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离晴呼吸一窒,读中学的时候,池乘金与夏安妍就是学校出了名的校草和校花,大家都说他们天生一对。
她不止一次梦见这两人结婚的场景,每次半夜被吓醒后,她都睁眼到天明。
现在亲眼见到,哪怕知道是假的,她也无法快速缓过来。
直到池乘金停在她面前,温离晴才回过神,望向对面的两人。
见她看过来,夏安妍勾起红唇,搭在池乘金臂弯的手紧了紧:“小晴,好久不见。”
温离晴一怔,没想过会是夏安妍先打招呼,低声应了句:“好久不见。”
一旁的池乘金则不耐烦催促:“磨蹭什么?我的时间宝贵的很。”
温离晴点头后回答:“我需要找找拍摄角度,你们去摄像中央站着,先摆拍几个姿势看看。”
说完,温离晴就握着相机,一脸若无其事走远。
只是,她握着相机的手,骨节都发白。
五分钟后,正式开拍。
镜头下,池乘金将夏安妍揽进怀中,笑的一脸溺宠,周围都是此起彼伏的赞美声。
温离晴咬牙极力忍着情绪,心里的难受几乎要冲破胸膛。
而下一秒,却见池乘金忽然低头,挑起夏安妍的下巴,径直吻了上去!
“哗啦——”
温离晴惊得后退一步,径直撞到了打光灯。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再也无法看下去。
“抱歉,我去个洗手间!”
话落,不等其他人回答,温离晴转身不管不顾冲了出去。
……
温离晴跑到走廊,疲惫靠在墙壁,伸手遮住眼睛艰难喘息。
但池乘金俯身要吻夏安妍的画面,怎么也甩不出脑海。
自己该怎么办?
谁能帮她戒掉对池乘金的喜欢?
还不等她想出头绪,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堂堂一个国际摄影师,怎么一点小场面就吓得落荒而逃,你这个名号该不会是炒出来的吧?”
闻声,温离晴放下手,才发现池乘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他的脸上,是她毫不意外的轻蔑。
温离晴渐渐攥紧了拳,心中复杂的情绪骤然达到了顶峰。
池乘金却好像看不见她难看的脸色,还故意低头凑近她,似笑非笑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温离晴脑中的弦‘叮’的断了,她猛地推开他,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否认:“怎么可能,我又不喜欢你。”
闻言,池乘金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消失:“那最好不过。”
话落,他就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温离晴的手心,却早已经汗湿。
她在原地待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返回拍摄现场,刚一回去就得知池乘金罢拍的消息。
之后,处理池乘金摆拍导致的后续问题,足足花了温离晴三个小时。
等全部忙完,已经到了晚上八点。
温离晴离开大厦,正上车准备回去,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闺蜜安然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一通数落:“你个死丫头,回国好几天了都不联系我,限你半个小时赶到滨海酒吧,不然我们这闺蜜就没得做了。”
温离晴无奈答应:“好,我知道了。”
……
两个小时后,滨海酒吧。
温离晴坐在吧台上,一杯接着一杯往肚里灌酒。
安然拦都拦不住:“我说你悠着点啊,我叫你来主要是叙旧,你一个不会喝酒的喝那么多干嘛?”
温离晴握着酒杯,摇了摇头,都说酒能消愁,可她喝了这么多酒,脑子反而还越来越乱,想得全是池乘金。
“然然,我真的不明白,池乘金十八岁生日前,我们的关系明明已经缓和,可后来他怎么就莫名其妙更加l̶l̶l̶厌恶我了?难道是我送的生日礼物他不喜欢?”
迷糊间,耳边却传来安然诧异至极的声音——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池乘金十八岁生日宴上喝醉,众目睽睽下强吻了他!”
