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爆款小说春雪奔赴 晏景杭沈楠无弹窗阅读
时间：2023-06-24 12:09:2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我爸的私生女比我小一岁。
我 19 岁那天，她刚好成年。
沈家在上北市的地位数一数二，老一辈爱面子。
但我爸脑子不清醒，丝毫不在乎，当着外人的面，给她办了个盛大的成人礼。
媒体喜好窥探豪门秘辛，大肆传播这条新闻，甚至添油加醋，把原配描述成爱而不得的怨妇。
我的同学们纷纷来阴阳怪气地祝贺。
同父异母的妹妹，私生女，却获得了父亲的认可和宠爱。
生日当天，我坐在空荡荡的桌子前，我妈在房间里哭。
窗外雷声大作，雨季。
她哭得凄厉，声音混杂在雨点中，渐渐变小。
我自己煮了面，吃饱后，进去房间。
「妈，别哭了。」
她实在是美人，难怪我爸年轻时风流，却还是娶了她。
好看的花瓶，谁都想搬回家收藏着。
但仅此而已。
我妈小心翼翼拉着我的手，嘴唇微颤，道：「楠楠，你爸不会跟我离婚吧？」
她白皙的面皮上露出一丝担忧。
我把手抽出来，轻轻拍她的肩膀。
「不会。」
我妈这些年，当全职母亲，好儿媳，事无巨细，世人交口称赞。
我爷爷很满意她。
外人不可能轻易进入我家。
她还是啜泣，梨花带雨。
我出去接了个电话，陌生号码。
「沈楠，猜猜我拿到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小猫的嘤嘤声，忽而短促，忽而急厉。
我并不是第一次见沈若菲。
我早就知道，她是我爸的私生女。
「黄豆，黄豆来给姐姐笑一个。」
她在那头逗趣，软糯纯真的嗓音，由我的猫凄厉叫声伴奏。
「沈若菲，把黄豆还给我，不然……」
她打断我，「不然怎样，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砰！」
重物撞击的声音，我连黄豆最后的叫声都没听到。
「沈楠，视频发到你手机上了，好好欣赏。」
她给我发了黄豆被折磨的视频，钢针穿透它的耳朵和四肢，小猫嘤嘤地哭泣，让我心痛欲裂。
沈若菲继续道，语气天真又温和，说的话却极恶毒：
「我一定会让你尝尝，被人喊私生女的滋味！」
我忘了那天是怎样跌跌撞撞冲进雨中的。
我妈在后面跟着，大声呼喊。
梧桐树被吹倒一根，大树茂密，也抵不过天灾。
「楠楠，你回去！」
她很瘦，风雨捶打，摇摇欲坠。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懦弱。
也不懂，为何她常常以命威胁，不准我反抗沈家和那些作恶的人。
回过头去，女人站在雨中，疾风凄厉。
「我要去杀了沈若菲！」我恶狠狠道。
她急得跌在地上，如同蝴蝶湿了翅膀。
「你别去，你爸爸会生气的！」
那一刻，我感觉周遭一切都变得迟缓，浑身血液冷得如同深处极寒地狱。
我不知道怎么释放我的痛苦，我很难过，想要一个适合杀戮的身份。
外人羡慕我的父亲是沈知远。
看起来温文儒雅，芝兰玉树。
只有我知道。
他喝醉了把我妈拖进房间内，违背她的意愿，将她压在身下的狠绝。
他笑意盈盈牵着妈妈跳舞，目光却一直流连在沈若菲妈妈身上。
他当着我的面，对妈妈做的饭菜挑三拣四，眼神流露出的嫌弃。
我不知道沈若菲真实身份的时候。
她表现得同情，对我说：
「我爸爸很会做饭，从不让我妈进厨房。
「你说你爸爸不会做饭对吧？」
我以前苦笑，笑我有一个不做饭的父亲，家里有钱也不找保姆，全由我妈妈包揽所有家务，仿佛那样的惩罚，会让他觉得舒坦。
现在我站在大雨中哭泣，视野模糊，浑身发冷。
雷电落下，一道白光涌现，将我和妈妈包裹。
不知多久后，我醒来，一件奇事发生。
我和我妈灵魂互换了。
她还没醒，在另外的病房静养。
现在我是苏黛，用着她的身体，为她活着。
我冷着一张脸，旁观外婆和舅舅吵架。
病房内还有其他床的病人，想提醒，又怕被他们的狰狞气息灼伤。
「别吵了，要多少钱，我给。」
这话一出，他们瞬间安静下来。
舅舅那张贪婪的嘴脸，瞬间喜眉笑眼。
「妹妹，早说我们就安静了嘛，你们沈家那么大公司，拿个 200 万，洒洒水啦。」
外婆也狡黠瞥了舅舅一眼，说：
「小黛，你平时多顺着知远，女人，只要学好三从四德，丈夫怎么会不恋家。」
窗外飞来一只蝴蝶，落在我的兰花草上。
「我看就是你平时太叛逆，像上次，非要送楠楠去学那个打拳，女孩子家，不学琴棋书画，整天在外面和一群男人打打闹闹，太不体面！」
我吐了一口气，白眼道：
「那次沈若菲找的人，把楠楠欺负多惨，你们没看到吗？」
他们听到，面色一转，打圆场说：
「人家也是赔了钱的，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正常嘛。」
是啊，给了钱的，给他们的封口费。
拳头不落在他们身上，当然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冷静下来，看着他们。
「看你们的手机。」
我给他们传了一则讯息。
沈知远挪用公司巨额款项的爆料。
「真的假的？」
只是一个空穴来风的匿名举报，真的假的，需要他们帮我试一下。
公司仍旧由爷爷控股，我爸是独生子，只有个妹妹。
他坚信长子世袭制，对于妹妹的能力视若无睹，时常冷嘲热讽，认为她迟早嫁作他人妇。
「你们先回去。」我摆摆手，看到余光里有人。
沈知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有空来看我。
