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独家小说(少年游)-(向阳)无删版小说推荐
时间:2023-06-13 22:13:4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当时何叔也顾不上我了,摆着手就去开门,我也立刻跟上去,想趁机开溜。
门开以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大光头!这人个子不高,脖子挂着金链子,满脸的横肉写满了“不好惹”,胳膊上还露出了一段青龙纹身。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染黄毛的小混混,一个个地叼烟抖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人渣似的。
何叔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问:“几位,找错人了吧?!”
那人却摸着锃亮的大光头,眼神狠厉地咬牙道:“你是不是何勇?”
“我…我是!怎么……”
“那就对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借了永恒信贷公司的资金,昨天就到期了!”大光头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地嚷嚷道。
听到这话,何叔当即脸色一变说:“我不是已经跟信贷公司的经理说了吗?再缓我一个月,到时我连本带利一起偿清。”
大光头却冷笑道:“谁答应你再缓一个月了?你有什么证据?!要么立马还钱,要么就在这合同上签个字!”说完,光头直接把几张合同,狠狠拍在了门上,那是何叔窑厂的收购合同。
“你们这是抢劫、是土匪!告诉那个姓孟的,想买我的厂子,门儿都没有!”何叔倒也硬气,直接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对方说。
“哟,老家伙牙还挺硬!姓何的,我们可是正经买卖,你这欠债还钱,合理合法吧?今天我还就告诉你,要么连本带利160万;要么就把这份合同签了,你自己选一个吧!”光头努着青筋,一把将合同拍在了何叔身上。
“那个…请让一让,我出去。”当时我觉得,那是我离开最好的时机!何叔虽然有难,但凭他多年的处事经验,应该能应付得了;尤其他现在被流氓缠住,就不可能再顾及我的事,所以这是天赐良机,是上天给我的报仇机会!
可我刚上前一步,那光头就抬手拦住了我:“小子,合同签字之前,谁也不准出去!”
我微皱了下眉说:“我不是他们家的人,你拦我有意思吗?好狗不挡道,可别把我惹急了!”
“我艹!哥儿几个,咱们今天还真遇到茬子了啊?”光头斜眼看了看他的几个兄弟,接着猛一转头,直接揪住我衣服吼道:“我特么不给你动点儿真格的,你们还…还……”
他话没说完,嘴就结巴了,那攥着我衣服的手,一点点松开,睁着大眼朝我问道:“小子,你衣服里装的什么?”
我一愣,随即把手插进衣服里,将明晃晃的刀子掏出来说:“哦,你说这个啊,切西瓜用的。”
“你你你…我……”光头用力抹了把脑门儿的汗,随即咬牙硬充道:“别以为你拿个刀,我就怕你!老子跟人玩儿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谁肚子里呢!”
既然刀子亮了出来,我索性就好人做到底了;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正愁没机会报答何叔,这上门的买卖就来了!如果在临死前,能替何叔的厂子立立威,杀个人震慑一下那个狗屁贷款公司,倒也不错。
于是我一把按住大光头的脑门儿,刀尖顶着他的头皮说:“何叔,我记得小时候,你给我出过一道题,说是怎么能将一个西瓜,用三刀切成九瓣。我家里穷啊,不敢糟蹋东西,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切;现在好了,刚好有个大脑袋,要不我就切切试试?”
当时何叔都懵了!吓得赶紧拉我胳膊说:“阳阳啊,你怎么还是犯浑啊!赶紧把刀给我扔了,这不关你的事!”
眼看着何叔拉我,那光头却来劲了,他竟然故意低着脑门儿,指着自己的脑袋说:“小子,敢跟我来混的?有本事你插一刀试试?唬谁呢?毛都没长齐的东西!”
“孙子,这可是你说的!今天老子就让你开开眼,给你来个顶上开花!”说完,我攒着浑身的力气,猛地就冲了上去!
