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弥径直坐下,翘起二郎腿娴熟地点了支烟。
“是套茶具呀,看着质感挺粗糙,也不知道有没有质检报告。烟姐姐,这是拼夕夕上一百九十九包邮的吗?”白玖凝嗓音温柔悦耳,却恶意满满。
“白玖凝你什么眼神啊,什么一百九十九,明明九十九包邮还送两包厕纸呢。”楚弥嘴上不饶人,慢悠悠吐出几个白色烟圈儿。
其实白玖凝从茶具的标牌猜到价格肯定在两千以上。
她想激怒楚弥挑起口水战,再把白美丽和容天德拉进战局,让他们联手把楚弥撵走。
但白玖凝没想到楚弥非但没怒,还破罐子破摔,把她怼得不知道如何往下接话。
客厅内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季鹤眼睛的余光朝楚弥瞄过来,就再也移不开了。
楚弥巴掌大的小脸唇红齿白,有股难以言说的媚。
微卷的长发在腰间晃动,说不出的勾人。
偏偏她翘着二郎腿,手指轻扬吐着烟圈儿,那优哉游哉的动作好像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容天德重重落下一枚棋子,白美丽立马心领神会,扭着水桶腰走向楚弥。
“你爸把你养大,好吃好喝供你念书,你如今都工作了,就不能给你爸买点像样的东西!”
楚弥不想和白美丽母女吵架,又点支烟抽起来。
“年纪轻轻不学好!在外面抽烟喝酒就算了,在家里还让我们吸你的二手烟,你就不能向凝凝学一学。”白美丽看都没看就把那套茶具扔进垃圾桶。
楚弥的心肝一阵猛颤!
四千块啊,这可是她一个月的薪水!
楚弥掐灭手中烟,把茶具弯腰捡起装进包装盒,“你们不稀罕,我还要留着给旺财放狗粮呢。”
旺财是楚弥养的一只黑色泰迪。
容天德再也绷不住了,拿起一枚围棋子朝楚弥投过来!
楚弥侧身避开,棋子落在一个玻璃花瓶上,花瓶发出清脆的炸裂声。
“爸爸,姐姐有口无心,你今天过生日,千万别气坏了身体!”白玖凝急忙去揉容天德的胸口。
那体贴劲儿,比亲闺女都亲。
白美丽本想发火,但碍于季鹤在场还是耐着性子说,“楚弥,你爸过个生日你都不消停,作为女儿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觉得愧疚。毕竟容先生的生日我来了,礼物也送了。至于看不看得上,那是你们的事儿。”
楚弥洒脱一笑,临出门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季鹤一眼。
季鹤正把玩几枚棋子,没有露出任何喜怒。
开车回租房的路上,楚弥钓季鹤的念想越发强烈。
七岁时亲妈抛下她出了国,白美丽带着小她三个月的白玖凝进了门。
从那时起,她的好日子就彻底结束了。
白玖凝一来,她的钢琴课和绘画课都停了,小学初中高中念的全是公办,白玖凝则在锦城最昂贵的私立学校从小学念完高中。
她的卧室本来是二楼最宽敞朝阳的那间,但白玖凝来到容家第二天就给她抢走······
还好她够努力,高考那年凭实力考进京大,白玖凝只上了锦城一所民办二本。
毕业后她本想留京,但被容天德逼回锦城进了容氏,哪曾想白玖凝也进了容氏,还做了她顶头上司。
明明她才是容天德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总要被白玖凝处处压制?
这个问题她想了许多年,怎么都想不通。
现在她懒得想了,只知道白玖凝喜欢季鹤。只要她睡到季鹤就能恶心白玖凝。
白玖凝和季鹤不是下个月要订婚嘛,她很想知道一旦自己睡到季鹤,他们的订婚仪式还会不会如期举行?
在律所,楚弥是当着白玖凝的面约季鹤的。
就算季鹤去赴约,以白玖凝的七窍玲珑心,她今晚睡到季鹤的几率也很小。
睡不到不要紧,要紧的是怎么把白玖凝整崩溃。
回到租房,楚弥洗了个热水澡,找遍衣柜也没找到一件称心的衣服。
不是领口开得不够大,就是裙子不够短。
楚弥又翻了遍衣柜,盯着一件黑色及膝风衣看了会儿,忽然涌出个大胆的想法!
她穿上红色文胸和内裤,外面裹上风衣,不系一粒扣子,只把腰带打了个结。
穿衣镜中的楚弥,妆容没有一丝瑕疵,肤色白到发光,黑色风衣和胸前若隐若现的朱红相撞,有种颓废的绮丽。
她在镜前走了几步,一双修长的白腿在风衣开口处晃来晃去,简直又纯又欲。
她觉得,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她现在这个调调儿。
季鹤那厮就算不喜欢,总不至于讨厌。
楚弥出门前又照了下补妆镜,觉得口红不够艳,在化妆包找到那款贵到离谱的“斩男色”,涂了一遍才算满意。
七点五十,楚弥走进锦城国际酒店2222房间。
关上房门,她给季鹤发了条短信:【季律师,来不来?】
等了十多分钟,季鹤那边没做任何回应。
楚弥手机中只有季鹤的电话,开始试着添加他微信。
连加三次,对方都没通过。
楚弥望着墙上滴答滴答的时钟,心想这大好时光可不是用来辜负的!
