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蝉(清风不渡我)值得阅读的小说-主角清风不渡我梁蝉的小说全文今日更新

时间:2023-06-13 22:51:5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距离班长规定的聚餐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陈小音让司机改道,先去她先前光顾过的文身店。
文身店开在一条巷子的尽头,门前铺了几块粗糙的石板,缝隙里冒出几株不知名的紫色小花。迈过台阶,是一片片透明塑料片组成的门帘,后头光线有些昏暗。
挑开门帘,陈小音自来熟地嚷嚷:“没想到吧,我这么快又回来了,还给你们带来一位顾客。”
“小妹妹,是你啊。”吃外卖的文身师搁下筷子,起身迎接。
快到下班时间,店里就他一个人。
梁蝉跟在陈小音身后,没她那么大大咧咧,眼神收敛着打量四周。店面虽小,五脏俱全,沙发、茶几、置物架摆放得错落有致,且收拾得干净整洁,完全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脏乱差。
文身师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穿着黑色T恤,露出色彩鲜艳线条繁复的花臂,歪头看梁蝉:“是你要文身?”
梁蝉停止打量,注意力回到说话的人身上:“是的。”
陈小音了解梁蝉的性子,挽着她的手臂,把她拖到前面来:“别紧张,这位帅哥手艺很好。”
被叫“帅哥”的男生挠挠脖子,低头笑了下,抱来一摞图册放到就近的桌上:“先选图案,或者你自己带图来做也行。”
梁蝉没有翻看那一摞图册,斟酌了几秒,有点放不开地问:“可以描述图案,你来画吗?”

“行啊。”文身师见惯各种场面,这种要求再寻常不过,“先跟你说好,设计图案费用高一点。”

梁蝉没有异议。
文身师问她想文什么图案,他先画给她看,满意了再动手。
梁蝉指着沙发边几上半碗快要坨掉的拉面:“要不你先吃完?”
文身师没想到这个女孩还挺贴心,也就没拒绝,坐下来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半碗面,擦干净嘴巴,拿起沙发上的iPad,侧边磁吸的Apple Pencil被他取下来,打开绘画软件,新建了一张空白画布:“现在可以说了。”
梁蝉瞥了一眼陈小音,后者走到一面墙前,背着手欣赏挂在墙上的照片,是店里的顾客展示的文身图案,各式各样,她看得津津有味。
梁蝉压低声音说:“我想文一只蝉,被一阵风包围。”
笔尖在屏幕上一顿,留下一个细小的黑点,文身师愣住了,两根手指轻点屏幕,撤回了那个小黑点:“蝉我知道,树上的知了嘛,风要怎么画可把我难住了。”
风是没有具象的东西,可以是被扬起的树枝,也可以是被吹散的蒲公英,还可以是水面荡开的波浪……唯独风本身,是画不出来的。
梁蝉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不用那么复杂,就画几根波浪线条,我自己明白那代表什么意思就行。”
文身师指尖的Apple Pencil转了一圈,比了个“OK”的手势,在空白画布上绘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蝉,周围画几条线。文身师审美一绝,寥寥几笔营造出风与蝉相生相依的感觉。
梁蝉看一眼就表示满意极了。
“想文在什么部位?”文身师引她到后面放置机器的小房间。
梁蝉事先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脚步顿了顿,她想把这个小秘密藏在不那么轻易被人发现的部位。
“腹部下方一点吧。”她说完,给他指了指。
文身师给机器装上一次性针头,戴上手套,举着手柄看她手指落下的地方:“很多女孩子文这里,夏天穿露脐装刚好能展示出来,相信我,绝对好看。”
梁蝉不语,她不穿露脐装,不会露出来。
图案要先转印到皮肤上,再用针头刺入一个个小孔注入色料。陈小音说不痛,跟蚂蚁咬一样,可能每个人的痛感不同,即使敷了麻药,梁蝉还是能感觉到每刺入一下,有清晰的疼痛传来。
随着痛感越来越密集,图案也就深深地纂刻在皮肤上。
*
两个高考完就跑去文身的女孩,在当晚的聚餐上只能喝饮料吃清淡的菜,因为一周内要忌口。
说好的不醉不归成了泡影,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碰杯畅饮。
陈小音搂住梁蝉的脖子,靠在她肩上问:“我看到你的文身了,蝉是你的名字,很好理解,那几根线条是什么意思啊?我没看明白,不过怪好看的。”
梁蝉把问题丢给她:“你猜。”
陈小音没喝酒,被包厢里的氛围感染,脸上呈现出微醺的状态:“我猜啊……我猜不出来。要我说,蝉就该待在树上,你应该再文一棵小树。”
梁蝉但笑不语。
坐了会儿,她要上洗手间,问陈小音去不去。
陈小音摆头,松开勾住她脖子的手,放她离开。
作为同桌,她能感觉到小蝉很多时候不开心,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人这么不开心,总归是不好的事,所以她识趣地没有问过。
梁蝉从洗手间出来,在走廊上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胡蓓姿上一秒还在跟身边的同伴说笑,冷不丁撞见几个月不见的梁蝉,脸上的笑霎时凝住,转换成浓浓的厌恶和讽刺。
“你怎么还没死啊。”胡蓓姿喝了酒,积压已久的怨愤卷土重来,指着她的鼻子恶语连连,“既然从我的世界消失,就麻烦你消失得彻底一点,别他妈总在我眼前晃悠行不行?一看到你的脸,我就会想起你那个不要脸的妈,杀人放火的爸。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梁蝉,故意恶心我,让我不痛快!”