何叔哪能拦得住我啊?再怎么说,我也是20出头的大小伙子,巧劲儿没有,蛮力我可有一身;刀尖冲下,我猛冲上去,还是一把按住他半个头,刀子朝着他另一半脑袋,狠狠就扎了下去。
只是我没想到啊,这个光头反应太快,看我是动真格的,他脑袋就跟乌龟一样,“秃噜”一下缩了回去,只是身子没站稳,再加上被我一推,整个人沿着楼梯就滚了下去。
那时候我的杀心已经上来了,大脑里全是沸腾的血液,我只知道现在宰了光头,我就彻底成了杀人犯,何叔就是想救我,也救不住了!
杀了光头,我立刻回村,在有限的时间里,我应该能解决金长生父子;届时我仇也报了,气也消了,最后再主动到派出所自首,领颗枪子儿,死了一了百了;至少我不会害了何冰,耽误人家终身的幸福。
光头一群人也懵了,嘴上喊杀人的到处有,但真像我这么干净利落,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估计他们也是平生仅见吧!
于是他们跑,我就提刀在后面追,刚好杀他们几个,权当练练手了!
15.帮倒忙
那晚我攥着刀一路猛追,光头他们就拼了命地狼狈逃窜。
“兄弟,不至于,这钱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光头一边扯着嗓子跑,一边还不忘跟我说句软话。
“不行!今晚我必须得捅你们一个,我必须得成为杀人犯!”当时我也是红了眼,脑子里就笃定一件事:只要我杀了人,何叔就绝不会再拦着我。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回村报仇!
“我的亲爷爷,咱无冤无仇啊!至于嘛!至于嘛?!!”跑在前面的光头都哭了,可能他打死都没想到,今晚耀武扬威的要债,却碰上了我这么个亡命之徒!然而这就是人生,碰上了就是缘分,该着他倒霉。
那晚我不知追了多久,好像跑了大半个小区,而光头那几人,却跑得比我还快;最后我被小区的保安给拦下了,日他祖奶奶的,一群流氓他们不拦,倒是把我这个追流氓的人,给摁住了!
他们这一挡,光头几人直接翻墙头逃跑了;我虽然着急窝火,但再混蛋,我也不能伤及无辜,拿刀去刺保安。
眨眼间的功夫,何叔也穿着拖鞋追了上来;几个保安说我持刀行凶,还要押送我去派出所;倒是何叔眉毛一竖,劈头盖脸对着保安就是一顿痛骂!
“这些混混是怎么进的小区?你们这些保安是干什么吃的?那个光头都砸到我家门上了,要你们保安有什么用?我侄子要不是被逼急了,能拿刀吓唬他们吗?赶紧给我松开,等着我明天投诉吧!”
何叔可是这里的业主,几句话骂出去,领头的保安忙不迭地就掏烟,也不送我去派出所了,而是赶紧了解情况。何叔生着气,简单给他们交代了几句,便生拉硬拽,又把我弄回了家里。
这次回来,何叔可没再大意,他直接扛着被子,跟我一起挤在了那张小床上。
我抱着枕头靠在床边,心里始终憋着一股气,让金家父子多活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种罪恶;今晚我明明能干掉他们的,可何叔却老是从中作梗。
“叔,我必须得给你说明,我向阳要是想干什么,您拦是拦不住的;拦了我今天,还有明天,您不可能时时都跟我绑在一块!”那个时候,我对他已经有几分怨气了。
何叔却翻身看着我,脸色很不好地说:“你的事儿先放一边,我的厂子可能要摊上大事了!本来我和信贷公司的事情能解决,可今晚你这么一闹,还拿刀追着人家跑;估计往后就是想谈,也谈不拢了!”
我一愣,当即就说:“叔,我这可是在帮您!”
