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月闻言，放在身前的手微微颤抖。
她回答不出。
坐在一旁观看的程悦开了口：“砚时，这位就是GX的第一女输出神射手江见月吧？”
岑砚时微微颔首。
程悦径直朝江见月走过来，朝着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程悦，以前是GX的经纪人兼领队，我一直很欣赏你的打法，我们能聊聊吗？”
江见月看着满眼自信的程悦，又想到自己的手，没敢去握：“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
她起身，狼狈地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专属训练室。
江见月把手放在键盘上，集中注意力开始飞快的练习。
然而不到两分钟，她的手又开始不受控制一般剧烈的颤抖。
“嘭！”
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
江见月忙将手隐藏暗处，抬眼就看岑砚时走了进来。
“你摆什么脸色？”
江见月愣住。
岑砚时反手将门关上，黑目尽是不耐。
“程悦是GX的创始人之一，纵使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给她难堪。”
这话中浓浓的维护让江见月喉咙苦涩不已：“岑哥，我没有不喜欢她，也没想给她难堪。可能是你太在乎一个人，所以觉得我哪儿都委屈了她吧。”
岑砚时怔住。
“对不起，我今天身体真得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江见月将手收进口袋，一步步从他身边离开。
然而岑砚时却在这时抓住了她的胳膊：“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江见月扯开了他的手，什么也没说。
走在回家的路上。
江见月踩着一地的落叶，她不明白相处五年，为什么岑先生能做到那么坦然的分手，又能做到分手后把她当普通队员看待？
她没有回家，而是在路边的石椅上坐了一天。
晚上，冷风呼啸。
口袋里冰冷的手机响起，江见月没有接，她看着头顶天空中的万千见月，眼尾发红。
“江小姐。”
一道声音响起。
江见月偏头看去，路灯下程悦笑的一脸温柔。
她落下电话，走上前：“你怎么这么晚还待在外面？”
江见月不知该怎么回答。
程悦坐在了她的旁边，把一杯热奶茶递给了她，似是要长谈。
“我听砚时说，过去的五年一直是你陪着他？谢谢你。”
江见月握着奶茶的手一紧，就听她继续说。
“砚时是个不懂情调的人，幸亏现在遇到你。他曾经就像个小孩子，总是跟我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小悦，往后我们结婚，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悦……小悦……
从前他在动情之处，也说想让自己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最幸福的人……
不是小月，是小悦。
江见月鼻尖一湿，鲜红的血就那么止不住得往外流。
程悦注意到她的异样，眸色微变：“你怎么流鼻血了？”
江见月闻言，后知后觉掏出纸巾去擦。
“老毛病。”她平静回了一句，而后起身，“你说完了吗？”
程悦愣住，显然是没想到作为女人听到这些话会这么淡然。
她看着江见月离开时单薄的背影，忽然有些害怕，怕这个女人真的走进岑砚时的心里。
蓝湾别墅。
回到这里的江见月仿佛被黑夜吞噬。
她靠在沙发上，刚合上眼，脑海中就是程悦说的话。
想哭吗？
想，只不过落泪无用。
其实她该满足，陪伴岑先生的这五年，她获得了这一生都可能买不起的别墅，而且以往岑先生每个月都会给她花不完的钱……
……
翌日，公司都在为程悦的回归带队庆贺，说是要组织一起去欢乐谷。
一旁沐涛打完一局，凑到江见月面前。
“老大对程悦太好了吧，我们以前夺冠，都只是破例去酒吧。”
另外一个女同事凑过来，小声说：“你们听过一句话没？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女朋友带去喝酒蹦迪住酒店，未来媳妇带去迪士尼方特欢乐谷，男人其实很聪明，分的很清楚。
江见月喉咙一哽，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她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默默地练习，然而操纵的女射手却几次没能命中对手。
“砰砰……”
她的桌面忽然被敲响，抬头就看到岑砚时冰冷的侧脸。
“出来一趟。”
江见月起身跟出去，身后一片唏嘘，都担心她又被骂。
办公室内。
岑砚时把最近的比赛和训练数据都摆在了江见月的面前。
“从前你是第一女神射手，可现在你的成绩却是垫底，明天君源会场有一场荣耀线下友谊赛，我要你带新人以绝对的优势赢得比赛。”
江见月眸色一颤还没回答，岑砚时站起身。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江见月拒绝不了。
在岑砚时要离开办公室时，她又忍不住问：“你会结婚吗？”
男人步伐顿住，薄唇轻启：“这里是公司，我是你的上级，没义务回答你我的私事。”
他走后，江见月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一天，她没有回去，一直在训练室练习。
很快，第二天便到了。
君源会场上，粉丝人潮涌动。
江见月作为此次的队长带领全队人员入场，她一眼便看到了首位上坐着的岑砚时还有程悦。
两人低声交流着什么，一举一动都透着亲密。
比赛很快打响。
江见月从前一直以极快的手速和稳健求胜的判断力著称。
今天上半场她的发挥稳定，一直把对手吊着打。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手指的灵活性一直在降低，而鼻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
中途休息时间，她躲在厕所里，将一把又一把的药吞进口中，又干又涩。
“岑砚时，你以为我当初悔婚嫁给别人是因为钱吗？不是，是因为你和你们家人对我的不尊重，我妈只要一百万和一套房，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让我得到该有的保障！”
江见月要走出厕所的时候，忽然听到程悦委屈的说话声。
“当时战队还没现在出名，你也没钱，如果我真的是拜金女，我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这时，她听到岑砚时回：“所以，这次回来，你要什么？”
“我丈夫他死了，他儿子不肯把遗产分给我，我要你帮我分得属于我的一半遗产。”程悦顿了一下，又道，“还要你娶我，这是你欠我的！”
江见月呼吸一窒，接着她就听岑砚时熟悉不过的声音：“好。”
第四章 生日礼物
还有我要你娶我……
江见月再次上场的时候，脑海中都是那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进行。
“啪嗒！”“啪嗒！”一滴滴鲜血从她的鼻尖落在键盘上。
台下岑砚时看着场上，眸色一紧。
不多时鼓掌声如雷贯耳。
“赢了。”
下场时，江见月走路都是摇晃的。
岑砚时正要问她怎么回事，身后沐涛紧跟上来，扶住她：“天气太干燥了吗？见月姐，你怎么最近总流鼻血？”
江见月熟练地用纸巾擦拭，没有看岑砚时。
“每到冬天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沐涛同岑砚时说了一声后，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两人并肩出会场。
岑砚时望着他们的背影，深邃的黑目让人看不透。
外面晚秋的风扫在身上。
沐涛把外套披在了江见月的肩膀上：“我们战队的第一女将可不能生病。”
江见月听着他温柔的话，喉咙苦涩。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被送上出租车，江见月透过车窗，看着路边阳光青春正好的沐涛，不由得羡慕。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沐涛还有很长的路。
江见月垂眸看向自己按耐不住颤抖的手，眸光黯淡无比。
或许自己是该退役了……
蓝湾别墅。
江见月回来后，煮了个清水面，当成长寿面随便应付了几口。
对，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缠着岑砚时陪自己，可今年没理由了。
最近她有些嗜睡，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半梦半醒。
“怎么又在沙发上睡？”一道熟悉且清冷得声音响起。
江见月疲惫的睁开眼，就见岑砚时一身黑色大衣走了进来。
这一刻，似梦。
“岑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岑砚时看向桌上只吃了几口的清水挂面剑眉微蹙，“你就吃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