梁蝉过了一段清净平缓的日子,几乎快要忘记那些令她痛苦不堪的回忆,胡蓓姿的话轻易勾起她的噩梦。
她浑身筛糠一般发着颤,转身欲走,被冲上前来的胡蓓姿一把攥住。
“你给我站住!”胡蓓姿从上至下扫视她,冷笑出声,“看来你妈死前教了你不少勾引男人的招数,金主这么舍得给你花钱,他老婆知道吗?”
这话暗含梁蝉被有钱男人包养当小三,引得她身后的同伴露出鄙夷的笑。
梁蝉拧动手腕,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放开。”
“我就不放,你能怎么着?”胡蓓姿掐住她的下巴,目眦欲裂地控诉,“你妈不知廉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爸杀了别人的爸爸,梁蝉,你见了我怎么可以这么坦然?你就该跪下来忏悔求我原谅,你就该给我妈磕头道歉!”
梁蝉的下巴被掐红了,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甲印,她忍着痛说:“我跪下来求你原谅、给你妈磕头道歉,你能从此放过我吗?”
若是这样就能两情,她可以照做。
胡蓓姿眼眶聚满泪水,恨得咬牙:“不可能!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梁蝉苦笑:“那还说什么呢?”
陈小音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没见梁蝉回来,放心不下出来寻她,却见一群女生扯着她往电梯里拖,其中一个女生拽住她的头发。
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陈小音吓一跳,大叫着拔腿冲过去,还是晚了一步,电梯已然关闭下行。
她拼命按电梯按钮,一点用没有。
脚踩到一件凸起的东西,她低头一看,是梁蝉掉落的手机。屏幕刚好在这一刻亮起,显示一通电话打进来。

第12章 影后赵佳蔓
意大利餐厅里,流淌着舒缓悠扬的钢琴曲,如流水一般倾泻,淌过顾客的耳畔。璀璨的琉璃灯撒下银白光辉,照着餐桌上摆盘精致的菜。
跟好友享用完晚餐,邵霖风买完单,拿出手机给梁蝉打电话,想问她那边的聚餐结束没有,他可以去接她,免得她打车回去不安全。
铃声响起没几秒被接通,却不是梁蝉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女声慌慌张张地说,梁蝉被一群女生带走了,看样子可能有危险。
邵霖风眉心一蹙,神色骤变:“你们在什么地方?”