温离晴瞬间酒醒,她错愕不已:“怎么会……”
安然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还有人拍了视频。”
温离晴怔愣会,连杯子都拿不稳,憋了五年的疑惑终于解开。
被当众强吻,于骄傲的池乘金而言必然是奇耻大辱,所以,他后来故意跟她告白,恐怕也是为了报仇。
她怨了五年,到头来这孽缘竟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
回去时,温离晴拒绝安然的相送,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
站在酒吧门口,她任由秋夜的冷风袭吹过,可心头的情绪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此刻,左边道路上一辆迈巴赫朝她按了几声喇叭。
温离晴正头疼得厉害,以为是某些纨绔子弟的恶作剧,便抬脚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车窗忽然摇下,露出池乘金的俊颜,他扫了她一眼:“发什么愣,快上车!”
温离晴诧异望向池乘金,刚要说话,却又被他蹙眉打断:“你那是什么表情?要不是爷爷吩咐,我才懒得来接你。”
她回过神,慌忙地打开车门,坐进车后座。
路上,温离晴一直偷偷打量池乘金,心头的苦涩无法安放。
池乘金是一个恩怨分明又桀骜固执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还喜欢他,会不会更讨厌她?
那她自己是不是更要藏好对他的喜欢?
车子平稳地朝池家行驶。
温离晴一路思绪混乱,直到到了池家才反应过来,池乘金已经率先下车,自顾自朝屋内走了。
她凝着他的背影,一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追了上去:“池乘金,对不起!”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不等他回过头,温离晴一鼓作气继续说:“明天我会跟爷爷说搬出去,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池乘金嗤笑一声,只侧脸望向她:“你又在说什么醉话?”
说完,他就大步朝前走了,那步子快的,就好像迫不及待要甩开身后的人。
温离晴无措握紧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池乘金不那么讨厌她?
……
第二天一早,温离晴下楼,特意跟池乘金错开时间,独自找到池爷爷,犹豫了好久才说:“爷爷,我想搬出去。”
池爷爷忙放下茶壶,担忧问:“怎么忽然要搬走?是家里住得不舒服?还是乘金那臭小子又欺负你了?”
温离晴摇摇头,不敢看池爷爷的眼睛,只说:“没有,我只是想住一个离工作近一点的地方。”
池爷爷叹了口气:“池宅确实离市区远了点,那这样,我让司机每天赶早送你上班,你看可以吗?”
“爷爷老了,身边就你和乘金两个孩子,那臭小子赶通告经常大半年不回家,有你在家陪着,我也不至于太孤单。”
温离晴听着池爷爷苍老疲惫的声音,眼眶不自觉湿润,最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自这以后,她就早出晚归,尽量避开了与池乘金相遇的时间。
这一避,就是两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温离晴跟池乘金都没有见过面。
每天晚上,她躺在床上,都不自觉偷听着池乘金回家的动静。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温离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
转眼,又快到一年一度的毕业季。
这天,温离晴刚下班,就接到了安然的电话:“小晴啊,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温离晴对这些一向都没有兴趣,刚要拒绝,对面就传来一句:“不许拒绝!你就当陪我嘛,算我求求你啦!”
温离晴架不住安然的软磨硬泡,还是同意了。
晚上六点,滨海第一酒店。
温离晴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安然。
她走过去,觉得有些奇怪:“然然,你怎么不进去?”
安然上前挽着温离晴的手:“等你啊,怕你找不到地方。”
随后,她挑起了话头:“小晴,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林云时学长,听说他这几年也在耶鲁大学,你就没有遇见他?”
温离晴点头:“刚刚去美国那年,我人生地不熟的,多亏了林学长帮忙,这次回国,他还专程送了我去机场,这五年来,我确实很感激他。”
“是吗?那你们两人的关系一定很好喽?”安然狡黠眨眨眼。
温离晴感觉到今天的安然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
五分钟后,她们刚走进宴会大厅,里面的灯就熄灭了,温离晴察觉到手一松,扭头一看,安然竟忽然不见了。
她下意识找人,这时周围突然亮起一束灯光。
灯光下,林云时捧着一大束玫瑰,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小晴,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
周围一片起哄,温离晴尴尬不已,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池乘金不耐烦的声音——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