“你这是在帮倒忙!暴力能解决问题吗?即便你杀了人,那我欠的钱还不是照样得还?如果人家明天就要,我拿什么给?”何叔气得微闭着眼,很不高兴。
“那您说怎么办?!实在不行,我去找他们赔罪!”我也是无语了,本想给何叔报个恩,结果却弄成了这样。
何叔却摆手说:“永恒信贷的目的,不是想让我还钱,而是想讹我的厂子。所以我要没猜错的话,这几天他们肯定会找人,到厂子里捣乱,不让我开工,硬逼着我把厂子转手!”
听到这话,我立刻拍着胸说:“那您放心,明天我就去你厂里蹲着,谁敢捣乱,我就去弄他!”
何叔眉毛微微一挑,嘴角似乎带着狡黠的笑问:“你不去找金家报仇了?”
我憋气咬牙说:“先缓缓吧,等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再说;我向阳虽然混,但还知道个好歹!”
再后来我就不想说话了,金家父子明明就在眼前,我手里也有刀,只要瞅准时机,我就能要了他们的狗命,替我爸报仇雪恨!可现在,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纠缠着我不能下手。
深夜里我辗转反侧,死活睡不着;后来我想到何冰的书桌上,有一个粉色的MP3,索性就拿这东西,听起了音乐。
漆黑的房间里,那MP3闪烁着彩灯,样子是那样的精致,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它仿佛就如何冰一样,光彩照人、时尚靓丽。
尤其那里面,竟然还有何冰自己录的音,唱的是一首很老的歌曲《梦醒时分》。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啊,冰凉干脆,声线里还带着一丝丝的磁性;其中有句歌词,“你说你尝尽了生活的苦,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你说你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听到这里,我泪水就打起了转!虽然它是一首情歌,可单单这几句,却给了我很大的触动,因为她唱的,就是我的人生。
第二天吃过早饭,何叔准备带我跟何冰去厂里,何冰是学财务出身,刚好趁着在家,何叔想让她帮忙统计账目。
她没穿昨晚的那条露腿超短裤,而是换了条利落的白色七分裤,上身是浅粉色的衬衫,头发用皮筋儿简单缠了一下,却显得那样高贵漂亮。
“阳阳,你把这外套给何冰披着,大早晨外面怪冷的。”临出门的时候,何妈赶紧给我递了件衣服。
我接过外套下了楼,临上车的时候我忙说:“何冰,你把外套穿上吧,刮着风怪冷的。”
她却没有理我,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就连昨晚那点热情也没了;上车之后,我又给她递了递外套说:“你的衣服。”
她却猛地回头,漂亮的眼睛却对我怒目而视,直接大吼道:“你以为你是谁?!”
“冰儿,怎么跟阳阳说话呢?”何叔当即训斥了她一句,何冰的眼泪却流了出来,她愤愤地从我手里拽过衣服,趴在副驾驶上哭了。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明白,何冰肯定是为了昨晚婚约的事;她明显不想嫁给我,以至于此刻,我们连曾经的那点友情都没了;她看我的眼神里有害怕、有厌恶,宛如看到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可我能说什么呢?这个时候,我必须要麻痹何叔,他想撮合我跟何冰好,想让我重拾对生活的希望,那我就得顺着他,假装对何冰很上心;只要何叔对我有了一丝松懈,那就是我报仇的最佳时机!
16.强扭也是瓜
开车去窑厂的路上,何叔就旁敲侧击地说:“日子过得真快啊,眨眨眼的功夫,冰儿都长这么大了,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对了阳阳,你觉得冰儿怎么样?”