坐在对面的赵佳蔓亲眼见到邵霖风失去往日的沉稳持重,略显慌乱地抓起椅背上的休闲外套,大步往出走。
赵佳蔓只得戴上口罩和墨镜,急忙跟上。
“出什么事了?”她踩着七公分的细高跟,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邵霖风被拽得脚步顿了下,神情凝重:“家里的小孩出了点事情,我赶着去处理,没空送你回酒店,你叫车吧。”
赵佳蔓没作犹豫,说:“我跟你一起去,兴许能帮上忙。”
她没听说邵霖风家里有小孩,或许是亲戚家的孩子?这当口显然不适合过多打听,能帮上忙才是最要紧的。
邵霖风本想拒绝,考虑到梁蝉是女孩子,若真出了什么事,有女性在场会方便些,就默允了她跟随。
邵霖风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测,梁蝉被带走也许与她曾经在学校里受欺负有关。任何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不管对方是多大年纪的女生,三番两次为难梁蝉,他不能忍,也不打算再息事宁人。
赶过去的路上,他冷静地报了警,简单说明事发地址和情况。
邵霖风和警察先后抵达,破门而入时,梁蝉狼狈地倒在地毯上,身上昂贵的裙子被剪破了,嘴角渗出血,抱紧双膝蜷缩成一团不停发抖,意识有些模糊。
赵佳蔓没料到情况这么严重,心跳直突突,转头去看邵霖风,稍稍一愣,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盛怒的表情。他这个人一贯是温和没脾气的,待人接物三分礼,剩下的七分,是包容。
邵霖风蹲下来用外套裹住梁蝉,抱起她,气到极致脸上泛起冷意,跟警察说:“我先送她去医院,剩下的麻烦你们了,可以查一下酒店的监控,应该能找到施暴的人。”
克制着怒意交代完,他步履生风地走向电梯。
赵佳蔓再次跟上,待他走进电梯间,帮忙按了下行的按键,粗粗扫了眼他怀里的女孩,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柔顺的乌发遮掩了一半脸,像是被人扇过巴掌,脸颊高高肿起,泛着红,看不出本来的相貌。身形十分纤薄,蜷在男人的臂弯里犹如一只瘦弱的病猫儿,脆弱得惹人怜爱。
不怪邵霖风动怒,就算是陌生人,见到被伤成这样的小姑娘都会产生同情心,憎恶伤害她的人。
赵佳蔓坐进车里,终于想起自己是能帮上忙的:“我叔叔在三院,我给他打个电话,好让他提前安排人手给这位……妹妹做检查。”
她不清楚小姑娘的身份,暂且称作“妹妹”。
邵霖风的视线始终在怀里的人脸上,闻言,移出一分注意力给她:“多谢。”
“跟我客气什么。”
赵佳蔓舒口气,拨出一通电话给她叔叔,之后的路程,没再开口讲话,她知晓邵霖风心情不好,多余的噪音只会惹他烦躁。
*
梁蝉醒来时,天彻底黑了,鼻尖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缓缓睁开,眼前一片朦胧的白色。
“你醒了?”
陌生女性的声音响起,梁蝉吓得身子抖动了下,大脑尚未清醒,身体的记忆率先做出反应。她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小黑屋里被胡蓓姿和她的同伴围攻。
“你别害怕,这里是医院,那些伤害你的人被警察抓走了。”许是看出她在害怕,女人弯腰凑近了些,声音轻轻柔柔,安抚她的情绪,“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痛吗?痛就说一声,我叫医生来给你打止痛针。”
护士给她换病号服时,邵霖风回避了,赵佳蔓在一旁盯着,看到她身上有几处擦伤。
梁蝉在她一声一声温柔的话语里找回一丝安全感,绷紧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张了张嘴,嗓音分外沙哑:“你是……”
女人有些眼熟,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赵佳蔓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她一只手,开玩笑般介绍自己:“你不认识我吗?我还以为自己很有名呢。嗯,我是邵先生的……朋友。他去医生办公室了,马上就来。”
梁蝉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网上的八卦信息里,她是影史上非常年轻的影后赵佳蔓。据说再捧一座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奖杯,她就是最年轻的三金影后。
她本人比照片漂亮百倍,不是明艳型的长相,是电影人常说的骨相美,骨骼线条清晰又完美,略施粉黛便具有特别的古典韵味。
在电影《阁楼上的女人》中,作为导演的邵霖风把她的美放大到极致,几乎到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勾魂夺魄的地步。后来与她合作的导演有几位,拍出来的镜头总是缺点味道。
邵霖风说有朋友来宜城,约了今晚一起吃饭,原来指的是赵佳蔓。
朋友。仅仅是朋友吗?
可赵佳蔓的打扮分明隆重得不输走红毯,说明她对此次约会极为重视……
梁蝉对自己很无语,她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能想到这些。
邵霖风推门进来,阻止了她的胡思乱想,抬眸与她对视上,他眉间的折痕松开,像是放心了:“还难受吗?”
梁蝉轻轻晃了晃脑袋:“你怎么找到我的?”
“幸亏你那个同桌留意到你许久没回包间,跑出来寻你,正好瞧见你被人拽走。”邵霖风说到这儿,眉间那道痕迹又浮现,比方才深了几许,“以后得在你身上装个监控,怎么稍不留意就能出意外。”
梁蝉心生愧疚,抿了下干燥的唇:“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邵霖风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以后少说这些话,真嫌麻烦我就懒得管你了。”
梁蝉失落地嘀咕:“裙子破了……”
“什么?”邵霖风没听清,“哪里破了?”
