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哭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女孩白皙的肌肤莹润如玉，纤细的一字锁骨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的起伏。
她身子不停的颤抖，乌黑湿漉的大眼睛尽是可怜的泪水，他很想怜惜，可是他真的太想她了，怜惜的同时，他更想拥有，占有。
霍瑾时呼吸异常的粗重，他的吻很快沿着她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落了下去，落在她性感娇嫩的锁骨上，力度轻柔了几分。
宋婉哭的梨花带雨，害怕到了极点。
空气中到处都是甜腻和暧昧的气息。
她只能哭着求他清醒，她不想被他厌弃，她也不想对不起姐姐，绝望如潮水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她好害怕，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完了的时候，霍瑾时突然停止了吻她。
修长挺拔的身躯伏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宋婉哭的脑子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哽咽的呼吸凝在喉咙里，视线被泪水迷蒙，她眼睛里只有落地灯昏暗又暧昧的光影，模糊又遥远。
霍瑾时睡着了。
……
这个长夜，对宋婉来说，注定不能平静。
她把霍瑾时扶上了床。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听见自己的心跳，比墙壁上秒针的滴答声还快了一圈。
呼吸乱的一塌糊涂。
她没有睡意，乌黑干净的眼睛睁着，目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吊顶，脑子里全部都被刚才沙发上的一幕占满。
他的吻落在她唇上，颈间。
很重。
和梦里一样。
他抱着她的怀抱是温热的，贴在她腰间的掌心是滚烫的。
吻着她的时候，他的呼吸会很沉，炙热的气息掠过她的耳垂，带着情欲的沙哑。
她能感觉到他的动情。
宋婉就这么躺着，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深想，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心跳的频率，还有，床单上那越来越热的身体。
她难过的转了身子。
小脸侧面贴着枕头，可还是睡不着。
暗夜寂寂而漫长，最容易滋生疯狂而不可抑制的思念，念头一旦滋长，如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智，让她在无尽的黑暗中，绝望的窥不到一丝生机。
夜风从窗棂里飘进来，微凉，却驱不走一丝丝的热意。
枕头底下，那条属于霍瑾时的贴身衣物，终于还是被她的手，一点点扯了出来。
她盯着它看了半晌。
许是想象到了某些画面，她瓷白的小脸通红。
其实，她不是没有见过的。
忘了是上高中的几年级，有一次学校突然提前放了半天假，她自己坐公交回了家，原本下午才去学校接她的霍瑾时还在家里没有出门，她想告诉他一声她提前回来了，却在推开他卧室的那一刻，正巧碰到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的霍瑾时。
那时候她还小，对男女之间的不同其实没什么深刻的了解，可是那匆匆的惊鸿一瞥，却在她往后漫漫无寂的暗恋岁月里，成了她心头最难忘的朱砂痣。
也是从那以后，霍瑾时第一次认真的告诉她，她长大了，他是她的兄长，她不能再随意出入他的卧室，要懂得避嫌。
宋婉为此还伤心过一阵。
布料纤薄，手心里渐渐起了汗意。
她却没舍得放下。
反而像是被魔法深深蛊惑了一般，不知道出于什么诡秘的心理，她没有把它塞回枕头底下，而是将秀挺的鼻尖轻轻凑近。
可却只闻到了洗衣凝珠和柔顺剂香香的气息。
还有阳光的味道。
不知道霍瑾时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味道，是不是也和他的吻一样，干净，清冽，又好闻。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宋婉被自己吓了一跳。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的惊诧，那一点羞耻和不安，就被她此时此刻心底里如海浪飓风般的爱意所湮灭。
毕竟这是她唯一能无所顾忌的肖想着他的凭证了。
宋婉大胆的想，反正霍瑾时永远也不会知道。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冲破夜幕的黑，稀薄的光影从玻璃窗外漏进来，光点跳跃进她一夜未闭的眼睛。
她转过头，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五点半。
与此同时，她听见了霍瑾时房间细微的响动，他们的房间都是纯梨花木地板，高级又贵重，拖鞋踩在地板上的时候，几乎是听不见声响的。
霍瑾时从来都是自律的人，哪怕像昨晚那样宿醉，早上还是雷打不动的五点半就起。
宋婉知道，他等会儿会去晨练，然后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回来，给她做早餐。
