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沈娇转身往寺内而去，身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龙泉寺后院。

    秋风萧瑟，枫叶漫天，红如残阳。

    沈娇穿着白色披风，站在枫树之下，任由残叶满肩。

    远处传来隐隐的钟声，似将往事荡回。

    “阿娇，我以后每年都会陪你来这里……”

    “阿娇……”

    残叶在指尖被碾碎，曾经的誓言好像也烟消云散。

    沈娇拢了拢披风，正欲离去。

    “姐姐。”

    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沈娇回身，一身青色长袍，眉目温润的男子正立于不远处。

    “小瑾。”

    来人正是当今五皇子，沈瑾。

    沈瑾缓步上前，看着她孤身一人，皱起了眉：“今年，他又没陪你来吗？”

    沈娇微怔，不答反问：“这几年，倒是年年遇到你？”

    “生来本是常红叶，一染相思便不同。”沈瑾一笑，“我还记得，这是姐姐最喜欢的诗，也是我最喜欢的。”

    沈娇眸色一暗：“今日天凉，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宫吧。”

    沈瑾看着那背影远去，久久未曾离开。

    郡王府。

    沈娇困倦的缩在榻上。

    昨夜萧凌一夜未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郡主。”小桃进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

    “昨日龙泉寺门口的事又传得沸沸扬扬！说您心狠手辣，欺压百姓。”小桃满脸气愤，“一个贱人，打就打了，难道打不得吗！”

    “郡主，我再派人去教训她一下！”

    沈娇摇摇头，只道：“清者自清，何须多言。只要她不再传和萧凌的事就好。”

    话落，她靠在软塌上缓缓闭上眼。

    她的身子不允许她过于动情绪，不就是被冤枉吗？这些年，都习惯了。

    傍晚。

    门房来禀，说萧凌回来了。

    沈娇忙起身去迎接，到了门口，却空无一人。

    小厮忙跪下道：“郡主，大人他……带着一女子去了西院的藏春阁。”

    沈娇袖中的手缓缓握紧：“去藏春阁。”

    一路上不少异样的目光袭来，沈娇仿佛都没有看见。

    她径直来到藏春阁，还没进门，就看到萧凌出来。

    两人相视。

    “郡主，你有没有觉得你变了？”萧凌却先声夺人，“你何时变得这么嚣张跋扈，蛮横无理。”

    变了？

    沈娇被这句话打的猝不及防。

    变得到底是谁？

    从前萧凌私下又何曾唤她郡主。

    咽下喉中苦涩，沈娇看着他：“她顶撞皇室，出言不逊，按律法应鞭笞一百，游街示众。我只打了她十巴掌，你是觉得轻了吗？”

    萧凌的脸色微沉，遂冷声道：“那我让她以后住在府中，郡主总管不了吧。”

    沈娇脸色霎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萧凌看着她苍白的脸，放软了声音：“郡主，你是我的正妻，这一点绝不会变，你为何总要和一个歌姬过不去？”

    沈娇仰头看向萧凌熟悉的脸，却骤然觉得陌生无比：“所以，你将她接进来是怕我害她吗？”

    “来人，送郡主回去。”萧凌显然是没了耐性。

    如今连哄骗一句他也嫌麻烦。

    沈娇眼眸微垂：“我自己会走。”

    回到孤寂的寝房。

    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雪球慢慢走到她面前。

    轻轻抱起雪球，沈娇坐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