我抿着嘴,看着坐在副驾驶上,身材凹凸有致、皮肤白皙无瑕,更重要的是,浑身都散发着独特气质的何冰说:“挺好的啊,长相就不用提了,而且还是高材生,远了不说,在咱们整个县城,那得是万里挑一;将来谁要是娶了我妹,那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阳阳,叔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其实你和冰儿……”
“爸!”不等何叔说完,何冰当即甩着眼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爸什么爸?!我今天就把事情挑明,你跟阳阳有婚约,等厂里的事情一解决,我就给你们俩完婚!”何叔的声音很霸道,毕竟是一厂之主,这点威严还是有的。
“我死都不嫁!他凭什么?就他这样的…这样的……”透过后视镜,何冰狠狠剜了我一眼,却又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她到底还是善良的。
何叔却一掌拍在方向盘上说:“阳阳怎么了?他哪点比你差?换做你摊上阳阳那种家庭,未必就比人家有出息!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不要瞧不起人,那些从苦日子熬过来的人,都值得让人尊敬!”
何冰委屈地流着眼泪,洁白的牙齿咬住嘴唇说:“我知道,我没有瞧不起谁,可是…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何叔深吸一口气,又把话题转向我道:“阳阳,今天你就跟叔说句实话,你到底觉得何冰怎么样,喜不喜欢她,将来愿不愿娶她?”
“叔,这么说吧,我从小就喜欢何冰!”
“你给我住口!”听了我的话,何冰顿时吓了一哆嗦,甩着眼泪就朝我瞪了过来。
“叔,强扭的瓜不甜,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摆摆手,看着让我魂牵梦绕的姑娘,如此地讨厌、排斥我,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可何叔却皱眉说:“强扭的瓜也是瓜,这事儿你不要操心,只要你喜欢她就行,剩下的工作我来做。丫头你记住,爸爸的眼光不会差,阳阳这孩子将来绝对有大出息!再者,阳阳是什么品性,你心里应该清楚。”
正说着话,何叔的车就开进了窑厂;倒是何冰已经委屈的不行了,她抬着高跟鞋,一脚踹开车门,接着愤愤地下了车,“咣当”又将车门甩上。
“呵,这丫头,跟我一样的牛脾气。”何叔摆了摆手,然后点燃一支烟,摇下车窗往外吐着烟雾,又说:“阳阳,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为何冰活着!她小时候挺稀罕你的,后来你不搭理她,她还难过了好一阵子。”
“叔,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我们也都长大了;您这么硬把我们往一起凑,合适吗?”我抿嘴笑着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说完,何叔也下了车,我赶紧跟上,也没做过多的解释;只要能麻痹何叔,给我创造报仇的机会,让何冰委屈一下也无妨。
至于何叔的这个窑厂,就在我们村边上;而南面就是我家鱼塘,站在厂门口,我甚至能看到父亲的坟;只是往日红火的鱼塘,如今早就臭了,那腥臭味,甚至飘进了厂子里。
抛开那些刻骨铭心的忧伤,我跟着何叔一路往里走;当时厂里进了好多的新机器,但由于厂房没有搭建好,机器就那么露天放着,只是用简单的塑料膜盖了一下。
“叔,您从信贷公司借钱,就是为了买这些新设备吧?!”
何叔边走边说:“可不是嘛!三月份我跟着县里的考察队,去了趟国外,这一看人家外国佬的设备,咱当场都傻眼了!全自动化的烧窑设备,不仅操作安全,而且节省人力,最重要的是效率高;这台设备一旦开起来,不出一年就能回本儿!”
顿了一下,何叔继续又说:“所以我脑门儿一热,当即就订购了一整套,花了近三百万!这部机器上个月到货后,我正忙着搞安装呢。”
进到何叔的办公室里,我看到何冰已经忙活起来了,她坐在电脑桌前,旁边堆了很多单据,手里的计算器,就跟和她有仇似的,被何冰用力按得啪啪响。
我依旧憋着笑,看着何叔又问道:“叔,如果您一年才能回本的话,那贷款公司的钱,您打算怎么还?就这么一直拖着?”
何叔掐灭手里的烟头说:“情况是这样,我已经跟银行提交了贷款申请,这不让何冰过来,就是帮我把厂里的财务报表、资产明细都弄好,方便银行验资;等银行的钱下来了,我就把永恒信贷的钱还上,估计能有个一周就够了!”
