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绵谢江鹤是什么小说 黎绵谢江鹤全本免费阅读

时间:2023-06-14 19:17:5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梨园,原是旧时期达官显贵听戏寻乐的园子。
进入新时期后,园子早已经被废。甚至有传闻说,梨园里闹鬼,有女人整宿整宿的哭。
如今想来,极可能就是弓彪捉来的女人的哭声。
戏台之上,已经有戏娘咿咿呀呀地唱上了。
戏台的对面是水榭,水榭之上是供贵客使用的包间。
每人一间包间,谢江鹤牵着黎绵进入了一间,打手刚想阻止,却被弓彪拦了。“谢科长夫妻俩伉俪情深,应当一间。”
黎绵进入了包间后,四下打量着。
面朝着戏台的方向,开了一扇大大的窗户。
黎绵推开窗,恰好隔壁也传来了开窗的动静,黎绵探头一看,竟然看到了弓彪似笑非笑的脸。
弓彪极有礼地朝着黎绵微微颔首,“黎绵同志,喜欢听戏吗?”
“晦气。”黎绵甩手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关上窗后,依旧能听到弓彪的轻笑声。
这笑声,不知道为何听着有些诡异的宠溺,却让人毛骨悚然。
谢江鹤一进入包厢后,就在四处检查可有陷阱。
谢江鹤摇头,他没发现任何机关。
黎绵与谢江鹤轻声道:“我们可能就是人质,是弓彪用来要挟柳社长,逼柳社长谈判的。”
所有人都进入包间后,就有女人端着托盘入场。
弓彪扬声道:“今日我弓彪在此宴请诸位,请务必尽心而归。”
“上茶水。”
随着弓彪一声落,服务员举着托盘上了水榭。
包间门被打开,六人鱼贯而入。
六人放下托盘后,就分别站在了谢江鹤和黎绵的身侧。
黎绵的身边站着三个年轻的男人,或斯文,或魁梧,或病娇。
而谢江鹤的身侧却是更直接,或胸大,或胸大,或胸大。
三人女人将谢江鹤团团围住,谢江鹤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一个女人的身体。
左边的包间传来了柳湘云的声音:“不愧是桃花卦,牛逼啊。”
右边包间的柳社长也炸了,“弓彪,我不需要人伺候。”
弓彪却不急不缓倒了一杯水,“这些人全都是被人贩子卖到红阳县的,我花了大价钱买下来,要是他们连人都伺候不好,现在就滚去暗巷接客。”
服务员们一听这话,吓得浑身颤抖。
忙哀求着黎绵一行人行行好,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伺候吧。
四间包间都安静了下来,这是默认了让这些人伺候。
弓彪大笑:“吾辈都是救苦救难大英雄,请喝茶吧。”
谢江鹤看着三个男人围着黎绵,同时端起了茶盏往黎绵的嘴边递去,冷斥道:“不想死,就别碰她。”
话落,三个女人已经端着茶杯递到了谢江鹤的跟前。
“贵客,请喝茶。”
三个胸大臀大的女人,上半身倾斜朝着谢江鹤挤过去。
黎绵瞧着眼睛疼,她都没这般诱惑过谢江鹤,没想被这三个女人给抢了先。
弓彪不就是拿捏住了她们不想为难这些苦命人,只能任由着他们发挥。
她还就不忍了。
她从来都不是乱发善心的泥菩萨,再说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苦命人。
黎绵一把推开病娇男人,豁得站了起来,朝着三个女人走去。
她彪悍地一把抓在了一个女人的胸上,“姐妹,听我一句劝,被卖弄了,胸这玩意儿挤一挤谁都有。但是挤多了,小心得病。”
那女人一张脸变幻莫测,捂着自己的大胸,最后嘤地委屈地哭出了声。
隔壁的包间里,也传来了喷茶声,继而就是一声低笑。
“不好意思,黎绵同志,我不是故意听墙角的,实在是失礼了。”
弓彪的话里带着笑意,还特意朝着黎绵的方向举了举手里的茶杯,一口干了杯中茶,算是赔罪。
谢江鹤微眯着眼,他刚刚还隐隐觉得弓彪好似对黎绵有兴趣,这会儿他几乎已经肯定弓彪是想要挖他的墙角。
还是当着他的面儿,掘墙根。
没等谢江鹤有所动作,黎绵挤开了三个女人,一把抱住了谢江鹤的脖子。
“哼,我最不喜欢男人说话贱兮兮地脏耳朵。”
谢江鹤抱着黎绵坐在身上,亲了亲黎绵的耳朵。“好了,你的耳朵又干净了。”
这一次,弓彪落在谢江鹤的身上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
