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知周看着那条信息,嘴角扯出薄冷的笑。
“齐若烟,我还以为你能多忍几天。”
齐若烟则惊讶又疑惑。
到底是谁,在以她的名义联系牧知周?
第二天。
牧知周却接到一个出乎意料的电话。
“牧总,我回国了,你跟若烟一起来吃个饭?”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朗熟悉。
听出来人是谁,齐若烟有些怔然。
当年牧知周成立公司不久后,资金就被套现,急需现金救活。
两人求变各种人无果,最后是齐若烟硬着头皮去求曾经的学长徐宸相助,才度过难关。
而现在,徐宸正是牧知周公司的合伙人。
不过他常年旅居国外,很少回国。
牧知周很快便到了徐宸定的饭店包厢,他直接推门进去。
徐宸见牧知周身后无人,眉头便是一皱:“若烟怎么没来?”
牧知周一顿,随意答了句:“她身体不舒服。”
徐宸眸色微暗。
离上次他回国,已经过去了一年。
即便他身在国外,却也从朋友口中听了不少牧知周的风流事。
徐宸敛去笑意,意有所指的开口:“你和那个女明星的事,我在国外都有所耳闻,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牧知周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她怀孕了。”
徐宸一愣,随即沉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要跟若烟离婚?她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却要为了其他女人抛弃她?”
牧知周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就算我跟她离婚,也不会影响公司。”
这句话一出,一旁的齐若烟浑身便是一个激灵!
——她突然明白过来,牧知周一开始拒绝离婚,是因为他还没做好财产分割的准备!
而现在,估计是转移成功,他才如此淡然。
这一刻,齐若烟心底的寒意直直往上窜,夹着痛意蔓延全身。
而徐宸估计跟她想到一块去了,眼中冷然一片。
“牧知周,我警告你,就算是离婚,也别想让若烟净身出户!”
听着徐宸对齐若烟的字字维护,牧知周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极了。
他打量着徐宸,目光突然顿在他手腕那只表上。
他记得,这是当时徐宸向公司注资后,齐若烟亲自挑选了送去的感谢礼。
表已经很旧了,还是个很普通的牌子,根本配不上徐宸如今的身家地位。
但光滑如新的表盘,却体现了主人的爱惜。
感觉到他目光所停,徐宸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
牧知周心瞬间沉了下去,只觉徐宸这张脸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森冷。
“这是我的家事,徐总管得着吗?”
徐宸一顿。
牧知周抬脚就往外走。
徐宸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手。
和徐宸不欢而散,牧知周径直回了公司。
只是刚坐下,他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腹部。
齐若烟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胃病又犯了。
牧知周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却发现已经空了。
他皱着眉,按下铃吩咐庾山青。
“去给我买一份胃药。”
十来分钟后,庾山青将药放在桌上。
“牧总,您常用的药是夫人花大价钱从国外找来的,药店没有,您试试这个……”
牧知周接过药,囫囵吞下。
十分钟过去,他脸色依旧苍白。
他只得忍下那股痛意,吩咐道:“你去整理一下公司近一年的财务报表,过两天徐宸应该要过来。”
庾山青应声去了。
牧知周看了眼时间,便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约克咖啡厅。
牧知周推门而入,目光扫视一圈,落在一个女人身上。
齐若烟亦惊讶不已的唤道:“孟孟……”
她的闺蜜,最好的朋友孟真茹正坐在那里,眼神冰冷。
牧知周大步走过去,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
孟真茹冷声开口:“别找了,你找不到若烟的。”
牧知周眸色一沉,满是不耐:“我的耐心有限,你让她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孟真茹便是一声冷笑。
下一刻,一张医院的诊断单被她拍在牧知周胸膛上。
“你知不知道,若烟要死了!”
牧知周眼一沉,两指拈起那张诊断单。
只见结论处写着——“肺癌晚期”。
孟真茹死死盯着牧知周,那样子是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殪崋你在外面风流快活的时候她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她得了抑郁症是为了谁?你有没有想过?”