年年岁岁都是如此。
但如果她偶尔不想吃家里的早餐，霍瑾时也会纵着她，早上更早的提前半小时出门，开车绕过小半个江城，去南京路给她买她最爱吃的那家生煎包。
宋婉听见他出门的声音，磨了一个晚上的困意才突如其来的侵袭而来，她半梦半醒睡了一会，就听见霍瑾时敲了敲她的房门，喊她起床。
昨晚的耳鬓厮磨，缠绵的热意在她走出房间，瞥见沙发上那早就被她整理过的整洁时，一瞬又在她脸上升腾了起来。
她不知道霍瑾时会不会记得昨晚的事，但从他和平时并无二致的平静表情，以及和她说话时，那一贯温和的教育语气看来，他应该是完全不记得昨晚他们曾亲密的缠抱在一起。
也不记得他曾放肆的尝过她，他的手曾伸进过她的衣服里。
“浅浅？”霍瑾时看着她。
宋婉猛的回神，才看见霍瑾时替她倒了杯牛奶，放在她跟前，那只肆意抚摸过她的骨节分明的手此刻正握着她的筷子，等着她去接。
宋婉连忙接了，声音很轻，“谢谢姐夫。”
霍瑾时把筷子给她，看她脸上明显的黑眼圈，她本就肤色白皙，像羊脂玉一般没有任何瑕疵，晚上若是没睡好，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昨晚没睡好？”他问。
宋婉夹了一个煎饺，囫囵吞了小半个，睁眼说瞎话，“昨天没赶上科里安排的那场神经瘤3d手术视频，我觉得很遗憾，昨晚刚好睡不着，就看了看您先前发我的学习资料，一时就忘了时间。”
对于她沉浸学习忘了睡觉这种鬼话，霍瑾时是决计不可能相信的，他只是瞥了她一眼，也没有拆穿，就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倒也不必这么遗憾，学习的机会多的是，今天跟我出完门诊，下午周教授会在教研室给研究生展示颅内血肿清除，刚好手术一助还没定，既然这么好学，下午你跟着周教授去。”
宋婉手里的筷子差点吧哒一声，掉在桌上。
简直不敢置信。
那周教授是出了名的扒皮，脾气臭的整个医疗界无人不知，都要上手术了一助还没定是因为没人能忍的了他的脾气，谁都不愿跟他上，剪刀递慢个半秒，他都能口水喷死你，要她去做他的手术一助，那她宁愿去苦逼的抄病历。
霍瑾时仿佛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平心静气的看着她，“周教授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功底深厚，手术能力很强，且长年从事教学工作，你跟着他学一次，回来写一篇心得给我。”
他都这么说了，宋婉无声的叹了口气，立马就像霜打了茄子，蔫了。
霍瑾时拍拍她的小脑袋，安抚了两句，正要起身收拾餐具，眼光突然瞥见那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沙发，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宋婉脊背微不可查的僵了一僵，但仅仅也只是一瞬的惊慌，精致的小脸就恢复了镇定，“昨晚是我和王叔把您扶回来的，是王叔把您扶去床上睡的。”
这套说辞她昨天半夜的时候就想好了，也想了很多霍瑾时可能会发出的疑问，自觉万无一失。
霍瑾时深邃的目光掠过那浅绿色的真皮沙发，视线在上头顿了一顿。
许是模糊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无法拼接，他自觉大约是荒唐的梦魇缠身，最终什么都没说。
临出门的时候，宋婉还是叫住了他，问出了缠绕在心里一晚上的疑问，“昨天白司宸哥哥说，您和白媛姐姐订了婚事，是真的吗？”
“无稽之谈，”霍瑾时拿了车钥匙，从衣帽架上取了她的围巾下来，围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英俊的眉目神色清寒，“除了你姐姐，这辈子我不会娶别的女人，以后这种话，不必当真。”
宋婉乖巧的站在那里，任由他给她系好围巾，听着他既让她高兴又觉得心酸的话，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霍瑾时给她系围巾的动作很温柔。
熟练又自然。
她小时候身体弱，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偏偏又不知道注意身体，大冬天清早出门去学校就一件羽绒服，霍瑾时给她买的围巾和手套她总嫌麻烦不愿意穿，可着凉的次数多了，霍瑾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干脆就直接动手帮她穿。
这一穿，就帮她穿到了二十岁。
两个人大约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霍瑾时自己也习惯了又像哥哥，又像老爹那样照顾着她。
两个人相对而站，霍瑾时高出她十几个厘米，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她跟前，几乎遮住了她头顶上方所有的光亮，当他的指尖拂过她颈侧的肌肤，宋婉呼吸骤然就有些发紧。
昨天晚上，也是他这只带着薄茧的手，在她害怕的哭泣的时候，恶劣的贴着她的肌肤，燎原着她身体的烈火。
霍瑾时把围巾在她脖子里绕了一圈半，知道她喜欢漂亮，系了个她从小就最喜欢的蝴蝶结。
正要松手的刹那，他的指尖不小心带到围巾上的羊绒，随着他收手的动作围巾往下落了一截，小姑娘颈间的肌肤在他视野里掠过，锁骨上方的位置，赫然印着一抹暗红的印子。
霍瑾时眼光倏然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