“裙子。”梁蝉难过地说,“她们剪坏了我的裙子。”
胡蓓姿骂她是阴沟里的老鼠,不配穿这么贵的裙子,脱不下来只能毁掉,她拼命护着裙子才激怒了她,换来一顿打。
邵霖风还以为她说身上哪里擦破了,原来说的是裙子,他笑她小孩儿心性:“就一条裙子,破了就破了,你要是喜欢,回头给你买十条八条。”
梁蝉看着他,心里委屈,他不懂那条裙子对她的意义。
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是带她走出黑暗的第一步。她永远不会忘记收到裙子的那天晚上,她有多开心,仿佛连日笼罩在头顶的阴霾被一缕阳光刺破,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赵佳蔓旁观两人的互动,心里冒出一股难以分辨的怪异感觉。
没多久,容姨过来了,嘴里对欺负梁蝉的人骂骂咧咧,转头对上梁蝉苍白的小脸,心疼坏了,拉着她关切地询问身体哪里不舒服。
趁着她们在说话,邵霖风送赵佳蔓出去。
当晚,微博某著名狗仔发布了一条娱乐八卦,称拍到了影后赵佳蔓在邵霖风的陪同下出入宜城三院,疑似有孕。

第13章 那女孩喜欢你
赵佳蔓的粉丝气得头顶生烟,抄起键盘大骂无良狗仔看图编故事。
“眼睛被屎糊住了?你赵姐一个星期前还在吊威亚拍武打戏,你告诉我她怀孕了?我看是你怀孕了!”
“出门前最好看看有没有下雨,我怕你被雷劈。”
“戏杀青了去找老友聚一聚,顺便去医院探望老友的家人,这才是正常脑补OK?某狗仔你良心被狗吃了,就会胡编乱造。”
“望周知,你赵姐的马甲线比你的生命线还清晰。”
不乏有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歪个题,zjm真的和slf在谈吗?两人传好几年的恋情了,能不能来点石锤!”
赵佳蔓粉丝怒吼:“你赵姐单身独美,别乱点鸳鸯谱了谢谢!”
对家粉丝趁机浑水摸鱼:“要我说某些赵粉别太给自己脸上贴金,还乱点鸳鸯谱?呵,你家姐姐要是真能攀上邵霖风估计得乐死了。别的不说,赵佳蔓除了在《阁楼上的女人》里大放光彩,别的作品扑死了,搭上邵总不得要多少资源有多少,至于跟新人小花抢大饼?”
赵佳蔓粉丝当即回怼:“再怎么扑那也是有实绩的,照样吊打同期女星,你家主子怕是连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没有吧。”
“笑死,粉丝都承认赵某人吃老本,还讨论什么?散了散了。”
梁蝉围观完各路粉丝掐架,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机,搁到床头柜上。
夜已深,邵霖风和赵佳蔓相继离开,容姨留在病房里陪床,在折叠小床上睡着了,寂静的空间里环绕着轻微的呼吸声。梁蝉身上有些疼,辗转难眠,拿手机看了会儿娱乐新闻,越看心情越糟糕,更睡不着了。
赵佳蔓和邵霖风到底是什么关系?
抱着这个问题,梁蝉失眠到天快亮才睡去,没过多久,被病房外嘈杂的动静吵醒了。
是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说的话断断续续含着鼻音,梁蝉刚醒,听得不是很分明。之后是一道熟悉的男声,音量压得低,但吐字清晰:“这件事结果如何,警察那里自有定论,您不必来找我们说情。您家孩子一再故意伤人,前两次没追究是念在她年纪小,可年纪小不是犯错的借口。既然她学不会尊重人,有的是人教她……”
一贯温润的嗓音,杂糅了些许冷漠。
梁蝉捂住胸口的位置,清楚地感受里面心脏的跳动愈来愈烈。
送走胡蓓姿的母亲,邵霖风站在门外稍微平复了下,不想把情绪带进病房里,三秒后,他推开门,拎着早餐进来,与梁蝉清明的眼眸撞上:“醒这么早?”随机一想,明白了,“是不是我在外面说话吵醒你了?你都听见了?”
“你说得没错,我不该一味忍让。”梁蝉吸口气,努力说出那句话,“我没有对不起她。”
邵霖风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这么想就对了。以后好好生活,别把乱七八糟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你没有任何错,是她没想明白。”
两人的说话声吵到容姨,她一骨碌从小床上翻身下来,捂着额头:“瞧我,睡过头了,现在几点了?”
