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予见状不对，赶紧解释道：“我看了那些资料，发现了一些问题，那些资料并不能直接证明你妹妹是我爸爸杀的，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只是推测我爸爸有作案动机。”
“砰”的一声，厉霆琛直接将桌上碗碟一把掀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再无半点笑意，取而代之则是无尽的森寒，三个月前的厉霆琛再次出现。
没等苏清予进一步说明问题，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带着强势的压迫气场铺天盖地卷来。
“首先那具尸体我让人做了DNA比对，她是我妹妹无疑，其次她肚子里孩子尸体我也和苏启平做过比对，证实和苏启平是亲子关系。”
“其次，我调查过岚蕊生前一段时间，不管是她通话记录，还是其它记录，联系最多的人也是苏启平。”
“最后，在她之前唯一见到的人还是苏启平，除了他，你觉得还是谁？你要人证，是让你爸来个医学奇迹，还是让死人开口说话？”
苏清予注视着厉霆琛的那张冷脸，原来不管什么时候，厉岚蕊仍旧是他永远无法触碰的逆鳞。
亏她还以为自己和厉霆琛之间的关系缓和了，如今看来，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既比不上白媛媛，也比不上厉岚蕊。
她默默收起了准备说出的真相，只怕说出来也是自讨苦吃，厉霆琛不会有半点心疼，只会觉得她在替苏启平开脱。
看着满地的狼藉，像极了她从前的一片真心，以及和厉霆琛那一地碎片的婚姻。
苏清予垂头没有再解释，“总之我相信我爸。”
这句话深深触怒了厉霆琛那根仇恨的导火索，他狰狞着脸咆哮道：“那就给我滚！”
苏清予甩门而去，她和厉霆琛之间仍旧是个死局。
没有白媛媛，厉岚蕊永远都是横在她和厉霆琛之间的一根刺。
苏清予走出酒店，看着头顶那高耸入云的楼层。
她知道厉霆琛此刻就站在阳台上抽着烟。
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吞云吐雾，她连他的身影都看不到。
这一次，终究只剩他一人了。
厉霆琛低头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也许苏清予早就汇入人群，他努力想要分辨出谁是她。
却发现在苍茫的夜色下他什么都看不清。
身前是万家灯火，身后则是黑漆漆没有开灯的房间。
而他站在黑暗与明亮的交织线，脸上是无比痛苦的神色。
厉霆琛伸手想要拉住苏清予，指尖在虚空之中虚晃了几下没有抓到什么。
他踉跄着身子一步步朝着房间走去。
黑暗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一点点将他给吞噬。
他口中低喃着：“苏苏，你说好的，要陪我，一直陪我。”
“岚蕊，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祈鳞，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轰隆”一声，厉霆琛捂着头重重倒地。
陈岭冲了进来，打开灯看到房间里一片狼藉，还有那捡起一块陶瓷碎片准备割腕的厉霆琛，他脸色大变猛地冲了过来，“厉总！”
陈岭控制住厉霆琛，厉霆琛的眼睛没有半点焦距，口中一直在胡乱念叨着一些话。
“陈峰，快让太太回来，厉总发病了！”
一听到太太两个字，厉霆琛瞳孔有了焦距，他看向自己身边的碎片，还有手心里的血色，这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别叫她！”
他不要苏清予看到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陈岭叹了口气，“厉总，抽空你还是去安医生那看一看，再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厉霆琛嘴角翕动，“陈岭，你说死了是不是就能看到岚蕊了？”
“厉总，那你永远都看不到太太了。”
第227章
苏清予带着一肚子的火回家，她打开电脑查看定位器，正是她送给五位秘书的定位器。
那四人都在金堂公寓，苏清予知道，这里是给高级职工安排的公寓。
李蜜则是在一处酒吧，很符合她的人设，白天是高级秘书，晚上则是派对女王。
至于她放在王希桌子上的定位器行踪就比较复杂了，几乎转了整个区域，最后定格在垃圾处理中心。
苏清予扶着额头，果然这个王希有问题。
哪有人和钱过不去？自己送去的胸针她转手就丢到了垃圾桶。
也不知道祈枭那边查的怎么样，苏清予拨通了那个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苏清予心中有些不安，祈枭应该不会出事吧？
想着他的身份神秘又特别，自己认识他这段时间都没见过他的脸，幕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他。
而且他随身携带着武器，是有自保能力的。
大概是为了保密他才会关机，苏清予甩掉脑中那些不太好的想法。
确定了范围，苏清予想要尽快拿到王希的资料。
这个夜她睡得很不安稳，闭上眼就能看到厉霆琛突然咆哮的脸。
像是一只挣脱锁链的兽在黑夜中狂怒。
在她印象中厉霆琛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是冷静克制，正如他在公司里的档案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喜好，也就不会有人能揣测他的心情。
刚刚的厉霆琛很不对劲，看来厉岚蕊的死对他打击不小。
经此一事，苏清予决定再也不要在厉霆琛面前提到厉岚蕊的事。
靠着自己一定也会查出真相的。
翌日。
苏清予回到公司，也不知道昨晚李莉是怎么善后的。
一进门她就发现李莉和平时不同，佩戴着一条爱马仕丝巾，脸色更是厚厚粉底也遮掩不了的憔悴。
见到她出现，李莉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像是沙漠中的恶狼，让人背后生寒。
意外的是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回了办公室。
苏清予拿着杯子去茶水间接水，刚一过来，就看到低头说话的几人赶紧分开，眼神还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视。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