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渺正准备躺下睡觉,却瞥到睡梦中的恺恺满脸通红,难受的喊着‘妈妈,我热……’
摸到孩子滚烫的额头,她心底猛地一抽,立马翻身起床穿衣服。
她很快给丈夫项泽川打了个电话。
手机响了好久,那边才传来他冷冷淡淡的声音,“什么事?”
她着急的说,“恺恺发高烧了,看起来有点严重,你赶紧回来!”
“生病了就送医院,我又不是医生,回来有什么用?”项泽川不耐烦的说完,直接挂断。
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薄情,但为了孩子,她再次拨通他的电话。
电话又响了好几声后,那边却传来一个女人挑衅的声音:
“黄脸婆,你有完没完啊,你老公在我这里呢,借他用一晚,催个毛线啊!”
不等她吭声,对方又挂了。
叶渺捏紧手机,麻木中带着些许酸涩。
看着病痛中的孩子,她立刻收拾好去医院的东西,在手机上约了个车。
不到5分钟,网约车已经到达楼下。
叶渺吃力的抱着孩子,快步走出小区,眼睛往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发现马路对面的树荫下停着辆黑色的汽车。
瞟了眼车牌号和车标,似乎正是她刚在滴滴上约的那辆车。
她快速穿过马路,一把拉开车子后座的门,抱着孩子躬身钻进去……
“不好意思,师傅,让你久等了,”她关好车门,抱歉的打了声招呼。
驾驶座上的男人原本正在抽烟,听到动静的他回过头来,看向叶渺——
而此刻,叶渺正忙着给恺恺整理身上的毛毯,也没来得及跟那男人对视,嘴里催促到,“师傅,我孩子发高烧,情况紧急,麻烦您开快点!”
听到她喊出‘师傅’二字,男人表情有些凝固,很快收回了视线。
“去哪里?”他沉声问到。
“市中医院,”
他扔掉了烟头,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随意的搭在车窗边,脚下油门一踩就迅速驶离小区,游刃有余的穿梭在车流里。
叶渺紧紧搂着怀里的恺恺,在汽车的飞速行驶中有些坐不稳。
这时,她电话铃声又响了。
滑过接听,对方竟是刚才的滴滴司机,语气愤怒的质问她怎么还没到上车的地点?
她愣了下,脑子里‘轰’的一响!
眼睛迅速瞟向驾驶座,她这才看清了那男人手中方向盘中间的车标——
那不是……宾利吗?
原来,瑞麒的车标跟宾利很相似,再加上灯光昏暗,她又急着送孩子上医院,就没有看清楚,竟然稀里糊涂上了辆私家车!
她赶紧跟前面的男人道歉,“对不起,先生,我刚错上了您的车,但我孩子病的厉害,你能不能继续送我到医院,到了我给您车费?”
“……”他并不回应她,但是脚下车速明显加快了,距离医院也越来越近。
叶渺也不再说话。
她无意间从后视镜里瞥到他那双眼睛,既幽深如潭,又犀利如刀,那种生人勿进的凛冽感,多看一眼就令人呼吸不畅。
5分钟后,车子终于在医院大楼外的马路边停下。
叶渺一边点开手机,一边问他,“先生,你看车费多少合适,我现在发给你。”
男人倒也没跟她客气,拿出自己手机打开微信后,向她出示收款码,“50。”
“好。”
叶渺立刻扫了扫他的收款二维码,发现他的收款账户名显示(江*城),名字被系统隐藏了中间的一个字。
估摸着他可能就姓江,于是在付了他50块钱后,她客气的补了句,“江先生,今晚真的很抱歉,希望没有耽误您的时间——”
“下车动作快点,”男人不等她说完,冷声催道,“这里不能停车,”
“嗯,”她熟练的抱起恺恺,马上推开车门下去。
下车后才发现外面竟然起了大雨,她不得不把孩子整个的裹在怀里,冒着深夜的雨雾,朝十米开外的医院大门跑去…
谁料,由于跑得太急,她脚下猛地的一滑——
“砰”一声闷响,她身子重重的摔倒在地,臀部和手肘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但还得努力用身子为恺恺遮挡雨水,自己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正当她硬撑着要爬起来时,发现有把黑色的雨伞撑在她头顶——
她抬头一看,面前替她撑伞的,竟是刚才那个男人……
只见他一手为她打着伞,一手插在西服兜里,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此刻的狼狈,那张英俊的面孔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
在她晃神之际,男人已经俯下身子,单手捞起她怀里的孩子,又把雨伞塞到她手里,抱着孩子就大步奔向医院!
