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觉得以容天德对白美丽的感情,会把她的身世说给白美丽。
试着诈一诈白美丽,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白美丽以为是容天德的债务,忙道:“我和容天德离婚时签了协议,由他来承担所有债务。你别找我,我没义务替他还债!”
“以你和白玖凝的人品,我还真没奢望你们会替他还债。”楚弥故作镇定,“他临走前,想与我说清楚我亲生父母的事儿,但因为身体缘故没有说完,才让我来问你。”
白美丽一脸惊诧,“什么亲生父母?我和容天德过了十五年,就没有听说过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楚弥盯着白美丽,她一脸难以置信,看起来不像说谎。
“看容天德欠债太多,想逃脱债主对你的追责,才想出这么个好主意?”白美丽满目嘲讽。
“他早就发声明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了,他的债主追·债也追不到我头上!”楚弥怼她,“倒是你和白玖凝,把他榨得一干二净,却还心安理得与他划清界限,就真的不怕他半夜来找你们么?”
“那些债务是容天德心甘情愿承担的,没人逼他。”白美丽的目光忽然移到楚弥平坦的小腹,冷笑,“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
“是呀,找到了。”楚弥故意气她。
这时,季鹤的脚步声传来,白美丽没做停留,疾步走进车内,车子急驶而去。
季鹤看出楚弥在生气,劝道:“和无关紧要的人怄气,不值得。”
“确实不值得。”楚弥满腹心酸。
她在替容天德痛心。
没破产前,在锦城商圈好歹也算个人物,现在除了容氏几个老员工来送他,以前的亲戚朋友寥寥无几。
这几天,一直是季鹤和郑沅陪在她左右,她对他们是由衷地感激。
容天德火化下葬,都是季鹤一手操持的,连墓地都是季鹤出钱买的。
如果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耳听容天德说出她的身世了。
回到君悦府,楚弥躺床上睡了一天。
说是睡,其实她一直在闭着眼想容天德,才五十八岁,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就走了……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一直郁郁寡欢,会影响孩子的发育。”季鹤端着碗白粥坐到床前,一只手落到她小腹上。
“前阵子我祖母走了,六年前我姐姐猝然离世,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过多的沉溺在悲痛中,烦恼只会越来越多。”
季鹤的话不疾不徐,却分外有力。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刚记事,我爸不靠谱,成天不着家。我是在祖母和姐姐的陪伴下长大的。她们的离开,对我的打击很大。”
季鹤愣了下,“但我很快又从痛苦中走了出来,因为你在乎的人,根本不想看到你一蹶不振,不思进取。好好活着,才对得起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楚弥把头贴在季鹤胸口,哭着道:“我以为对他早就没有任何感情了,但只要想到他被烧成一把白灰,我的心里就特别难受——”
“我记得你以前常说尽人事,听天命。现在,我也劝你节哀顺变。”季鹤替她擦泪,“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人都瘦了一圈。你把心里的不痛快都说出来!”
“小时候,他也疼过我,爱过我,尽心尽责地扮演着一个父亲的角色——”楚弥喃喃,“其实,我对于妈妈的记忆,远远不及他!或许后来是因为他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才开始讨厌我——”
楚弥说着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对着垃圾桶吐了多时也没吐出任何东西。
季鹤耐着性子哄了她许久,她才喝了点白粥。
这一夜,季鹤紧紧拥着她,她好几次哭着醒来,都是在季鹤的软言温语中睡着的。
只要想到季鹤在身侧,她就无比心安。
翌日醒来,季鹤在楚弥小腹上摩挲多时,小心地问:“肚子没有不舒服吧?”
楚弥听到这儿,刚被季鹤暖热的心又凉了半截。
呵,原来季鹤最担心的还是她腹中的小东西!
“我还活着,他能有什么问题?”楚弥怼了声。
季鹤又盯着她小腹看了会,才放下心来。
容天德的事儿告一段落,季鹤第一时间带她去做产检。
定的是一家M国人开的私立妇科医院,医疗设施在国内也数顶级了。
这所医院为孕妇提供产检,生产,月子护理一条龙服务。
季鹤亲自填写了婴儿资料,楚弥看着他在孩子爸爸那栏写上“季鹤”,在妈妈处写上“楚弥”。
楚弥悄悄摸了下小腹,正是里面这个意外而至的小东西,才把她和季鹤绑在了一起。
这是楚弥第一次产检,因为孩子才一个多月,能筛查的项目不多,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令两人欣慰的是,孩子所有检查结果都是健康的。
季鹤本想让楚弥在君悦府休息几天,但容天德去世她已经请了一周假,做完产检的当天下午,还是去了华霖上班。
这几天顾承每天都要在微信中喊她几次,她烦得要死,直接把顾承拉黑。
在华霖呆了一下午,她浑浑噩噩,一直在想自己的身世。
白美丽并不知道容天德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容天德对白美丽那么好,又怎么会把这件事瞒着她?
她想不通。
如今容天德一咽气,可谓死无对证了!
现在与她最亲的,只有肚里这个小东西了。
她的手轻轻落在小腹上,回想着在医院做产检时看到的那个小米粒,唇角漾出抹不易察觉的笑。
自从两人因为这个小东西而选择“在一起”,她能明显感觉到季鹤的温柔和体贴。
她脑子很清醒,季鹤的温柔和体贴给的是她腹中的孩子,与她无关。
临下班,她接到去一家舞蹈工作室入户的通知。
舞蹈工作室的设计施工全部由华霖设计部A组承办。
工作室现已开始招生,但因为学员太多,以至于以前设计的储藏柜不够用,想扩建又苦于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与楚弥同去的是设计部张总监。
即便他没说舞蹈工作室的老板是谁,楚弥也猜到能让华霖设计部总监亲自出马的客户,非富即贵。
张总监把一叠厚厚的图纸递过来,“你好好看看早先的设计图,能不能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弄出几十个储藏柜。对了,我们这位客户凡事力求完美,待会儿与她交流时,你一定要认真倾听她的建议。”
楚弥一眼就看到图纸上“韵桐舞蹈工作室”几个醒目的大字。
还真是巧!
她原来在绘图组和后勤部,根本没机会接触邱韵桐这种高端客户,刚到A组没几天,就要为邱韵桐服务,她竟然还满怀期待!
下车前,楚弥特意照了下化妆镜,她的脸精致的没有任何瑕疵。
她觉得自己的唇不够吸睛,拿出那支常用的斩男色涂了一遍。
邱韵桐与楚弥在小视频中刷到的没有多少差别,白净,挽着个丸子头,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练功服,长手长脚的,气质有些冷。
在楚弥看来,邱韵桐该挺的地儿不挺,该翘的也不翘,就是个没有起伏的竹竿。
真搞不懂季鹤喜欢邱韵桐哪一点儿!
张总监笑着为她们做介绍,“邱小姐,这位是我们A组的设计师楚弥,以后由她来负责你这边。如果方便,先让楚弥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邱韵桐听到“楚弥”的名字,表情明显一滞。
“邱小姐,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沟通。”楚弥笑吟吟望着邱韵桐,不卑不亢。
“加我助理吧,我从不加乱七八糟的人。”邱韵桐也在打量楚弥,但目光冷得骇人。
楚弥凝眉,这么赤裸裸的敌意,想必是已经知道她和季鹤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