“时间还早,您吃完早饭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邵霖风不在意地笑笑。
梁蝉问:“我今天还不能出院吗?”她感觉除了脸和身上的擦伤有点痛以外,没有别的毛病。
“按理说能,但我昨天跟医生提过,等你状态稍好一些做个全身检查,这样更稳妥。昨天比较紧急,只做了初步检查。”邵霖风总是考虑周到,“下午再办理出院,让容姨先回去给你熬点补汤。”
容姨点头赞同:“听先生的,做个检查自己也能放心,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好吧。”梁蝉乖乖听从安排。
容姨吃完早饭离开,病房里只剩下邵霖风和梁蝉两个人。半小时后才能去检查,梁蝉此时饿得肚子咕咕叫,尴尬得脸都红了,只能没话找话:“昨天……”
刚起了个头,她没好意思说下去,声音卡壳了。
邵霖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环臂,轻抬下颌:“想说什么?”
梁蝉上下牙齿啮咬唇内的软肉,脑子里转了一个弯儿,故意没把话说得太明白:“昨天来医院看我的是赵佳蔓吗?”
邵霖风的反应与昨晚的赵佳蔓如出一辙:“你不认识她?”看来赵佳蔓还不够红火啊。
梁蝉嘴硬:“我平时不关注娱乐圈。”
“哦。”邵霖风点点头,“是她。怎么了?”
“她是你的朋友?”她其实更想问,她只是你的朋友吗?不是别的关系?比如……女朋友。
邵霖风没能领会她问出这句话的含义,默然片刻,试着以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孩的角度来思考,做出猜测:“你有同学是她的影迷,想找她要签名?”
梁蝉:“……”
以前没看出来他有作家和编剧的特质,现在看出来了——脑洞大、思维跳跃。
说曹操曹操就到,病房门被人敲了两下,梁蝉应声望去,进来的人是赵佳蔓。
女人戴着米白色的宽帽檐渔夫帽,遮住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则用口罩遮盖。一副标准的明星出现在公共场所的装扮。他们难道不知道,越是这般掩饰,越是与周围的普通人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一眼发现明星的不同寻常。
赵佳蔓掩上门后摘除脸上的“伪装”,将带来的鲜花和果篮毫不客气地丢给邵霖风,先冲病床上的梁蝉笑一笑:“身体好点了吗?”
梁蝉挤出一个微笑回应:“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没等赵佳蔓开口说不客气,邵霖风率先抢话:“你怎么来了?还嫌新闻闹得不够大,能不能有点公众人物的自觉?”
他语气熟稔,既像埋怨又像无可奈何,梁蝉听了,心里顿时涌起酸涩感。
赵佳蔓一手叉腰:“要是天天被八卦新闻左右,我也不用活了。再说我的粉丝不都帮忙辟谣了,我上周还在吊威亚拍武打戏呢,怀哪门子的孕。”
邵霖风捏了捏鼻梁,竟是被她的话逗笑了。
梁蝉痴痴地望着他翘起的唇角,原来,他不是只对她一个人笑得那么温柔,赵佳蔓也有同等待遇。甚至因为他们年龄相仿,相识数载,又有共同话题,彼此交谈的时候氛围轻松愉快。不像她,每每与邵霖风说话,字斟句酌,生怕自己哪里表现不够好。结果呢,她太过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反倒显得局促,不够大方坦荡。
梁蝉眼里浓浓的落寞掩饰不住,靠坐在床头,不知不觉敛下了眼帘,却不想这副失意的模样恰好被赵佳蔓瞥过来的眼神敏锐地捕捉到。
同为女人,赵佳蔓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稍吃了一惊。
这女孩到底和邵霖风是什么关系?邵霖风说是他家的小孩,可她连夜打听过,邵家的亲戚里没有这么大的孩子。
护士前来敲门,通知梁蝉可以去做检查了。
一项项检查下来颇费时间,邵霖风在走廊上等候,双手插兜,闲适地看墙上的医疗宣传海报。
赵佳蔓陪在他身边,试探性地问道:“那女孩喜欢你,你知道吗?”

第14章 我喜欢你
邵霖风偏头看过来,疑心自己听错了。
赵佳蔓没有重复那句话,默默观察他的反应,他眼里的诧异显而易见,看来是不知道了。她摇头失笑。
身为导演,洞察力肯定得超过旁人,这样才能发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从细节处打动观众。可惜邵霖风细致入微的镜头语言却没能帮助他解读出身边人的心思。
赵佳蔓终于忍不住了,用眼神投降:“你别这样看着我,怪可怕的。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那女孩对你的感情不一般。”
邵霖风:“你不觉得你这话过于荒唐?”
“哪里荒唐了?亏你还是搞艺术的,应该比我看得开。”赵佳蔓右手托着左手肘,墨镜下的眉毛一挑,反正他看不到,“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单身男人,这不是很正常?你告诉我,哪里荒唐了?”
