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要你娶我……
江见月再次上场的时候,脑海中都是那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进行。
“啪嗒!”“啪嗒!”一滴滴鲜血从她的鼻尖落在键盘上。
台下岑砚时看着场上,眸色一紧。
不多时鼓掌声如雷贯耳。
“赢了。”
下场时,江见月走路都是摇晃的。
岑砚时正要问她怎么回事,身后沐涛紧跟上来,扶住她:“天气太干燥了吗?见月姐,你怎么最近总流鼻血?”
江见月熟练地用纸巾擦拭,没有看岑砚时。
“每到冬天就是这样,不用担心。”
沐涛同岑砚时说了一声后,就带着她先离开了。
两人并肩出会场。
岑砚时望着他们的背影,深邃的黑目让人看不透。
外面晚秋的风扫在身上。
沐涛把外套披在了江见月的肩膀上:“我们战队的第一女将可不能生病。”
江见月听着他温柔的话,喉咙苦涩。
“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被送上出租车,江见月透过车窗,看着路边阳光青春正好的沐涛,不由得羡慕。
电竞选手的最佳年龄是18到24岁,沐涛还有很长的路。
江见月垂眸看向自己按耐不住颤抖的手,眸光黯淡无比。
或许自己是该退役了……
蓝湾别墅。
江见月回来后,煮了个清水面,当成长寿面随便应付了几口。
对,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个时候,她会缠着岑砚时陪自己,可今年没理由了。
最近她有些嗜睡,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半梦半醒。
“怎么又在沙发上睡?”一道熟悉且清冷得声音响起。
江见月疲惫的睁开眼,就见岑砚时一身黑色大衣走了进来。
这一刻,似梦。
“岑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岑砚时看向桌上只吃了几口的清水挂面剑眉微蹙,“你就吃这些?”
江见月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生日,她起身将屋内的暖气打开。
“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这些年,岑砚时每次过来,像是回家,也像是来留宿。
江见月原本只会敲键盘的手,因为他挑剔的味蕾,慢慢地会学了一手极佳的厨艺。
“不用了,这个给你。”岑砚时将手中精美的蛋糕递到她面前。
江见月看着那蛋糕一愣。
“不喜欢?”岑砚时薄唇轻启,目光落向一旁属于沐涛的外衣上,眸色顿凉。
“没有……喜欢。”
江见月接过蛋糕,将其放在茶几上,把生日蜡烛也点上。
“岑哥,你知道吗?这世上只有你会给送我蛋糕。”她这话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情绪。
岑砚时心情舒适了不少,他把客厅的灯关上,让江见月许愿。
江见月闭上眼,约半分钟时间后,吹灭了所有蜡烛。
“这是我陪你最后一次过生日了。”岑砚时给江见月分好蛋糕递到她面前。
江见月这次什么都没问,拿着勺子,一口又一口将甜腻地蛋糕吃进嘴里:“真好吃……”
岑砚时看着这样她,莫名不是滋味。
他站起身:“我走了。”
江见月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去送他。
别墅的门一开一合,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下江见月一人。
她依旧一口又一口的把蛋糕往嘴里塞,眼底蒙上了一层水雾。
岑先生或许忘了,也或许从来就没有记,她对甜食过敏……
岑砚时走后的一个小时。
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蓝湾别墅。
第五章 情侣照
紧急手术室的灯亮了两个小时。
江见月被推出来送进普通病房的时候,整个人都脱了相,脸上手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疹。
她的闺蜜唐晓月守在一旁,眼尾发红。
“江见月,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从小到大就不能吃甜食,你还敢吃那么多蛋糕!要不是我过来,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
江见月第一次见身为律师一向镇定的闺蜜这么失控,她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
“晓月……对不起。”
唐晓月眼眶蕴满水雾,“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江见月面色苍白,摇头:“不值得,只不过我控制不住自己……”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侵湿了枕芯。
她只告诉了晓月自己分手了,没敢告诉晓月蛋糕是岑先生买的,也没敢告诉她,这五年来,岑先生每次叫的小悦都不是自己……
“还疼吗?”唐晓月给她涂着药。
江见月摇头:“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全身都是红疹,看着都让人害怕。
唐晓月没有戳穿她,擦药的手更轻了。
“说也巧,我就是负责岑砚时前女友程悦那个遗产分割案的,只不过我的雇主是死者的儿子。”
江见月愣住,就听她继续说。
“根据我的调查,那个程悦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几年前她因为钱悔婚岑砚时,后面立马嫁给了我雇主的爹,当时那老头子都六十六了!”
江见月之前只听到程悦嫁过人,但没想到她死去的前夫年纪那么大。
“如果说不是为了钱,谁相信?现在老头子死了,两人结婚才五年,她什么也没付出,就想分走人家家里一半的财产,这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唐晓月说起这些义愤填膺。
江见月却茫然了。
若真如晓月所说,为什么岑先生要帮程悦,还要娶她?