她拨季鹤的电话,接连几次都没人接听。
楚弥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她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张自拍,用彩信给季鹤发过去。
照片中的楚弥轻咬红唇,眼神魅惑迷离,十足的狐狸精。
见季鹤那边没动静,她又发过去条短信:【洗澡水都替你放好了呢······】
她故意用了引人遐思的省略号,可半小时过去了,季鹤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这么长时间不看手机是不可能的,她只想到两种可能——
季鹤要么在装矜持,要么就是个GAY!
只要他还是个男人,总会动心的,哪怕只有一点点呢。
这时门锁响动,门被从外面推开!
楚弥第一反应是季鹤来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坐到床上,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POSS。
但,进门的不是季鹤,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
“打扰您了,美女。前台接到一名男士投诉,说房间里有人在搞——”
楚弥忙拉了下风衣,裹住自己外泄的春光,“搞什么?”
“那名男士说,有人在搞色·情直播。”年长点的服务生边说边盯着楚弥。
那表情,带了十足的嘲讽。
“你们有没有搞错?”楚弥从床上跳下,“赶紧出去,否则我要投诉你们!”
“是2222房间没错啊,投诉人是实名举报,姓季——”年轻的服务生说到这儿,被年长那位捣了下胳膊肘,吓得立马噤声。
姓季?!
楚弥惊觉自己被季鹤摆了一道!
不来就算了,还反咬一口说她搞色·情直播!
这仇她记下了。
楚弥脑子转得特别快,咯咯笑着向两名服务员一人塞了一张粉色老人头。
“我男朋友就喜欢Cosplay,他刚刚还在电话中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真想不到竟然这么刺激!多谢两位配合出演,这是你们的演出费。”
两位服务生面面相觑,这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两位美女好好瞅瞅,房间里连个手机支架都没有,我就算想直播也没法播呀?”楚弥故意蹙眉。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年长的服务生识趣地拉了下同事的衣角,两人离开。
楚弥用力关上房门,在手机短信上编辑出【王八蛋】三个字准备发给季鹤。
但转念一想,季鹤实名举报她搞色·情直播就是为了整她,她如果表现得气急败坏,不正中了季鹤下怀么?
她删除那三个字,又打出一句:【律师哥哥,你不来,我的直播怎么继续呢?】
季鹤那边依旧一潭死水,没有泛起任何波澜。
楚弥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马上十一点了。
今儿从律所到容家,再到酒店,楚弥窝了一肚子气。
季鹤那个柳下惠就算过来,她也不伺候了!
去服务台办理退房时她戴了墨镜,给季鹤的房卡没有按时交回,被倒扣了一百块。
算上房费和服务员那两百,她一晚上损失了五百大洋!
对楚弥来说,钱是她的命.根子,谁敢动她命.根子,她跟谁没完!
到了地下停车场,楚弥看到白玖凝的车。
白玖凝的车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难道——季鹤也来酒店了?
楚弥越发觉得有意思了,找出季鹤的电话拨出去。
随之,不远处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呵呵,季鹤正站在她斜对面!
地库幽暗的光线折射在男人身上,令本就清贵的男人有种不染尘埃的高冷。
季鹤盯着楚弥,眸光看似平静,却蕴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哼,刚才举报她搞色·情直播的账还没算呢!
楚弥点支烟慢悠悠走过去,“季律师,你来晚了,我已经把房间退掉了。”
“我有说过是来找容小姐的?”季鹤淡笑,就势倚在一辆黑色轿车上。
“季律师喜欢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幸好楚弥脸皮够厚,要不还真有些接不住。
从季鹤的角度望去,楚弥和他相距不足两尺,妆容浓艳又精致,黑色风衣和白到发光的瓷白肌相映,一下子就锁住了他的目光。
楚弥抬动胳膊抽烟,低开的领口下露出一抹红色裹胸,更是勾魂摄魄。
季鹤不是个重欲的人,但眼前的女人却令他有些呼吸不畅。
偏偏这时楚弥又朝他近了一步,白色烟圈顺着他的呼吸进入肺腑。
他眼尾漾出抹猩红,喉结一紧。
楚弥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朝他伸手,“房卡还我。”
季鹤一把扯过楚弥,把她抵在车身!
楚弥惦记着被酒店扣掉的一百块,甩掉烟蒂,把手伸到他上衣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楚弥又去翻他另一个,也没找到。
“房卡呢?”
楚弥抬眼看向季鹤,才发现两人的脸竟然相距不到三厘米!
难得的是,一向以高冷示人的季大律师,此刻的眼眸中竟灼热起来!
楚弥不傻,立马笑着勾住季鹤的脖颈,“是不是后悔放我鸽子了——”
“哪里看出我后悔了,嗯?”季鹤低沉的嗓音分外撩人,整个人却异常冷静,停止了下一步更亲密的互动。
楚弥清楚感受到男人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
男人的眼神明明已经把她脱光,却非要装得像个性冷淡!
楚弥大胆地捧住季鹤的脸,刚踮起脚尖,白玖凝愤怒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
“楚弥,你又在勾引阿行!”
楚弥的心火顿时灭了,季鹤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楚弥笑靥如花,用手拍了拍季鹤的脸,“季律师,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容小姐。”
季鹤笑意深深,目送楚弥上车才收回视线。
相关Tags: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