邵霖风难得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
赵佳蔓微微一笑,尽量使语气平静:“她不是你亲戚家的小孩吧。”
邵霖风还是不语。
赵佳蔓识相地就此打住,没有追问下去,她抬起手腕看表,准备告辞:“我就不陪你耗在医院里了,没准被人拍到又是一通乱写。我是不在乎流言啦,得为经纪公司考虑,免得公关部的员工骂我让他们加班。”
她挥挥手,挎着包潇洒地离开了。
邵霖风如一尊雕像伫立在走廊上,面前宣传海报上的字清晰浮现在眼前,他却一个也没看进去。
赵佳蔓还嫌不够似的,不久后发来一条微信:“不要怀疑女人的直觉。”
邵霖风看了眼手机,没回复,装进裤兜里,脸上神色莫辨。
做完全部检查,午饭时间已经过了,部分体检报告无法当天拿到,邵霖风先去帮梁蝉办理出院手续,带她回家休养。
赵佳蔓丢下的那颗重磅炸弹威力无穷,邵霖风一上午都在思考梁蝉这姑娘是不是真的对他产生了男女之情。或许是赵佳蔓看错了,梁蝉对他仅仅是对长辈的依赖。
他也在反思自己,以往有哪里做得不够妥帖,给了她暧昧的幻想。
情感这种东西最难把握,无论是哪种情感。所以,思来想去、反复回忆,他仍是厘不清头绪。
车子在路上平缓行驶,遇到红灯亮起,稳稳停下。
肩头忽然一重,邵霖风思绪顿住,视线垂下,是梁蝉倦意浓浓的一张小脸。前段时间她废寝忘食地学习,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几乎挂不住肉。昨晚被人打了巴掌,薄薄的皮肤肿起来,现在还没消下去,看着实在触目惊心。
邵霖风想触摸一下她的脸,又怕把人吵醒,手伸到半空停住,在心里叹一口气,不知拿她如何是好。
当初应下叶培勇的要求,说实话,他没打算做些什么,只管这姑娘的吃住问题就行,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太会照看人。是容姨心软,在他面前提起,寄人篱下的小女孩心思敏感,得多多照顾,他才试着去了解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在这个过程中,他难免生出怜惜,忍不住对她好一点。
*
梁蝉在家断断续续睡了一下午,傍晚时分起床下楼,在熟悉的落地窗前找到邵霖风的身影。
天边的彩霞如大片染红的枫叶,随着风飘散。他颀长的身姿就浸润在绚丽的霞光中,指尖夹着一支点燃的烟,缕缕青烟似山间腾起的白雾。
察觉到注视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邵霖风侧过身,招了招手:“傻站着干什么?过来。”
他弯腰揿灭了烟,挥手扇了扇没能散掉的烟味。
梁蝉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空调温度低,她刚睡醒有些不适应,身上披着薄外套。
邵霖风拿起遥控器,调高了空调的温度:“肚子饿吗?厨房里有吃的。”
梁蝉摇头,她从医院回家后大吃了一顿,之后就一直在楼上睡觉,感觉不到饥饿:“容姨呢?”
“司机载她出门去买新鲜的鱼,回来给你炖鱼汤喝。”
梁蝉舔了舔唇,嗓子哑哑的:“太麻烦她了。”
“你多吃点她就高兴了。”邵霖风坐到沙发上,端起保温的茶壶,里面装的是白开水,给她倒了一杯。
梁蝉在他身边坐下,敏感地猜到他有话要说,喝了半杯水,没等到他开口,她抬眼看他的脸:“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邵霖风确实想挑开了跟她说清楚,只是没想好开场白,便问道:“你呢,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梁蝉歪了下头:“你说考完了给我奖励,现在高考结束了,我的奖励呢?”
邵霖风倒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个,笑了笑,起身回房,没多久折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胡桃木的长条形盒子,放到她怀里:“上个月去拜访朋友,看到这条手串,觉得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梁蝉惊喜地打开,是一串玉珠子穿成的手串,相连的地方是一颗平安扣,用明黄色带有光泽的线扭在一起。
她一个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手里这串玉珠质地清透,如同有水在里头流动,猜想价格不便宜。
“是不是很贵啊?”她虽然喜欢,却心有挂碍,无法心安理得接受。
他已经送了她太多东西,她担心自己穷其一辈子也偿还不起。
邵霖风跟从前一样,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哄小孩一样:“不贵,小玩意儿而已,你喜欢就拿去玩。”
梁蝉陷入温柔旋涡,有些轻飘飘的,自己戴上了手串。她的手腕太细,缠了两圈才刚刚好。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勇气,她深深地吸口气,说:“邵霖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邵霖风面色僵了一瞬,这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唤他。
“你问。”他也许知道她要说什么,脑中混乱起来,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拒绝才能使伤害降到最低。
他不想伤害梁蝉。
梁蝉得到他的允许就大胆问出来了:“那个女明星,我是说赵佳蔓,她……她是你的女朋友吗?”
