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刚过，靳时砚便准备去上班。
没想到才推开门，便看见陆清欢坐在门口。
他霎时黑了脸，直接无视了她准备上车。
陆清欢赶忙拦住他，哑声问：“小叔，你真的要结婚了？”
靳时砚声音清冷：“昨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话落，陆清欢突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近乎祈求的话却让靳时砚眉目一拧。
他一把将人扯开：“我这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陆清欢踉跄后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
车上住在附近的几个纨绔子弟看见她，掉头过来，哄笑着。
“红发妹子又来季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算了吧！你配的上人家？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陆清欢心一紧，像是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
她攥紧了拳，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狠狠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陆清欢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靳时砚也忍到了极限：“够了！”
听到他的声音，陆清欢听一下子止住了手，眸中也掠过分无措。
而那几个纨绔子弟看到靳时砚动了怒，又碍于他和父辈的交情，火速跳上车驰骋而去，只留下一身伤痕的陆清欢。
望着靳时砚铁青的脸，陆清欢满眼局促：“小叔，对不起，我……”
“以后别再来了。”靳时砚打断她，每个字都带着决绝。
刹那间，陆清欢只觉得心肺的痛苦翻了倍一样在四肢蔓延。
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双眼噙着几许期盼：“小叔，我会努力变得配的上你的。”哪怕我只剩半年时间……
“不必。”靳时砚上了车，眸色如冰，“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第三章 最后一次
天色阴沉，陆清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漫无目的的这一路，耳畔都是靳时砚那句“因为没有这个可能”。
她望着远处的高楼好一会儿，才转步踉跄着去到一破旧小区里。
走至一间大门敞开的石棉瓦屋外，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站在屋里擦桌子。
陆清欢走进去轻唤一声：“奶奶。”
唐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眸光一亮。
但看到她脸的伤，心疼不已：“婉婉，你这是怎么了？”
陆清欢傻傻一笑：“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唐奶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后轻抚着她的下巴：“瘦了。”
仅仅两字，便勾起了陆清欢潜藏在心的所有悲伤。
也只有在这儿，她才觉得自己还是个有家人疼爱的孩子。
陆清欢忍泪望着墙上奶奶和爷爷的合照，喃喃问：“奶奶，我是不是很差劲？”
听了这话，唐奶奶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婉婉是最好最乖的孩子。”
她哄孩子似的拍着陆清欢的后背：“你喜欢小季，就像奶奶喜欢给你做饭，别的女孩喜欢漂亮衣服，只要这个喜欢能让人变得开心就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温柔的话轻抚着陆清欢刺痛的心，她抑着眼眶的酸涩点点头。
在唐奶奶这儿待了一上午后她才离开。
出去小区时，陆清欢看见公交车站旁一个穿长裙的女孩，目光微凝。
她想起自己曾在杂志上看到过靳时砚的择偶标准。
黑长发，健康积极，温柔善良。
陆清欢低头看向自己垂在胸前的红发……。
傍晚。
下班的靳时砚刚走出事务所，突然被一抹唐色的身影挡住。
“小叔！”
一身唐裙的陆清欢局促地站着，双手忸怩地不知道该放哪儿。
她挤出个生硬的笑容：“我这样好看吗？”
靳时砚见她一头红发变成了黑长发，唐色的连衣裙，不施粉黛的脸清秀可人。
他眼底惊艳一闪而过，却也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
简单的回应让陆清欢的喜悦从心底浮上脸颊，她像小时候去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说了我会努力的。”
见她举手投足间依然吊儿郎当，靳时砚抽出手：“禀性难移。”
说完，他转身离开。
刹那间，陆清欢眼中的笑一下僵住。
她看着自己现在的装扮，不明唐还有哪里不对！
眼看着靳时砚的背影越来越远，她鼓足勇气朝他大喊：“靳时砚，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吗？”
因为她这一嗓子，四周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可她浑不在意，目光如炬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靳时砚却冷着脸回转来将人拽上车：“疯了吗？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陆清欢跌坐在座椅上，鼻腔忽然一股湿粘涌出。
鲜红的血汩汩流下，刺得她双目胀痛。
见状，靳时砚一脸错愕：“怎么回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陆清欢忍痛抹去人中上的血，动作麻利的让人看不出她生了病。
她抬起略唐的脸，双眼澄澈：“我只有半年时间了，小叔，和我谈一次恋爱好不好？”
靳时砚眼底划过失望：“你把日子混成这样就算了，连撒谎也越来也没分寸。”
闻言，陆清欢心口一窒，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一路无言，车子在唐家门口停下。
“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
陆清欢攥紧了拳，没有动。
靳时砚绷着脸将人拉下车，正要离开时，手却被抓住。
他目露愠色：“陆清欢！”
陆清欢眼底满是依恋：“小叔，我没有撒谎……你以后还会给我买糖吃吗？”
靳时砚掰开她的手：“你已经长大了。”
掌心的空荡刺进陆清欢心底：“所以你也不会叫我婉婉了……”
话音刚落，身后一粗壮的中年男人拿着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看着她，“天天往外跑，看我不打死你！”
“嘭！”
巨大关门声响起，靳时砚转身望去。
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闷响隐隐从门缝中传出……
第四章 她不配
陆清欢痛苦的蜷缩成一团，身体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
唐父毫不在意地将棍棒一下下地挥向她：“让你乱跑！让你不挣钱！”
谩骂和疼痛折磨着陆清欢的身心，而她浑浊的目光却只是紧盯着那扇门。
可直到意识模糊，那扇门依旧没有开。
突然，咔哒”一声，门开了。
陆清欢喘着粗气，眸光一亮。
是靳时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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