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被人抓住手臂向后扭去,两个力大无穷的男人,周围被压平实的雪,身体半倾斜直接被他们压倒在上。
阿娘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微笑:“萱苏啊,你的名字,是无忧,无忧草的意思,娘和爹都希望你无忧。可是现在无忧不了了,你不能再天真了,不能再无邪了,我夏侯家上上下下一百八十一口不能白死啊!”
阿娘的微笑中,带着无尽的悲凉,就像白雪皑皑凉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夏侯家没有白死!”沙夏妖娆妩媚,语带笑意,笑意之中带着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怨恨,她高声质问阿娘:“谁说你们夏侯家的人白死了?你们就应该该死,你们就是死不足惜,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品军侯权倾朝野,这都是拿别人的命换来的,你们干净不到哪里去,所以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你是谁?”阿娘挣扎着帮助她的链子在响,她死死地盯着沙夏:“你不是夏侯麦冬派来的人,你是谁?我夏侯家顶天立地,无愧于人,无愧于天地!”
夏侯麦冬是我的妹妹,现在在皇宫温暖的宫殿里曼歌轻舞着呢。
“哈哈哈!”沙夏昂头大笑,头上珠翠都落了地,狞笑的神色并没有比我的好看到哪里去,对着阿娘道:“我当然不是她派过来的,瞧瞧您可怜的样子,我在这里看了您很久了,每天伺候您的男人们是不是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往死里伺候您?这都是我让的!”
沙夏说着手放在锁骨下方,说话之间还轻轻的拍着,提高声量:“你真是够心疼你的宝贝女儿的,宁愿自己变成人尽可夫,都不要你的宝贝女儿受一丁点伤害。我等不及了,我要在你身上,片下一千四百六十二片来,当着你的面,当着你宝贝女儿的面,吃下肚子!”
“你要吃你吃我?把我娘给放了!”我没有求生的欲念,阿娘有,如果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人话,我希望是阿娘活着。
沙夏直接无视我,勾起一抹冷笑,直接下着命令道:“都在愣着干嘛?不知道小侯爷真准备涮锅子吃吗?”
随着她的话落,穿着虎皮的男人,双手抱拳对着独孤载满行礼手起刀落,第一刀从阿娘右胸哺乳处旋下一处割下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肉,摆在了白白的雪上薄如蝉翼带着红血丝。
阿娘咬紧牙关,没有吭出一声,也没有求饶,我声嘶力竭的祈求着:“沙夏,你要吃你吃我,把我娘放了!我求你了!”
我害怕了,真的怕了……打从心底怕了!
我的哀求声让沙夏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深山中,笑完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急什么呢,你不是天真无邪吗?继续天真无邪好了,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你的眼中,没有生,只有死?”
“一个不知疼痛,一心只求死的人,你觉得我会觉得好玩吗?肯定不会觉得好玩,你娘想生,我却让她死,你想死,现在让你生,你不觉得过程格外好玩吗?”
她说话之间,独孤载满伸手拿起了那个长长的筷子,卷起了雪上那块铜钱般大的肉,放在沸腾的鼎中,肉落在沸腾的鼎中消失不见。
独孤载满手中的筷子一丢,气呼呼的指责着拿着刀凌迟阿娘的男人:“这么一小片肉,放在鼎中找都找不见,你让本小侯爷怎么去吃?”
“小人这就加快速度!”
刽子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第二刀在左胸脯下方,动作快狠准,接二连三细肉从阿娘身上割下来,摆在洁白无瑕的雪上!
白雪摆着一块一块薄如蚕翼的肉,一块一块血红血红的。
沙夏见独孤载满生气,悠然的捡了筷子,媚眼如丝:“小候爷莫要生气,您看看,现在绑在木桩上的活物,眼睛是不是特别亮?您的红团子,眼睛是不是也特别的亮?”
独孤载满使劲的瞧了我和阿娘一眼,伸手摸在沙夏胸口上:“沙夏说点没错,她们眼睛亮堂极了,好看极了,好看的都红了!”
沙夏犹如害羞般轻笑出声,拿着筷子的手,卷起了肉片,在翻腾的鼎中,一过水,一手托着肉下面,一手拿着筷子往独孤载满口中递。
独孤载满张口吞下……
“啊!”我疯了般一样大喊:“沙夏,我们到底和你有何冤仇?你要如此对待我们?”
树梢的雪簌簌落下,犹如我瑟瑟发抖声嘶力竭的样子。
沙夏美目瞥过我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独孤载满满是对她的夸赞,阿娘痛得双眼通红,红的一双眼睛迸出滔天的恨意和阴狠。
刽子手手一抖刀子一偏,刀尖划过把阿娘肋部发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阿娘歇斯底里对我惨笑,道:“萱苏啊,娘想活着,娘经不起这千刀万剐,经不起每一刀钻心的疼,你要好好活着,只要有机会,哪怕像臭虫一样,你得活着啊!”
