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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到了姜青青和季安安辅导员的办公室，向来以礼待人的法律系才子季书荣，第一次冒失地闯进了老师的办公室，甚至都忘记了敲门。
    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后，一屋子的老师纷纷看向了门口，见到是季书荣，老师们都有些意外。
    在座的老师多多少少都是听说过季书荣的，倒不是因为他的花名在外，是因为季书荣的的确确是非常优秀的一名学生。
    所有大型的校级活动上，一定会有季书荣的身影。
    就连前一段时间京大的招生宣传片里，季书荣都因为外形过于出众而担任了男主角。
    虽然只是即将大三的年岁，但季书荣恍若是京大的一张烫金名片一样，没有人会不认识他。
    没有老师会不喜欢优秀的学生，他们也不例外。
    姜青青的辅导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见到季书荣的瞬间，他便想起来，季书荣是季安安的表哥。
    此时见季书荣如此着急忙慌的闯进来，他下意识的就觉得是不是季安安出了什么事。
    于是他一脸紧张地问道：“季书荣同学，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季安安同学出什么事了？！”
    季书荣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平复了一下因为一路奔跑所急促的呼吸，“没有，安安她很好。”
    “陈老师，我想问你，姜青青去了哪所大学当交换生，要去多久？”
    听见季书荣说季安安没出事，辅导员陈靖康这才松了口气。
    但听见季书荣后面的问题，陈靖康又忍不住蹙了蹙眉，但他还是回答道：“姜青青同学作为我们系的尖子生，已经去斯坦福大学做交换生了，交换的时间是两年。”
    “两年……”听见陈靖康的回答，季书荣的身影忍不住摇晃了一下。
    也就是说，在大学毕业之前，姜青青都不会再回来了。
第十六章
    季书荣朝陈靖康道了谢，如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外语系辅导员的办公室。
    陈靖康望着季书荣明显有些颓废的背影，不由得有些疑惑。季书荣不是季安安的表哥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关心起姜青青了。
    待到季书荣离开办公室后，陈靖康旁边的一位老师立马八卦地说道。
    “陈老师，我前段时间听学生说，咱们京大校草和你们班的姜青青同学在一起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这下看来，是真的啊。”
    “不是说季书荣是个渣男吗？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么失魂落魄的表情，没想到姜青青同学平常看上去文文静静的，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陈靖康闻言没有接话，忍不住想起了姜青青前两天找到他的模样，是和季书荣此时如出一辙的失魂落魄。
    之前他还不明白，姜青青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的交换生机会。
    姜青青的家庭条件不好，他是知道的。
    但这次交换是学校全额出资的，更何况姜青青从入校起就是京大最高额奖学金的拥有者，所以这次一定不是因为钱的问题。
    好在姜青青虽然看起来状态不好，但最终还是决定去美国交换。
    如今看到季书荣，陈靖康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姜青青的反常。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姜青青和季书荣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对于学生的感情问题，他作为一个辅导员，的确还是不好插手。
    此时季书荣已经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外语学院的大楼，他漫无目的的在京大校园里走着，仿佛被谁抽走了灵魂。
    两年……两年的时间实在能改变太多的事情，季书荣也深刻的意识到，这一次姜青青真的放弃他了。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把她越推越远。

    季书荣想起了季安安对他说的话，“哥哥，青青之所以在放弃了出国的名额后又选择出国，还是因为你。”
    “青青说，在京大，无论怎么回避，总是会遇见，会听到你的名字。所以她决定，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
    “你根本不知道青青有多喜欢你，更不知道你对青青的影响能有多大。”
    季书荣曾经觉得，后悔和眼泪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两样东西。但如今，他居然因为姜青青的离开，觉得眼眶有些泛酸。
    直至过了生日派对约定好的时间，季书荣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欣喜的拿了出来，可惜来电显示上却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名字。
    季书荣原本亮起来的双眼，在看见来电显示上程幸两个字后，黯淡了下去。
    他接通了那个电话，“喂，什么事？”
    那头的程幸听见季书荣明显不对劲的语气，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喂，季书荣。什么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呢？不是约好了六点钟在夜色KTV见面吗，现在都六点多了，你这个大寿星怎么还没来？”
    季书荣顿了顿，这才想起来，他刚刚是要去参加程幸他们给自己准备的生日派对的。
    他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原本想推辞说不去了，但想着不能让朋友们白跑一趟，所以还是松了口。
    “知道了，我马上来，给我十五分钟。”
    季书荣在校门外的路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和出租车司机确认完目的地后，他便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这些年来他孤独惯了，散漫惯了，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生动过真感情，也向来不相信爱情。
    所以在姜青青之前，他对于恋爱，对于异性，的确是有些随便的。