有了这个插曲,接下来倒是无事发生。
黎绵一行人听了一个小时的戏,只有隔壁柳社长和弓彪所在的房间里传来的轻微的说话声。
黎绵和谢江鹤对视一眼,他们已经拖了一个小时,接下来的时间是他们的了。
距离他们进入梨园后的一半个小时后。
打手匆匆来报,原本在红河处理钉螺的军绿装包围了梨园。
弓彪轻笑:“不必慌张,不过是听个戏,最多算个小资情调。”
打手着急地附在弓彪的耳边说道:“地道里原本跑了的女人全都回来了!正好让人搜了个正着,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
弓彪的笑容有一瞬的龟裂,不过立刻恢复了一惯的笑颜。
“好一个认证物证俱在。”
“这一次,算是我错估了人心。”
“弓某,感谢诸位给我上的这一课。”
弓彪千算万算,确实没算到这些获救的女人愿意不要闺誉,回来摆他一条道。
弓彪话音刚落,水榭的底一瞬间打开了。
所有人都落入了水中,柳湘云被苗建业救起,着急大喊:“哥!我哥呢!苗建业,快救我哥,我哥不会游泳。”
黎绵扫了一眼湖面,其他人都在,只有柳社长和弓彪不在。
柳湘云急哭了出来:“弓彪是不是想要跟我哥一起同归于尽啊?”
谢江鹤让黎绵抱着水榭的柱子,他潜下水去找人。
“我会游泳,自保没问题,你快去救人。”
谢江鹤确认了黎绵安全无虞后,才一头扎进了水里,跟着苗建业几人去救人。
水里,果然有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拉着柳社长往水深处去。
谢江鹤和苗建业,还有另外一个管事,忙追了上去。
此时,湖面上,只剩下黎绵两人,还有那些个服务员。
柳湘云与黎绵遥遥相望,紧紧地抱着水榭的木柱子,“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凉飕飕的。”
话音才落,柳湘云身边的几个女人抓住了她的腿,将她往水里拖去。
“唔,救——唔——救命——”
黎绵深吸一口气,就往水里潜去。
她刚落水,就发现自己双脚被红绳绑住了,两人拉着红绳的另一端,轻松地将黎绵拖入了深水中。
黎绵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惊慌,拖她的两人也在水里憋气,指不定这两人的憋气的时间还不如她呢。
黎绵调整了情绪后,任由着两人拖着往深水里去,随时准备找准机会反击。
没等黎绵找到机会,这两人拖着黎绵从水中进入了密道。
“头儿,人带来了。”
弓彪蹲在地上看着昏迷过去的黎绵。
弓彪探了探黎绵的鼻息,呼吸微弱。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咦,应该是刚刚呛着水了,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办?要不,试试人工呼吸?”
弓彪慢慢地俯下身,凑近黎绵的鼻尖……
就是此时,黎绵的嘴里吐出了一口湖水。
湖水如喷泉,悉数地喷在了弓彪的脸上。
两个女人见状,吓得浑身颤抖。
颤抖地递上一条帕子,弓彪却摆手不用,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让人退下。
黎绵趁着这个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远离弓彪。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间暗室,这是一间石室,门就在弓彪的身后。
她要出去,就得一拳将弓彪撂倒,然后冲出去。
黎绵握了握拳头,她在衡量着三秒能不能卸了他一条胳膊,然后冲出去。
弓彪依旧在擦脸。
黎绵弓起身体朝着弓彪冲去,手刚碰上弓彪的胳膊,就被弓彪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弓彪将人困在怀里,任凭黎绵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我的小姑娘,你卸胳膊的技术都是我教的,还想用在我的身上。”
黎绵有一瞬的恍惚。
“小黎黎,想起我是谁了吗?”
