瞬冷。
“我和她没关系,你不要多想。”
说完,他拿过手机,往前两步将它递给僵在原地的乔安宁。
乔安宁下意识抬起头,却对上齐司礼冰冷的双眼:“换掉,别再让任何人看见。”
而后就拉着盛暖暖头也不回的离开。
乔安宁愣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痛苦翻涌像是要从肉里深深剖开她。
她攥紧了手机,紧抿的双唇半点血色也无。
为什么……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垂眸愣神间,一道身影站在了乔安宁面前。
“发生了什么?你同事和齐司礼都走了。”
乔安宁喉间发梗:“没事,我们也走吧。”
说着,她就抬步要越过周行聿。
却被拉住手腕。
“知知,两年了,你还是放不下他。”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酸涩顿时往乔安宁的眼眶涌。
她掐着手心忍住,别开眼没有回答。
见状,周行聿无声地叹了口气,也没再说话,带着她往外走。
走出餐厅门口,乔安宁才将那复杂的情绪平复。
她轻挣开手:“周行聿,今天的相亲……我会和我妈说清楚,不让她乱点鸳鸯谱的。”
“是我提出来相亲的。”
周行聿倏地开口,目光认真地看着乔安宁:“知知,我知道你还放不下过去,但……是不是也该给我个机会?”
突然的表白让乔安宁大脑一片空白。
她望着周行聿严肃的神情,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这时,一道声音却插进来。
“乔安宁,和我聊聊。”
只见本应该已经离开的齐司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了回来。
乔安宁看着男人淡漠的神色,心下莫名一紧。
“我……”她犹豫地看向周行聿。
周行聿却宽慰地笑笑:“既然齐先生找你有事,那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他又看向齐司礼:“相信齐先生会把知知安全送回家的对吧?毕竟齐先生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
他故意咬重“有责任心”几个字,话中充满深意。
齐司礼拧起眉,却还是点头。
乔安宁和周行聿简单告别,而后跟着齐司礼离开。
两人在一家咖啡厅坐下。
四目相对,乔安宁能感受到齐司礼身上的不快。
她正想着该怎么开口解释不久前发生的事,男人却突然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眼前。
白底黑字清楚的写着:南市第三人民医院,刘院长。
乔安宁愣住。
还不等问,只听齐司礼平淡没有起伏的声线——
“我已经和他打好招呼,你随时可以去上班。”
话落,乔安宁怔了两秒,眼底才划过不敢置信的错愕。
齐司礼想要她离开现在的医院!
可是……凭什么?
乔安宁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在一起:“就因为今晚发生的意外,你就要赶我走?”
“意外吗?”齐司礼眼锋凌厉,“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让暖暖知道从前的事。”
“还是说你觉得这样做可以破坏我们的感情,从而有机可趁?”
男人的话比十二月的寒风更冷更刺骨。
乔安宁霎时红了眼眶:“我没有这样想过!”
她不敢去看齐司礼绝情的黑眸,垂眼盯着手机漆黑的屏幕,语气越来越哽咽:“今天的事是意外,这张照片……我用了很多年。”
“它是我唯一的慰藉了。”
然而对乔安宁低落的情绪,齐司礼却是视若无睹:“你必须删掉那张照片,它对我的生活已经造成了影响。”
说完,他站起身:“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走吧,我帮你叫车。”
乔安宁鼻间发酸,铺天盖地的委屈蔓延。
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怔愣许久,察觉到齐司礼神色不悦,乔安宁才回过神来。
她拿起那张名单,声音发轻:“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叫车就可以。”
也不等齐司礼回应,她便逃也似地的离开了咖啡厅。
回到家,乔安宁手里的名单已经被攥皱。
她看了半晌,最终起身将名片利落扔进垃圾桶里。
一夜无眠。
次日,隐藏情绪休整好状态的乔安宁回到医院。
可一进外科楼,却察觉到周围人望向她的视线中都带着打量。
她像往常一般自然的和熟悉的护士打着招呼,他们的也只是颇为敷衍一笑,随即神色尴尬的避开她。
乔安宁的心下微沉,却强忍着情绪。
直到午饭后,在楼梯间恰好遇见了盛暖暖。
盛暖暖眼睛有些肿胀,她看到乔安宁就直接走了过来:“乔安宁,我们聊聊。”
乔安宁听到称呼的变化,嘴角轻扯。
果然是回不去了。
两人走至楼梯转角稍微隐蔽的地方,盛暖暖猛地转身,微抬下颌:“你们的事,昨天阿礼已经和我解释过来,我和阿礼是一样的意思,希望你离我们远一点。”
乔安宁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缩:“他和你说了什么?”
闻言,盛暖暖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你纠缠他的那些事……乔安宁我没想到你这么厚脸皮。”
“阿礼早就不记得你了,你再做纠缠也没用。”
“况且,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希望他幸福吧,即便他的幸福不是你。”
盛暖暖的一字一句像钉子一般以不可阻挡之势钉如乔安宁疼得快要麻木的心。
她看着一副胜利者姿态的盛暖暖,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年前齐母站在她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得恳求:“宁宁,就当伯母求你了。司礼不记得你了,你如果爱他,就不要让他再痛了。”
齐父齐母的恳求和好友不忍的视线重重压在乔安宁的身上,每一个人都让乔安宁放弃,每一个人都让她乔安宁放过齐司礼。
可没有一个人告诉乔安宁,她做错了什么?要失去她的爱人。
没有人告诉她,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坦然放弃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爱人。
时至今日,乔安宁还是没有答案。
她的眼角微微泛红,看着盛暖暖的眼中压抑着极重的情绪。
盛暖暖却好似不在意她的回答,一番宣泄后就抬步离开。
与乔安宁擦肩而过,她的身上有着乔安宁熟悉的木质香——
是齐司礼惯用的香水。
乔安宁的眸光一寸寸碎裂,所有的光亮最终泯灭。
……
周末的岁离酒吧里热火朝天。
乔安宁一走进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人声浪潮。
她怅惘疼痛的心才有了一丝丝的缓解。
见她进来,熟悉的酒保连忙迎上来:“乔小姐好久不见,你今天来地有些晚诶,你队友他们已经热闹上了。”
乔安宁怔愣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岁离是她和齐司礼已经曾经的队友每次救援结束后开庆祝的地方。
她离开队伍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了。
“他们在哪里?”乔安宁语气中裹夹着浅浅的怀念。
酒保疑惑一瞬,却还是朗声道:“老地方。”
乔安宁抬腿就往那边走,只是没走几步就顿住原地。
她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句“嫂子”,乔安宁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只见盛暖暖坐在她熟悉的人群里,倚靠着齐司礼,脸庞微微泛红,姿态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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