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淮走到车门前突然停下脚步，叶锡复顺着沈灼淮的目光，一同落向了怡春院的大门口。
叶锡复顿时反应过来，连忙问：“大帅，可是要让怡春院移走？”
男女调笑的声音不断从怡春院传出，沈灼淮的脑海中回想的是苏蔓说的那番话。
助兴？嗬。
“移走？那多没意思，留着助兴吧。”沈灼淮收回视线，笑着上了车。
徒留叶锡复一头雾水愣在原地。
沈灼淮突然过来的举动，让苏蔓更加坚定要离开的决心。
那香儿小姐的恩客络绎不绝，不过好在她记得苏蔓这个大恩人。
这天，香儿来了苏蔓宅子外，因为那日取悦了沈灼淮，门口把守的士兵看守的没那么严格。
苏蔓说是来谈心的朋友，士兵不好说什么，最后放香儿进来了。
香儿看到门口驻守的士兵后，就猜到苏蔓的身份，绝对没那么简单。
苏蔓带着香儿进了屋，给她沏了一杯茶，香儿却是从椅子上起来，给苏蔓行了个礼。
“香儿多谢姑娘为我出谋划策，那日答应姑娘要帮姑娘做一件事，今日过来就是来履行承诺的。”
苏蔓连忙将她扶起：“香儿姑娘快快请起，你叫我苏蔓就好，我想让香儿姑娘帮我一件小忙。”
说着，苏蔓就将早已收拾好的包裹推到香儿面前：“这里面是我画出来的书籍，我想劳烦香儿姑娘帮我去一趟书店，我想要卖书赚钱。”
“啊？”香儿有些不解：“苏蔓，我看到大门口有士兵驻守，你的身份不一般吧？而且看你这里的环境，应该是不缺钱的，为什么还要靠卖书赚钱呢？”
苏蔓知道是瞒不过香儿的，她也没想要隐瞒，真假参半告诉她原因。
她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愁容：“唉，香儿不瞒你说，这门外驻守的士兵是大帅安插在这里的。”
“什么！”香儿震惊地捂住嘴，眼里错愕不减：“你说的大帅是沈大帅？那你是大帅的？”
香儿不敢细想，能跟大帅扯上关系的女人，还能是什么身份呢，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苏蔓苦笑一番：“你看我住在这里，只能是他找的外室。”
“外室？这怎么可能？大帅想要什么女人不是都直接娶回府里当姨太太的吗？”香儿只觉得颠覆了她的认知。
“我跟香儿姑娘一样，出自花柳之地，大帅觉得我上不了台面吧，只能将我安置在外宅，甚至每个月连例银都没有，所以我就只能靠这个赚钱，混口饭吃了。”
香儿替苏蔓愤愤不平：“没想到堂堂大帅竟然是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苏蔓你放心，你这个忙我帮定了。”
送走香儿，苏蔓喝了口热茶，可总算是卸了心头一半的石头。
现在只等她卖书赚了钱好离开这鬼地方了。
青萝见香儿离开，连忙进屋不解地问起苏蔓：“小姐，她不是隔壁的香儿姑娘吗？平白无故来我们这做什么？”
苏蔓解决了一件大事，今天可高兴了：“她来帮我们赚钱的，对了青萝，你拿点银子让他们帮忙去集市买只烧鸭回来，今天我们吃好的！”
“啊？小姐今天是什么日子？”青萝想了想，小声嘀咕了句：“十五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呀？”
“好日子！你快去，就在我那小匣子里。”
那匣子里的钱还是上回她从罗玉手里骗来的。
……
沈灼淮从那日之后便军务繁忙，成日待在军营，就连帅府就没有回去过，为此沈修霖夫妇颇有怨言。
眼看着就快三十了，纳了五房姨太太，可却个个无所出。
沈修霖的意思，是想给沈灼淮找个合适的正妻人选，勒令他十五晚上回督军府。
那女子是沈修霖前部下的掌上明珠，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不论家世地位，还是学识文化，配得上大帅夫人的位子。
沈灼淮从军营出来的时候，叶锡复欲言又止：“大帅，今天是十五，今晚是否要准备……”
意思不言而喻。
沈灼淮朝叶锡复递了眼：“不用。”
沈灼淮拉开车门上了车：“去督军府。”
坐在后座，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依旧缓解不了他满眼的疲倦。
一想到回督军府后，爹娘的催婚，沈灼淮是一个头两个大，可就是如此烦躁的时候，他竟然想到了苏蔓。
男人幽邃的眸子沉了几分，脑海中回荡的是那一双柔荑般的纤手，灵巧细腻。
做那事儿的时候，女人羞赧地低着脑袋，柔软的耳肉红得像苹果，娇艳欲滴。
只要一想起那画面，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压下心头的躁动。
沈灼淮漫不经心问叶锡复：“柳巷驻守的那两人可有传什么话？”
叶锡复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
他抬头，瞄了眼后视镜内沈灼淮的脸色，心领神会道：“大帅，想来您置办的东西充足，苏姑娘用着合适，也就没派人来传话。”
沈灼淮一听，脸色沉了几分，他冷嗤一声：“这么说来，本帅得让人将先前置办的东西都撤走，她才会服软？”
叶锡复想到苏蔓那性子，服软是有可能的，但是先前大帅没给碳火的时候，苏蔓的小日子也过得好好的。
就算大帅将炉子碳火撤走，也不见得那位就会服软。
很快车子停在督军府大门口，沈灼淮存着一肚子火下了车。
“你就在这等着。”他瞥了眼叶锡复。
放下话，沈灼淮独自进了府。
那部下曾是沈修霖手下的参谋长，如今儿子顶替了位置，而女儿留过洋，现在在承州的女校当老师。
沈灼淮一进大堂，就瞧见沈修霖夫妇热情招待参谋长一家。
瞧见他来了，沈修霖朝他招手：“快过来，做主人的哪有让客人久等的道理！”
沈灼淮的目光落向老参谋长身旁的女人身上。
一身淡粉色洋裙，头带着大帽檐的礼帽，挡住了她的面容，但单从这身打扮来看，看上去是精致端庄又洋气。
沈灼淮却不知不觉浮想起苏蔓那张娇羞的脸，这一身洋裙若是穿在苏蔓身上，又该是什么样的画面？
沈灼淮想象不出来，但他觉得，苏蔓穿起来的效果，该是不会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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