前世今朝,教过她卸胳膊的只有大院大李叔的二子,李温韦。
那时候,黎父黎母工作忙。因为她的资质好,在大院里的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没少受其他孩子排斥。每回她落了单,那些孩子就要欺负她。
她挨了欺负咬牙忍着不哭,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哭。
而李家住在一楼,她每回哭都恰好在李温韦的房间窗口下,一个暑假每天要哭上三五回,李温韦听得耳朵都长茧子了,索性就教她卸人胳膊。
可李温韦不是早十一年前就弄丢了吗?那时候,因为李温韦的丢失,大院里的家长们对自家的孩子看得格外严格。
“看来我的小姑娘将我忘了彻底,我是李温韦。”
弓彪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有一瞬的恍惚。
黎绵仔细地回想李温韦容貌,竟然果真与记忆中十分相像。
李温韦十四岁走失,相貌差不多已经定型。
黎绵此时已经确定弓彪就是故人,但是她不明白,弓彪记得自己的身份,为何不回李家?为何要在红阳县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弓彪知道黎绵所想,他让黎绵坐下,又给黎绵倒了一杯水,他慢慢说。
黎绵谨慎地不喝水。
弓彪失笑摇头,“我的小姑娘一如既往地谨慎。”
弓彪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
当初,大李叔带着一个儿子,一般人家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他。
那时,恰好李温韦的母亲骨折了,来医院求医,恰好是大李叔接诊的,大李叔拐着弯打听到李温韦的母亲是单身后,对她嘘寒问暖,治疗地格外精心。
李温韦的母亲那时不过刚满二十岁,头一次遇上一个男人对她这般用心,加之大李叔又有医生光环,一下子就动心了。毅然决然地跟家人断绝了关系后,嫁到了李家。
李温韦的母亲对大儿子视如己出,一家人过得和乐。直到李温韦母亲早产生下李温韦后,谣言渐起。
就因为李温韦漂亮、聪慧,半点儿不像是农村出身的大李叔。大李叔就开始怀疑这个二儿子不是亲生的。
要不然李温韦的母亲当初怎么可能会嫁给他一个鳏夫,一定是肚子里早怀了野种,找了他这个老实人接盘。
大李叔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如此,他亲自把二儿子给卖了,换了二十斤的粮给他的大儿子吃。
原以为回家说二儿子都丢了后,李温韦的母亲就算是伤心也只是一阵子,往后李家就只有一个儿子,她就会加倍疼大儿子,毕竟她往常都是对大儿子更照顾一些。
谁想,李温韦的母亲却执意要去寻子。
一个女人,四处去寻子,遭遇可想而知。
黎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好久,这一口气都呼不出来。
“后来,乔阿姨怎么样了?”
弓彪声音恍惚:“疯了。”
被拍花子送到了暗巷,接了不知多少男人。就算是疯了,她也不忘要去寻儿子。
暗巷,就是红阳县里那条暗巷。
现在,里面接待的男人女人,当初就是糟蹋了他母亲的男人的后代。还有当初那些拍花子的后代。
他,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好了,故事说完了,我得走了。”
弓彪将最后一口茶饮完,一打响指,密室就弥漫着烟雾。
龙涎香料不知何时已经弥漫了满屋。
黎绵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却双腿发软跌坐了回去。“所以,茶水是解药。”
弓彪打了一个响指,“聪明。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从小谨慎。”
李温韦故意在卖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才让她放低了警惕性。
“劳烦我的小姑娘帮我告诉他们,那些都是他们欠我们母子的。”
“等哪一天,我大仇得报,我自会去自首。”
弓彪的声音消失在门后,谢江鹤浑身湿漉漉地从密道中走了出来。
黎绵瘫软地趴在桌上,谢江鹤冲进来后就将人抱在了怀里。
黎绵双颊通红,艰难地喘息道:“别呼吸!”
