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严父的话犹如道响雷,震得陈秋意大脑瞬间空白。
严母身形一颤,险些瘫倒在地。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严父匆匆挂断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严母哭着跟过去:“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咱们都去了,爸跟家豪怎么办,爸心脏本来就不好,更受不得刺激,你得稳住他!”
严父语速飞快,又看向脸色惨白的陈秋意:“白芷,你跟我一块去。”
陈秋意回过神,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跟着他踏上了去淮东的火车。
……
淮东军区医院。
静谧的病房,风穿过半敞的窗户,微微晃动滴着药水的泛黄胶管。
付振宇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意识朦胧间,脑海里有无数画面闪过。
救出陈秋意,和她重逢到结婚、分别,最后看着她的遗体被抬下飞机……
一幕幕清晰又深刻。
“泊安!泊安!”
是陈秋意的声音!
她语气急切,好像是在找他。
付振宇拼了命想去回应,可喉咙就像被针线缝合了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下一秒,又陈秋意的哭唤。
“泊安哥哥,你醒醒,泊安哥哥……”
这声‘泊安哥哥’像束光,撕裂了禁锢他的黑暗。
付振宇奋力睁开眼,入眼是大片白墙和还在滴着药水的药水瓶。
“泊安哥哥,你终于醒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眸光亮了亮,侧目望去:“……白芷?”
女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的确良衬衫,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也许是赶来的路上太急,她脸颊旁的头发有些凌乱。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含着泪,白皙的脸上也被泪水覆满,脆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四年不见,她不在是那个小丫头了。
付振宇看着陈秋意,声音沙哑:“你终于……长大了。”
听到这话,陈秋意才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这一路上她担心的都快崩溃了,等赶到这儿来听说子弹差一厘米就打中付振宇的心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她又差点因为那一点的放松瘫倒在地上。
见陈秋意一个劲的哭,付振宇心疼的不得了,想帮她擦眼泪,可着实是抬不起手。
“别哭了,你一哭,我伤口更疼了……”
陈秋意愣了愣,忙胡乱地擦掉泪水:“我不哭我不哭。”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严父走了进来。
看到付振宇醒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
“爸。”付振宇虚弱叫了声。
严父忙止住他,捻了捻被角:“先别说话,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付振宇眸光暗了暗,视线落在陈秋意身上。
严父心照不宣地朝陈秋意说:“白芷,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在这儿陪着泊安了。”
“不麻烦不麻烦!”陈秋意吸了吸琅嬛付费整理泛红的鼻子,眼中又泛起泪花,“只要泊安哥哥没事就好。”
严父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得赶回江宁,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好好养伤。”
“嗯。”
目送父亲离开,付振宇才重新将目光放在陈秋意脸上。
他弯了弯嘴角:“原来你这么爱哭啊。”
陈秋意一怔,窘迫地撇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忍不住泪的模样:“我是太担心你……”
“别躲。”付振宇蹙了蹙眉,“我都四年没见着你了,让我看看。”
陈秋意咬着唇,不肯回过头。
她急匆匆过来,又哭的满脸泪,一定丑死了。
见陈秋意不肯转过脸脸,付振宇故意倒吸口凉气:“好疼……”
陈秋意心一紧,紧张地看向他:“哪儿疼?伤口吗?我去叫医生!”
说着,她起身就要去叫医生。
付振宇使劲力气,一把攥住她的手,声音沙哑:“骗你的,你就在这儿,陪我休息一下。”
被骗了,陈秋意又恼不得,看到付振宇苍白的脸,只有满心的不忍和心疼。
“好。”她轻轻点头。
松松握住陈秋意的手,付振宇才安心闭上眼。
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发觉掌心空了,他忙转过头,不见陈秋意。
可下一秒,陈秋意拎着热水壶和饭盒进来,见他醒了,快步上前放下东西,倒了杯温水。
“我给你买了饭,医生说你昏迷了三天,需要补充营养,先喝点水吧。”
陈秋意轻轻扶住他的头,慢慢将水喂给他。
喝了几口水,付振宇才觉喉咙的干涩感缓解了些。
陈秋意打开饭盒,里头是土豆烧肉、炒白菜和一个鸡腿。
她细心地把鸡腿肉弄成小块后才舀了一勺喂给付振宇:“慢点吃,如果不够我再去买。”
付振宇一口口吃着,视线却丝毫不离她的脸。
他想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她,哪怕躺床上一辈子也行,不过他不能被她照顾,该是自己照顾她才对。
一心一意给付振宇喂饭的陈秋意丝毫没察觉男人眼中那带着丝占有欲的柔情。
“你高考完了吧?”付振宇突然问。
陈秋意怔了瞬:“早就考完啦,泊安哥哥,我考上淮东陆军军医大学了。”
付振宇眸光闪了闪。
和上辈子一样,陈秋意还是走上了军医的道路,起身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现在的陈秋意在严家长大,林家豪也生活的很好,家里人也默认了陈秋意跟他以后结婚的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等你开学的时候,我应该也好些了,我送你去学校。”
听见付振宇这么说,陈秋意直摇头:“不行,医生说了你最少要修养两个月,我自己可以。”
付振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随了她,但到时候还是打算亲自送她去学校,自己也踏实些。
……
几天后,在陈秋意的进行照顾下,付振宇勉强能坐起来了。
这天下午,陈秋意拎着给付振宇买的苹果回到医院,推开病房门:“泊安哥哥,我给你买了……”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里头的一堆穿着军装人给惊的收了声。
里面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少将,两个大校,还有一个少校。
他们齐刷刷地投来打量的目光,让陈秋意尴尬不已:“对,对不起!”
说完,立马退出去关上门。
看见女孩兔子似的溜走,付振宇低头笑了笑。
其他四个人相视一笑,司令忍不住道:“看来有人的庄稼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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