顿了一下,何叔突然又皱眉道:“可就这几天最难熬,如果这时候永恒信贷的人过来捣乱,咱们处理不好的话,这银行贷款的事情,恐怕就得黄!”
“那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早去银行贷款呢?”我继续疑惑地问。
“咱不是厂子小嘛,从银行里贷不出大额的资金;听说永恒信贷公司不用抵押,我就去那里借了钱!本来我算得好好的,机器两个月前就能到,可偏偏赶上海里起浪,机器整整延迟了一个月才到货!”
何叔皱着眉,又点上一根烟,猛抽了两口说:“再加上你们家出了事,我哪还有精力顾厂里这边?所以事情就这么一直推,才弄成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听完何叔的话,我心里顿时又多了一分自责!如果不是为了去医院照顾我,如果不是为了处理我爸的后事,或许何叔早就从银行把钱借出来,还给永恒信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压着心底浓浓的愧疚,我深深吸了口气说:“叔,好歹我也念了个大学,账目上的事,就让我跟何冰一起弄吧;加班加点的话,估计两天就能弄好。”
听我主动要跟何冰一起干活儿,何叔当即就笑了:“那行,你跟冰儿在这里忙活,我到窑里去看看,争取尽快复工复产。”
等何叔离开以后,我这才朝着何冰走去;她可是真漂亮啊,让人说不出的喜欢,白皙的脸颊,微红的眼睛,还有浑身上下奇特的风情;只是我向阳,这辈子还有福消受吗?
17.狠角色
迈步走到何冰身边,那股清凉的女人香味,再次迎面扑来;“那个,需要我做什么?”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问。
“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请你离开!”她低着头,语气冰冷地不看我。
“何冰,现在厂里有困难,可不是置气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就尽管说。”
我拉着旁边的凳子坐下,刚想抬手去拿单据,她却一把将箱子拉走道:“我们不需要你帮助,更不想欠你什么,你们向家的人情,我们真的还不起!”
我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当年我爸救了何叔,为报恩情,才有了我跟何冰的婚约;只是不等我开口,她突然看向我,含着眼泪又说:“哥,阳阳哥,你走好吗?我现在特别怕你,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讨厌;看到你,我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
那一刻,她的表情告诉我,她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换位思考一下,她一个这么漂亮、优秀的姑娘,突然得知要嫁给我这样一个…一个浑身农民打扮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接受呢?
我们两人的世界早就变了,她从小养尊处优,接触的也都是城里人;而我呢?一生都在与农田、鱼塘为伴,甚至在家里出事前,我还在鱼塘里干着农活。我不具备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充其量也就是念过大学的农民而已。
鼻子一酸,我真不想再看到,我魂牵梦绕的女孩,忍受这样的折磨了,而且这种痛苦,还是我带来的;张着嘴,我想跟她澄清,我并非真要接近她、娶她时,她却再次冷声道:“你怎么还不走?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厌恶你吗?”
这话直击我的心灵,甚至让我的精神出现了一丝恍惚!没有再说多余的话,我扭头就往外走,或许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只有实际行动才是真的!某天,当我真杀了金家父子,然后投案自首的时候,何冰便能了解我的心意了。
只是刚走到门前,身后的何冰突然又说:“哥,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我只是…只是真的无法接受,我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我懂,都懂的;哥的心,没你想的那么小。”说完,我伸着脑袋就出去了。
来到院子里,我转头背着墙,眼泪却瞬间涌出了眼眶;我并非因为何冰的拒绝而伤心,只是感慨这命运的不公!
