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西洲近身的人都知道,宁惹这位爷,不犯沈楠栀。
可偏偏今天就有人撞这枪口上了——
翟西洲坐在藤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交叠着,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
手腕转动间,银刃冷冽的光折射在他的眸底,又瞬间被墨色吞没。
堂下忽地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
“翟,翟爷……我知道错了,放,放过我吧……”
翟西洲仿佛置若罔闻,抬手落下,那把瑞士军刀就直直的插进了藤椅扶手上,还因为力道过大细微颤动了几下。
任凭谁都能察觉到,这个举动是一种不悦的讯号。
殷浪第一时间接收到,对着那人抬起腿就是一脚,踹在了小腿上,“什么翟爷, 叫翟先生。”
那人被殷浪一脚踹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颤着身子,连连点头应着,“翟先生,是翟先生……”
“陈记者,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
翟西洲语气轻佻,底下的人听着却不轻松,连忙应着:“翟,翟先生,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跟踪偷拍沈小姐和陆云起……”
翟西洲轻啧一声,不耐烦的打断了陈记者:
“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
他旋即低嗤一声,“我可没时间看你耍滑头。”
“不如这样……”说话间,那把瑞士军刀被拔出,冷硬的寒光“嗖地”划破沉闷的空气,最后嵌在了对面墙的靶子上。
直中靶心。
“玩个游戏。”
轻飘飘的四个字宛如一块巨石砸在陈记者的心头上。
这哪是玩游戏。
这是在玩命。
要他的命。
“翟爷……翟先生!我说,我承认,我之前……”
看着乱作一团的陈记者,翟西洲忽地笑了,噙着一丝玩味,“可我现在不想听了。”
藤椅上的男人微微倾斜着身子,单手轻撑着太阳穴,右手抬起,轻摆了两下。
殷浪得到指示,一个跨步走上前把匍匐在地的陈记者拎了起来。
“翟爷!哦不……翟先生!您听我说,求求您听我说!”
陈记者用力挣扎着,试图扑向翟西洲,奈何殷浪力气太大,他连翟西洲周身三米都没近到。
他高声嘶吼着:“散播沈小姐不检点的言论是有人指使我做的,这次偷拍也是他安排的!”
“翟先生您要相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翟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殷浪。”翟西洲抬手示意殷浪暂时退下。
陈记者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宛如劫后余生般急促喘息着。
翟西洲轻阖上双眼,好似在闭目养神,他交叠在上的那只脚的脚尖轻点了两下空气,姿态极其疏懒。
“说吧。”
***
凌晨三点,一辆凶悍高大的骑士十五世匀速行驶在无人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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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驾驶座上的殷浪借着闪过的路灯灯光,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男人。
男人双腿自然叉开,结实有力的双臂轻环在胸前,双眸微闭着,防备状态里又透着几分松懈。
“老大,现在还回沈小姐那边吗?”
这句话像是石沉大海般,第一时间并没有得到回应。
殷浪不由得放慢了些速度。
翟西洲喉头滑动,轻吐出一个单音节:“嗯。”
十分钟后,那辆骑士十五世停在了公寓的地下车库里,车子才刚停稳,翟西洲就开了腔:“车钥匙给我,你自己回去。”
殷浪摘下车钥匙,用最快的速度下了车,为翟西洲打开了后排一侧的车门,并且毕恭毕敬的递上了车钥匙。
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进了电梯里,这才转身离开了。
电梯里,翟西洲轻靠在电梯墙壁上,抬手轻捏着眉心,直到电梯缓缓停稳,他才止住了这个动作。
翟西洲碾着疏懒的步调走到了公寓大门前,停下后便没了动作。
在沉默的这几秒里,他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
半晌,他抬手覆上门扶手,按下了指纹。
一道开门提示音响起,男人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外。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一抬眸就瞧见那只蓝湾牧羊犬慢悠悠的朝他走了过来。
翟西洲竖起右手食指掩在唇边,示意它不要发出声音,随后就用手势命令它回去宠物房里。
卧室里一片昏暗,窗子没关好,有风的时候会吹拂起窗帘,露出一道缝隙,外面的路灯灯光就此探了进来,隐约勾勒着床上那个身材曼妙的女人。
翟西洲脱下稍带寒气的外套,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
在看到女人的那一刻,他无意识的卸下了一身防备,倦意也浮现在他的俊脸上。
他原本想着先去换掉这一身衣服,可却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床边。
沈楠栀躺在那张大床上,整个人只占了半边床。
这像是一种无言的邀请。
至少熟知沈楠栀睡觉习惯的翟西洲是这样认为的。
他没再犹豫,就着空位躺了下去,却没在第一时间挤进被子里,只是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
被裹在被子里的沈楠栀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声,动了动身躯,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翟西洲挽了挽唇角,低声说:“不是让你锁好门吗,就这么确定我会回来?”
沉睡的女人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