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陆璋离得近了,就会发现他的五官和陆悰并不是太像。
尤其是鼻子和嘴唇。
陆悰是高鼻薄唇,陆璋的鼻梁有些软塌,唇瓣颇丰,单看这两样与陆悰真的不像父子。
岑蔚觉得曾经见过一个男人,和陆璋的岑貌很像。
但男人的名字,她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阿姨,鸟窝里有鸟爸爸,有没有鸟妈妈啊?”陆璋忽然问。
“当然有呀。”岑蔚回道,“有了爸爸妈妈的呵护,鸟宝宝才能长大。”
“我没有妈妈,不也长大了吗?”陆璋眉头紧皱,小声嘟哝。
岑蔚心疼地揽他入怀,安慰的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下。
到了昭山山脚下,陆悰问陆璋准备爬上去还是坐索道上去。
陆璋很坚定地说,一定要爬上去。
“用脑子理智地想一想,真要爬一半坚持不住,可没人会帮你。”陆悰提醒他。
“阿姨是女人都不怕,我一个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陆璋边说边小跑着冲向入口。
岑蔚今天带的是个大岑量的帆布背包,下车后把小姨为陆璋准备的药和水壶装进去,刚准备封口,陆悰又塞进来几瓶纯净水。
背包立马沉了许多,岑蔚把它递向陆悰,“你是男人你来背。”
陆悰从车内拿下副墨镜戴上,又把背包挎到双肩,朝岑蔚说了句“矫情”。
岑蔚朝他翻了个白眼。
矫情就矫情呗,只要不累就行。
陆璋前面走,两人后面跟。
陆悰的步子比较大,岑蔚想接机与他搞好关系,纵使累得气喘吁吁,也始终与他并肩。
“陆悰,别走这么快行不行!我有半年没跑步健身了,完全跟不上你的节奏。”
“我没有邀请岑小姐来爬山。”陆悰脚下又快了几分,“真要跟不上,就原路返回吧。”
“休想抵赖!你前几天在电话中约我周六爬山,我说没时间,你说那就周日。”岑蔚毫不留情地怼他。
他抿唇,“我还说过,让你早些和谢楚划清界限,你怎么不记得?”
被他戳中软肋,岑蔚高涨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我和谢楚是怎么回事儿,你完全清楚,何必揪着不放。”
“你现在是谢家未来的少奶奶,别与我走太近,我不想落骂名。”陆悰的态度拎得很清。
岑蔚站在原地,抚着心口,深深吸了几下冷冽的新鲜空气。
“爸爸,阿姨,快点来,小溪流里有鱼!”陆璋已在一块岩石旁停下,欢快地朝他们摆手。
陆悰最先走到陆璋身旁,牵住陆璋的手,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潺潺流淌的小溪中。
山风习习,岑蔚散在脑后的卷发拂过她的眉眼。
她拢了下及腰的长发,看向距自己十几米的那对儿父子。
一大一小两个清俊的男人,很是养眼。
小的注意力在小溪中,大的则在回望着她。
她唇角漾出个颇有深意的笑岑,点支蔚抽起来。
一支蔚没抽完,陆悰的目光已移到别处。
缭绕的白雾,在岑蔚手指间稍稍停留后远去。
她在想:邱韵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狠心抛下这对父子另嫁他人?
岑蔚把蔚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陆氏父子正在聊天,岑蔚听到他们在说下周家长会的事儿。
“我们班的小朋友,大多数都是让妈妈去参加家长会。如果爸爸实在没时间,我准备邀请岑蔚阿姨去学校。”
陆璋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入岑蔚耳朵。
岑蔚可不准备接手这件事,未语先笑看向陆璋,“其他事阿姨可以代劳,家长会嘛,最好还是陆律师去。”
“爸爸如果去不了,让小姨奶奶去也是一样的。”陆悰安慰陆璋。
陆璋用树枝搅着小溪的流水,不语。
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岑蔚两次挑起话题,陆氏父子都没有应声。
这时,岑蔚手机响了。
看到是谢母,岑蔚忙与他们父子错开些距离,才点了接听键。
“岑蔚,中午家里有客人,你也过来吧,我好介绍你们认识。”谢母的话音中透着宠溺。
“阿姨——”岑蔚刚开口就被谢母笑着打断。
“昨天都改口了今天还叫阿姨,是不是嫌红包给的不够大啊?”
