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麟没听清她的轻声呓语,低了低头道:“你说什么?”
夏小星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突然仰起脸,在他的脸颊轻轻啵了一下,然后用被子蒙住头,躲了起来,心中窃喜。
厉麟垂眸不语,心口又一阵阵燥热流窜,心道:这丫头胆大也就罢了,偏偏总要来撩拨他,让他克制克制再克制。
他到底不是圣人,石头般的一颗心也难撑得住。
夏小星闷在被子里头,见被子外面的他迟迟没吭声,偷偷地拿开被子,露出一条小小地缝隙偷看。
厉麟突然低下头,一把拿开她的被子,直接在她唇瓣上轻轻咬了一口。
夏小星轻呼一声,抹了抹自己的嘴唇,道:“你又咬人?”
厉麟略施小惩,声线低沉,隐含几分压抑:“谁让你不听话,总是乱来一气?”
夏小星冤枉:“我喜欢你才亲你的。”
厉麟眼睛里闪烁着微不可察地欲|望,他欺身而上,隐忍着也无奈着:“我也是因为喜欢。”
夏小星捂着嘴瞪他,忽想起之前,他在船上折磨自己,把她的脖子咬得通红,不由肩膀瑟缩一下。
“不许咬人!”
厉麟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坏坏的。
“现在乖乖睡觉……”
夏小星忙盖好被子,轻轻“嗯”了一声。
厉麟的手指穿过夏小星的长发,一下一下地替她梳理,跟着他挨着她,在她的身边躺下,与她相拥而眠。
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下来,耳边传来他沉沉地呼吸声。
他的头正埋在她的颈窝,呼出的热气,惹得她一阵痒痒的。
夏小星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他便又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别动,听话。”
夏小星再也不敢乱动了,隐约明白他在克制着一些事情的发生。
恍恍惚惚间,睡意来袭。
次日一早,他们继续赶路,临要到城门口的时候,厉麟又吩咐属下换了一辆马车。
夏小星跳下车来,双脚站稳,不解道:“为何又要换车?”
“这车轴上的泥巴,不易清洗,出来四处游玩的富商公子,本该随意轻慢,怎么会如此辛苦地赶路?从现在开始,咱们要散漫随意些。”
夏小星闻言点头:“侯爷不是说要花钱吗?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
厉麟闻言失笑,扶她上了新马车。
之后的半日里,夏小星花钱如流水,白花花地银子,买来了上好的绫罗绸缎,买来了卖相极佳,但味道一般的酒菜,当然,还有各种各样谄媚巴结的笑脸。
厉麟不许夏小星喝酒,不想让任何人见她喝醉之后的娇媚之态。
夏小星对留都城没什么太好的回忆,但此番再来,竟觉得有些怀念。
她掀起帘子,看向外面,犹自出神。
厉麟见她张望的样子,还以为她在想家,便开口道:“告诉你一件事。”
夏小星回过神来,转身看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齐琅还活着,好好的。”
夏小星微微一怔:“他还活着,真的?”
厉麟点一点头:“他的手艺不错,而且,关家的案子背后另有隐情,他算不上是真凶,顶多就是个帮凶。”
他从来不会对外人手下留情,这次也是因为她。
夏小星甜甜一笑:“谢谢。”
“不用谢我,他会模仿的手艺,对我有用。我留他,也是因为他是个有用的人。”
夏小星点点头。“有用就好。”
“他现在在做什么?”
“和他爷爷一样做商人,贩卖字画,听说他的价钱很公道,不会让那些穷秀才们没了活路。”
夏小星又是点头:“衣食无忧,也算不错。”
“你想见见他吗?”
夏小星挑眉不解:“我?我就不用见他了,我相信你的话,你说他还活着,那他一定活着,好好的。”
厉麟目光沉沉,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攥在掌心。
“咱们等会儿还去哪儿?吃吃喝喝,也都大半日了,咱们也够招摇了吧。”
厉麟突然一笑,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还有一个好地方要带你去的。你一直想去的,想要去长长见识来着。”
夏小星歪着头不解:“什么地方?”
瞧他还故作神秘的。
“喝花酒的地方。”厉麟淡淡道。
今晚,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买卖入门帖的人。
“真的?”夏小星果然一脸兴奋,睁大眼睛,道:“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吧?”
