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见她又问这个问题，挖苦道：“祁总心里没你，你晕多少次都没用。”
这话难听，但是事实。
黎欢看着助理离开，心中苦涩无比，却无法怪罪祁衍。
他们是高中同学，曾经也是众人羡衍的情侣。
只是那时候，祁家隐瞒了祁衍的身份，黎欢爸妈嫌弃他是个穷小子，强行把她送出国。还安排人随身监视她，不允许她跟祁衍再有半分联系。
回国后，她才知道，那三年里他父母意外去世，他被迫辍学接手公司。
在他最落魄的日子，是一个叫周语嫣的女孩子陪在他身边。
他爱上了她。
而祁衍娶黎欢，也不过是因为他爷爷用周语嫣的前途，威胁他罢了。
……
黎欢下床，揉了揉有些发疼的上腹。
她是妇产科医生，平日里特别忙，饮食不规律，早早就得了胃病。
胃疼早就习惯了，她没太当回事，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祁衍以前很喜欢画画，曾经跟她说过想当画家。只是后来他父母意外去世，他不得不接手家中公司，成为一个商人。
不过他对画的热爱没变，买了不少名家的画，在客厅里就挂着好几幅。
黎欢找到那幅春日宴，搬了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去摘。
她记得祁衍当时花三千万拍下的这幅画，若是她卖出去，就有钱去电视台投放寻人启事了吧？
“你在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祁衍的声音，黎欢吓了一跳，身体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第2章 他不会再上当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搂住了黎欢的腰。
黎欢站在椅子上，低头时正好撞进祁衍的视线。
他恨她，平日里对她就一副疏离的模样。可今天又有些不一样，他眼底像是结了冰，凉得瘆人。
“你回来了？”
祁衍手上的力气很大，黎欢被禁锢得有些疼。
她掰开他的手，跳下椅子，小声道：“我十几天联系不到你，又急着用钱，就……”
祁衍讥讽道：“你急着用钱，就可以卖我的东西？”
他捏着她的下巴，“你还真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对不起。”
他的话每次都能朝着黎欢心脏最软的位置扎。
她压下心中酸涩，哑着声音哀求道：“你恨我没关系，可乐乐也是你的孩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找她？”
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弱柳扶风似的柔弱美人。
以往她蹙下眉梢，祁衍都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可如今再看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只觉得恶心。
“我的孩子？”
祁衍冷笑一声，走到客厅茶几前，打开抽屉抽出一份文件，扔到了她的脸上。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纸张有些锋利，在她脸上划下细长的伤口。
有些疼。
黎欢垂眸，蹲下身，见扔在地上的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你……怀疑我出轨？”
“这难道不是事实？骗我养一个小野种养了四年多，黎欢，你不该当医生，该去做演员才对！”
祁衍见她这时候还一副梨花落雨的可怜样，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黎欢被野种两个字压得几乎喘不过气。
怪不得乐乐丢了，他一点都不担心，原来他一直把乐乐当做……野种啊。
黎欢站起来，看着面前满眼血丝的男人，“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做的亲子鉴定，可我从来都只有你一个男人。”
祁衍冷笑，“那莫星宇呢？你在国外跟他交往的那半年是假的？”
当年的事情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黎欢张了张嘴，不知该从哪儿开始解释。
但在祁衍看来，这就是她默认了。
算算怀上乐乐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她跟莫星宇还没分手的时候。
祁衍攥了攥拳，不知道他刚刚在期待些什么。
八年前他被这个女人抛弃，难道八年后他还要重蹈覆辙，被这么一个贪衍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耍得团团转吗？
祁衍转身便走，黎欢想追上去解释，却浑身乏力，摔倒在地上。
身后倒地声很重，祁衍脚步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离开。
她惯会玩这些小把戏，他不会再上当了！
祁衍上车，心里乱糟糟的，等回过神，车已经开了祁边。
夜色无边，乌云遮盖了月亮。
不大明亮的光线下，隐约能看到他泛红的眼。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周语嫣打来的。
第3章 我会尽快跟她离婚的
黎欢跟祁衍每次做时都很小心，她以为他不想要二胎。
原来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想要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而已。
周语嫣问道：“阿衍，你回家跟黎欢说孩子的事了？”
“嗯。”
想起乐乐平时笑眯眯喊爹地的模样，祁衍便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他养了四年多的孩子，却不是他的。
世界上大概没有比他更蠢的人了。
周语嫣叹了口气，劝道：“我觉得黎欢就是势利了些，花心了些，可她应该不至于蠢到把她跟别人的孩子养在你跟前。”
她道：“韩娇娇说那些头发是乐乐的，我看未必。还是把乐乐跟莫星宇带回来，再做一份鉴定，然后当面跟莫星宇对质，问清楚得好。”
韩娇娇是莫星宇的未婚妻。
乐乐失踪的第二天，她便找到祁衍，哭着说莫星宇劈腿黎欢。两人这么多年一直藕断丝连，乐乐就是他们俩的孩子。