龙涎香能让人在瞬间产生强烈的欲/望,弓彪还生怕她不中招,在龙涎香中混入了七八种催/情香料。
“已经晚了。”
谢江鹤将头埋在了黎绵的脖颈之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黎绵吸入的时间长,虽然脑子还残留着片刻的清醒,但是手脚已经不老实地对谢江鹤胡作非为。
谢江鹤将黎绵扛起,刚到门口,他腿软地跌坐在地。
黎绵结结实实地压在他的身上。
黎绵的绵软抵着他的身体,两人舒爽地喟叹出声。
然后,便是迫切地想要更多。
黎绵趴在谢江鹤的身上,从腿上急切地往上爬,想要寻求谢江鹤的唇,想要安抚,想要更多……
吻,深吻。
四周全弥漫着香料,越来越浓烈
迷雾之中,只隐约地看到两道交叠的人影,还有破碎的求饶声……
弓彪艰难地迈开了脚步,身后是浓雾弥漫的密室。
如果,他没有血海深仇,或许他还能有勇气在他的小姑娘面前表露心意…… 

第93章 完了,她词穷了
李温韦走了,却留下了一大沓的名册。
这上面记录了沿江三省138个县的拍花子名单。
从笔记上看,笔记有浓有淡,一开始笔墨穿透纸张,可见其恨意。
看到这一份名单,所有人都唏嘘不已,李温韦痛恨这一行当,却又入了这一行,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
谢江鹤将东西交给了相关部门,也将李温韦的个人事迹也以报告的形式递交了上去。
一夜之间,暗巷消失。
久违的太阳落在了这一处,带走了黑暗。
黎绵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这两天姜海桃院长天天上门苦劝黎绵在医院里挂个职,县一能给的最高八级工资112元。
姜海桃自从做了县一院长之后,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多了,每次去开会都有不少的同行想要求她帮忙引荐传闻中的断臂再植第一人。
因为黎绵拒绝采访,报社上用的照片还是上次大力吹捧关医生,狂贬黎绵时用的模糊侧脸。
如今赵中明的断臂和断指手术都已经成功,这在医药界引发了巨大的讨论。
当得知黎绵竟然窝在机械厂里做个修理工,纷纷表示痛心疾首,拿手术刀的手怎么能去拿扳手?
简直暴殄天物。
奈何黎绵就是不松口答应。黎父如今在县一挂职,足够应对来看诊的病人。
黎绵出院后,柳湘云也吵着要出院。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回到了大马巷。
黎母特意在小院门口摆了一个火盆,催促着黎绵快迈过去,可别让人瞧见她们搞封建迷信。
黎绵一脚跨了过去后,黎母刚想撤走火盆,就看到了站到隔壁门口的柳湘云。
黎母受惊,大马巷平时没几个人冒头,谁想这么巧搞迷信时竟然被人瞧见了。
“我们,那什么就是烤火,对,烤火。”
黎绵安抚地递给黎母一个眼神,“要不,借你迈一个?”
柳湘云欢喜的一脚迈了过去,还不忘叮嘱黎母进屋后,要让黎绵将身上沾了晦气的衣服全烧了。从头到脚洗干净,跟晦气说再见。
黎母没想到柳湘云这个小姑娘竟然懂那么多,顿时引为知己。
一听说柳湘云会卜卦,黎母忙让她给黎绵卜个卦。“就测测她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消停一些。”
“别——”
黎绵拒绝的话刚说出口,柳湘云的破龟甲已经丢了出去。
多事之秋,添丁增口。
柳湘云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她测的是黎绵接下来一个月的运势。
这破龟甲竟然来个添丁增口!