他西装革履，长身玉立，不知人品的话，还算人模狗样。
外婆和舅舅从他清冷的气场擦过，门口处转头打量沈知远一番，仿佛他是一袋行走的金子。
我先他开口。
「你来干什么？」
熟视无睹的态度，他砰地被点燃，音量加大。
「苏黛，别在这儿给我装傻！你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他将手上的文件夹重重甩到我身上。
一沓照片散开。
全是他和利茉暗通款曲的画面，我家楼下，我学校门口，医院走廊。
怪我吗？
怪他们狗男女不知羞耻，光天化日返祖，学狗随时扑到背上。
我冷哼一声。
「我昏迷一个多月，你觉得我有时间处理你的风流韵事？」
我扬起其中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的场景，好像就在门口？」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下次请离我远点，我有洁癖。」
沈知远似乎惊讶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女人，今日竟敢反抗。
手掌刚举起，就被另一只手拦截，那人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顺着精致西装袖口往那边看过去，一张脸精致如桃李。
「景杭。」我脱口而出。
他将沈知远的手甩开，站到我的身前。
「沈先生，打女人很没种。」
那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评价沈知远。
小时候，我看到沈知远家暴，慌乱中，我给晏叔叔打了电话。
我打拳，是他亲自教我的。
因为觉得他教训背叛的人身姿帅气，所以拜他为师。
总有一天，我会亲自上擂台。
没有苏黛的阻拦，没有任何忌讳，就那样无所畏惧，冲撞和毁灭这个世界。
沈知远在晏叔叔面前，从来没有还手的余地。
过去我每次求助晏叔叔，却都会被我妈斥责。
「沈楠，如果你再给景杭打电话，就不要再喊我妈妈！」
我哭喊，觉得委屈。
沈若菲的妈妈利茉都欺负到我们头上，她却仍旧想要维持某种表面的平静。
「你应该嫁给晏叔叔！」我反驳。
一个巴掌重重落到我脸上，瞬间红肿。
她几乎不打我。
「我们家的事，不要牵涉外人进来，沈楠，是妈妈对不起你。」
无数声对不起。
我以前真的很善良。
像苏黛一样。
利茉推她下楼梯，扼杀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也是一声假惺惺的对不起，好像伤害就能烟消云散。
黄豆死得血肉模糊，小橘猫很坚强的，被折磨的过程中一声不吭。
沈若菲学她妈妈，假惺惺，一声声软糯的对不起向我袭来，如同利箭。
我不接受。
我是沈楠，不是苏黛。
沈知远本来要质问，利茉一个电话打进来，他面色慌乱，跑出去。
我听得很清楚。
他惊慌失措地喊：「你说菲菲怎么了！」
我与晏景杭相视一笑。
「她喜欢跳舞。」我云淡风轻道。
妖孽般的男人俯身，唇角勾起一抹笑，眼里满是深情。
「喜欢看她跳舞吗？」
「不喜欢。」
「好。」
他坐下来，招招手，手腕白皙，上面檀木的佛珠圆润光滑。
门外进来一群黑衣高个，开始替我收拾东西。
「这里的戏演完了，回我家？」
「嗯。」
晏景杭有了些许白发，但面皮仍旧紧致，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上北市早年有个神秘大佬景爷，传说黑白通吃，自诩恣意。
却坠了红尘。
那人就是晏景杭。
我翻找旧物时，从苏黛的一个檀木盒子中找到一盒录像。
白山黑水，一行人远山踏行。
「景爷，快和嫂子一起入个镜。」拍视频的人如是说。
男人手腕上一串佛珠，转回身，背对山河湖海，一身蓝色的锦袍，皎如玉树。
他对镜头外的某个方向宠溺一笑：「小黛，过来。」
那样云淡风轻，佳偶天成。
年轻的苏黛身上带着野性，倔强，根本不是如今的弱不禁风。
她明媚大方地进入取景框，纤纤玉手，搭在晏叔叔的手腕上。
随后利落转身，说：「景杭，我想好给小孩取什么名字啦。」
「什么？」他温柔地问。
「男孩女孩都单一个楠字，楠木的楠，我希望他们能像楠木一样，坚固贵重。」
「好，都听你的。」
我跟随晏景杭回了他的住处，观山悦，联排的别墅和公馆，遥望无边。
苏黛一同被送到这里，她还在昏迷中，晏景杭的家庭医生们将她带到观山悦西南方的一幢独栋别墅。
「照顾好她，如果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嘱咐医生。
有晏景杭授意，观山悦内所有人，优先听我的吩咐。
「好的，苏小姐。」
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颔首，随后转身融入夕阳。
我深深吸一口气，抬脚上阶梯，进入晏家主府。
只来过这里一次，那年八岁，沈知远的竞争对手将我绑架。
对方出价一个亿，他犹豫了，甚至将报警的消息泄露出去。
苏黛跌跌撞撞来到观山悦，跪在地上求晏景杭救我。
他只说了一句话。
「小黛，你只需开口，剩下的我都会为你做。」
他损失远超赎金几十倍的价钱，将我寻回，抱到苏黛面前。
在他雪松味的怀里，我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他眼角一颗泪痣。
都说有这样标志的人薄情。
晏景杭却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人。
