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苓!”一道悲痛之声传来!
江心璃还没搞清楚状况,整个人便被人狠狠拽在地上。
她看到了霍景深抱起了霍淮苓,满脸焦急与悲痛,在看见自己之后那眼神只剩暴戾的杀意——
江心璃吓得浑身发抖,她爬到霍景深腿边,语无伦次解释:“景深,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你信我一次……”
话还没完,霍景深却一脚踢开她,阴森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江心璃,你最好祈祷淮苓和她的孩子没事,否则,我定让你牢底坐穿!”
江心璃匍匐在地,捂住胃部疼到冷汗直流,脑海也一片混乱,意识也逐渐模糊。
孩子?
可霍淮苓既然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撞上来?
自己该怎么去解释……
江心璃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女子大牢,迎接她的,竟然是入狱五年的惩罚!
熄灯哨响后,毫无防备的江心璃便被同监的犯人从床上拽了下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凶狠甩来地一记耳光!
“江心璃是吧?霍先生托我给你带句话,你害了他的挚爱,才被判了区区五年,他觉得还不够。所以托我们向你再讨回没还完的债!”
拳头如落雨般袭来,好像要把她的每一根骨头都敲碎。
江心璃抱着头朝门口躲去:“救命!”
“来人啊!求求谁来救救我……”
回应她的绝望是更剧烈的欺凌,江心璃怎么也躲不开。
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爱上了一个人,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
三年后,女子大牢大门打开。
狱警程序性地叮嘱道:“9256号江心璃,表现良好,减刑两年。出去了好好做人,不要再回来了。”
江心璃双目空洞点头,随后拖着一条两年前瘸了的腿,走进了风雨里。
冰冷的雨水打在瘸腿上,顿时一阵刺骨的疼,可江心璃麻木的神情反而有了一丝波动。
她终于活着出来了……
狂风呼啸,江心璃瘦的就像一张纸片,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就这样忍着疼,她一步一步前行,从清晨走到了入夜,终于抵达了曾经的江家别墅。
但她不敢上前敲门,只敢躲在废弃的电话亭里,望着江家别墅门前的那盏私人路灯。
爸爸曾说,只要路灯亮着,就是他在说:欢迎回家。
江心璃就这样静静望着,从夜幕等到夜深,又从深夜等到凌晨。
那盏灯,却再也没有亮过。
江心璃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寂灭,拖着瘸腿,她悄无声息来又悄无声息走。
可走着走着,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她其实明白,从三年前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江家千金江心璃,只是罪人9526号。
爸爸清正了一辈子,却出了她这么个污点,不要她也是应该。
……
罪人9526号找不到好工作,在桥洞睡了三天后,江心璃应聘上一家酒店的清洁工。
入夜。
江心璃打湿了抹布,弯下腰来,半跪在地上细致地一寸寸擦拭着地板上的污渍。
就在她擦拭完一条走道,拎着水桶走向另一条走道的时候,沾满污水的毛巾掉在了一双昂贵的皮鞋之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心璃匆忙寻找着干净的毛巾想要补救,却听见头顶之上传来了男人冰冷地命令声:“把头抬起来。”
冰冷的男声与折磨了她整整三年宛若梦魇一般的声线重合!
霍景深!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章 谁来救救我
江心璃此刻只剩一个念头,跑!
她不能不能让霍景深发现自己,他一定会折磨死自己的!
“我让你抬头!”
皮鞋抵在江心璃的下巴上,逼迫她仰起头,三年未见,男人依旧俊美无俦。
江心璃清晰地看到,霍景深在看清自己脸的那一刻,露出森然杀意的目光!
“江心璃,果然是你!”
三年非人的折磨让江心璃身体反射性地颤抖,她绝望跪倒在男人的面前:“我已经服了三年的刑,求你可怜可怜我,放过我吧!”
但她这幅悲惨的模样,没让霍景深心软,反倒激起他滔天怒火:“我饶了你,谁来可怜我那被你撞死在腹中的孩子!”
话落,他一把抓住了江心璃,像是拎垃圾一样将她扔给了身后的保镖。
“给我把她关起来!”
江心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保镖押着带到了一个密室门口。
房门打开,只见狭小逼仄的房间没有半点光亮!
江心璃死死扣着门框哀求:“不要,霍景深我求你,我有幽闭恐惧症,进去我会死的。”
却只等来他嘲讽的一句:“死了不是正好?”
江心璃被两人抬着扔进了屋。
“哐”的一声,封闭的大门断绝最后一丝光亮,也断绝的江心璃的呼吸。
她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可窒息的压迫却顷刻淹没而来!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错了,我不躲了,我什么都可以做……”
记忆中,她被拖到黑屋子,被生生打断腿骨的恐惧像山一样压来!