难道爱一个人,就真的可以包容对方的一切吗?
唐晓月还要上班,把江见月安排好就离开了。
等她走后。
江见月忍不住打开手机,翻看着摘星战队的过往历史,以及程悦。
网上报道很少,只在一个帖子上翻到一张照片。
那是多年前,程悦就站在一众老队员的中间。
江见月还在照片中看到了岑砚时,他的样貌不似如今这般凌厉,透着青春。
照片上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程悦的脸上。
那温柔的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
几天后。
去往欢乐谷。
出城的巴士上,江见月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针织帽和口罩上了车。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并排坐在一起的岑砚时和程悦。
“见月姐,这边。”
不远处沐涛冲她招手。
江见月回过神,冲他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还没到隆冬,怎么穿这么多衣服?”沐涛顺手把她头顶的空调度数开高了些,又把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腿上。
前面座位上,岑砚时余光落过去,神色不明。
他拿出手机打字。
不多时,江见月手机传来一条简讯。
她打开一看,是岑砚时发来的:“身体不好,你可以不参加。”
江见月眸色暗了暗,发消息回复,抬眼就见岑砚时将手机递给了程悦。
她的手一僵,忙把自己发过去的信息撤回。
到达欢乐谷的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队员们一起拍了一张合照。
游玩前,不知谁提议。
“老大,程悦姐,我给你们拍两张情侣照。”
江见月站在原地,她就看从前一直不肯和自己拍照片的岑砚时,站在了程悦的旁边。
“咔擦!”
两人的照片在她的眼前定格。
这一刻,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一首歌,歌词写的是: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第六章 孤独
欢乐谷,今天里面小孩子不多,最多的是情侣。
队员们各自玩自己喜欢的项目去了。
而程悦则是拉着岑砚时去坐摩天轮:“砚时,听说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沐涛站在江见月的旁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咂舌。
“老大有女朋友后,真是没人性,都不管我们了。”
江见月没有回答他,戴着口罩看着远处偌大的摩天轮,眼底含满了晶莹。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
她一身黑色的羽绒服,身形消瘦不已。
沐涛低头看着这样的她,不知为何心里隐隐地不适。
“见月,你在看什么?”他忽然不想叫她见月姐了……
江见月按捺着心底的苦涩,望着沐涛:“我在看摩天轮,听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当我们仰望它的时候,就是仰望幸福。”
幸福……
沐涛凝视着她的眼,只觉她一点都不幸福。
“沐涛,你去玩吧,不用陪着我,我想四处走走。”江见月收回视线,孤身没入人海之中。
沐涛看着她萧瑟的背影,本能想追上去。
可刚走上前几步,他就发现江见月单薄的身影被人潮给淹没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很心慌,感觉她像是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一样。
……
这个世界总要有一些人去抗孤独。
江见月不觉得难受,只是最近她的手越发不受控制,而鼻血也总是止不住的流。
洗手间里。
江见月将口罩和围巾取下,镜子里她的脸上脖子上布满了红疹,而鼻下全是血,深色的口罩内部暗红一片。
她将血迹洗去,而后又掏出了药,一把把的塞入嘴中。
以往红疹两三天就会退,现在抵抗力差,涂药不管用了。
重新戴好口罩和围巾。
江见月走到外面,本想提早回去,迎面却撞见了岑砚时。
她怔住脚步,下意识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岑砚时正要回答,不远处程悦拿着两杯雪糕过来。
“砚时,雪糕买回来了。”
江见月眸色一瞬黯淡了下来。
程悦仿佛才看到她:“江小姐,你也在,要不要吃冰淇淋?”
说罢,她将冰淇淋递到江见月的面前。
江见月没有去接,缓缓开口:“谢谢,但我对甜食过敏,吃不了。”
她没有再看岑砚时转身离依譁开。
甜食过敏……
岑砚时黑目一紧。
一旁程悦挑了挑眉:“江小姐还真是娇气,我第一次听说有对甜食过敏的。”
岑砚时没有回她的话,只问她:“你还想去哪儿?”
“去我们从前没去过的所有地方。”程悦扬起笑。
蓝湾别墅。
回到这里的江见月坐在阳台上,痴痴地看着外面飘雪。
她脑海中五年来发生的所有事,被一遍遍的回放着。
失去一个人,最让你痛苦的不是刚刚失去时那种汹涌的感受,而是你隔三差五猝不及防的想到挥之不去去了又来。
“叮咚!”
江见月的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拿起一看,眸色一怔。
第七章 什么是幸福
是警局发来的,说是让她保释闺蜜唐晓月。
江见月来不及细想,披了一件厚重的棉衣就出了门。
到达时,夜色已深。
她刚下车,就看警局门口微弱的光线下,岑砚时一身黑色大衣笔挺地站着。
江见月愣在原地。
岑砚时冲她走来:“告诉唐晓月,如果再敢诽谤程悦,就不是今天那么简单。”
话落,他修长的腿阔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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