从我有记忆开始，苏黛就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后来才知道，和沈知远结婚之前，她如鸿鹄，九霄之上。
我的目光浅浅落在观山悦之间，一股探索过往的冲动油然而生。
思索之际。
晏景杭从黑白的中式建筑中走出，神色宁和淡漠，气质清远疏离。
远远望见我，目光瞬间柔和，春暖化雪一般，白衣黑裤，左肩上趴着一条精致辉煌的龙。
「小黛，」他缓缓抬起手臂，示意我将手搭上去，「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我诧异问：「这么快收拾出来了吗？」
他展眉微笑，道：「早准备着，只是你没来。」
我粲然一笑，跟随他进去。
观山悦黑白之间，晏景杭的身影流光溢彩。
用着苏黛的身体，能感受她的心脏在想到晏景杭的时候，跳动的力度无比强烈。
我侧目看他，男人宁和的影子笼上一层恬淡的光。
远在沈知远之上。
无论样貌品行，我都觉得，苏黛应该选择晏景杭这样的人，而不是做沈家憋屈的花瓶。
她的曾经明明很不一样。
我看完了那些录像，脑海中描摹出一个与现在天壤之别的苏黛。
任情恣性，随心所欲。
我一定得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去看了沈若菲。
她躲在病房内，因为错过期待已久的首席舞者选拔，扬言要绝食。
沈家的私人医院，上楼的时候经过前台，工作人员还有些恍惚。
经过大厅，听到他们对我的凄惨窃窃私语。
「她也不像新闻里写的那样啊，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但你们说，好人一般不会被雷劈吧？」
我对那些话置若罔闻。
等电梯间隙，看到手机里沈知远的一些秘闻，心下惬意。
我是沈楠，苏黛的女儿，如今和当年的她一般大，自然也继承了那些无畏。
从前怕她伤心，被人步步紧逼，畏畏缩缩。
现在，可怜人得到从天而降的机会。
我只希望，他们会喜欢我创造的这场游戏。
推门而入，沈若菲若无其事躺在床上，打了石膏的腿吊在空中，嘴里骂着电话那头。
我没有预约，推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话语的尾音停在「沈楠」二字。
她一时没拿稳手机，白色方块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沈若菲一脸不可置信，见来人是我，表情愈发狰狞起来。
「你有病啊苏黛，不知道敲门？」
我缓缓走近，说：「跟你没必要礼貌。」
她蹙眉，露出玩味的笑容，反问：「他们说你胆子变大了，不会被雷劈一下，几斤几两都掂不清了吧。」
「注意语气，这可不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打狗还要看主人，下次让你妈来问候我。」我笑答。
她的身体靠在枕头上，听到我那些话，瞬间被激怒，从背后抽出枕头，朝我扔过来。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我找我爸来杀了你！」
我上前把手机捡起来，道：「随时欢迎。」
她伸长身体来打我，鞭长莫及。
我扬了扬手机，道：「里面的视频还没来得及删吧？」
她听到视频二字，怒目圆睁，尖叫着试图引起外面安保的注意。
「删了也没关系，反正我那里还有你的很多作品。」
忍住她刺耳的尖叫，我继续道：「注意点，下次伤的可就不是腿了。」
此刻若是有刀，沈若菲早拿起来砸向我。
「你什么意思？就你还想威胁我，苏黛，我早说过，别惹我和我妈，不然一定先从你女儿开刀。」
她认为自己占了上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注意点，你应该庆幸老天爷只是让沈楠昏迷，如果是我，我会让你为她哭得很难看！」
听她嬉笑，觉得有些人实在不应该存活于世。
但我还是笑颜以对。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今天吗？」
她微微倾斜脑袋，脸上挂着舒坦和志在必得的信心，示意我说下去。
我把手机丢给她。
「因为我，」我缓缓抬了抬下巴，「一直管教着我的女儿。」
「神经。」她巧笑盼兮，淡淡看着我。
我也笑：「你还记得初三那年吗？」
「什么？」
「你让别人把我约到华英那条巷子里，找了 11 个人对付我。」
「以多胜少不是胜利，是一种可耻的卑鄙。」
她让人把奄奄一息的我架起来，狠狠往我背上踹了一脚。
有些人，天生坏种，不受道德约束。
「你当时拿自拍杆在我背上划了几个字，我还记得……」
伴随着沈若菲惊恐的眼神，我说完那句话。
「you bitch（你这个婊子），我才是沈知远的女儿。」
早在那时，我就知道，她和我关系匪浅。
并非平白无故的针对和恶意。
而是蓄谋已久，甚至得到了沈知远的授意。
沈若菲惊慌失措，带着极大的疑惑问：「谁告诉你的，你是谁？」
我笑着和她说再见。
「没有苏黛管教的沈楠。」我在心里说。
转身出门，沈若菲在后面气急败坏骂我。
我转头：「一定注意点，下次绝对不只是一条腿。」
她狂怒，尖叫着要找保安，无人回应。
沈若菲因为腿受伤，错过等待三年的国际首席舞者选拔。
她学舞蹈很刻苦。
但人外有人，天赋选手一抓一大把。
她从不接受落后于他人。
高一分班考试，她举报我作弊。
莫须有的罪名，却因为沈知远的介入。
变成现实。
所有人都觉得我的第一名是偷来的。
