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睿谦在听到梁恩瑶的名字时眼眸亮了一下，但在看清手机上的字后脸色猛然一变。
什么叫只有陈烨一个朋友，希望陈烨不要恨她又是什么意思？
“出去。”杨睿谦依旧是冷冰冰地态度，就差没亲自上手把陈烨轰出去了。
陈烨收回手机，声音渐渐拔高：“杨睿谦，连警方和公司都已经确定梁恩瑶就在飞机上，你还要逃避吗？”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一百多具遗体，大部分都被火烧的面目全非，除去可以分辩的遗体，剩下的就算分辨不出来，梁恩瑶的出境记录和身份证已经是铁证了。
杨睿谦难道非得要看到梁恩瑶的遗体才肯相信她已经遇难了吗？
“说完了？”杨睿谦眼底的怒火蠢蠢欲动。
陈烨紧了紧拳头，咬着牙：“但愿你不要后悔。”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杨睿谦靠着桌沿，微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恰好遮住了他的双眸，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他又看了眼手机，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去换了身便服，出了机场。
杨睿谦开车至公寓楼下，曾有几日看到晾晒衣服的阳台已是空空荡荡，肉眼可见的清冷。
他下颚一紧，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惊得路边的一直流浪猫叫了一声。
杨睿谦忘了，梁恩瑶说过，她不要房子，只要钱。
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他靠在椅背上，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渐渐吞噬了他。
他对梁恩瑶了解的太少了，不知道她有什么朋友，不知道她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回去哪儿，以至于到现在除了打电话，没有别的办法找她。
突然，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睿谦眼眸忽的一亮，有些慌乱却又揣着期许地将手机抓了过来。
在看到来电人那一刻，眼中的光亮顿时又黯淡了下去。
“喂，妈。”
“夜辉，夜辉，刚刚有个女人跑家里来说梁恩瑶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佟母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杨睿谦眉头一蹙。
他摩挲着方向盘，声音低沉：“没事。”
他只是暂时没找到她而已。
第十五章 梁恩瑶的安排
佟母听了杨睿谦的回答似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元宵都过了，梁恩瑶都还没来过，你这两天有时间带她回家看看。”
杨睿谦心一紧，吞咽了几下才应道：“好。”
佟母虽然面上对梁恩瑶总是没什么好脸色，但心里确实已经把她当做自家人了。
正当佟母要挂断电话时，杨睿谦又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佟母带着点鄙夷的语气道：“个子挺高，头发卷卷的，长得挺好看，就是妖里妖气的。”
杨睿谦眸光一沉：“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冰霜。
不用细想，佟母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许彤。
他倒是小看了许彤，不仅能找到家里去羞辱梁恩瑶，居然还能跑到他父母家里去嚼舌根。
杨睿谦眯了眯眼，决定先将许彤的事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梁恩瑶。
此刻，手中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陈烨。
杨睿谦下意识的想挂断，可还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来敬善养老院一趟吧。”
陈烨的声音也带了哭腔，这让杨睿谦更添了些许烦躁。
“干什么？”他冷飕飕地回了一句。
“梁恩瑶的母亲在这里，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电话被挂断，杨睿谦手不由的收紧。
如果你不爱她，你可以不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顷刻间成为压在他胸口的大石头。
他爱梁恩瑶吗？
杨睿谦自问了一遍，还没有得到答案，他的手已经去扭了钥匙，发动了车子。
敬善养老院。
陈烨站在门口，看着杨睿谦的车子越来越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梁恩瑶，他这算是承认了他爱你吧。
杨睿谦停下车，缓缓走了下来，见陈烨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眼神一凛：“什么事？”
陈烨却道：“真的人如其名，夜辉，我现在又有点怀疑了，你真的爱梁恩瑶吗？”
除了逃避梁恩瑶的死，他还有什么地方像痛失所爱的模样。
“别废话。”杨睿谦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文件袋上。
陈烨似是故意将文件袋背过去，转身往敬老院走：“先去看看梁恩瑶的母亲吧。”
院子里，阳光正好，院子里有不少老人在活动。
下棋的下棋，说话的说话，唯独树下那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杨睿谦一怔。
他知道莫母年纪大，但上一次见她远没有现在这么苍老。
她的头发竟然全部都变白了，脸上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攀爬在她的脸上。
看起来做梁恩瑶的奶奶都绰绰有余。
陈烨是第二次见莫母，见到此景，他通红的眼眶也泛起了泪水。
一旁的护工说：“老太太这几天一直哭，问她她也不说，前几天我留心听了下她的话，她一直在叫孩子孩子。”
杨睿谦喉间一紧，下意识问道：“她女儿呢？”
陈烨看向他，无奈而悲戚。
护工摇摇头：“她女儿快十天都没来了。”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那孩子把老太太什么事儿都处理好了，交了二十多年的费用，拜托院长好好照顾老太太，甚至还给她买了块墓地。”
护工的话说的杨睿谦连呼吸都渐渐艰难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