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大口喘着气，胸口的疼痛让她近乎窒息，根本来不及分神去拒绝傅闵臣。
直到那如火般的炽热逼近，宋渝才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她摇着头，无声抗拒。
“不就几天没碰你，倒学会欲擒故纵的本事了！”
傅闵臣贯穿到底，没有任何前戏。
宋渝止不住颤抖，她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很痛。
尤其是那干巴巴被傅闵臣毫无情意占领的地方，痛到仿佛被活生生撕裂。
傅闵臣也不好受，可他看着宋渝那怏怏漠然的样子就是怒气暴涨。
“说，让不让我碰？”傅闵臣将手伸进她的宽松上衣中。
那常年握枪的手布满厚茧，落在宋渝细腻的肌肤上带着几分粗糙。
他所碰之处，都带着针扎般的疼意。
宋渝死死咬着舌头，一声不吭。
七年来，这是傅闵臣第一次对自己用强。
他的温柔和细致只会用在感兴趣的人事之上，而她，早已让他倒胃口。
这没有情.欲的交合，只是为了宣誓他对她的绝对主权。
“怎么瘦了这么多？”傅闵臣终是发现了异样。
那宽松衣裳内的身躯，他的大手能摸到每块骨骼的走向，几乎毫无肉感。
宋渝的眼神黯淡的就像笼了一层雾霾，里面只有绝望和哀伤。
傅闵臣的心口突然紧缩成一团，他愣愣地举起手抚了抚她的眼睛。
他想确认，她眼底的心碎只是自己看到的错觉。
“乖，不闹了。”傅闵臣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结束了这场床上的战役。
整理完后，傅闵臣本想再多陪陪宋渝，苏清清的丫鬟却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是自家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了找医生，跟我说干什么？”傅闵臣冷声道。
“可是姨太太哭着想见您，她一哭肚子就疼得更厉害了……”丫鬟紧张兮兮地说着。
傅闵臣看着宋渝：“瑶瑶……”
“你想去就去，别假惺惺问我。”宋渝哑声开口，嘴里溢着铁锈味。
傅闵臣腾地站起身，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他甩手离开，没有回头一次。
其他女人都是争先恐后地讨好他，他也没必要在她这里受这种气。
炉中的炭火已灭，屋子里的冷清又深了几分。
宋渝支撑着从床上起来，命小七拿水漱去嘴里的血腥。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腿心的涩疼才散去。
天气转好，宋渝拢了拢颈脖上的围巾，朝庭院中的凉亭走去。
每当心不静时，她便会来这里坐坐。
凉亭下是湖水，夏天满是荷叶莲花，此时却已结了冰。
“大帅，湖里真的有冬荷吗？”
忽的，宋渝听到了一阵娇媚的女声。
她闻声望去，小鸟依人的苏清清挽着傅闵臣的手，正在湖对岸散去。
那两人也看到了凉亭中坐着的宋渝，双方明显都愣了愣。
“清清见过姐姐。”苏清清微微挺了挺刚隆起的肚子，礼貌行了个礼。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突然刮过，苏清清手中的帕子没拿稳，直直被风吹到了凉亭附近的湖面。
“我的手帕！”苏清清急忙叫道。
傅闵臣看着宋渝那毫不搭理人的冷清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直接对着她吩咐：“你去捡一下。”
宋渝看着落在不远处湖面的手帕，和那日傅闵臣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就明白，苏清清在傅闵臣眼中，已经不是随便玩玩的存在。
头七年从艰苦到风光，是宋渝陪着傅闵臣。
后面的七年乃至更长，该轮到苏清清了。
她出了凉亭，走下台阶，朝冰湖中走去。
捡完这手帕，她的心也就彻底死了。
明媚的太阳光映在湖面上有些刺眼，宋渝缓缓走了几步，便听到冰面开裂的声音。
她身子一僵，清晰看到湖中央的裂缝朝自己蜿蜒。
“瑶瑶！别动！”宋渝听到了傅闵臣略显慌张的大喊。
她装作没听到，弯腰拾起那手帕，足下的冰块瞬间裂开。
“噗通”
她整个人失重般跌落湖底……
宋渝没有挣扎，亦没有回头看那个男人一眼。
碎冰重新盖住湖面，一切恢复平静，只有那个女人不见了踪影……
“瑶瑶！！”傅闵臣脱了身上的军大衣就要往湖里跳。
一旁的苏清清死死拉住他：“大帅，太危险了，您别去……”
“滚开！”傅闵臣眼底猩红一片，有些粗暴地将苏清清推开，然后跳入了碎冰下的湖底。
苏清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身侧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自己。
她愤恨地看着冰湖，眼眸几近扭曲。
梅苑。
卧房摆了四个炉子，几个丫鬟不断往内添加炭火。
床上的宋渝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傅闵臣不停拿热毛巾给她擦拭身体，眼底透着无措又惶恐的光。
“冷……”宋渝的嘴唇就没停止过颤抖。
“瑶瑶，不怕冷，我在这……”傅闵臣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轻微哽咽。
宋渝冷了一阵，又猛地发起高烧，梅苑上下急得手忙脚乱。
大帅府的大夫也没了辙，提议要傅闵臣直接将宋渝送去医院，找西医医生治疗。
“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烧得两眼发花的宋渝执拗开口，她声音模糊不清，但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她不想让傅闵臣知道，自己得了那种不治之症。
“瑶瑶乖，你不想去我就在这里抱着你。”傅闵臣做了退步，但还是使了眼色命人去医院请个西医过来。
“四郎。”宋渝忽的睁开了眼，脸蛋烧得红彤彤，嘴唇也是红艳得像滴血，“不是都说好了吗……
这辈子有我就够了，你怎么就变了呢？”
四郎这个称谓，是年少时宋渝对傅闵臣的专属昵称。
只是近几年来，她再未唤过。
“你快好起来，四郎只要你。”傅闵臣吻着她的额头，心底却有了前所未有的空荡感。
宋渝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身子才渐渐好转。
傅闵臣也坚定不移地陪了她一个月，亦如当初那般寸步不离。
宋渝有些晃神，傅闵臣对自己这般上心，是出于真情，还是愧疚，她捉摸不透。
可最后这所剩无几的生命中，有他这样尽心的陪伴，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肺里突然堵得慌，宋渝拿起手帕捂住嘴，轻声咳嗽。
枣红手帕还未移开，她便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糟糕了……
“怎么了？”傅闵臣看到了她脸色的异常。
宋渝用手帕捂住嘴，微微摇头：“突然想吃西巷街的梅花酿了。”
她不想让傅闵臣看到自己的狼狈。
“我马上去买。”傅闵臣眼神泛亮，随即踩着军靴大步离开。
他一走，宋渝才松开沾血的帕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
“给我多备些枣红色的手帕。”宋渝对着小七吩咐。
小七心疼自家主子的坚韧，却也没敢忤逆她的决定，一路小跑着去了库房。
直到傍晚，宋渝都没等到傅闵臣买来梅花酿，更没等到小七带回枣红手帕。
她有些不安地在梅苑大门口踱步，心想要不要再派个丫鬟去库房看看。
“嘭”忽地一声枪声，响彻整个北帅府。
宋渝手中沾血的帕子被震落在地，心如擂鼓般急剧跳动着。
“夫人！”主厅一个丫鬟慌慌张张朝宋渝跑来，噗通跪在地上。
“小七姐姐……被大帅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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