校方开大会，给我处分，从前都是苏黛处理我的各种事情。
那天沈知远代替她来了。
按理说，女儿被学校定性为抄袭者，他应该感到羞愧。
可是那天的沈知远盛装出席。
竟然作为校方特邀人员，为第二名正名。
我恳切地望着沈知远，脸上如同火烧，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样羞愧难当的场面。
沈知远忽略我的目光。
他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夸赞沈若菲的优秀。
为我的作弊，向她道歉。
「我回去后一定对沈楠严加管教，若菲同学很优秀，希望你不要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他们在台上父女情深。
我只是狠狠用力，指甲都钳进肉里，面色如常地看着他们。
被同学和老师打量的羞愧感消失殆尽。
天光大好。
我眯缝双眼打量他们。
笑意渐渐浮上嘴角，被其他人看到，都觉得我是气急败坏，发疯了。
我求过上天，每天都在心底虔诚祈求。
却没有任何回应。
烂人仍旧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就算不和苏黛互换身体。
我的计划也一样推进。
他们也一样，会卷入我设计的游戏之中。
有天我和晏景杭吃晚餐时，问起赛事的设计。
他吩咐人拿来厚厚一沓项目书给我。
沈若菲错过的比赛，是芭蕾界最负盛名的比赛，青年舞者的试金石。
首席舞者已经在那场比赛中诞生，沈若菲对结果很不满意。
认为那场比赛，因为没有她的参与，名次不具备说服力。
「芭蕾舞者是吃青春饭的，我不想再等三年，是她抢了我的冠军！爸，你帮我要回来好不好？」
那天我在医院听到她在电话里向沈知远撒娇。
贴心小棉袄，连处理方式都想好，说给沈知远了。
「很简单的，就像你以前处理沈楠作弊那件事啦，你就说，她在比赛之前买通那些有实力的舞者，没有竞争对手，她才赢的。」
那头不知道回答了什么。
沈若菲不依不饶，继续撒娇。
我有父亲，但从来没有行使过撒娇的权利。
「爸，你烦不烦啊，」她嘟囔着嘴。
「我才是你亲生女儿，你都不盼着自己女儿好，她昏迷不醒又不是我干的，自己没那个命罢了。
「我不管，我要当首席舞者……」
她的话未完，因为对方打断，停滞了几秒。
沈若菲生气的模样和沈知远如出一辙，面部狰狞，风度尽失。
「对！我找人打她怎么了，还不止一次呢。」
她燃烧气焰，说话连珠炮似的：
「她是野种，我才是你亲生女儿！爸你知道被人说私生女是什么滋味吗？
「你说过要好好补偿我的，沈楠她就是活该，一个野种也配姓沈！沈楠……」
话音落在那里，我推门而入。
那一刻我很希望，她能拿到她梦寐以求的首席头衔。
所以我拜托晏景杭为她重新举办了一场比赛。
耗资数亿的盛事，邀请业内外知名人士担任裁判，已定的首席舞者也会再次参加比赛。
当然，第一名一定是沈若菲的。
我为她准备的东西，必须至上。
千万资金宣传，全球直播。
沈若菲对于我上次的挑衅，怀恨在心。
拆了石膏，腿脚还走不利索，她立刻跑到观山悦找我。
还带来一大帮媒体。
要曝光我婚内出轨，还没离婚，女儿昏迷不醒，自己就跑到情人家住着不走。
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观山悦的地址。
我们被围在整个别墅区最外围。
本来要出去办事，现在出口处水泄不通，无从下脚。
透过车窗看，沈若菲亲自上阵，拿着摄像机对上窗户。
「苏黛，你这个贱女人，快滚出来！让大家看看小三的样子，今天我要曝光一个大新闻……」
她爬上越野车车顶，拿着扩音器喊：
「这个老女人的女儿，不是我爸亲生的，她结婚前就乱搞，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沈楠。」
「哼，」她耀武扬威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狗仗人势的坏东西，年轻的女孩，嘴上不停，「她们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沈楠以前还作弊，偷我的成绩，我才是第一名！」
沈若菲仿佛很在乎第一名。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和司机老陈交谈。
沈若菲见我对她不理不睬，气急了，扛起摄像机砸到我靠的这边车窗。
哐的一声，玻璃上刮出丝丝白色痕迹。
她嘴里称呼我为小三。
我置之不理。
等待保镖驱散众人。
他们拉出一个保护圈，我才不缓不慢下车。ýż
「沈若菲，希望下次见你，可以有礼貌一些，不然我只能找你家长谈话了。」
她冷哼，带着挑衅意味看我。
「贱女人，对付你根本不需要我爸妈，」她招呼摄像机凑近些，「快来曝光这个女人的嘴脸，还没离婚就乱搞！」
几乎形成了人浪，声音嘈杂，海潮似的来回激荡。
人群中断断续续发出唏嘘和惊呼，目光都落在沈若菲身上，而不是我。
「拍我干什么，拍她啊！」她愤怒道。
混乱中有人递给她一个手机。
屏幕上赫然一张甜美青春的脸。
如果她手上没有拿钳子榔头，小猫小狗没有在她手中发出惨厉叫声的话。
她至少看起来，笑容还是甜的。
媒体发文的标题我都替他们准备好了。
非常贴心。
沈若菲起初愤怒又震惊。
在我预料之中。
但随后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从容和得意，却让我隐约觉得，未来的路不会轻松。
