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镜链愣了片刻,顾承终究是闭上眼睛,一狠心,咬住了那送到嘴边的淡金色链条。
.
不知过了多久,顾承的眼睛湿了,上挑的眼尾染的通红,几乎与薄唇晕成了一个颜色。
眼镜早已落下了座位,镜片被泪水浸染,打的模糊不清,偏生,那眼镜链始终被他咬在口中,淡金一色横亘而过,为整副画面,都填了层富丽的美。
狼崽的指尖轻划过他的脸,声音又欲又哑:“被欺负了的顾叔叔,真好看。”
咔哒——
因为谢祈年一句不入流的夸奖,顾承牙关一松,咬了许久的眼镜链彻底掉落。
谢祈年这才笑了一下,将人眼尾的泪都擦干,餍足的弯了弯唇,问:“渴不渴?”
顾承点点头。
谢祈年又忍不住,吻了他一下:“你先歇一会儿,我开车带你去民宿。”
说罢,就要起身,却不想,刚拉开一点距离,就被顾承抱的更紧了,没有一点松开的架势。
被欺负狠了的顾承没有力气,嗓子干哑,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像是赌气,又像是委屈。
顾叔叔……在依赖他?
这让谢祈年心底越发欢喜,小狼耳朵几乎立刻竖起来,又低头,一连亲了好几下。
他喜欢不戴眼镜的顾承,真的很年轻,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尤其是眼尾红起来的时候,能让人升起一种比任何时候都强的保护欲。
哦,对了,他的耳垂也会红,银制耳环闪闪发亮,上面刻着清晰的XBYL,像是要把这一幕景色,都囚在其中,只做他的私藏。
只做,谢祈年的私藏。
依依不舍的又抱了一会儿,谢祈年再次起身,却依然被顾承抱着。
青年怔了一会儿,拇指扫了扫顾叔叔的眼角,哄他:“车里没有准备水,我带你去民宿烧水,好不好?”
“……”
顾承顿了顿,竟是抬头,主动亲了下他的锁骨,离开时,发丝无声轻撩过下颚。
像是讨好,又像撩拨,一触即分也能酥到人心底。
谢祈年立刻又做出了让步:“宝贝,我得去驾驶位才能开车,这样好不好?你先歇一会儿,就五分钟,等到了民宿,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嗯?”
抬起眼眸,顾承想了想,终是轻轻松开了他。
谢祈年起身,简单给顾承系了下衬衫。
……最上面的三粒扣子太难解,被他拽坏了。
狼崽思索片刻,又找出了一条薄毯,轻轻为人盖好,扣上安全带,才慢慢发动了车子。
.
到民宿的时候,顾承已经能稍稍缓过神。
解了安全带,正准备下车,就被开车门的谢祈年披了一件冲锋衣,拉链拉到最高,还特意把帽子扣好。
顾承有些哭笑不得:“我又没发烧,你干什么?”
“刚才下车去前面的时候,风有些大,我就顺手查了下天气,今天晚上会有小雨,预计一点才停,有些冷,穿上吧。”
“矫情,不穿。”顾承凝眸,想把他的手挥开,却被人以更大的力道握住。
谢祈年靠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这时候最容易生病了,你的体温又不好降下来,别着凉。”
话音落,刚好一点的耳垂又红了。
顾承只好叹了口气,低头去捡座位下的眼镜。
摔的有些狠,左眼镜片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得配新的了。
顾承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刚一进屋,就又被谢祈年抵在了玄关处,就像……
第一次。
指尖轻颤,手被谢祈年不动声色的握住,去按身后的开关。
咔哒——
依然是只有床头的小灯亮着,只不过省略了浴室的步骤,他直接被谢祈年困在了枕上。
青年抓着他的手,一边吻,一边问:“顾叔叔上次不是说,除了我,还跟过别人吗?”
顾承:?
仔细想了想。
顾承:……
当时生气,随口怼的,他怎么还记得?
“那顾叔叔跟别人的时候,是怎样的?”报复一般,青年不依不饶的追问:“和我有什么不同吗?”
“第一步,应该先做什么?”
眉心渐渐拧起,顾承原本只存在于耳垂的红,渐渐蔓延了整个耳朵。
他怎么知道……
他混娱乐圈从不接触潜规则,唯一一点对男男这种事的了解,还是在跟谢祈年在一起后,从网上搜到的。
是应该,这样吗?
顾承的嘴唇有些干,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微微抬手,自己将双手举过了头顶,手腕交叠,很方便对方一只手握住。
谢祈年的眼睛瞬间放了光,然后……
忘了给顾叔叔烧水。
.
嘟……嘟……嘟……
民宿很普通,没有茶吧机,没有饮水机,只能在电磁炉上热一热。
两个小时后,水壶终于冒了白烟,谢祈年为顾承擦了擦眼泪,拿了两个杯子来回倒水,想让它尽快变凉。
好不容易把水送到他唇边,顾承却只喝了半杯,然后,强撑着坐起来,去拿散在一侧的衣服,从衣兜里,摸出一包林深给的药,“你说的,到了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喝了它。”
看见药包上熟悉的鹿角标志,谢祈年就知道这药是谁给的,立刻偏头拒绝:“不喝。”
顾承喝了水,嗓子稍微恢复了一点,立刻敏锐的捕捉了他的情绪,问:“为什么?”
“我……”
“怕苦?还是怕……伤肾?”
谢祈年:……
啊啊啊!林狗怎么什么都说!
“没关系。”顾承继续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
谢祈年:?
“顾叔叔~”
青年靠在他肩膀上,磨磨蹭蹭,哼哼唧唧。
顾承受不了他撒娇。
谢祈年一撒娇,他就忍不住想笑,想把一切美好都掏心掏肺的献给他。
伸手,摸了摸狼崽的头,顾承继续道:“乖,就喝一次,喝完药今天还可以答应你去……”
说着,他的目光渐渐移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