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有……任何可能？
慕斯年听到这句，只觉得心像是被人割成两半一般。
他呼吸都变得黏稠，不畅，好像要死了一样。
“别说这样的话。”
慕斯年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
江晚妍面无表情：“这是事实。”
扔下这句话，她看向屏障外的路久司，再度看向慕斯年：“一分钟时间考虑，你不放他进来，继续说公事，我会去找首长，立刻调走。”
“慕斯年，你该明白，我如果想走，没人拦得住。”
“除非，你杀了我。”
可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慕斯年不会。
他却不可防备的被这句话再度刺伤。
“我从不会……伤害你。”
江晚妍却对这话嗤之以鼻：“哦。”
这样的态度，让慕斯年心脏一阵阵抽痛，他下意识抬手捂上心口，面色微白。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舒服，可江晚妍丝毫不在乎。3
她只是低头看着腕表：“还有二十秒。”
慕斯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解除了屏障，放路久司进来。
几乎是屏障解除的一瞬间，路久司就走了进来。
他越过慕斯年，径直站定在江晚妍身边：“怎么样？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把刀都拿出来了？没事吧？”
路久司担忧的眼神让江晚妍憋闷的心情少了很多，
她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解决了点历史遗留问题。”
“对吧，慕指挥官？”
慕斯年嗓子发干，最后咽下苦涩，点头附和江晚妍的话：“嗯。”
闻言，路久司看了眼慕斯年，上前一步挡在江晚妍面前。
“慕指挥官，以后还是不要和我的未婚妻同处在一个空间下，毕竟我脾气不好，不确定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慕斯年压下情绪，冷漠扫了他一眼：“我很期待，你能做什么。”
一时间，两人间气氛凝重，一点即燃。
江晚妍知道路久司是在为自己出头，但想到正事，她还是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没事，开始说正事吧。”
路久司回头看了她一眼，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江晚妍也在他身边坐下。
慕斯年最后坐在了和两人隔着一张桌子的对面。
看着对面的江晚妍，他脑袋里总忍不住回想起从前。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会追着自己说爱，只要自己哄一句就会开心的江晚妍，去哪儿了呢？
他还记得，刚进安全区的时候，江晚妍的父母忙着做实验，根本顾不上她。
那时候，她天天跟在自己身后。
没有觉醒异能的她，在安全区里处处受限，每天都不开心。
她会在自己闲暇时候，跟自己诉苦，说了没两句，见自己生气了，又会改口说都是玩笑，她没当回事。
可慕斯年知道，她在撒谎。
那之后，他都会找机会教训那些欺负江晚妍的人。
江晚妍知道之后，会笑着来抱他，会撒娇的说：“斯年你好凶啊，他们都怕你，就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你最爱我，你舍不得凶我。对不对？”
慕斯年听得心软，刮了刮她鼻子：“对，我舍不得。”
慕斯年也记得，后来有一次自己受了伤。
江晚妍担心的眼睛哭得通红，自己醒来的时候，她抱着自己哭喊：“斯年，我们结婚好不好？我怕再有下一次，我不能失去你！”
那时候，他没答应。
他想着，江晚妍还小，现在安全区的情况也不稳定。
他想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数不清的时光。
后来他越来越忙，职位越升越高，和江晚妍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
最长的一次，是三个月。
那时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丧尸潮。
他费尽心力，想出最完美的办法，保证安全区的人，安全度过。
终于，一切如他所愿。
等闲下来，再见江晚妍时，她已经变成了搜寻队的一员。
以往满是天真笑意的眼里，也有了沉重。
慕斯年记不得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有些陌生，又有些烦躁。
就好像是本该待在自己羽翼下的小兽，跟别人跑了一样！
想起这些过去，慕斯年周身的气压又沉了沉。
江晚妍看在眼里，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在乎。
“慕指挥官？”6
闻声，慕斯年看向她，这一刻，脑海中年轻的江晚妍好像跨越了时间，和眼前人慢慢重合。
他眨了眨眼：“晚妍，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江晚妍愣了下，没想到慕斯年会问出这样一句。
她其实能说谎，但她不想。
任何能刺痛慕斯年的方式，她都不想错过。
“是。”
一个字，如子弹射进胸膛。
慕斯年面色苍白，眸色黑寂。
他落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拳死死紧攥，强撑着镇定：“说正事吧。”
之后，三人一直在商讨作战计划。
一直到日暮，才收尾结束。
慕斯年走在最后，看着江晚妍跟在路久司身后的身影，他想了想，还是顺从心意开了口。
“晚妍，你之后住哪儿？要是没有地方的话，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路久司揽住江晚妍腰的手勒停。
路久司带着黑色手套，落在江晚妍白衣的腰间，那么清晰，那么刺眼。
慕斯年脸色微沉，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江晚妍没有避开，甚至好像……早已习惯。
心里酸涩，嫉妒与怒火烧燃。
他很想让路久司放手。
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路久司先出了声：“慕指挥官，晚妍是我的未婚妻，当然和我住一起。”
和他……住一起？
脑海里好像有什么弦被绷断，一直以来忽略的事情在此刻被挑明。
江晚妍和路久司……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记得和江晚妍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们最亲昵也不过是亲吻脸颊。
他想再进一步，却又怕江晚妍害怕，一直隐忍。
可现在，江晚妍和路久司……
慕斯年不敢在往下想，人的脑补总是比现实更可怕。
他看向江晚妍，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和希冀。
“是吗？”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他明知哪怕是假的，江晚妍也会说是真的。
可他还是期待江晚妍否认。
江晚妍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是，这三年我和他一直住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