她这样愚蠢又冲动的人，竟然能在大怒之后。
渐渐冷静下来，露出得意。
仿佛无论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这个世界都会为她兜底。
其实这段时间接触晏景杭之后，我发现他的事业版图大得令人咋舌。
我 19 岁那天，她刚好成年。
沈家在上北市的地位数一数二，老一辈爱面子。
但我爸脑子不清醒，丝毫不在乎，当着外人的面，给她办了个盛大的成人礼。
媒体喜好窥探豪门秘辛，大肆传播这条新闻，甚至添油加醋，把原配描述成爱而不得的怨妇。
我的同学们纷纷来阴阳怪气地祝贺。
同父异母的妹妹，私生女，却获得了父亲的认可和宠爱。
生日当天，我坐在空荡荡的桌子前，我妈在房间里哭。
窗外雷声大作，雨季。
她哭得凄厉，声音混杂在雨点中，渐渐变小。
我自己煮了面，吃饱后，进去房间。
「妈，别哭了。」
她实在是美人，难怪我爸年轻时风流，却还是娶了她。
好看的花瓶，谁都想搬回家收藏着。
但仅此而已。
我妈小心翼翼拉着我的手，嘴唇微颤，道：「楠楠，你爸不会跟我离婚吧？」
她白皙的面皮上露出一丝担忧。
我把手抽出来，轻轻拍她的肩膀。
「不会。」
我妈这些年，当全职母亲，好儿媳，事无巨细，世人交口称赞。
我爷爷很满意她。
外人不可能轻易进入我家。
她还是啜泣，梨花带雨。
我出去接了个电话，陌生号码。
「沈楠，猜猜我拿到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小猫的嘤嘤声，忽而短促，忽而急厉。
我并不是第一次见沈若菲。
我早就知道，她是我爸的私生女。
「黄豆，黄豆来给姐姐笑一个。」
她在那头逗趣，软糯纯真的嗓音，由我的猫凄厉叫声伴奏。
「沈若菲，把黄豆还给我，不然……」
她打断我，「不然怎样，看看是你死，还是我死？」
「砰！」
重物撞击的声音，我连黄豆最后的叫声都没听到。
「沈楠，视频发到你手机上了，好好欣赏。」
她给我发了黄豆被折磨的视频，钢针穿透它的耳朵和四肢，小猫嘤嘤地哭泣，让我心痛欲裂。
沈若菲继续道，语气天真又温和，说的话却极恶毒：
「我一定会让你尝尝，被人喊私生女的滋味！」
我忘了那天是怎样跌跌撞撞冲进雨中的。
我妈在后面跟着，大声呼喊。
梧桐树被吹倒一根，大树茂密，也抵不过天灾。
「楠楠，你回去！」
她很瘦，风雨捶打，摇摇欲坠。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懦弱。
也不懂，为何她常常以命威胁，不准我反抗沈家和那些作恶的人。
回过头去，女人站在雨中，疾风凄厉。
「我要去杀了沈若菲！」我恶狠狠道。
她急得跌在地上，如同蝴蝶湿了翅膀。
「你别去，你爸爸会生气的！」
那一刻，我感觉周遭一切都变得迟缓，浑身血液冷得如同深处极寒地狱。
我不知道怎么释放我的痛苦，我很难过，想要一个适合杀戮的身份。
外人羡慕我的父亲是沈知远。
看起来温文儒雅，芝兰玉树。
只有我知道。
他喝醉了把我妈拖进房间内，违背她的意愿，将她压在身下的狠绝。
他笑意盈盈牵着妈妈跳舞，目光却一直流连在沈若菲妈妈身上。
他当着我的面，对妈妈做的饭菜挑三拣四，眼神流露出的嫌弃。
我不知道沈若菲真实身份的时候。
她表现得同情，对我说：
「我爸爸很会做饭，从不让我妈进厨房。
「你说你爸爸不会做饭对吧？」
我以前苦笑，笑我有一个不做饭的父亲，家里有钱也不找保姆，全由我妈妈包揽所有家务，仿佛那样的惩罚，会让他觉得舒坦。
现在我站在大雨中哭泣，视野模糊，浑身发冷。
雷电落下，一道白光涌现，将我和妈妈包裹。
不知多久后，我醒来，一件奇事发生。
她还没醒，在另外的病房静养。
现在我是苏黛，用着她的身体，为她活着。
我冷着一张脸，旁观外婆和舅舅吵架。
病房内还有其他床的病人，想提醒，又怕被他们的狰狞气息灼伤。
「别吵了，要多少钱，我给。」
这话一出，他们瞬间安静下来。
舅舅那张贪婪的嘴脸，瞬间喜眉笑眼。
「妹妹，早说我们就安静了嘛，你们沈家那么大公司，拿个 200 万，洒洒水啦。」
外婆也狡黠瞥了舅舅一眼，说：
「小黛，你平时多顺着知远，女人，只要学好三从四德，丈夫怎么会不恋家。」
窗外飞来一只蝴蝶，落在我的兰花草上。
「我看就是你平时太叛逆，像上次，非要送楠楠去学那个打拳，女孩子家，不学琴棋书画，整天在外面和一群男人打打闹闹，太不体面！」
我吐了一口气，白眼道：
「那次沈若菲找的人，把楠楠欺负多惨，你们没看到吗？」
他们听到，面色一转，打圆场说：
「人家也是赔了钱的，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正常嘛。」
是啊，给了钱的，给他们的封口费。
拳头不落在他们身上，当然只是一句话的事。
我冷静下来，看着他们。
「看你们的手机。」
我给他们传了一则讯息。
沈知远挪用公司巨额款项的爆料。
「真的假的？」
只是一个空穴来风的匿名举报，真的假的，需要他们帮我试一下。
公司仍旧由爷爷控股，我爸是独生子，只有个妹妹。
他坚信长子世袭制，对于妹妹的能力视若无睹，时常冷嘲热讽，认为她迟早嫁作他人妇。
「你们先回去。」我摆摆手，看到余光里有人。
沈知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有空来看我。
他西装革履，长身玉立，不知人品的话，还算人模狗样。
外婆和舅舅从他清冷的气场擦过，门口处转头打量沈知远一番，仿佛他是一袋行走的金子。
我先他开口。
「你来干什么？」
熟视无睹的态度，他砰地被点燃，音量加大。