她要是没瞎,都看得出来黎绵肚子平着呢,怎么可能在一个月之内添丁增口?
除非就是天降好大儿。
“哈哈,一次都是不准的。”
“三次,三次才会准。”
然后,毫无意外地,柳湘云陷入了神神叨叨地反复丢龟甲的状态。
“去他娘的封建迷信,老娘再信就是狗……”
黎母看着柳湘云这般,后知后觉地道:“你就是因为救这小姑娘被敲晕带走的?”
黎绵点头。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黎母也不至于迁怒于人。她就是有些发愁,小姑娘蹲在门口卜卦,回头可别被人再拍走。那黎绵岂不是白遭罪了吗?
思来想去,黎母将人连哄带骗地弄进了屋。
黎绵洗完澡出来后,就见柳湘云重重地将破龟甲摔了出去。
咔嚓。
破龟甲报废了。
柳湘云松了一大口气,随手捡了块石头将破龟甲砸了个粉碎,全扔到了葡萄架下做肥料。
“等回头我得了新龟甲,我再给你测一测运势。”
柳湘云生怕黎绵追上来,夺门而出。
黎绵在家闲不住,去粮站转了一圈后,发现卖粮的窗口还是关着。
工人们拿着粮本也买不到粮,只能去黑市。
要不是黑市有粮,恐怕红阳县早已经乱了起来。
如今黑市的粮也是限量供应,贵虽然贵了些,但是一家子勒紧裤腰带也不至于饿死人。
黎绵场黑市里出来后,谁想竟然遇上了徐二姐,她正扛着一袋的玉米面站在路边歇脚。
歇了一小会儿后,又扛起了玉米面往机械厂走。
刚走了几步,她的面前就停了一辆自行车,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与徐二姐打招呼。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徐二姐红着脸上了那人的自行车后座。
中年男人踩了踏板,自行车窜了出去,徐二姐慌张地抱住了那男人的后背……
远远的,黎绵眼尖地看到,徐二姐的手一直没拿下来。
黎绵有些懵逼,她才几天没去机械厂,竟然不知道徐二姐已经从警局里出来了?
到了家属院刚好是下班的时候,她恰好与谢江鹤在厂门口碰了个正着。
两人往家属院走,黎绵做了一锅的海鲜汤,又煮了一锅的米饭。
这两天在医院里天天喝粥,她可想念瓷实的大白米饭。
贺昆掐着点来蹭饭,谢荣也顺道来探望黎绵。
那日去梨园,谢荣几个人都去了。这事儿也就他们几人知晓,对外声称黎绵是热中暑了。
海鲜汤煮开了后,就搁在窗口放凉。
黎绵问起了胡大志咋样,谢荣摇头,“那天以后,他就一直请假没来厂里。”
十几个人中,唯三受了侵犯的人中就有胡大志的未婚妻杜小娟。
听谢荣说,两人是从小就定了亲,别看胡大志平时没心没肺,又喜欢凑热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姑娘看中胡家,想要嫁给胡大志,但是胡大志却丝毫不受所动。
就连一跃换了门庭成了工人后,胡大志也没想过要换媳妇,每个月发了工资都要领着杜小娟来国营饭店吃饭。
这一门亲事是胡大志的母亲定下的,因为胡大志的母亲幼年失怙后被杜小娟的祖母收养。为了感念这一份恩情,胡大志母亲强势定下了这一份亲事。
几人听了直叹息,也不知道这两人最后会如何。
多半应该是不成的,在胡大志成为了工人后,胡家人就开始嫌弃杜家,认为胡大志一表人才、前途可期应该找个城里的媳妇,往后生了孩子都是城里人。
“开饭吧。”
黎绵将晾凉的海鲜汤一人盛了一碗,谢荣十分有眼见地去捞了一碗酸豆角。
黎绵直接将大白米饭倒进了海鲜汤碗里,做了个简易版的海鲜泡饭,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凉透了的海鲜汤汁,紧裹着海鲜的鲜甜味儿,加上微热的大白米饭……一口下去,浑身舒畅,灵魂都感觉要出窍了。
七月的天,这样吃格外畅快。
黎绵吃了一大碗后就不动了,谢江鹤三人又盛了一大海碗。
自打粮站关门后,机械厂的伙食也开始限量供应,每个工人限量购买。
他们感觉好久没吃那么畅快。
“小嫂子,明天咱还吃这个呗?”
