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安周云衢小说(知安周云衢)最新免费小说大结局-小说知安周云衢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时间:2023-06-12 18:45:4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周云衢神色一暗,随之又抓住了她的手:“我们回去,让曹大夫来给你看看。”
“寻个大夫给你自己看看吧,莫名其妙。”她抽回了手,抓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就绕开他便要向门边走,“你放开我!”
他不顾她的挣扎,将人拉着刚走出包间,就迎面遇上了站门外的高小姐和周砚成。
“堂兄……”
陈小姐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随即抬头瞥向身旁的人:“赶紧松手,听见没?”
其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眉头紧皱的人,高晚月最先注意到那被抓着的手上那枚红艳的戒指,才知眼前的人便是周太太,目光随之移到了她脸上。
周云衢冷眼略过了两人,只将身旁的人揽腰提起便向楼梯口走去。
“王八蛋,你放我下来……”
她的骂声逐渐远去,周砚成回身从玉栏往下望,见得他已抱着人走向了门口。
“周太太都一向如此……豪迈?”高小姐讪笑道,“江都名门也不过如此。”
“是啊,确实不过如此……堂兄为何要娶她呢?”
她脸色一冷,刚朝他望去,他人就背对她离开了。
周云衢将人塞进车里,绝尘而去。
第九章金沙桥
“你放开我!” 王姨见得终于回来的周太太,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总觉她行为举止有些奇怪。 “重新煎药来。”周先生扔下话,便将人提去了二楼。 进了卧室,陈小姐才挣脱开他,目光阴冷地瞥了他一眼:“你说的最好是事实,否则我饶不了你。” 周云衢神色一紧,只觉头发昏。 她揉着被攥红的手腕,四处环视了一遍,看见了书柜上装裱的照片,身着婚纱的女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似乎很幸福,笑容里不见一点阴翳,而与她相依而立的人笑得亦是温和明朗。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确实是照片里的男人,随即恍然点头。 “你是小知的先生吧?”陈小姐神色缓和了些,捏着好奇的目光打量起他来,“……我是她阿姊。” “陈家三老爷只有一个女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似要从中寻得他熟悉的一切。 “谁跟你说的?我这不活着的嘛?”她说着,便转身走到琳琅满目的梳妆台,叹道,“我说妹夫,你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周云衢眼皮不由地抽动:“别胡说八道。” “你这人好没趣啊。”陈小姐拿起一对翡翠耳坠仔细瞧着,“这水头还真是难见,肯定不便宜……看来这怂包过得还不错嘛。” 他已经对她任何莫名其妙的话无感了,只暗自深呼了一口气,于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了,你们成婚多久了?” 话刚出口,两双眼睛纷纷朝她看来,端药进来的王姨愣在门口,碗里升起的白雾帮她拉回了思绪。 “太太,喝药吧。” 她眉头一皱,将耳坠放回镜前,倒是没有任何拒绝之意,直接从她手中接过,可端到嘴边又忍不住嫌弃:“这药怎么比上次的还难闻?每次我一来就是喝药,也不知是欠了谁了?” 话是如此说,可她也只是敛着眉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干净,而且事后没有任何以往的不适,似乎很是熟练。 王姨神情惊愣地接过空碗,询问道:“您要再喝点甜的吗?” “这不用。”她回过身,继续观察起这偌大的卧室,可走到窗帘旁便被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引去了目光,“金台还会下雪呢?” “这下雪确实难见得,离上次下雪都有好几年了吧。”王姨亦是惊喜难掩。 陈小姐放下窗帘,走回来坐到了周云衢对面:“我说妹……”见他眉头拧起,她轻咳了一声,“咳,周先生,天色也不早了,您要不让人给我收拾间客房,好歹我也难得来一次嘛?” “出去吧。”他冷声说退了一旁怔愣的王姨,才道,“你是一点儿都记不得了,还是在与我开玩笑?” “我又不是你的太太,当然记不得你们之间的事,不过……她会回来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次大抵是有一年之久。”她的语气亦是认真。 “上次?” 她轻点头应道:“我娘离世不久她就病了,之后的一年,她都没有醒来,我知道你会觉得这很荒唐,可我没有半句虚假……如果你要找大夫来看,大夫只是会告诉你,是因为受了刺激,暂且忘记了以前的事,然后你就会问,如何才能记起或还会不会记起来,他便会说,这种情况是因人而异的。这我听太多遍了,之前大夫每来一次府上,爹爹都会问一遍,我都倒背如流了。” 周云衢半信半疑地将人看着,这惹得陈小姐无奈深叹了口气。 “你看着我也没用,我又不是她,你还能指望我记起你们之间的事?” “你觉得这像话吗?你就是知安,不是吗?” “我是陈知安没错,但我不是你的太太,我们虽然是一样的名字,但我是她阿姊,如果你分不清的话,你可以叫她小知或小知了,那是娘给她取的乳名……而知安就是我。” 他是要被她绕进去了,但这荒唐之言,他是如何都没办法信的。 “行了,怎么说我也算长你一辈了,但你也不用觉得拘谨,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重礼数的人,你要如何给她治病,或让我替她演好周太太,我都可以配合,不过我唯一的要求是你不能干涉我的事。”说罢,陈小姐便起了身。 “你要做什么?” 她拢着眉心应道:“我虽然不重礼数,但也不能同你住这儿吧?” 周云衢压下了心里的数多情绪,拿起沙发上的大衣站起了身:“就住这儿,我去书房。” 陈小姐旋即面露惊喜,见他已经走出了门,小声嘀咕道:“还挺好说话的嘛……不错。” 此后不久,楼上楼下的灯都熄了大半,沉寂的书房里却仍点着一盏昏黄的书灯。 半身掩在阴影里的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融入了周围死物的宁静,沦为了这矜贵书房的装饰。 他似是斟酌一首述尽四季轮换的诗一样将与她从江都到金台的记忆附在他此生或乱或平的每一页。若是在某一页断了章,那会令人何等地恐慌,只能一遍遍地往回翻,沿着那一字一句去寻些存在过的痕迹,可字是他写的,诗是她织的,他们只有彼此来传诵它的波澜壮阔、细水长流。 但若她不再记得,那他写得再多,又何以成诗?他只能一人守着它,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可没有人再能为他证明它时时存在过,渐渐地,它许是会成为如同梦境一样的妄想,终而,他将其守成了虚无。 “也许,明月映辉有灵,深夜见你入梦,堆落我无边念想,颠覆我的虚实之界,将我真实可触的心神困于那虚无幻境中,反复地得到、失去,它终于将你从那虚幻的边界放出,而我……也终于从虚无归于现实。” 明亮的卧室里,空落的床榻旁,婉初盘膝坐在地毯上,从床头柜上洒落的灯光映着她笔下一个个愈加潦草的字迹。 她恍然意识到,她已经在自己心底生根发芽,根茎脉络已然紧裹住她整颗心脏,却还在沿着血管蔓延,很快将会占据她整个身体,侵入她的意识和灵魂……可她这样深爱着她,便是心甘情愿地让她撕裂自己的身体长成凌云之顶的松柏乔木。 这既是知道她会变成飘渺无形的风,也甘愿从山顶纵身跃下,只为在疾速下坠之时能拥抱她片刻。 “等等等,这个就不用戴了。”陈小姐连忙拿过王姨手中珍珠环镶钻石的耳饰,随之在一堆金银玉石中选了银制的流苏灯笼,“就戴这个。” “太太,这会不会……太素了?” 她抬手撩动那灯笼下长短不一的流苏,煞有其事地说:“这多好看啊,与我这身胭脂红的衣裳多搭呀。” “可是今日您不是要去看话剧吗?会有各家的太太小姐,您会不会……”王姨话尽意未绝,犹豫不定地看着她手中的耳环。 “看个话剧而已,不至于。”她将耳环塞到了其手中,随即又小声嘀咕,“这又不是我的东西……若戴着,我虚得慌 。” “您说什么?” “没什么,就戴这个。” 待梳妆完,陈小姐还不忘自言自语一番:“得亏我天生丽质,不戴这些东西,也照样美丽动人。” 王姨掩笑点头应和,总觉今日太太轻快活泼得不像往常,甚至神态都像是换了个人。 她出了卧室,便边走边打量起整个内室,她是真的好奇这周云衢到底是做什么的,而爹爹又怎会认识一个这么有钱的金台人,还让那怂包嫁给了他。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到底是几时结的婚?陈小姐思绪跳跃得漫无边际,想着想着就已走出了内室,沿着檐廊走进了霜露未却的花园,耳边听得潺潺流水声,传响山林的悠远鸟鸣,而站在汉白玉凉亭下,便可眺望蓝雾接壤天际的浩海——这当真是得天独厚的位置。 “那人明明是已从楼梯走下来,可就是没有找到。” 外厅里,胡七垂首立在沙发前。 “那昨日送花来的人呢?”周云衢神色收紧,看着桌上的白玫瑰,眼底思虑缠绕。 “我们已经问遍了城中所有花铺,昨日都没有让人送花到周家的记录。” 他拿起那张潮湿的纸条,上面写着的“致陈小姐”四字已然晕开了墨迹——在金台,谁会以“陈小姐”之称,于她送花? 刚走进来的王姨方要开口,瞧见桌上的白玫瑰,便想起了另一件事。 “先生,您上次去北都回来的前几日,也有人一大清早送花来,也是白玫瑰,而且也是同样的纸条留言。那次太太看到那束花后,行为也反常了好几日,时而站院里站一下午,时而又半夜起身就坐在客厅里坐一整宿,直到您回来的那个晚上。” 周云衢眸光一滞,想起了那晚上她的反常,还有此后的种种异常行径和喜怒无常,后来他以为是因为怀孕了才会这样,可直到现在仍是没有好转,身体还每况愈下,而她的所有异常似乎都从那束白玫瑰开始的。 “这个季节,这花也只能从花铺买到,去查近来从花铺买白玫瑰的人,尤其留意与她接触过的人,还有昨日那人……翻了金台也得给我找出来。” “是。” 他吩咐罢,便起身朝内室走去。 “早啊,妹……周先生。”刚走回长廊的陈小姐反应极快地向其打声招呼。 周云衢拢着眉直走到她跟前:“昨晚与你一起的到底是何人?” “昨晚?”她自是想到了婉初,可昨晚他显然与婉初是有仇怨的,“什、什么人啊?” “别给我装傻,那男的到底是谁?” “男的?”陈小姐恍然点着头,忽而心生一计,“哎呀,人家只是个还在念书的学生,你又何必揪其不放呢?” 他脸色愈冷:“学生?那又如何?” “是我昨日在港口遇到的,若不是他,我都要准备回江都了,到时你还得来回折腾一番,所以,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会有好报的。”她说着,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劝告,“听姐的,就放过那男学生吧。” 不放过又怎样?我就不信你能找到。 周云衢抬手握住了肩上的手,她却迅速收回了手,眼底满是警惕:“我是跟你说,我不重礼数,昨日的事我念在你不知道情况,就原谅你了,但现在知道了,就不能动手动脚。” “大夫马上就到,是该给你看看脑子了。”新火旧火堆积在一处,恼得人头疼。 “留给你自己看吧。”她也气得脸色铁青,“什么脑子,说了多少遍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