疼,她好疼……
江心璃疯了一般地拍打着大门,声嘶力竭求着:“救命!谁来救救我!”
“哐哐”的拍门声,只持续了一两分钟就停了。
不远处的霍景深冷眼吩咐下属:“去看看那女人又耍什么花样。”
片刻后,密室中传来了保镖惊恐的声音:“不好了,霍总!那个女人没气了!”
……
三个小时后,江城第一医院,急诊室亮起的手术灯终于熄灭。
主治医生叶如江刚开手术室的门,就感觉到了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转头一看,就见好友霍景深正注视着他。
“江心璃这是幽闭恐惧症过度应激反应,听说你把人关密室里了?她就没跟你说她有这个病?”
霍景深面色一顿,却是一脸无所谓地说:“一个撒谎成性的女人,我怎么知道她说的哪句话是真的?”
叶如江沉默,关于江心璃和霍景深的爱恨纠葛,他多少了解一点。
可想到病床上那伤痕累累的单薄身影,他忍不住劝:“你知不知道再晚一点送来她就死了?下一次不要——”
眼见霍景深面色愈发冰冷,叶如江急忙调转话题:“对了,她腿有些不对劲。腿骨断过,看着像是被外力狠狠砸断的。”
“而且,她这伤应该有个两三年,这么久了按理说骨头早就应该长好了才对,可她小腿的骨头却一直是错位的状态。”
叶如江还有一句没说,错位的骨头每动一下就会刺进肉中,那种痛苦难以形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霍景深不耐烦转身:“既然人死不了,那就不要管她了!”
话落,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医院,坐进车内,霍景深脑海中却浮现出江心璃苍白昏迷的脸,怎么也甩不掉。
他愈发烦躁,片刻后还是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去查查江心璃在监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五章 血债血偿
当晚,一份关于江心璃的详细档案发到了霍景深的手机上。
助理在电话中禀报:“霍总,据调查,江小……犯人9256在入狱一个月去外面做工的时候意图逃跑,结果遇见了泥石流,那条腿就是在那时候被压断的。幽闭恐惧症也是因为被压在大石头下一整晚患上的。”
听完汇报,霍景深面露了然嘲讽,他就知道江心璃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受再多的苦也是罪有应得!
一夜过去。
江心璃清晨醒来,没想到还能看到阳光,霍景深没有掐死她,到成全了她一觉睡到天亮的奢望。
她撑起身体,一瘸一去拐走向床边,打开窗户,伸手去接窗外的阳光。
阳光洒在布满伤痕的手上,江心璃被短暂的温暖。
三年了,她终于不用睡阴暗潮湿的厕所,不再半夜被人打醒……
“嘭”的一阵开门声,江心璃下意识抱头蜷缩。
霍景深走进,视线划过大开的窗户,最后凝着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江心璃身上,不悦冷嘲:“想逃?”
江心璃又缩了缩身体,颤声否认:“不……不是,我不逃,我只是想见见阳光……”
霍景深突然俯身,一把攥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见阳光,你也配?”
江心璃呼吸一窒,男人冷酷的声线和三年来夜夜的踢打辱骂混在了一起——
“你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不配有健康,不配有尊严,不配活着!”
江心璃克制不住发抖,那双曾饱含缱绻爱意的眼眸躲避着,只剩满腔惶恐与畏惧:“霍总,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卑微祈求的模样低落尘埃,原本是霍景深想要的,可此刻他却没有半点痛快,反倒是心头升起无名怒火。
霍景深怒声冷笑:“你三年前怎么不放过淮苓?!”
话落,他一把将人拽起,一路拖出病房,塞上了车。
车子驶出了医院,车窗外狂风大作,下着瓢泼大雨。
江心璃缩在座椅角落一动都不敢动,再次和霍景深待在一个空间内,除了怕,她再也没有其他的心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江心璃手脚都麻木了,车子终于停在了郊外的墓园。
江心璃被扔下车,单薄的病号服瞬间裹满了泥水,她冻得瑟瑟发抖,但霍景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她被保镖拖拽着进入了墓园深处,被压着跪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没有贴相片,没有写名字,只有一段简短的文字——缅怀我未出生的孩子,落款是霍景深。
这是霍淮苓孩子的墓碑!
下一瞬,耳边传来霍景深恶魔般的低语:“江心璃,血债要血偿,你猜你这三年还活得好好的,是谁在给你赎罪?”
江心璃一抖,浑身血液几乎逆流,她在这个世上只有爸爸一个亲人!
她惊恐望向霍景深:“……你做了什么?”
这时,“嘭,嘭”,一阵磕头声穿透大雨,清晰传来。
江心璃下意识看去,哪怕隔着磅礴大雨,她却一眼看清了那个一步一跪一磕头的苍老身影……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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