她心跳快得如同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腔而出。
邵霖风看着她,同样的,心跳有些失衡,比平时快很多,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他没正面回答:“为什么问这个。”
“如果她是你女朋友,我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说了。”梁蝉想,她一定是昨晚被打坏脑子了,不然头脑清醒的她说不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我想跟你谈一谈我的心事。”
几个月前,她察觉自己喜欢上邵霖风,第一个想法是配不上他,最好永远藏起这个秘密。现在的她,在说出“我想跟你谈一谈我的心事”后,意识到自己还年轻,不到二十岁,未来有无限可能。她不怕吃苦,勤奋上进,绝不可能止步于眼前,总有一天她会变得优秀,能匹配上他。
她不介意让他提前知晓她的心意。
她想跟他说,邵霖风,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等等我。

第15章 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邵霖风家境优渥,自小到大顺风顺水,只有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他做不成的事。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唯一一次纠结是如何跟家中的长辈提出,他不想继承庞大的家族企业,想从事感兴趣的事业。
此时此刻,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二次纠结。
梁蝉等了许久,不见他回答“赵佳蔓是否是他女友”的问题,凭着一腔孤勇,干脆打开天窗倒出所有的心里话:“邵霖风,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小孩子小打小闹的喜欢,事实上,我很久前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经过漫长的时间去思考,我确定我对你的感觉是真的,不是寂寞无助时臆想出来的……”
“梁蝉。”邵霖风急慌慌地打断,怕她说得太多再难挽回,“你听我说,梁蝉。你才十九岁,见识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太少,一定程度上会限制你的判断。等你将来走出去,认识更多的人,就会发现十八九岁谈爱情是不够成熟的。”
梁蝉眨巴了下眼睛,眼眶毫无预兆地泛起湿意,难以置信地问他:“你觉得我幼稚?”
“我不是那个意思。”邵霖风拿起抽纸盒,连抽出几张纸叠在一起递给她,“你先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
梁蝉没有接过纸巾:“我很冷静,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她承认选择现在表白有些冲动,但不能否认她对他的感情是“不够成熟的”,那样太伤人。
邵霖风只好亲自给她擦眼泪,剖明心迹:“我今天反思了很久,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误会了。我受你舅舅所托照顾你,算你半个长辈,我对你……”
“我知道了!”
梁蝉闭上眼睛再睁开,他的表情是那样镇静,镇静中带着一丝懊悔,好似在后悔曾经对她那么好,让她喜欢上他。
她的心如坠冰窟。
“好的,我知道了。”梁蝉偏过脸,他捏着纸巾的手指擦过她的鼻尖,她点点头,拼命忍住泪,声音依然哽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思绪紊乱,说不出别的话,只一遍遍重复这四个字。
邵霖风头疼得厉害:“你知道什么了?”
梁蝉努力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眶里是破碎的泪水,搭配她尚未消肿化瘀的脸颊,显得可怜又决然:“我知道了,您对我的好,不是出于对我有好感,更不是喜欢我,您是为了偿还欠我舅舅的人情,对吧?或许还有对我的同情。”
是她自作多情,奢望不该有的东西。
邵霖风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什么,但他没有机会。容姨恰巧在这时候回来,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一条鱼活蹦乱跳扑腾起来,塑料袋哗啦作响。司机跟在她身后,帮忙把两大袋食材送进来。
他们身上沾了细密的水珠,梁蝉恍然发现那些绚丽的彩霞消失了,天空下起了雨,跟她第一天来到这栋别墅的情景别无二致。
她一身孑然地来,注定要一身孑然地离开。
容姨抖落肩头和袖子上的雨水,朝客厅里两人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她眼力好得没话说,粗粗一瞥就看出梁蝉哭了。
她丢下塑料袋,任由那条鱼在里头挣扎,快步走来:“小蝉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梁蝉摇头,眼泪差点又出来,她抬手重重地蹭了一下眼皮,慌忙站起来:“容姨我没事,我先上楼了,晚饭你们吃,我不饿,就不下来了。”
她一口气跑到楼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背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到地上,脸埋进膝盖间。
梁蝉,你哭什么啊,表白的那一刻不就设想过这种结局吗?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没什么效果,还是很难受。
原本,她想给邵霖风看一眼她的文身,告诉他,那些细小的柔和的线条代表风,是邵霖风的风。
现在没必要说了。
*
容姨不明状况,只觉得客厅的气氛有点僵,想追上去看看梁蝉,被脸色晦暗的邵霖风拦了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不用上去看看吗?”容姨急得跺脚。
“她身体没事,需要花点时间平复情绪,你别去打扰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邵霖风没交代前情,含糊不清地劝说。
容姨看看楼上,又看看他,渐渐琢磨出一丝不对劲:“是你跟她说了什么。”
邵霖风不想谈这件事,话题转移得十分生硬:“时间不早了,您去厨房做饭吧。”
“小蝉说她不吃,我还做什么做。”他如此回避的态度,容姨越发肯定他说了什么勾起了小蝉的伤心事,她是打心底里疼惜小蝉,自然不满,“先生也真是的,大了小蝉八九岁,跟她计较什么。凡事多让着她点啊,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受了委屈没人安慰,被欺负也没人帮衬,除了自己承受又能怎么办呢。”
邵霖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问她:“你也觉得她是小孩对吧?”