「苏黛，别在这儿给我装傻！你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他将手上的文件夹重重甩到我身上。
一沓照片散开。
全是他和利茉暗通款曲的画面，我家楼下，我学校门口，医院走廊。
怪我吗？
怪他们狗男女不知羞耻，光天化日返祖，学狗随时扑到背上。
我冷哼一声。
「我昏迷一个多月，你觉得我有时间处理你的风流韵事？」
我扬起其中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的场景，好像就在门口？」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下次请离我远点，我有洁癖。」
沈知远似乎惊讶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女人，今日竟敢反抗。
手掌刚举起，就被另一只手拦截，那人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
顺着精致西装袖口往那边看过去，一张脸精致如桃李。
「景杭。」我脱口而出。
他将沈知远的手甩开，站到我的身前。
「沈先生，打女人很没种。」
那不是他第一次这样评价沈知远。
小时候，我看到沈知远家暴，慌乱中，我给晏叔叔打了电话。
我打拳，是他亲自教我的。
因为觉得他教训背叛的人身姿帅气，所以拜他为师。
总有一天，我会亲自上擂台。
没有苏黛的阻拦，没有任何忌讳，就那样无所畏惧，冲撞和毁灭这个世界。
沈知远在晏叔叔面前，从来没有还手的余地。
过去我每次求助晏叔叔，却都会被我妈斥责。
「沈楠，如果你再给景杭打电话，就不要再喊我妈妈！」
我哭喊，觉得委屈。
沈若菲的妈妈利茉都欺负到我们头上，她却仍旧想要维持某种表面的平静。
「你应该嫁给晏叔叔！」我反驳。
一个巴掌重重落到我脸上，瞬间红肿。
她几乎不打我。
「我们家的事，不要牵涉外人进来，沈楠，是妈妈对不起你。」
无数声对不起。
我以前真的很善良。
像苏黛一样。
利茉推她下楼梯，扼杀我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也是一声假惺惺的对不起，好像伤害就能烟消云散。
黄豆死得血肉模糊，小橘猫很坚强的，被折磨的过程中一声不吭。
沈若菲学她妈妈，假惺惺，一声声软糯的对不起向我袭来，如同利箭。
我不接受。
我是沈楠，不是苏黛。
沈知远本来要质问，利茉一个电话打进来，他面色慌乱，跑出去。
我听得很清楚。
他惊慌失措地喊：「你说菲菲怎么了！」
我与晏景杭相视一笑。
「她喜欢跳舞。」我云淡风轻道。
妖孽般的男人俯身，唇角勾起一抹笑，眼里满是深情。
「喜欢看她跳舞吗？」
「不喜欢。」
「好。」
他坐下来，招招手，手腕白皙，上面檀木的佛珠圆润光滑。
门外进来一群黑衣高个，开始替我收拾东西。
「这里的戏演完了，回我家？」
「嗯。」
晏景杭有了些许白发，但面皮仍旧紧致，风姿特秀，爽朗清举。
上北市早年有个神秘大佬景爷，传说黑白通吃，自诩恣意。
却坠了红尘。
那人就是晏景杭。
我翻找旧物时，从苏黛的一个檀木盒子中找到一盒录像。
白山黑水，一行人远山踏行。
「景爷，快和嫂子一起入个镜。」拍视频的人如是说。
男人手腕上一串佛珠，转回身，背对山河湖海，一身蓝色的锦袍，皎如玉树。
他对镜头外的某个方向宠溺一笑：「小黛，过来。」
那样云淡风轻，佳偶天成。
年轻的苏黛身上带着野性，倔强，根本不是如今的弱不禁风。
她明媚大方地进入取景框，纤纤玉手，搭在晏叔叔的手腕上。
随后利落转身，说：「景杭，我想好给小孩取什么名字啦。」
「什么？」他温柔地问。
「男孩女孩都单一个楠字，楠木的楠，我希望他们能像楠木一样，坚固贵重。」
「好，都听你的。」
我跟随晏景杭回了他的住处，观山悦，联排的别墅和公馆，遥望无边。
苏黛一同被送到这里，她还在昏迷中，晏景杭的家庭医生们将她带到观山悦西南方的一幢独栋别墅。
「照顾好她，如果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嘱咐医生。
有晏景杭授意，观山悦内所有人，优先听我的吩咐。
「好的，苏小姐。」
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颔首，随后转身融入夕阳。
我深深吸一口气，抬脚上阶梯，进入晏家主府。
只来过这里一次，那年八岁，沈知远的竞争对手将我绑架。
对方出价一个亿，他犹豫了，甚至将报警的消息泄露出去。
苏黛跌跌撞撞来到观山悦，跪在地上求晏景杭救我。
他只说了一句话。
「小黛，你只需开口，剩下的我都会为你做。」
他损失远超赎金几十倍的价钱，将我寻回，抱到苏黛面前。
在他雪松味的怀里，我微微睁开双眼，看到他眼角一颗泪痣。
都说有这样标志的人薄情。
晏景杭却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人。
从我有记忆开始，苏黛就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后来才知道，和沈知远结婚之前，她如鸿鹄，九霄之上。
我的目光浅浅落在观山悦之间，一股探索过往的冲动油然而生。
思索之际。
晏景杭从黑白的中式建筑中走出，神色宁和淡漠，气质清远疏离。
远远望见我，目光瞬间柔和，春暖化雪一般，白衣黑裤，左肩上趴着一条精致辉煌的龙。
