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沁愣震惊了:「你敢泼我?」
秦祯先反应过来,气得脸红脖子粗,过来就想扇我耳光:「你这个疯狗,居然敢跟可沁动手,我今天就替爸妈教——」
我低头闪过,反手给他也扣了一碗:「别急啊,你也有。」
兄妹俩一人一碗,主打的就是个公平。
秦祯瞬间发狂:「啊啊你这个疯女人!」
我气沉丹田,也开始发狂:「啊啊你这个疯男人!!」
尖叫,扭曲,翻白眼,在偌大的客厅阴暗爬行。
「啊啊啊啊啊啊!!!」
哭泣,蠕动,转圈圈,对着秦可沁和秦祯阴森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可沁怕了,拉着秦祯飞快逃上了楼:「哥,秦安脑子真的有病,咱们等爸妈回家再说。」
又菜又爱玩,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我哼哼冷笑。
到了晚上,我爸妈下班回家。
两人大包小包给我带回来了一堆东西。
我妈拿出一件花色棉袄,笑容满面让我去试试:「安安,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件衣服,你穿肯定好看,快去试试。」
我看着那件棉袄,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这是 1977 年,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对父母是打心底觉得亏欠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拿出了自己最好的东西,想要弥补。
可本该是母慈子孝的场面,却总有阴阳人和脑残智障来搞破坏。
秦祯这个护花使者率先跳了出来:「爸妈,明明可沁也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买裙子就买一条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厚此薄彼了?」
秦可沁立马露出一副可怜又内疚自责的样子:「不不不,姐姐在乡下吃苦了,都怪我,要不是我,姐姐今天也不会发疯……」
说完,她像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慌张地捂着嘴:「啊,我什么都没说。」
我爸皱眉,连忙追问:「可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可沁嘤嘤地抽泣:「姐姐今天突然在家里发疯了,她趴在地上爬来爬去,尖叫,嘶吼,还胡乱打人,我没乱说,哥哥也看到了!妈妈,我真的好担心姐姐啊。」
秦祯连连点头:「我可以作证,秦安她脑子是真的有病,还是早点送去精神病院看一看,不要耽误了病情。」
我低头,垂泪,作黛玉西子捧心状。
哭得比秦可沁更厉害,眼泪就像开闸了的水库一样,哗哗直流。
「可沁你白天还与我聊得亲热,还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姐姐,怎么到了晚上就换了副嘴脸,居然说我脑子有病?
「原来你全是信口胡诌,哄我开心罢了。
「我若是与你斤斤计较,倒是我的不是了,但我这心窝子,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碴子还冷。
「你和哥哥若是不喜欢我,我回乡下就是了,你们又何必这样编排我。
「我哪里比得了你们,你们都是金尊玉贵的城里人,而我只是乡下来的杂草罢了!」
我哭得肝肠寸断。
秦可沁和秦祯再次震惊。
他们可能想不通怎么我一个人,还有无数个面孔。
戏唱完了,我满脸都是泪,去拿我从乡下带来的破包。
我爸妈看到那个破包彻底破防了。
我妈抱着我痛哭:「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是杂草,你是妈妈的宝贝女儿,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呜呜呜,可是哥哥和可沁……」
我爸狠狠瞪那两人一眼,霸气道:「这个家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赶你走!」
我被我妈抱着,在我爸看不到的角度。
冲着秦可沁龇牙咧嘴,桀桀一笑。
秦可沁看到鬼一样,被吓得后退几步。
5
那天晚上,我在院子里无意中听到秦可沁和秦祯的对话。
秦可沁:「哥,秦安实在太邪门了,对着我们发疯,就像鬼上身一样;对着爸妈又是另一副面孔,哭哭啼啼跟林黛玉似的,真不好对付,咱们这段时间还是先别招惹她。」
秦祯安慰她:「放心,哥迟早把秦安赶出去,她那种货色,根本就不配做我秦祯的妹妹。」
这两人真是不长记性啊,我决定再接再厉。
我怒吼发疯:「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变成猴子,飞进院子,荡树藤,一脚一个摐飞院子中的秦可沁和秦祯。
两人被我踢得满地打滚,仓皇逃窜。
接下来一段日子,那两兄妹确实消停了一些,不敢再惹我。
很快就到了高考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秦家人就坐在客厅等了,还早早派了人去教育局门口守着看榜。
秦可沁有些紧张,秦祯正低声安慰她:「可沁别紧张,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肯定能考上的。」
秦可沁冲他露出一个甜笑:「谢谢哥。」
我妈见状也安慰了她几句,接着又转头来关心我:「安安,有人给你看成绩吗?要不要妈妈帮忙找人看一下?」
我在 A 市参加的高考,所以也要在 A 市看榜。
秦祯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还看什么看?费这个劲干吗,肯定考不上,恐怕字都不认识几个吧?秦安就是只山鸡,山鸡哪那么容易变凤凰。」
坐在一旁看报的秦父怒了,猛地拍了下桌子。
「秦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说的这是什么话?秦安是你亲妹妹!」
秦祯可能这段时间憋太久,人都憋变态了。
他居然不知死活,梗着脖子,对着我爸吼了回去。
「我的妹妹只有可沁一个!你们随随便便就把人带回来,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可沁的感受!爸妈你们别忘了,这十几年都是可沁在你们跟前尽孝,你们现在的行为就是过河拆桥!」
「爸爸,哥哥,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