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走开两步,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祁瑰。」
我回头:「怎么了?」
接着,在看清他手上的东西时,我怔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魏泽的指腹摁了摁那张泛黄的,被我触碰过千万遍的,江延的照片,问:
「你的包里,为什么会有他的照片?」
我曾经想象过很多遍,我跟江延的事情被他发现的情景。
也想过他会是什么反应。
但我唯独没想到,魏泽会直白地问出来。
「一张照片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
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心虚的颤音,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好像是有一次玩游戏,我输了,得在包里放他的照片一个月,结果放着放着就忘了。当时你不是知道吗?」
魏泽皱了皱眉。
我知道他不记得。
虽然真的有这回事,但当时的他在另一边聊天,我故作姿态地侧头叫他:「我输了,得抽大冒险。」
而他压根没注意这边,敷衍地点点头:「那就抽。」
得到他的首肯,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江延把照片递给我的时候凑过来低声笑了笑:「这下满意了?」
我挑眉:「当然。」
毕竟那时候我可是管他要了好久都不肯给我的。
只是游戏结束后,我还是魏泽那个乖巧不得宠的未婚妻,他也还是那个众人嫌弃的入赘女婿的儿子。
后来雪崩,我才庆幸,幸好,照片还在。
因为我不会容许自己忘掉他。
6.
魏泽最终接受了我的说辞,将照片还给了我。
我摸着那张薄薄的相片,只觉得安心了许多。
照片上的江延,还是那副青涩好看的样子。
我默默地收起来,犹如珍宝。
其实魏泽风流也是有好处的,就比如,他常常不在家。
这让我逮住了机会去找江延。
我敢确定那天那个就是他,他不仅没死,还隐藏了身份回来,就如我所说,他不会甘心就这样结束。
江延不在会所,经理告诉我,他平常晚上都在酒吧打工,于是我就去了。
这是个地下清吧。
门口的灯牌低调,入口也不怎么起眼。
推门进去,正唱着舒缓温柔的小情歌,男男女女,几几成群,或聊天或喝酒。
而我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台上那个低头弹唱的身影。
灯光下,江延的轮廓模糊了,声音却尤为清晰。
他在唱歌。
一旁有人在议论他。
「这个驻唱是什么时候来的?唱得真不错。」
「没多久吧,不过人长得帅,不少姑娘冲着他来呢。」
「他只有周末晚上在,平常也找不到人。」
我一边听着,一边拨开人群往台子走。
正好一曲终了,江延抬头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清晰地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刹那间心口翻涌起强烈的情绪。
那可是江延啊,我爱了那么多年,又在雪崩后以为死了,再也没见过的江延。
来之前,我设想了无数相见的场景。
我往前走了两步:「江……」
可他率先移开了视线。
接着,抱着吉他两三步就下了台,隐没进人群。
我唇角的笑意僵住,接着急急忙忙地跟上去:「江延!」
可人太多了,我根本找不到他。
于是我去了吧台,随便点了杯酒,问:「你们的驻唱一般下了台都去哪儿?」
那酒保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姑娘,你说宋望就行,不用这么打听,那小子心高气傲不理人,挺多人看不惯他的,你还是别去了。」
「不是,我……」
「啧,又是一个找他的。」
身旁不知何时来了两个汉子,一个寸头一个戴帽子,两人阴阳怪气道:「哦,小白脸嘛,一看就是软饭相,难怪招你们小姑娘喜欢。」
「那可不,放我们这儿,真晦气。」
我面色冷了下来:「那不比背地里议论人的正气多了?」
寸头汉子眉头一皱:「咋?还没勾搭上就替好情郎说话了?呦,八字都还没开始写呢,你算什么?」
「我是他女朋友。」
几轮下来,我已经摸清楚了,宋望是江延打工用的名字,但他不想见我。
周围人看不惯他也不了解他,我得想个法子把他逼出来。
两个汉子一听,来劲了,出口越发低俗,甚至还想对我动手。
我一边忍着不适躲,一边用余光搜寻江延的身影。
我就不信他忍得住。
「欸,妹子,宋望那小身板不行,要不咱们……」
不出我所料,汉子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一杯酒就直直泼了过来。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人攥住,连人被拖着跑:「走!」
寸头汉子叫骂着追上来:「宋望,你有种别让我逮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