曾经两小无猜的玩伴,如今一个家庭美满、高贵漂亮,她几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我却混得狼狈不堪、家庭破碎,甚至都不能用“穷”这个字来形容了,现在要不是何叔给我口饭吃,我甚至要露宿街头。
可生活仍要继续,责任仍要承担;擦干脸上的泪,迎着清晨的朝阳,我强迫自己笑起来,迈步走进了窑洞里。
当时何叔正指挥工人调试机器,都是些烧窑的大型设备,见我过来,何叔赶忙问:“窑里这么闷,你跑这儿干什么?”
我挠头笑说:“财务上的事,我还真插不上手,何冰说她自己能行。”顿了一下,我又说:“对了叔,厂里的监控室在哪儿?”先前来的时候,我看到窑厂里有摄像头;为防永恒信贷的人使坏,我必须得时时注意厂里的动向。
“嗨,别提了,除了楼顶那一个,其它的摄像头都坏掉了!等回头抽空,我再找人过来修吧。”何叔摆手说。
“不用,我就能修,您直接告诉我监控室的位置吧。”
“你…真行?”何叔疑惑地看着我。
开玩笑,好歹我是工科生,就监控那种东西,别说维修,只要给我图纸,我都能造一个!
跟何叔聊了几句后,我先去电工那里拿了工具,然后又去小洋楼的阁楼,那里是监控室的位置。
监控室不大,里面就放着一台电脑,和一张书桌;何叔说的没错,显示器里就只有楼顶上的摄像头还亮着,因为监控的位置很高,透过屏幕,我甚至还能看到父亲的坟。
呆呆地望了几眼后,我就开始做检查;厂里的几个摄像头都没坏,倒是有不少线路老化,再加上电脑缺乏维护,还中了不少病毒。
于是我先给电脑重做了系统,然后又叫上电工,把所有线路都换了一遍;最后我又重新下载了一个监控软件,安装之后,一共七个小屏幕,瞬间都亮了起来。
忙活了一上午,好歹算把这活儿干完了;监控室里也没有椅子,倒是墙根儿堆了一些烟花爆竹什么的,还有两箱大花雷,应该是厂里过年没放完的。
我就把烟花箱子搬过来,刚坐下还没喘几口气,结果就看到监控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直愣愣地蹲在厂子的大门正中,堵得厂外好几辆土方车没法进来。
紧跟着就是何冰带着一群人过去了,我也当即下楼,此人这么蹲在大门正中间,明显是来找事儿的;尤其何叔曾千叮万嘱,永恒信贷的人,这两天一定会过来闹事!
跑到楼下,跟何冰汇合以后,我才看清楚蹲在门口的那人!此人50岁左右,长得不堪入目,苦瓜长脸、满是麻子,下巴有颗大痦子,嘴还歪歪着;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丑”,奇丑无比!
“他怎么过来了啊?我的天爷,这回可要出大事了!”良叔恨得咬着牙,他是厂子的副经理,我住院那会儿,他还跟何叔一起看过我几次。
我赶紧靠到良叔身边问:“他是谁啊?”
良叔扶了扶眼镜,文质彬彬的脸颊,却咬牙切齿说:“老蹲儿!咱们县里,数一数二的流氓老赖!他要是往谁厂里一蹲,那不死也得扒层皮啊!”
我抬头往厂外看了看,似乎就来了老蹲儿这一个人,于是疑惑道:“良叔,他有这么厉害吗?”
良叔苦着脸摆手道:“别的不说,头两年他的KTV,因为打架被封,你知道这家伙干了什么吗?他天天往派出所所长的家门口蹲,一蹲就是一整天,吓得所长的老婆孩子都不敢出门!最后没办法,愣是又给他解封了!”
“那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何冰皱眉问。
“他又没犯法,你怎么抓?”良叔无奈道。
“行了,都少特么废话了,我来没别的事,赶紧把这合同签了吧!”说完,老蹲儿就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窑厂的收购合同。
18.专治狠人
何叔之前猜的没错,我的确给他闯大祸了;虽然昨晚,我持刀吓走了光头,可今天对方就找来了,比光头更硬茬的角色。
这时候何冰已经气不过了,当即就趾高气扬地招呼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轰出去!”