“她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银行卡里一分钱都没有你知不知道!
牧知周视线在诊断单上停留两秒,才抬起头来。
深邃的黑眸中竟满是讥诮。
“这种东西都搞出来了,她是想玩什么把戏?”
孟真茹仿佛被人扼住了脖颈般骤然失声。
回过神来,她气的浑身发抖:“牧知周,你简直不是人!”
牧知周脸色骤冷,他斜睨着孟真茹:“她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么为她冲锋陷阵?”
说完,他不耐起来:“以后别用她的名义联系我,看着就烦!”
牧知周转身离开。
齐若烟留恋的站在孟真茹身边,却见她一瞬泪流满面。
一句低语直直坠入齐若烟耳中。
“若烟,我真的好为你不值……”
这一瞬,齐若烟只觉得莫大悲哀如同潮水袭上心头。
牧知周回到家,才发现那张诊断单竟被自己带了回来。
他眸色一沉,将纸一揉,随意的丢进了垃圾桶。
房间里还是一片寂静。
茶几上都落了一层灰。
牧知周下意识拧紧了眉。
他抬脚就走向放药的柜子翻找起来,一盒盒不同的药被他随意丢弃在地。
齐若烟看着他越锁越紧的眉心,轻声开口:“抱歉啊牧知周,那药好贵,我没买了。”
那个药是齐若烟找了很久才从国外买到的。
一般胃药都对人体有伤害,那是唯一一款无任何副作用的药。
在她上次将所有的钱都打给齐母后,她确实无力负担那将近一万的胃药。
一番寻找无果,牧知周只能走进厨房。
刚拉开防潮柜,他便一顿。
柜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各种各样的滋补品和药材。
上面每一个格子里都用秀气的字迹写着标签。
山药牛奶:适用酒后
梅干:日常调理
包心菜:缓急止痛
……
那一个个便签,都是手写,详细程度堪比药柜。
牧知周垂眸看着,脑海中仿佛浮起齐若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心里突然发闷,他猛地关上柜门。
“在家无所事事就只会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这句话落在齐若烟耳朵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捏紧,疼到窒息。
但随即她就见牧知周拨通了庾山青的电话。
“你查查齐若烟近几年的病史。”
挂了电话,牧知周脸色沉沉,但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昕彤撒娇的声音传出:“知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宝宝想爸爸了。”
牧知周沉寂一秒,却是道:“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说完,他直接摁断了通话。
牧知周站在原地许久,才走进浴室打开了淋浴。
水声徐徐,他的心却乱了。
而门外的齐若烟,心里更是复杂难当。
他已经大半年没回来过,为什么今晚要住在这里?
想着,齐若烟自嘲一笑。
这也是牧知周的家,如今没了她这个惹人厌烦的存在,他自然愿意住。
牧知周洗漱完后就躺在床上,很快便沉入梦乡。
临睡前他脑中念头一闪而过:还是齐若烟买的这张床舒服……
牧知周再醒来,天色大亮。
他走出卧室,习惯性开口:“齐……”
他止住话头,一夜安睡的好心情顿时差了起来。
最后,他黑着脸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庾山青便匆忙上前。
“牧总,夫人的父母和弟弟在会客室等您。”
牧知周心中冷笑:上次要不到钱,这次一家都来了。
他厌烦的摆手:“不见,让他们走!”
庾山青却道:“牧总,据说是夫人的弟弟又欠了赌债,因为联系不上夫人,才来求您的。”
牧知周敏锐的察觉到他话里的一个词:“又?”
“是的,夫人弟弟嗜赌成性,时常找夫人要钱。”
牧知周想起齐若烟变卖首饰的事,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站起身往外走,刚到会客室门口,里面却传来了争吵声。
“爸,你就不该在中秋节那天把姐赶出门,现在找不到人,我们去哪要钱?!等下要不到钱都怪你!”
“还有妈,姐都提离婚了,你威胁她不给钱就来牧氏闹有什么用,你再次以死相逼还怕她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