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了,是我亲姐害的。
她把我从楼梯推下来,还用高跟鞋踹我的肚子。
我痛得在地上哀嚎,爸妈却夸她干得好。
毕竟在他们眼里,未婚先孕的我是整个姜家的耻辱。
特别是我肚子里的野种。
现在,医院的护士也像受了什么吩咐,对身下一直在流血的我视而不见。
她们聚在一起,八卦地讨论着刚新鲜出炉的热搜。
#清冷佛子傅凌渡冒雨祈福,一步三叩首#
#矜贵佛子跌落神坛,不知为谁#
医院走廊的电视里,那一向无欲无求,手持佛珠高作云台的傅家掌权人。
此刻却抛下了所有的姿态,狼狈地跪在雨中。
他双手合十,三百九十九步祈福台阶,一步三叩首,清冷的眉眼间尽是虔诚。
暴雨渐骤,他额头渗出的血很快被大雨冲刷,染红了台阶。
「天哪,到底是谁能让傅凌渡做到这份上啊!」
几个女护士议论纷纷。
我却像是失了所有力气,原本因为疼痛紧握的双手也蓦然松开。
没人知道,我爱了他十年。
那一夜的意外后,我顶着未婚先孕的骂名也要保住他的孩子。
人前他冷情寡性,手持佛珠高不可攀。
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别的情绪。
可现在看到他抛下所有矜贵,虔诚叩首。ўʐ
我才明白,原来佛子也会动情。
可惜不是为我。
这样想着,我最后的求生意志也没有了。
昏迷前,我看到另一批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冲进了我的病房。
急匆匆将我抬进了手术室。
我有些意外,难道是我那偏心的父母被雷劈醒了?
不然,还会有谁愿意帮我?
02
可我最终还是因为抢救不及时,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的灵魂飘在上方,看着自己已经冰冷的尸体被推出手术室。
身旁皱巴巴的孩子浑身是血,同样没有半点声息。
我恨,恨姜家那些人剥夺了他看看这个世界的权利。
明明只差一点,我就逃离姜家了!
浑浑噩噩之间,我飘到了傅凌渡正在祈福的寺庙。
或许是执念作祟,我不死心地,想看看到底是谁能将他拉下神坛。
可寺庙之外却像是一层无形的壁垒。
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跪在佛前虔诚叩首。
「我傅凌渡愿以性命相换,只愿我妻平安,长命百岁。」
他句句真切,我却觉得字字诛心。
我想哭,可灵魂状态下的我根本哭不出来。
直到佛前的檀香燃尽,傅凌渡才缓缓起身。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傅凌渡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瞬间变得煞白,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
「笙笙……」
他甩了甩头,像是失忆的人忽然恢复清明。
他的声音明明很小,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间,我差点以为他是在叫我。
可他不是有个隐婚老婆吗?
难道他的老婆也叫笙笙,也在今天出了意外?
「笙笙,别怕。等我替你报了仇,就下来陪你。」
此刻,他的眼里染上了化不开的戾气,手中黑色的佛珠断裂散在了地上。
他的眼底闪烁着疯狂。
一脚油门,定制的兰博基尼被开出了音爆。
我忽然很羡慕那个女人,能让傅凌渡甘愿为她陪葬。
可下一秒我愣住了。
他去的方向,怎么好像是我家?
03
我人傻了。
傅凌渡真的来了姜家!
他甩了一张亲子鉴定给我爸,我才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我爸是假冒的。
那个男人是我爸的双胞胎弟弟!
当年他害我爸出了车祸后,冒名顶替了他的身份。
我妈很快发现了,却被他依样画葫芦害死。
他又娶了一个女人,他们成了一家三口。
我成了那个外人。
现在傅凌渡一把火,帮我报了仇。
在报警自首后,他又去了海边。
海风很大,海水很凉。
比十年前我救他的时候更凉。
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沾满了血红色。
周围零散的游客都被他吓得不轻,又痴迷于他那张脸而舍不得跑远。
他恍若无人一样地往海底深处走。
我急得在他身边团团转。
「傅凌渡,你神经病啊!!你什么档次啊给我陪葬,赶紧回去!!」
傅凌渡恰在此时停了下来,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我怎么会失忆了十年,怎么才想起我的笙笙呢?我该死……」
「我没发现她过得不好,我该死……」
我愣住了。
原来他失忆了?
难怪一年前那个晚上,他跟不认识我似的,我还以为……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海水已经淹到了傅凌渡的下巴,我急得魂体都快摇散了。
「混蛋!你的命是我救的,谁让你死啦!!赶紧回去啊!」
我的魂体逐渐消散。
在消失的最后一刻,我只来得及听到他喃喃道:
「可我的笙笙好像有喜欢的人,他是谁呢?」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你妹啊!你个闷葫芦!!
喜欢我不会早点说咩!!
还给自己官宣了个隐婚老婆,我真的会谢!!
我气得眼前一黑,再睁眼。
居然回到了一年前那场名流宴会。
此时我手上正拿着那杯被姐姐下了药的酒。ӳʐ
只要喝下,再闯一次傅凌渡的房间。
宝宝就来了。
04
我下意识转头找寻他的身影,终于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到。
傅凌渡一手半撑着椅侧,低手稍微品着茶,手上的沉香佛珠衬得他的手白皙圣洁。
嘈杂声渐大,他峰眉一皱,垂眸瞥了四周一眼。
方圆十米内,那些叽叽喳喳在讨论他的女人顿时闭嘴了。
气氛森冷间。
一道穿着姬蓝色高定礼服的性感身影,逆着人群朝傅凌渡走了过去。
「傅哥哥,好久不见。」
这声音,我化成灰都认得。
是我那位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