「小黛，」他缓缓抬起手臂，示意我将手搭上去，「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我诧异问：「这么快收拾出来了吗？」
他展眉微笑，道：「早准备着，只是你没来。」
我粲然一笑，跟随他进去。
观山悦黑白之间，晏景杭的身影流光溢彩。
用着苏黛的身体，能感受她的心脏在想到晏景杭的时候，跳动的力度无比强烈。
我侧目看他，男人宁和的影子笼上一层恬淡的光。
远在沈知远之上。
无论样貌品行，我都觉得，苏黛应该选择晏景杭这样的人，而不是做沈家憋屈的花瓶。
她的曾经明明很不一样。
我看完了那些录像，脑海中描摹出一个与现在天壤之别的苏黛。
任情恣性，随心所欲。
我一定得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去看了沈若菲。
她躲在病房内，因为错过期待已久的首席舞者选拔，扬言要绝食。
沈家的私人医院，上楼的时候经过前台，工作人员还有些恍惚。
经过大厅，听到他们对我的凄惨窃窃私语。
「她也不像新闻里写的那样啊，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但你们说，好人一般不会被雷劈吧？」
我对那些话置若罔闻。
等电梯间隙，看到手机里沈知远的一些秘闻，心下惬意。
我是沈楠，苏黛的女儿，如今和当年的她一般大，自然也继承了那些无畏。
从前怕她伤心，被人步步紧逼，畏畏缩缩。
现在，可怜人得到从天而降的机会。
我只希望，他们会喜欢我创造的这场游戏。
推门而入，沈若菲若无其事躺在床上，打了石膏的腿吊在空中，嘴里骂着电话那头。
我没有预约，推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话语的尾音停在「沈楠」二字。
她一时没拿稳手机，白色方块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沈若菲一脸不可置信，见来人是我，表情愈发狰狞起来。
「你有病啊苏黛，不知道敲门？」
我缓缓走近，说：「跟你没必要礼貌。」
她蹙眉，露出玩味的笑容，反问：「他们说你胆子变大了，不会被雷劈一下，几斤几两都掂不清了吧。」
「注意语气，这可不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打狗还要看主人，下次让你妈来问候我。」我笑答。
她的身体靠在枕头上，听到我那些话，瞬间被激怒，从背后抽出枕头，朝我扔过来。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我找我爸来杀了你！」
我上前把手机捡起来，道：「随时欢迎。」
她伸长身体来打我，鞭长莫及。
我扬了扬手机，道：「里面的视频还没来得及删吧？」
她听到视频二字，怒目圆睁，尖叫着试图引起外面安保的注意。
「删了也没关系，反正我那里还有你的很多作品。」
忍住她刺耳的尖叫，我继续道：「注意点，下次伤的可就不是腿了。」
此刻若是有刀，沈若菲早拿起来砸向我。
「你什么意思？就你还想威胁我，苏黛，我早说过，别惹我和我妈，不然一定先从你女儿开刀。」
她认为自己占了上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注意点，你应该庆幸老天爷只是让沈楠昏迷，如果是我，我会让你为她哭得很难看！」
听她嬉笑，觉得有些人实在不应该存活于世。
但我还是笑颜以对。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今天吗？」
她微微倾斜脑袋，脸上挂着舒坦和志在必得的信心，示意我说下去。
我把手机丢给她。
「因为我，」我缓缓抬了抬下巴，「一直管教着我的女儿。」
「神经。」她巧笑盼兮，淡淡看着我。
我也笑：「你还记得初三那年吗？」
「什么？」
「你让别人把我约到华英那条巷子里，找了 11 个人对付我。」
「以多胜少不是胜利，是一种可耻的卑鄙。」
她让人把奄奄一息的我架起来，狠狠往我背上踹了一脚。
有些人，天生坏种，不受道德约束。
「你当时拿自拍杆在我背上划了几个字，我还记得……」
伴随着沈若菲惊恐的眼神，我说完那句话。
「you bitch（你这个婊子），我才是沈知远的女儿。」
早在那时，我就知道，她和我关系匪浅。
并非平白无故的针对和恶意。
而是蓄谋已久，甚至得到了沈知远的授意。
沈若菲惊慌失措，带着极大的疑惑问：「谁告诉你的，你是谁？」
我笑着和她说再见。
「没有苏黛管教的沈楠。」我在心里说。
转身出门，沈若菲在后面气急败坏骂我。
我转头：「一定注意点，下次绝对不只是一条腿。」
她狂怒，尖叫着要找保安，无人回应。
沈若菲因为腿受伤，错过等待三年的国际首席舞者选拔。
她学舞蹈很刻苦。
但人外有人，天赋选手一抓一大把。
她从不接受落后于他人。
高一分班考试，她举报我作弊。
莫须有的罪名，却因为沈知远的介入。
变成现实。
所有人都觉得我的第一名是偷来的。
校方开大会，给我处分，从前都是苏黛处理我的各种事情。
那天沈知远代替她来了。
按理说，女儿被学校定性为抄袭者，他应该感到羞愧。
可是那天的沈知远盛装出席。
竟然作为校方特邀人员，为第二名正名。
我恳切地望着沈知远，脸上如同火烧，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样羞愧难当的场面。
沈知远忽略我的目光。
他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夸赞沈若菲的优秀。
