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容音吃饱打了个饱嗝儿,容父适时把周氏拉着坐下,劝道:“好了,夫人,注意仪态,别叫人看了笑话。”
容音擦掉嘴上的油渍,起身盈盈一拜,换上一副伤心可怜的面孔,说:“既然父亲向着后娘,女儿就不在家里多待了,免得遭人嫌弃。”
说罢拎起裙摆奔出府去,谷雨和青雾只能跟上。
等人走远,又心疼又气恼的说:“这才刚成婚,就让她肿着脸回娘家,这晋安侯府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下的手,音音要是没有打回去,那可就太吃亏了。”
周氏说到后面咬牙切齿起来,容父连忙劝慰:“阿音向来有主意,应该不会叫人欺负了去,你看她今天胃口不是还挺好的么?”
“胃口好说不定是她在侯府挨饿根本没吃好,”周氏说着红了眼眶,恨恨道,“要不是那个禽兽非要逼音音,音音怎么会嫁给一个又瞎又疯的人?”
“夫人,那可是晋安侯。”
“那又如何?他现在是我女婿,我说他两句怎么了?他今天要是敢来,我连他也一起骂!连迎亲都不露面,他算什么男人?”
第3章 大意了,该用脚踹的
回门没从娘家带回什么东西,傍晚容音又在长康院罚站。
谢秦氏喝着冰镇酸梅汤解暑,凉凉的问:“说好的聘礼呢?”
容音低着头回答:“后娘不肯给。”
声音细细软软,委屈巴巴。
谢秦氏不轻不重的把碗一放,加重语气:“这门婚事怎么来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该不会以为进了侯府的门,就万事大吉了吧?”
谢煜安没受伤之前,晋安侯府那可是瀚京的香馍馍,容父不过是个七品文官,哪里攀的上侯府,谢煜安的未婚妻,之前是兵部侍郎家的嫡女,原本等谢煜安回京两人就要成婚的,谁知谢煜安是受着伤回来的,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为他联合诊治大半年也不见好,还有传言说他疯了,侍郎家就退了婚,其他世家大族自然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瞎子。
容音就是在这个时候主动登门到侯府求嫁的,并且承诺容家会给出一半的家业给容音做嫁妆,这才捡了个漏。
现在她人进了侯府,承诺好的嫁妆却没有,很有骗婚的嫌疑。
谢秦氏半眯着眼,眼神很是凌厉,容音缩了缩脖子,可怜巴巴的说:“母亲也知道我那后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不止哄男人有一套,连我也被她哄得团团转,她之前真的是许诺我了的,母亲若是不信,我可以报官告她苛待继女!”
容音说完就要去报官。
“站住!”
谢秦氏叫住容音。
容音如果没嫁进侯府去告她后娘苛待还行,现在再去告,难保不会有人猜测她是在晋安侯府受了什么蛊惑。
晋安侯府这样大的家业,还要计较新妇那点儿嫁妆,传出去多丢人?
“你好歹是容家正正经经的嫡女,你后娘出身低贱,你爹当真把全部家业都交给她打理了?而且让你这般出嫁,她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容音咬了下舌尖,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谢秦氏:“我后娘那样的出身,哪里会在意别人说什么,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愿意在侯府当牛做马,求母亲不要让夫君休了我。”
容音说着落下泪来,好不凄惨。
但侯府又不缺丫鬟。
谢秦氏不耐烦的说:“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晦气!你就说现在怎么办?”
容音脸上挂着泪痕,被泪水沾湿的眼睫颤了颤,说:“如果母亲相信我的话,可以给我一笔钱,我去盘个铺子,挣来的钱都当是我的嫁妆上交给您。”
“滚!”
谢秦氏气得砸了碗。
容音走出长康院都还耷拉着脑袋恹恹的,倒不是因为挨了骂,而是因为长康院里有冰块消暑,不能继续在里面凉快,委实令人痛惋。
一路低着头,容音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直到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咦?府上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好看的丫鬟,本少爷怎么没有见过?”
抬头,一个穿着墨绿色锦衣的男子正摸着下巴,一脸戏谑的看着她。
容音骨架小,看着显瘦,其实身上很有肉感,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天气热,她今天穿了身浅紫色摸胸长裙,罩着一件同色对襟小衣,胸口抹胸被撑得鼓鼓囊囊,偏偏她又爱出汗,有小块儿明显的汗湿,男子的目光便很自然的落到她的胸口。
容音想也没想,直接给了来人一个大嘴巴子。
容音用了全力,巴掌声极其响亮,自己的手也痛的发麻。
大意了,该直接用脚踹的。
容音暗自后悔,跟在她身后的谷雨吓得惊呼出声:“三少爷,你没事吧!”
“你敢打我!?”
谢柏杨捂着脸怒吼,他这几年在府里一直都是肆意妄为,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他。
容音已经换了一幅面孔,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后退两步,惶恐的说:“三弟,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府上进了登徒子了,你……你还好吗?”
容音梳着妇人发髻,身后还跟着谷雨,谢柏杨一眼就认出她是自己刚进门的大嫂,本想装作认错人戏耍一番,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谢柏杨咬咬牙,忍下这口气,说:“原来是大嫂啊,我刚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