“当然不是,这次随你。”
曾经风光无限的红楼,如今早已落寞关张。不过没了这里,留都城内寻欢作乐的地方还有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万花楼的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依着二楼说笑的姑娘,更是一个个娇媚欢笑。
夏小星仰头看着二楼,朝着自己挥手绢的姑娘,含笑点头。
厉麟自带生人勿进的气场,那带路的小倌儿半句废话也不敢多说,只是讨好地笑着。
“备一桌最好的酒菜,还有最好的姑娘。”厉麟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夏小星一眼,她竟在偷笑。
须臾,酒菜被端了上来,三五个姑娘结伴而来,纤腰楚楚,貌美如花。
“客官好。”
她们很懂规矩,没有一上来就讨好地缠过来,而是静静等候。
夏小星抬眼看去,只觉她们长得都不错,妆容精致,笑得也甜。
难得,她们能盼来厉麟这样俊朗挺拔的客人,一时巴巴地都往他的眼前凑。
厉麟扫过一眼,又看向夏小星道:“今日你们要伺候的人是他。”说完,他伸出手指,指向夏小星,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第二百零三章 吃喝玩乐
他逗她玩,想要看她如何反应。
姑娘们一股脑地涌过来,瞧着夏小星细皮嫩肉,五官精致,不觉怀疑起来。
她们阅人无数,若是连男人女人都分辨不出来,那就白混了。
女人也无所谓,一样是客人,一样要好好招待。
夏小星被她们簇拥着,闻着她们身上各种各样的脂粉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忙笑了笑:“不如咱们唱个曲儿,跳个舞吧。”
“是,小哥哥请稍候,容奴家准备准备。”
她们唤她“小哥哥”,惹得夏小星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故作姿态,心想,自己手里要是能有把扇子装装样子,那就更潇洒了。
厉麟轻轻抿了一口酒,看着夏小星雀跃好奇的样子,只觉有趣。
她若是是个男儿身,指不定就会是个风流公子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曲儿唱了起来,歌舞也演了起来,一张张花儿般的脸庞在眼前笑着,美哉悠哉。
夏小星不由有点羡慕起男人们来了。寻欢作乐,一掷千金,这似乎生来就是男人的特权,真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正独自出神,一个花枝招展的红衣姑娘给她敬酒,叫她“小哥哥”。
夏小星接过酒杯,却见厉麟对自己摇头,便又放了下来。
红衣女子瞥着对面的厉麟,顺便抛了一个媚眼儿。
厉麟目不斜视,只看着夏小星。
“小哥哥,对面那位客官是你的?”
坐在一起,不是喝酒就是寒暄,夏小星看了看厉麟,故意道:“他是我哥哥。”说完,还不忘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很轻。
“难怪,你们长得这么像……”
说话间,厉麟的手下匆匆过来传话:“少爷,人到了。”
厉麟微点了下头,跟着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道:“姑娘们,随我们去二楼雅间可好?”
“好啊,客官。”
她们见厉麟发了话,一时又巴巴地往他的跟前凑。
夏小星非但不急,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倒是想看看厉麟怎么应付这么一大帮美女,当然,他是经得起诱惑的人,她不怀疑。
厉麟背着双手,不用说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退避三尺了。
姑娘们见他面冷孤傲,纷纷又凑到夏小星的身边,劝她吃酒。夏小星笑着摇头:“我这个人不善饮酒,你们喝,酒钱我来付。”
厉麟听了这话又想笑了。
她倒是豪爽,可是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啊。
很快,厉麟今晚要见的客人到了。
来者是一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身量挺拔,瘦削,下巴蓄着长长的胡须,眼角下垂,眼袋颇深,看人的眼神,阴沉沉的,说不上来的诡异。
“王先生。”
厉麟站起身来,朝他拱一拱手,行礼道:“请坐。”
见有人来了,姑娘们都停止了嬉笑,转眸看向那位王先生。
“沈公子。”王先生那双下垂眼,灵敏警觉,匆匆扫过众人一圈,最后又落到厉麟的身上。
夏小星对这位王先生十分留意,拂开了姑娘们的手,只示意道:“这位是我家公子今日请来的贵客,你们甭忙着伺候我了,快去招呼他,一会儿的赏银准是少不了。”
姑娘们听了这话,一个个地站起身来,只把王先生围住,亲亲热热地寒暄起来。
王奇本就是个色中饿鬼,见了女人之后,那张刻板冷漠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淫|笑。
夏小星亲眼看着他伸手抓了一把那绿衣姑娘的胸,疼得那姑娘皱眉,脸上却还笑着应对。
“这位客官,您下手轻一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王奇突然开口一笑,露出好几颗金牙来,夏小星坐在对面,看得直发怔。
她忙看向厉麟,用眼神询问他,心道,这是个什么人?看起来这么坏。
厉麟对上她困惑的目光,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无妨。
王奇一连喝了三杯酒,皱眉摇头:“这酒太淡了,喝起来没意思。”说完,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圆鼓鼓的纸包,搁在桌上道:“沈公子,这可是好东西,想必您一定没试过。”
厉麟垂眼看去,幽幽笑道:“这是什么?”
王奇露出金牙,笑得阴险:“可以让人飘飘欲仙的好东西。”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夏小星的身上,问道:“沈公子,这是您的朋友,还是?”
“这是我弟弟,阿宁。”厉麟顺着夏小星的意思说道。
若是说她是随从的话,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弟弟?”王奇又是一笑,又对着夏小星道:“小公子,你还尝过欲|仙|欲|死的滋味吧?正好,让你兄弟俩看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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