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辞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精神松懈不少。
但脑海里赵梅的话一闪而过,她又警惕起来。
校长一脸赔笑的过来,将温念辞扶正:“温老师,不好意思啊。”
“海深这次干的事情确实犯浑,我是他叔叔,我替他向你道歉。”
温念辞艰难坐起,恍惚的看着校长。
她思绪纷飞乱转,但是舌尖痛的发慌,嘴也无力张开,所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校长见温念辞不语,脸上的横肉抖了抖:“你也刺了他一下,算是扯平了。”
温念辞皱眉,短短顷刻之间,对校长的印象变了又变。
校长看着她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失态。
缓了缓之后敛下神色:“校长也不是威胁你,只是我就这一个侄子,免不了会偏心一些。”
说着,他话题一转:“你把赵梅叫到办公室来,是为了说什么?”
温念辞瞬间捏紧了指尖,忍着痛和昏厥感摇头。
“只是……叫她的家长……来开家长会……”
她咽下嘴里发腥的血液,艰难开口。
校长思索了一会,正准备开口。
后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赶紧闭嘴,转身就看见一脸戾气的凌言叙!
第16章
凌言叙匆匆过来,额尖上都挂着汗珠。
他扫了眼靠在椅子上的温念辞,见她脸色苍白,衣服凌乱,霎时心如刀绞又怒火中烧。
可脸上却佯装呵斥:“温老师,原本约好下午见面,你可叫我好等。”
闻言,校长的脸色也变了又变:“温老师约了凌警官怎么不早说?”
温念辞见到凌言叙,才彻底松懈下来。
她再也无力在这中间周旋,终于抵不过迷药,当场晕了过去。
凌言叙也不想和这个老狐狸废话,拦腰抱起温念辞匆匆离开。
海城山区的路崎岖难行,等赶到镇上的医院时,已经快要黎明。
凌言叙看着医护们将温念辞推进急救室,心里的懊悔都快要把自己给淹没。
他捏紧了拳头,脸色沉的吓人。
甚至不敢去设想,要是再晚去一步,温念辞会怎么样。
凌言叙无力的倚靠在长椅上,医院过道的凉风吹的他心底发寒。
一直等到上午10点,急救室的灯才熄灭。
医生一走出来,凌言叙立刻迎上去:“医生,她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她血液中含有大量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这两类都是一类精神药瓶,服用过量会导致精神紊乱,口腔里的伤口倒不是很深,只是暂时说不了话,要注意上药发炎。”
凌言叙常年在一线,自然知道三唑仑和y-羟基丁酸均是迷药的主要成分。
只是除了迷药,他还想到一点儿别的。
凌言叙一夜没睡,眼底满是疲惫。
他走进门,看着温念辞躺在病房上,双臂紧闭,面无血色。
连眉头都是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凌言叙走近,用指尖戳了戳她的酒窝。
温念辞下意识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
凌言叙不用推测就知道她受了什么样的苦,以至于在梦里都在抗拒别人的触碰。
他垂下手臂,指尖紧握成拳,第一次憎恨自己刚愎自用!
凌言叙坐在病床边,一直守到中午,温念辞才有要转醒的迹象。
他快速去医院附近,按照温念辞的喜好买了份粥。
回来时果然发现她已经醒了,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窗外。
凌言叙心一紧,快步上前:“念辞!”
温念辞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沉思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口齿有些含糊:“凌警官?”
凌言叙顿住,说不上心里是失落还是庆幸。
他攒着袋子的手松了又紧:“你没事就好。”
温念辞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从床头拿出手机给凌言叙发信息。
“赵梅的母亲确实是被拐卖的,赵梅说她死前一直被赵诚锁在房间里,唯一的用处就是给赵诚生孩子。”
凌言叙扫过她发来的信息:“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些,你先吃点东西。”
温念辞摇头,接着噼里啪啦的发信息。
“听赵梅说,她母亲死了之后,她的父亲赵诚经常对她动手动脚,你早一点抓到他,赵梅就能早点逃脱魔爪!”
