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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岁岁依偎在老仙君腿边，懵懂的神色带着少见的平静。
“师父，您常常对婼儿说，活着才重要。我犯了大错，理应受罚，可小果子，我想让他好好活着……”
老仙君看着身旁的方岁岁，眼底透着爱莫能助的怜悯。
接连几日，方岁岁都带着小果子在姻缘树下玩耍，不亦乐乎。
小果子从未出过玉露宫，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想看看素未谋面的爹爹。
方岁岁有些为难，她还不知道要如何跟季司寒解释小果子的存在。
她正要说话，突觉一阵眩晕，就没了知觉。
混沌中。
方岁岁又在做梦，梦到自己曾一身戎装进过锁妖塔，将最顶层的人救了出来，自己却因此受了重伤。
有人抱着她一层一层走下锁妖塔，那个人好熟悉，可她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
“你救我一条命，我偿你一世情。”那人承诺道，声音像极了季司寒。
方岁岁一惊，骤然睁开眼，看到了坐在床边的玄袍男人。
“绝哥哥……”
想起方才的梦境，她又疑惑又不解。
她曾去锁妖塔救过绝哥哥？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可若是自己胡思乱想，梦中的一切也太过真实。
季司寒从桌上端起冒着热气的药膳，递了过来。
“吃药。”
方岁岁还晃着神，季司寒端着药碗的手又递进了一分。
她迷迷糊糊地听话喝掉，这药很苦，苦的她连连皱眉。
季司寒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蜜饯，方岁岁没有用手拿，直接用嘴叼走。
柔软的红唇触到季司寒指尖，让他瞳眸的颜色都深了几分。
方岁岁却未曾发觉，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这一次，季司寒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作掩饰。
“你师父去了南极渊，这几日我会留在玉露宫陪你。”季司寒嗓音带着一丝暗哑。
方岁岁突然想起小果子，立刻问道：“我师父找过你了？他说了什么？”
“若不说，你打算瞒我多久？”季司寒不答反问。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小果子手中捧着一大束的白鸢花屁颠屁颠跑进来。
“娘亲，这是你最喜欢的白鸢花吗？小果子给你寻来啦！”
方岁岁呼吸一滞，对小果子的贸然闯入忐忑不安。
“小果子，这是……”她不知该如何介绍。
小果子歪头看着季司寒，抱着花束就往他怀里扑。
“爹爹，小果子终于见到你了！”

第八章 因果随缘

季司寒浑身紧绷，下意识想要推开小果子。
但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的稚嫩脸庞，再看看他和方岁岁同样澄澈的眼睛，竟然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怀中的小脑袋。
“去玩吧，我和……你娘亲还有话要说……”
活了几万年突为人父，季司寒有些不自然。
小果子听话的离开，嘴中还哼着欢快的小曲儿。
方岁岁拘谨看着季司寒，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我以为小果子和寻常因缘果一样，成熟了便是由青变红，待你我成婚之日取浆而饮，没想到竟变成了人……”
季司寒眸光深不见底：“既是因果，便随缘吧。”
往后几日，季司寒果真如他所言，一直留在玉露宫陪伴方岁岁和小果子。
方岁岁觉得眼前的一切美得不够真实，但看着小果子和季司寒相处愉悦的样子，心底却想，若一切是梦，她愿永不醒来。
……
这日，连理宫的仙娥突然来报，紫月身体不适。
季司寒从玉露宫回去，看到坐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紫衣女人。
他向里走了两步：“不是说有了玉露仙气，你的仙骨便会痊愈吗？为何会这样？”
“咳咳……”紫月虚弱地咳嗽了两声，露出一副人见犹怜的神态。
“玉露仙气与战神之力至阴至阳，大抵只有阴阳结合方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季司寒打断。
“紫月，你莫要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冰冷，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紫月脸色苍白了几分，慌忙说道：“帝君，紫月不敢痴心妄想，只是帝君一言九鼎，说过要想尽办法治愈我，我也只是在一同想办法而已……”
季司寒看着她，神情锐利。
似乎早已看穿她暗藏的心思。
“你想要帝后的名分，本君允了，你想要玉露仙气疗伤，本君也允了，可若你想借此肖想不该想的，你便继续回锁妖塔里待着。”
季司寒说着，拂袖转身离开，毫无一丝温情。
紫月错愕不止，神情带着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