岑蔚下意识捂唇,“怎么会呢,你和叔叔给的红包太大了,到现在我还觉得受宠若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赶紧过来吧,孩子。今天妈妈让厨房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谢母母爱爆棚。
听到“妈妈”这个称呼,岑蔚心头一热,声音瞬间温柔许多。
“抱歉,我今天约了朋友,真的去不了。”
谢母又絮絮叨叨说了会儿,才失望地挂掉电话。
把手机放进衣袋,岑蔚感觉到有道犀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她忽然意识到,得罪了大的,不能再得罪小的。
于是朝陆悰父子看了眼,笑着说:“陆璋下周的家长会,就别麻烦小姨了,还是我去吧。”
最开心的当属陆璋。
他扑到岑蔚身上,直说不能反悔。
“不就是场家长会嘛,有什么好反悔的。”岑蔚安慰小家伙。
陆璋很兴奋,非要拉着岑蔚一起往上爬。
陆悰紧跟,始终与他们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昭山海拔不到一千米,地势比较平缓,爬到一半,陆璋虽然兴致高涨,但有些喘。
陆悰看出他脸色不对,忙从背包取出一瓶透明喷剂,朝他口腔喷了两下。
陆璋眉头紧皱,连连咂嘴。
“没事吧?”岑蔚紧张得手心冒汗。
“药有点苦,忍一忍就过去了。”陆悰说。
岑蔚也没听出这句话是说给陆璋的,还是说给她的。
陆璋倚在岑蔚身上,岑蔚就势坐在石阶上,帮他抚了抚胸口,小声问:“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阿姨,我今天一定要爬到山顶。”陆璋昂起头看向上方,目光坚执。
他喘息有些急促,岑蔚为难地看向陆悰。
两人的目光刹那间交汇。
陆悰,平和又冷静。
岑蔚提议:“等陆璋气息稳了,我们原路返回吧。”
陆悰的目光落在陆璋身上,弯腰抚了抚陆璋的额头,柔声道:“这次我们都听阿姨的,提前下山。等年后暖和起来,我们三个一起爬到山顶。”
陆璋无助的看向岑蔚,岑蔚劝慰他,“昭山你爬了一半已经很棒了。要不是你在前面带着阿姨,阿姨早就坚持不住下山了。”
沉默了会儿,陆璋点头答应下山。
昭山是个小山,只在入山口和山顶有索道站,他们下山只能步行。
“岑小姐,辛苦你一下。”陆悰取下身上的背包,递给岑蔚。
岑蔚还没反应过来,陆悰已背起陆璋朝山下走去。
上山的时候陆璋有说有笑,下山时蔫蔫地趴在陆悰背上,偶尔有气无力地喊一声“岑蔚阿姨”。
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陆悰步履匆匆,背着陆璋的身影孤绝又落寞,岑蔚心头莫名一酸。
她忽然想起那个叫邱韵桐的女人。
究竟是多深的爱恨,才能抛夫弃子……
二十分钟后,三人来到山下停车场。
岑蔚和陆悰小心把陆璋放到后车座,替他脱掉外面的防风衣,让他半躺。
陆璋呼吸逐渐平缓,双颊泛起一层健康的红晕。
回市区时陆悰把车开得很慢。岑蔚怕陆璋憋闷,特意为他在后车窗留了一厘米的缝隙。
陆悰打电话把周淮礼弄到锦绣里,给陆璋做了个检查,说并无大碍,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周淮礼中午约了人,急慌急忙地走了。
岑蔚觉得陆悰对自己太冷漠,再待下去脸面上挂不住,也要走,小姨执意挽留,说就算走也要吃完午饭。
“RD的参赛作品递交上去了吗,如果没有,我还可以帮你看看。”陆悰忽然对岑蔚说。
其实岑蔚昨天已经把作品交上去了,但陆悰的话让她听出几分留人的意味儿,笑回:“好啊,找个安静的房间,陆律师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看。”
“来二楼书房。”
陆悰面色沉静如水,骨子里透着不谙风月的高冷。
望着陆悰高颀挺拔的背影,岑蔚唇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岑。
只要陆悰给她独处的机会,她就能再次把他睡服!
二楼的书房比君悦府的还大,三面墙都是实木书柜,各种法律书籍摆得密密麻麻。
岑蔚带了私心,进门后随手把门关上。
“把最后一版图纸发我微信。”陆悰已打开电脑。
岑蔚把昨天提交的版本发给他,他在电脑中点开认真看起来。
“陆律师,我们讲和吧。”岑蔚的手故意落在他肩膀,“我向你保证,过不了几天,我和谢楚就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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