泪水绝提,摇头,悲咽道:“娘,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生,我不求死了,我求你,你也好好的活下来好不好?我求您了……”
“不了!”阿娘潸然泪下,惨笑连连:“娘要去找你爹了,向他赎罪,向他说,娘已经是一个不洁的女子了!萱苏,你要保重,在这天下里,不可以再天真了,没有人保护你了,你只有你自己了!”
“不!”我仰首涕泗滂沱,摇头,卑微的乞求:“不要,不要……娘……我求你…不要!”
我的哀求,我的泪水如雨根本没有用,阿娘嘴角的鲜血,犹如小溪往下流……
沙夏顿时愤怒了,对着刽子手就道:“谁让她死的,不准让她死,我不准让她死,拿东西把她的嘴给塞上!”
刽子手停下凌迟的动作,一手卡在阿娘下巴,然后这一切都晚了,阿娘咬舌,死不瞑目。
一双眼睛因为疼痛突兀出来一样,双目死死的看着我,眼底最深处都让我活着,希望我活下去。
我全身无力,架着我大汉松开了手,我瘫坐了雪上,嚎啕痛哭,手中抓着雪早就融化了。
沙夏见状,手中的筷子,直接砸向刽子手,愤恨犹如诅咒般,“我说了不让她死,怎么让她死了?你是燃烬城数一数二的刀子手,在你的手下从未有过败绩,今天……为什么成了你的耻辱?”
刽子手扑通一下跪下地,向独孤载满求饶:“小人该死,请小侯爷恕罪,小候爷饶命……”
独孤载满满脸横肉,张着嘴没有等到肉,直接把厚厚的手掌,椅子的扶手上一砸,直接向沙夏发难,“沙夏,我的肉呢?你把我的筷子扔掉了,你让我吃肉?难道用你的手去捞给我吃吗?”
沙夏气急败坏的气焰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身之际,脸上白纱浮动,声音软糯:“小候爷,咱们继续吃肉,我给您夹!”
独孤载满任性的不干了,跳了起来:“那个活物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吃?不行不行,我喜欢看活的,喜欢看眼睛亮晶晶的!”
“哦!”沙夏哦了一声,言语阴毒,手一指我:“那还有一个红团子呢,红团子,您看现在红团的眼睛多亮啊,味道一定是一样的,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干不干!”独孤载满蹦着跳着摇头:“她现在不是红团子,她现在干干净净的,哪里有红色的样子?”
“没有红色的样子,我们可以把她变成红色的样子啊?”沙夏浅笑的诱导:“一刀一刀划过,痕迹一道一道的,就变成了红团子了,小候爷您说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独孤载满就是一个被养坏了的傻子,一根筋转了起来:“一点都不好,我要吃肉……我要吃刚刚那样眼睛亮晶晶的肉!”
“呵!”一声轻笑突出,在这白雪皑皑的天地里,仿佛掉下一个巨大的冰锥,在雪地里凿出一个洞来。
沙夏身体一扭,独孤载满也随即望向轻笑声的来处,一个身披墨色大氅面如冠玉衣冠貌似潘安的男人,嘴角含笑落落大方走来。
男人叫箫清让,是独孤载满的小叔叔,他是一个不受承认的庶子,随母姓,整个燃烬城就属他最善良。
我来到燃烬城半年,他见我们可怜,一个月内,总是会偷偷的拿馒头给我们,虽然馒头也是硬的咬不动……
箫清让手抵在嘴上,轻咳了一声,“小候爷,怎么刷锅子在这冰天雪地来了?冻着大哥心疼的很!”
独孤载满对着他就吐了一口唾沫:“我爹不是你大哥,我爹说你就是一个杂种,给我们提鞋都不配,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滚!”
唾沫吐到箫清让的脸上,他随手一拂,不在意的一笑,“刚刚我听到小侯爷说要吃亮晶晶的肉,我这里有更好玩的建议,看来小侯爷不需要知道了!”
独孤载满是一个傻子,一个只知道玩,只知道残虐的傻子。
一听到有好玩的,就急忙道:“你且说来听听,如果好的话,本小侯爷就不让你滚了!”
我泪眼滂沱看着箫清让以为看到了生,谁知道他说出来的话,让我看到了死。
箫清让眼中闪过深沉的光芒,浅笑开口:“冰天雪地里,那冰锥子,一折就断,人也一样,他们要脱光了在冰天雪地里跑,等到全身冻僵硬,冻到没有感觉,身上的物件,手一折,就像玉碎,嘎嘣一声,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