可老蹲儿却眉毛一挑,嘴角带着挑衅的笑说:“哟,妮子脾气倒不小!今天你们要是敢跟我动手,那可就是你们理亏了!”
“何冰,别冲动!”良叔赶紧劝了一句,忙着又说:“他可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这件事要处理不好,往后可就难办了!”
良叔这话不错,换做正常情况下,我们窑厂这么多人,真跟老蹲儿冲突起来倒也没什么;可偏偏这几天,是银行过来验资、核查的时候,如果厂里真起了冲突,再被一帮流氓混混黏上,估计贷款的事情,八成得黄。
皱着眉,我左右看了看,又问:“良叔,我何叔呢?”
良叔紧盯着老蹲儿,咬牙回答我说:“厂长上午出门办事去了,不在厂里。”
“行了!没完了是吧?!我再说最后一遍,赶紧把合同签了,不然的话,你们厂往后,就不用开工了!”对面的老流氓蹲在地上,很不屑地拿指甲抠了抠牙,然后把一块屎黄色的牙垢,狠狠弹到了地上。
“老蹲儿,您可是大人物,欺负我们这个小厂子,不合适吧?而且我们从永恒信贷,只借了140万,加上利息也才160万;可我们厂的总资产,尤其加上新买的机器,已经达400多万了,你们这不是明抢吗?咱总得讲规矩吧?!”良叔用力地咬牙问道。
对面的老蹲儿,却往地上一坐说:“我老蹲儿能混到现在,靠得就是讲规矩!但不是你们讲的那个规矩,而是我们道儿上的规矩!”
良叔脸色微微一颤:“你们道儿上讲什么规矩?”
老蹲儿当即哈哈大笑道:“你们不是觉得,签这份合同亏吗?那好,你们的损失,我拿自己的肉来偿!”
说完,他直接扒掉自己的上衣,那一刻,我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因为老蹲儿的身上、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疤痕,少说得有几十道伤。
“今天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棍子打也行,刀子捅也罢,我老蹲儿只要哼一声,咱们这买卖就作废,而且从今往后,我老蹲儿再不会给你们惹麻烦!”咬着牙,老蹲儿抬头,狠厉地瞅了我们一眼,歪着嘴又道:“如果我一声都不吭,那这合同,可必须得签下来!”
原来这就是和平年代的流氓头子啊,人家非但不对你动粗,反而让你对他动粗;对别人狠不叫狠,对自己狠,那才叫有气魄;霎时间,所有人都被老蹲儿的气势,以及他身上的疤痕给镇住了!
良叔无奈地挠着头说:“我们都是干正经买卖的,哪有平白无故打人的道理?况且真把您打出个好歹来,万一出了人命……”
“我说过,棍棒刀枪你们随便往我身上招呼,但要真把我打死了,那就更好办了,你们偿命!打残了,后半辈子你们养着!”老蹲儿满脸不屑地往地上一躺,随即歪了歪嘴又说:“动手吧?你们不是有个狠人吗?昨晚还拿着刀,把秃三儿追了好几条街,你们要下不去手,就让他出来!实话告诉你们,我老蹲儿专门对付狠人!”
摊上这种事,何冰的脸都吓白了,眼睛几乎不自觉地看向了我;这个永恒信贷也是够阴险的,知道何叔厂里,有我这个亡命之徒,所以他们就找来了老蹲儿,这个更不怕死的,想来个一物降一物。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直接挺身站了出来:“我就是那个狠人!既然你不怕死,那咱就较量较量?”
“哟,还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娃娃呀?!见过血吗?别一会儿给老子放血的时候,溅瞎了你的眼!”老蹲儿都不正眼看我,倒是用力抿了抿嘴,从牙缝里吐出来一根韭菜叶,粘在了我的裤子上。
我淡淡一笑,弯腰把裤子上的韭菜叶捏起来,直接放进嘴里嚼了嚼说:“伙食不错,早饭吃的韭菜馅儿包子吧?味儿挺正的!”