为我的作弊，向她道歉。
「我回去后一定对沈楠严加管教，若菲同学很优秀，希望你不要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他们在台上父女情深。
我只是狠狠用力，指甲都钳进肉里，面色如常地看着他们。
被同学和老师打量的羞愧感消失殆尽。
天光大好。
我眯缝双眼打量他们。
笑意渐渐浮上嘴角，被其他人看到，都觉得我是气急败坏，发疯了。
我求过上天，每天都在心底虔诚祈求。
却没有任何回应。
烂人仍旧欢声笑语，歌舞升平。
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就算不和苏黛互换身体。
我的计划也一样推进。
他们也一样，会卷入我设计的游戏之中。
有天我和晏景杭吃晚餐时，问起赛事的设计。
他吩咐人拿来厚厚一沓项目书给我。
沈若菲错过的比赛，是芭蕾界最负盛名的比赛，青年舞者的试金石。
首席舞者已经在那场比赛中诞生，沈若菲对结果很不满意。
认为那场比赛，因为没有她的参与，名次不具备说服力。
「芭蕾舞者是吃青春饭的，我不想再等三年，是她抢了我的冠军！爸，你帮我要回来好不好？」
那天我在医院听到她在电话里向沈知远撒娇。
贴心小棉袄，连处理方式都想好，说给沈知远了。
「很简单的，就像你以前处理沈楠作弊那件事啦，你就说，她在比赛之前买通那些有实力的舞者，没有竞争对手，她才赢的。」
那头不知道回答了什么。
沈若菲不依不饶，继续撒娇。
我有父亲，但从来没有行使过撒娇的权利。
「爸，你烦不烦啊，」她嘟囔着嘴。
「我才是你亲生女儿，你都不盼着自己女儿好，她昏迷不醒又不是我干的，自己没那个命罢了。
「我不管，我要当首席舞者……」
她的话未完，因为对方打断，停滞了几秒。
沈若菲生气的模样和沈知远如出一辙，面部狰狞，风度尽失。
「对！我找人打她怎么了，还不止一次呢。」
她燃烧气焰，说话连珠炮似的：
「她是野种，我才是你亲生女儿！爸你知道被人说私生女是什么滋味吗？
「你说过要好好补偿我的，沈楠她就是活该，一个野种也配姓沈！沈楠……」
话音落在那里，我推门而入。
那一刻我很希望，她能拿到她梦寐以求的首席头衔。
所以我拜托晏景杭为她重新举办了一场比赛。
耗资数亿的盛事，邀请业内外知名人士担任裁判，已定的首席舞者也会再次参加比赛。
当然，第一名一定是沈若菲的。
我为她准备的东西，必须至上。
千万资金宣传，全球直播。
沈若菲对于我上次的挑衅，怀恨在心。
拆了石膏，腿脚还走不利索，她立刻跑到观山悦找我。
还带来一大帮媒体。
要曝光我婚内出轨，还没离婚，女儿昏迷不醒，自己就跑到情人家住着不走。
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观山悦的地址。
我们被围在整个别墅区最外围。
本来要出去办事，现在出口处水泄不通，无从下脚。
透过车窗看，沈若菲亲自上阵，拿着摄像机对上窗户。
「苏黛，你这个贱女人，快滚出来！让大家看看小三的样子，今天我要曝光一个大新闻……」
她爬上越野车车顶，拿着扩音器喊：
「这个老女人的女儿，不是我爸亲生的，她结婚前就乱搞，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沈楠。」
「哼，」她耀武扬威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狗仗人势的坏东西，年轻的女孩，嘴上不停，「她们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沈楠以前还作弊，偷我的成绩，我才是第一名！」
沈若菲仿佛很在乎第一名。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和司机老陈交谈。
沈若菲见我对她不理不睬，气急了，扛起摄像机砸到我靠的这边车窗。
哐的一声，玻璃上刮出丝丝白色痕迹。
她嘴里称呼我为小三。
我置之不理。
等待保镖驱散众人。
他们拉出一个保护圈，我才不缓不慢下车。ýż
「沈若菲，希望下次见你，可以有礼貌一些，不然我只能找你家长谈话了。」
她冷哼，带着挑衅意味看我。
「贱女人，对付你根本不需要我爸妈，」她招呼摄像机凑近些，「快来曝光这个女人的嘴脸，还没离婚就乱搞！」
几乎形成了人浪，声音嘈杂，海潮似的来回激荡。
人群中断断续续发出唏嘘和惊呼，目光都落在沈若菲身上，而不是我。
「拍我干什么，拍她啊！」她愤怒道。
混乱中有人递给她一个手机。
屏幕上赫然一张甜美青春的脸。
如果她手上没有拿钳子榔头，小猫小狗没有在她手中发出惨厉叫声的话。
她至少看起来，笑容还是甜的。
媒体发文的标题我都替他们准备好了。
非常贴心。
沈若菲起初愤怒又震惊。
在我预料之中。
但随后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从容和得意，却让我隐约觉得，未来的路不会轻松。
她这样愚蠢又冲动的人，竟然能在大怒之后。
渐渐冷静下来，露出得意。
仿佛无论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这个世界都会为她兜底。
其实这段时间接触晏景杭之后，我发现他的事业版图大得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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