贺昆为了一口吃的,使出了浑身解数逗黎绵开心。
没等黎绵答应,一脚被谢江鹤踢开,“我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不是给你做煮饭婆的。你嫂子做什么就吃什么,不然你去食堂吃。”
贺昆不敢再开口,寻思着下回去国营商店买点东西犒劳犒劳小嫂子。
谢荣开门刚想去洗碗,就看到几个人上了四楼。
“三嫂,隔壁又出事了吗?厂办的高主任带着人来了四楼。”
贺昆一听,忙过来凑热闹。
黎绵听到有热闹可以看,也往门口凑。她今天还在黑市看到徐二姐,正好奇着咋回事,没想到厂办的人动作那么快。
黎绵巴巴地看着为首的高主任,走过了徐二姐家,站在了她家门口。
黎绵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所以,高主任是来她家的?
看热闹看到了自家头上,也是没谁了。
高主任笑得温文有礼,“黎师傅,咱们进屋说会话?”
黎绵侧身让高主任进屋,“高主任,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高主任拒绝,“不必忙,今天来,我是有公事在身。”
“我们厂办接到群众举报,说黎师傅作为机械厂的工人,拿着六级工资,但是在工厂的时间却少得可怜。这个月,竟然一半时间都没有在厂里!”
“甚至,还迟到早退。别的工人辛辛苦苦地为机械厂奉献自己,而你却去买菜买肉,实在是给厂里起到了一个极不好的榜样。”
“据厂办调查,与黎师傅走得极近的胡大志,这些天也一直请假。”
高主任看了一眼谢谢江鹤,谢江鹤轻呵了一声,“我也有问题?”
高主任摇头,“厂办暂时只收到了对黎师傅的举报。为了稳定群众的心,厂办今起决定对黎绵同志进行停职停薪处理,调查清楚后再对黎绵同志的处理进行通报告知所有人。”
高主任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份文件,上头敲了厂办的红印。
黎绵十分善意地提醒道:“你们这个处理,杨厂长知道吗?书记知道吗?副厂长知道吗?”
高主任一听黎绵搬出了这些领导来压他,不悦地皱眉:“领导们忙,这种小事情向来是我们厂办调查处理的,最终的结果自然会递给领导们签字。”
黎绵不想跟高主任废话,收了这张停职停薪的通知单。“我虚心接受群众调查,等候最终调查结果出来后能还我清白。”
说完之后,就送了厂办的人出门。
等人一走,谢荣和贺昆都有些着急,提议要不要去找领导们说说情。
谢江鹤让两人别瞎操心,“出不了事,当初杨厂长亲自带着领导们上门来找黎绵去维修部门救场,签的就是兼职协议,上头写着明明白白地写着上班时间都由黎绵安排,只要维修部门不出差错就行。”
黎绵哼了一声:“哼,我就是看高齐不顺眼,明明根子都烂了,还天天装得道貌岸然。谁知道这回是真有人举报我,还是他想整我。”
高齐这人,贺昆和谢荣都知道。
前阵子,谢江鹤还让两人多盯着他,但是这人一直本本分分上班下班辅导女儿作业,没有任何的问题。
谁想,这一次高齐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自己出手对上了黎绵。
他们猜不到原因,那就只能高齐的后招。
是狐狸,总要露出大尾巴来的。
“停职了正好,我可以四处走走,我昨天还听谢小弟说,他们几个同学要去水库旁边野餐,我正好也一起去。”
黎绵最近忙,都没顾得上谢小弟。
他记得谢小弟出事就是这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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