我这一个简单的举动,差点让旁边的何冰吐出来;而躺在地上的老蹲儿,也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呵,看来今天,还真是碰到硬茬子了!”
是不是硬茬子我不清楚,但我一个连死都不怕、了无牵挂的人,又岂会吃流氓无赖这套?上前两步,我从怀里掏出刀子,手按在老蹲儿的肩膀上道:“趴下。”
“你…你想干什么?”老蹲儿的眼神,稍微慌了一下。
“不是说怎么招呼都行吗?怎么?怂了?”
“呵!好小子,老子在道儿上混了几十年,还从没人敢说我怂!有什么能耐,你就尽管使出来!”说完,他直接趴在地上,把伤痕累累的后背让给了我。
我左手提刀,右手在他后背上用力按了按,这时候旁边的良叔急了:“阳阳,你可别犯浑啊!你何叔可给我交代了,一定要看好你,绝不能让你干出格的事!”
眼看着良叔要来拉我,我直接一挥手里的刀:“都给我站着别动,今天这事儿,我来解决!”
说完,我把刀尖放在老蹲儿的脊柱上,来回蹭了两下道:“老蹲儿叔,我大学念的可是工科,而且还旁听了好几年的生物课程,所以对于人体的结构,我可是了如指掌!所以我知道如何下刀,既不会出人命,而且还能让你大声惨叫!”
“你特么废话真多,有本事就来!我老蹲儿只要哼一声,往后就跟你的姓!毛儿都没长齐的娃娃,还敢跟我耍混?动手,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老蹲儿倒是硬气,他笃信自己这些年,在道儿上混的经验,更对自己的意志力,有着盲目的自信。
我则抿嘴一笑,转头看向何冰道:“你去监控室,把箱子里的坐地大花雷拿过来!待会儿我要在他背上挖个肉洞,然后把坐地雷塞进去,给大家放个烟花赏景!”
19.亚洲蹲
坐地大花雷的威力,我想只要是农村的孩子,肯定都见识过!这玩意儿先是呲花,那烟花的高度可以喷到四五米;等冒完花以后,最后再来一声闷响,那动静都能把大地震得一颤!
听到我要在他身上点雷,老蹲儿的背部肌肉,明显蜷缩了起来!“小子,我之前可告诉你了,真要把我弄死,你可是要偿命的!”
我当即拍了拍他后背说:“首先,我压根儿就不怕死!其次,你死不了的,但腰部的脊椎骨,肯定会被崩碎!”
“老子要是落下残疾,你们也得养着!别怪我没警告你,老子能将你们窑厂给吃垮!”老蹲儿明显紧张了,估计他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我这么玩儿的。
“随便吃,只要你还能咽得下去!实话告诉你吧,人的脊椎一旦被炸断,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而且还不能躺着睡觉,连轮椅都坐不成;你只能趴着,像地里的蚯蚓一样,那骨头渣子要是再崩到肌肉里,你疼得根本就吃不下饭,得一辈子忍受煎熬!”
“你、你……”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花雷,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担着!”转过头,我朝何冰狠狠训斥了一句。
“等等!兄弟、兄弟……”这一次,老蹲儿是彻底怂了,他心里应该清楚,我一个敢拿刀,追着秃三满街跑的亡命徒,压根儿就不会去考虑什么后果,而且说到做到!
趁我不注意,老蹲儿一个翻滚从地上爬起来,惊慌地朝我摆手说:“这事儿咱先放一边,我倒是有个折中的主意,只要你们答应,永恒信贷那头,我去给操办。”
我眉毛一挑,不露声色地将刀子收起来问:“什么主意?”
老蹲儿深吸一口气说:“让永恒信贷参股吧,他们那160万,入你们窑厂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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