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此刻盘腿坐在蒲团上,悠闲的沏着茶。
姜臻透过竹窗望去,一边是修竹万竿,一边是淙淙溪涧,在此处饮茶,当真是给神仙做也不换的好日子。
姜臻在顾珩的对面坐下,此刻竹屋内已是茶香氤氲,雾气霭霭。
顾珩给她斟了杯茶:“阿臻觉得此处如何?”
姜臻真心夸赞:“很风雅的所在。”
顾珩笑道:“你若想来,可以随时来。”
姜臻没有接话,从地道来么?
顾珩也没指望得到答案,而是给她面前的茶盏倒着茶:“尝尝这个茶。”
茶汤红鲜明亮,姜臻慢慢抿了一口,茶味浓郁,入口甘醇,气味悠长。
“这是——滇红茶?”
顾珩笑道:“正是表妹家乡的茶。”
姜臻答道:“这也是我猜的,滇红茶是贡茶,民间不可得,偶有也是挑拣过剩的尾茶。”
两人再无话,姜臻有些受不了此刻的安静。
饮完一杯茶后,她便站了起来:“大表哥,我该回去了。”
顾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姜臻被迫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上次你戴的那个金指链,是在哪里打造的?”
姜臻心里一咯噔,若无其事道:“怎么?是我从别人处买的,大公子能还我吗?”
他望着她,眼里似海面打着旋,给人深不可测之感,“当真?”
姜臻低头,淡淡道:“自然是真的”。
顾珩沉默了会,“嗯”了声,没有再问,姜臻想要爬起来。
从山上到竹屋一路走来,风很大,她松松挽就的发髻此刻摇摇欲坠,顾珩心一动,伸手抽走了她发上的簪子。
瞬间青丝如瀑坠落,蜿蜒堆在她的腰间,莹白小脸出现了惊慌。
顾珩忽地口干舌燥起来,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抱在怀里。
他身上的冷梅香气又扑满她的鼻腔,她挣扎,嗫嚅道:“大……大表哥。”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又捕捉到了那股独有的馨香。
这香味不是调出来的,调出来的香味哪有这般好闻,似果非果,似花非花。
这香气是她才有的,是肌肤底下散发出来的气息。
“你用的什么香?”虽然早知道答案,顾珩依旧低声问了出来。
被他的气息包围,姜臻一脸慌乱,一脸迷茫。
香?
她虽然制香,但压根不爱用香,只有保持鼻子清净才能更好的品香。
看她迷糊的样子,顾珩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低声笑了,唇又从脸颊来到她的唇角。
她的唇没有涂口脂,凉亭那次也没有涂。
他却觉得不涂的滋味更美妙,她的唇看起来像饱满多汁的荔枝,剥开全是甜蜜的滋味。
他吻住了那两片饱满的唇……
姜臻实在是恨自己的不争气,每次被他强口勿,自己就浑身无力。
这种亲密叫她心慌意乱。
……
姜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菡萏院的,回来时也是迷迷糊糊,分不清东南西北,被那人用一件披风罩着,抱着回来的。
含珠儿伺候着她换了衣服,一挨着自己的床,她就睡死过去了。
醒来时,已日上三杆了。
姜臻打量了自己的全身,上身是薄薄的米白色单衣,下身是一条鹅黄色的撒脚裤。
她一个转身,“嘶”了一声。
偷偷掀开单衣看了看,这一看,脸又是染上了一片红,像春天的桃花,又像天边的云霞,七分气二分恼一分羞。
事实证明,一旦一个阵地失守,就别想着再坚守了,她只能坚守她最重要的领地,那是她最后的资本了。
与凉亭那晚不同的是,竹屋里灯光耀耀,他在山峰间发现了她那枚朱砂色的胎记,状若桃花,色若春晓。
这于顾珩而言真是惊喜的发现,称得上是爱不释嘴了。
姜臻却心里暗恨,他敢对谢婉华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恐怕谢老太傅会拿把菜刀追着他砍吧。
说到底还不是欺负她身世差,无人为她撑腰,看不起她,随意才这般肆无忌惮地轻薄她。
她心里暗自想,且等着吧,她总要找出些他的错处在手里的,才好拿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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