第2章 我们离婚吧
叶渺忍痛从地上爬起,顾不得衣服裤子上脏兮兮的泥水,很快跟了进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男人替她抱着半梦半醒的孩子,她挂了急诊号,给孩子量体温,并且很快得到医生的诊断,扎针验血、输液、吃药……
整个过程折腾了大半个小时。
直到恺恺吃了退烧药,躺在病床上沉睡输液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
她走出病房门准备道谢时,却发现那男人已经默然朝超出口方向离去,都不屑于跟她道个别。
只见他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那价值上万西服外套,毫不犹豫的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只因为,他刚抱恺恺的时候,这外套上沾了点恺恺哭闹时擦的鼻涕……
目送着他那高俊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叶渺怅然若失的回到病房。
她困倦的趴在恺恺的病床边,想要甩掉刚才跟那个男人相处的画面,可那张脸总是在她脑子里飘飘荡荡,她越发感到头痛欲裂。
熬到了凌晨5点,恺恺输液也输完了,病情也好转。
她不得不再次约了个车,抱着睡熟中的孩子,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上午,她正在打扫卫生的时候,项泽川回来了。
他嫌恶的瞅了她一眼,连鞋子都不脱,像个大爷一样躺倒在沙发里。
“恺恺怎样了?带去医院没有?”
“……”叶渺没理他。
她把剩下的两个房间拖干净,直到眼里看不到家务活了,才背对他,冷声开口。
“我们离婚吧。”
项泽川却满脸不屑,他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慢条斯理的说到,“行啊,早就说了,你想离随时都可以,但儿子给我,你净身出户。”
叶渺闭了闭眼,“我只要孩子!”
“那你就别做梦了,”
项泽川轻描淡写的嘲讽道,“儿子给了你,你拿什么养?瞧瞧你自己,在家玩了5年,跟社会严重脱节,都快成废人了,一天到晚除了干点家务你还能做什么?离婚带孩子喝西北风去吗?”
说完,他都懒得等她再回应,翻身起来,换了双拖鞋走进浴室去冲澡。
“……”
这些贬低打压的话,叶渺已经听了五年,心早就麻了。
但这一刻,她却有种疼痛压抑的窒息感,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是的,她,叶渺,做着一份传说世界上最危险的‘职业’:全职妈妈。
8年前,她和项泽川相识相恋于大学校园。
6年前,两人领证结婚,并且很快有了儿子恺恺。
因为没人带娃,她辞掉了月薪两万的工作,放下了名牌大学的学历,做起了全职主妇。
一晃就是5年。
这是她丧偶式育儿的5年,也是她没有收入,掌心向上的5年。
5年里,她给了儿子最好的陪伴和教育,却遭受了无数的嘲讽和白眼。
而枕边人项泽川更是将她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
他明目张胆的出轨,经常十天半月不回家,对孩子不闻不问。
每月只给她拿五千块的生活费,却舍得花10万块给外面的女人买个包。
她比谁都清楚,孩子一旦留给他,他必然是转头就丢到他父母身边去,从此天各一方,不准她再探望。
拼了半条命得来的孩子,牺牲了事业精心养育的孩子,她怎么可能送给别人?
这时,刚洗完澡出来的项泽川接到了同事打来的电话,说下午有个客户来访,让他回一趟公司。
他挂了电话后,把换下来的一件衬衣随意扔到沙发上,用主人对保姆说话的语气,对她吩咐,“这件衣服几万块买的,别放洗衣机,给我手洗。”
说完,他管不了她什么反应,拿着自己的手机和车钥匙就匆匆出了房门。
她的目光落在他刚丢下的这件衬衣上,怔怔的有些发神。
相关Tags:生活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