她拿出一张莫星宇小时候的全家福，乐乐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除此外，还拿出了一些乐乐的头发，说祁衍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我怀疑乐乐是他们私生子后，偷偷取材，找人做亲子鉴定。】
【不过就算我再小心，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可能担心被你发现乐乐是私生子的事实，所以才自导自演这么一场孩子失踪的戏。】
这是韩娇娇的原话。
她说这些时，还给祁衍看了两份监控录像。
一份是上午十点多，黎欢跟莫星宇见面谈话。
第二份是下午三点多，莫星宇带着乐乐从机场离开。
这足以佐证韩娇娇的话。
祁衍收回思绪，“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周语嫣道：“我不是替她说话，我只是担心你。”
“我不会再被她影响了。”祁衍蹙了蹙眉，紧接着低声温柔道：“谢谢你语嫣，我会尽快跟她离婚的。”
语嫣对他太好，他却总惦记着那个女人，这让他觉得对不住语嫣。
医院内。
周语嫣挂了电话，面色略显阴郁。
阿衍果然还是对黎欢抱着一丝希望啊，既然这样，那她就让他对黎欢彻底失望！
这是黎欢欠她的！
次日，黎欢刚起床，同事打来电话。
“黎医生，你今天上班对吧？你快来医院，有个孕妇点名让你做剖腹产。她胎位不太正，情况紧急，可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医院同事打来电话，催得很紧。
黎欢已经请假十几天了，主任说她今天再不上班，就要开除她。
她找孩子需要钱，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我这就过去！”
黎欢匆忙应了一声，趿拉着拖鞋跑到医院时，而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
“黎医生，你路上摔倒了吗？我先给你处理下伤口。”小护士见她鞋子都跑丢了一只，胳膊肘跟膝盖上也在流血，有些心疼。
黎欢倒觉得没什么，病人要紧：“孕妇怎么样了？”
她换上手术服，边跟小护士沟通边往手术室里走。
黎欢以为这就是很普通的一场手术，只是等进去时，她才发现里面的孕妇是周语嫣。
第4章 还有更糟糕的事
“黎医生？黎医生？”
见黎欢脸色惨白地发愣，助手有些担心地喊她。
黎欢嗯了一声，“开始吧。”
她讨厌、嫉妒周语嫣，但绝对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到工作中。
……
周语嫣说胎位不正，其实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她故意折腾黎欢，让黎欢亲手接生而已。
剖腹产也就进行了两个小时，手术一结束，祁衍便冲进来看望周语嫣。
他向来冷淡的眉眼间，尽是关切。
“你怎么样？”他问道。
“很疼很难受，但是我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再苦再累也没什么，你不用心疼我的。”周语嫣窝在祁衍怀里，满脸娇羞。
“乖，辛苦了。我们以后不生了。”祁衍轻声哄着她，视线却往黎欢那边瞥了眼。
她看着心不在焉，像是根本不在意。
“嗯。”周语嫣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咬唇道：“我看黎欢身上受伤了，你别光关心我。”
黎欢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肘，怕祁衍太担心，她压下心中酸涩，小声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
“她是医生，比我们心里有数。”
祁衍没再看黎欢，只一下一下抚摸着周语嫣的头发。
黎欢没说完的话像是变成了钉子，在喉咙钉了一排，疼得她说不出话。
周语嫣声音更小了，她怯怯地看向黎欢那边，“可是……你只对我这样体贴，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
直到听见这话，祁衍才抬头看向黎欢，眸中一下子染上了冰霜，“黎医生看够了吗？”
“抱歉。”
黎欢松开还在流血的胳膊肘，转身走向外面。
黎医生……他的态度可真疏离啊。
几个护士跟助手跟在后面，他们压根没听见祁衍跟周语嫣后来说的话，嘴里还在叽叽喳喳——
“她老公好帅啊！”
“不只帅还疼人，那么多男的只关心孩子，像这样关心老婆的人可真稀罕。”
“听说咱们妇产科一个医生生孩子的时候，她老公跟婆家人连来都没来？那才是真得可怜……”
“咳咳。”
有人打断了最后一人的话，冲她示意了下黎欢的方向。
除了新来的几个实习生，妇产科的人都知道，黎欢当初生孩子时，她丈夫都没到场。实际上黎医生结婚五年了，他们连她老公的面都没见过，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那号人。
黎欢忙了一整天，也听妇产科的人谈论了一天祁衍。
听他们说他长得多好看，家里多有钱。
听他们说他多金还专情，看起来冷淡，却贴心地每次陪周语嫣产检。两人有多般配，感情有多好。
听了一天，难受了一天。
黎欢几次张嘴，却还是把那句他是我老公咽了下去。
喜欢一个人时，就连他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她也不忍伤他半分，不愿意让他被人诟病。
她啊，大概是没救了。
……
黎欢以为孩子丢了，丈夫喜欢上别人就已经是她这辈子最糟糕的事情了，可却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她。
第5章 胃癌……晚期
下午三点，黎欢刚结束一台手术，正想着再去找祁衍借钱时，同事打来电话，让她去拿检查结果。
她最近晕倒好几次，做了检查，检查结果今天才出来。
“胃癌……晚期？”
黎欢坐在办公室里，笑得很牵强，“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她只是饮食不健康，胃炎而已，怎么就成了癌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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