    看着顺眼就答应了表白，顿感厌烦就会提出分手。
    但这一切并非是因为季书荣真的是个玩弄感情的渣男，只是因为那些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但他从没有从她们身上感受到过真切的喜欢。
    或许她们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她们喜欢的只是那个拥有俊美皮囊的、拥有优秀学生标签的人。这样的人她们都会喜欢，就算那个人不是他季书荣也一样。
    围绕他的人多入牛毛，能让他感受到真心的人却少的可怜。
    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姜青青对他的喜欢，甚至是爱。
    她对他的喜欢，和他的皮囊和他的光环都没有关系，她喜欢的是原本的他，完完全全的他。
    季书荣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或许迟迟不和姜青青分手，并不是因为想要气走姜云染，只是因为他是真的很喜欢姜青青。
    在他和姜青青的这一段不算长的恋爱里，他早就认真了。
    季书荣承认，他一开始的确是想要利用姜青青摆脱姜云染，因为他以为姜青青和之前那些虚荣的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早就被姜青青的真心所打动了。
    不管是冒雨给他送胃药，还是日复一日的给他做爱心便当，甚至是没日没夜的熬夜，就为了复刻那件母亲没来得及给他织完的黑色毛衣。
    想到这里，季书荣不由得抱紧了怀中那个装着黑色毛衣的礼盒。
    从来没有人像姜青青这样对他好，正如从来没有人像姜青青这样，真正的走进了他的心。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季书荣。
    包厢里的人不算多，但依旧有好几个季书荣意想不到的身影。
    姜云染和季雅怎么在这里？
    姜云染不是应该已经跟着谢恒离开京北了吗？
    至于季雅，他早????就和她说过了，不要再来纠缠他，她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看见这两个不速之客，季书荣几乎是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头。
    他向来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但这一次，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好好把这些事情全都说清楚。
    见到季书荣走进来，季雅最先捧着一个礼盒迎了上来，“书荣，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季书荣推开了季雅的礼盒，蹙眉道：“季雅，我上次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和你复合，你这样有意思吗？”
    季雅的脸色尴尬了一瞬，但很快便被恼怒代替。
    她作为外语系公认的女神，裙下之臣无数，可如今却被季书荣拒绝了三次。
    到底是被人捧惯了，此时她也觉得有些生气了。
    “季书荣，你不是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吗？为什么不能和我复合，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个姜青青吗？”
    听见季雅提起姜青青，季书荣的眉头立刻就蹙了起来。
    因为他和季雅的绯闻，姜青青想必没少伤心难过，而那些绯闻之所以传播的这么快这么广，少不了季雅在背后推动。
    季书荣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些人背着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只是懒得管。
    但此刻他已然明白了自己对姜青青的心意，又怎么可能任凭季雅贬低姜青青。
    “季雅，你还不配和姜青青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但我劝你趁早收手。之前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但我现在喜欢上了姜青青，就由不得你胡来了。最后再和你说一次，不要再来纠缠我。”
    季书荣此话一出，季雅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眼中立马就盈满了泪水，推开季书荣跑出了包间。
    季雅手中的礼盒也掉在了地上，露出了她原本要送给季书荣的生日礼物，是一件篮球服。
    季书荣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嗤了一声。
    季雅，嘴上说着些喜欢他的话，可连他究竟喜欢哪个球队都不清楚。
    这件篮球服，不仅不是他喜欢的队伍的，甚至还是他最讨厌的那支队伍的。
    季书荣抬起头，没再看那礼盒一眼，抬脚往包厢内走去，却又被另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刚刚季书荣对季雅说的那一番话，不只是季雅吓到了，就连包厢里的其他人都震惊了。
    作为季书荣的朋友，他们何尝不知道季书荣对于爱情的态度，这还是季书荣第一次说他真的喜欢谁。
    更别提，季书荣说他喜欢的人是姜青青。
    难不成姜青青真的等到季书荣这颗铁树开花了？
    包厢内唯独有一个人不这么想，那就是，此时拦住了季书荣去路的姜云染。
    姜云染和季书荣青梅竹马，她喜欢季书荣很多年这件事不是秘密，季书荣对她有些不一样这件事更不是秘密。
    但……哪怕特殊如姜云染，都没能让季书荣亲口承认过喜欢。
    刚刚季书荣说自己喜欢姜青青的话，姜云染不是没有听见，但她向来觉得只有自己才是季书荣心中最特别的那个人，甚至是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不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谢恒上次和她说的话，都给了姜云染足够的底气，认为季书荣说自己喜欢姜青青的话只不过是糊弄季雅的说辞。
    谢恒告诉她，季书荣之所以和姜青青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让她生气，让她离开京北，所以姜云染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自己是季书荣心中无可替代的那个人。
    于是在即将登机离开京北的时候，姜云染再一次的逃跑了，这就是她为什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此时她面带笑容，依旧是一袭白裙，素然站在季书荣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