凌言叙剑眉紧拧,支起桌子,将粥摆好:“你不用担心这些,我们海城警方已经对赵家村布控,只要他们再有交易,我们会立即实施抓捕。”
温念辞定定的看着他,又低下头打字:“那赵梅呢?我把她叫到办公室,我觉得她现在很危险!”
凌言叙看着信息,眼里的犹豫挣扎转瞬即逝。
凌格来说,昨天的事情已经足够打草惊蛇,继续插手赵梅的事情,可能会导致这次布控失败,他们功亏一篑,赵家村的人逍遥法外。
可温念辞说的对,保护赵梅也很重要!
凌言叙拿出手机,准备给队里打电话。
不料手机却先一步响起,他按下接听键,下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凌队,出事了,赵诚死了。”
第17章
凌言叙脸色骤变。
他抬眸看了温念辞一眼,捂住听筒:“赵梅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办,你把饭吃了,记得上药,我会安排人在医院附近保护你,有事打我电话。”
快速叮嘱完后,他转过身出门。
“他是我们的重要线索,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死了!?”
“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尽早发现的时候,赵家村已经在偷偷给赵诚办葬礼。”
事已至此,凌言叙也不能再说什么。
只能交代几句:“弄到尸体,查清死亡原因,其他的等我到了再说,盯住赵海深。”
“另外,让鱼饵那边催催赵家村,叫他们尽快交易。”
“收到!”
得到回复,凌言叙驱车在镇里转了一圈,打了个电话给海城的上司,让他下调令,将自己调回海城,并且立即发往这边的城镇。
接着去了趟当地的警局,接着赶往赵家村。
另一边,赵家村内。
“叮!叮!叮!”的声音此起彼伏。
赵海深脖子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正在指挥赵家村的村民给赵诚定棺下葬。
这时,手机铃声兀的响起。
赵海深脸色一变,接起电话。
不知对方说了些什么,他突然开口:“等等!”
赵家村的村民猛然停下动作,茫然抬头看着赵海深。
赵海深挂断电话,清了清嗓子:“赵诚不下葬了,老四家的四轮车借给我用用,我把他拉到城里火葬。”
此言一出,宛如冷水滴进油锅,村民们瞬间沸腾起来。
“老大家的,这阿诚都死了,不入土为安不太好吧。”
“就是啊,人死了还烧成灰,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不是我说老大家的,你这么做,我们以后很难服你啊,听说你昨天在学校搞那个女老师,都把警察招来了……”
赵海深面红耳赤:“都给我闭嘴!”
“阿诚怎么死的你们心里门儿清,你们要是有意见就憋着!”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和我作对,以后你们就别想再买到媳妇!”
闻言,刚刚开口的几个村民顿时熄了火,悻悻的不再开口说话。
赵海深见他们都闭嘴,冷哼一声从赵老四身上拿走四轮车的钥匙:“还愣着做什么!快搬!”
村民们面面相觑,只能将赵诚的尸体搬上四轮车。
赵海城一刻也没有耽误,立即和赵老四一起,开着车往城晚.晚.吖里的火葬场赶。
彼时,凌言叙已经抵达赵家小学。
下车时,他接到下属的信息:“赵诚没有下葬,赵海深带着赵诚尸体去了火葬场!”
凌言叙挑了挑眉尾,回了句:“知道了。”
接着快步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见他来,诧异之余又带着了然:“凌警官来了?快请坐快坐。”
凌言叙一脸正色坐下,看着校长给自己斟茶。
校长将茶杯递过去:“不是什么好茶,还请凌警官见谅。”
凌言叙接过茶,放在鼻尖处闻了闻,目光扫过一边的茶渣。
茶渣是普通的金银花,赵家村里的山上到处都是,没什么异样。
他轻轻抿了一口:“校长过谦。”
接着放下茶杯:“我今天来,是过来辞行的。”
校长一脸惊讶:“那您的案子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