容姨不懂他的想法,按照自己的年龄阅历来判断:“十八九岁,还在上学,可不是小孩吗?所以说你多担待一些。”
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邵霖风坚信自己的处理方式没错。
她就是一涉世未深的小孩,懂什么?
既然不合适,就该在事态没发展到严重时,将它斩断,免得将来一发不可收拾。
容姨见他好似想通了什么事,眉眼舒展开,她也就不再啰里啰嗦惹他厌烦,弯腰抓起从塑料袋里成功越狱的鱼,去厨房处理。
水池里鱼鳞四溅,邵霖风夹着烟走进来:“晚上有客人来,多做几道菜。我看有多的食材,应该够用吧?”
容姨挥动刀子,按住鱼开膛破肚,扭头问他:“几位客人?”
邵霖风答:“一位。”
容姨徒手掏出鱼腹里的内脏,腥味冲天:“够的。客人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邵霖风还真不知道:“应该没有。”
晚饭前,赵佳蔓光临邵家别墅,与早晨去医院的休闲装扮不同,她穿了条不亮眼但很适合她风格的无袖款黑色针织长裙,一边开衩,行走间雪白的长腿若隐若现,露出来的手臂线条也极为好看。
烫着大卷的黑色头发扎了起来,颅顶的发丝挑松,营造出慵懒的凌乱感。纤细的天鹅颈一览无余,唇上涂了她代言的彩妆品牌新出的口红色号,柔雾玫瑰色。
赵佳蔓款款走来,送上一瓶包装过度的红酒:“打扰了。”
“坐吧。再有一道汤就能开饭了。”邵霖风去了趟厨房,拿来螺旋状的醒酒器,当场开了她拎来的红酒,倒进醒酒器里。
赵佳蔓在餐桌边坐下,理了理裙摆,手掌杵着下巴,看他倒酒时优雅从容的样子,玩味道:“真意外,你竟然邀请我来你家里做客。我以为昨晚的意大利餐就算是你为我接风洗尘了。”
邵霖风面无表情:“有件事要你帮忙。”
“哦?”赵佳蔓来了兴趣,收手坐直,“邵总竟然有事要我帮忙,我可太稀罕了。说吧,什么事?”
“稍后再说。”
“一向快言快语的邵总竟然开始卖关子了,我更期待了!”
邵霖风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直视着她:“你非得一句话带一个‘竟然’?语言匮乏成这样。”
赵佳蔓:“……”
她看出邵霖风隐藏在淡定下的烦躁,收起调侃的心思,拢了拢卷发,眼神瞟向别处:“小蝉妹妹呢,怎么没见着她?”
没人应答。
容姨端来最后一道鱼汤,熬得奶白的汤鲜香浓郁,盛在砂锅里,上面撒一把葱花,热气袅袅升腾。
“容姨,你去楼上叫小蝉下来吃饭。”邵霖风开口。
“我这就去。”容姨边点头边往楼上走,嘴里嘀嘀咕咕,“不吃饭怎么能行,我去劝劝她。”
赵佳蔓大概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听着两人简短的对话,她眼珠一转就咂摸出内情。待容姨走后,她压着声音问邵霖风:“你跟梁蝉摊牌了?”
邵霖风淡淡扫她一眼:“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别给我露馅儿。”
“什么?”赵佳蔓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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