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乔难以置信:“严修瑾 ,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林南乔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林南乔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严修瑾 的字迹。
林南乔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清清……”
林南乔眼眶一红:“爸!”
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林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严修瑾 ,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林南乔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清清,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林南乔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林南乔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严修瑾 的声音:“林南乔?你怎么了?”
林南乔忍着痛,声泪俱下:“严修瑾 ,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严修瑾 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林南乔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严修瑾 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林南乔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严修瑾 ……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严修瑾 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林南乔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严修瑾 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林南乔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林世汉之墓。
林南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林南乔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林南乔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严修瑾 ……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南乔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严修瑾 !
林南乔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
而沈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第10章
林南乔泪痕未干,满脸惊慌:“严修瑾 ,你干什么?!”
严修瑾 拿出证件:“沈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林南乔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南乔,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林董。”
林南乔一怔,终于明白沈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沈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林南乔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严修瑾 扫过林氏夫妇的墓碑,越过林南乔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林南乔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林南乔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去找了秦淮……
三天后的下午,林南乔在看守所见到了沈执与。
两人隔着厚厚的玻璃对望,沈执与眼底布满了青色,下巴上也长出了粗粝的胡茬。
林南乔抿了抿干涩的唇:“执与哥,我找了秦律师,他会帮你的……”
沈执与摇了摇头:“南乔,做这些之前我就想好了后果,不过是坐五年牢而已。比起这些,我更担心你。我给你准备了去法国的机票,你离开严修瑾 好好生活,等我出狱了就去找你。”
五年牢而已?他说的轻描淡写。
林南乔却鼻尖发酸:“执与哥,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沈执与将手覆在玻璃上,描摹林南乔的脸:“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隔着玻璃,林南乔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最后含泪点头:“好,我答应你。”
这时,耳边传来狱警的催促:“探视的时间到了。”
林南乔看着沈执与被拉走,直到看不见他身影分毫,才起身离开。
看守所外,阳光刺目,冰雪消融。
林南乔忽而想起父亲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叫自己好好生活。4
她会听他们的话,好好生活,离开这里。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忘了严修瑾 。
偏偏此时,耳边传来严修瑾 的声音:“林南乔。”
林南乔转头看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严警官,还有事吗?”
疏离的称呼让严修瑾 心里有些不悦,他剑眉微蹙:“抓捕沈执与那天,我不知道是你爸下葬的日子。”
“你知道,就会换个日子吗?”林南乔反问。
严修瑾 沉默了一瞬,语气坚定:“不会。”
林南乔早知道,也早心如死灰:“那又何必解释?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也……做不到再爱你。”
“严修瑾 ,以后……别再见了。”
说完,林南乔阔步离开。
严修瑾 看着她的背影,不自觉抚上钻心的胸口,分不清是为了什么在疼。
……
回到酒店,林南乔拿到沈执与留下的机票,就去了心理咨询室。
咨询室内,林南乔开门见山:“医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件事。”
“帮我……忘记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医生没有多问,答应了下来。
林南乔躺进沙发里,慢慢闭上眼。
关于严修瑾 的一切如电影在脑海中划过,最终化为泪水从眼角滑落。
严修瑾 ,如你所愿,我终于要忘记你了……
彼时,警局审问室。
严修瑾 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酸痛难忍。
他看着沈执与,本来要问询行贿的事,却突然话锋一转:“你和林南乔是什么关系?”
沈执与从容的面色一变,手指紧握成拳:“严修瑾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如果不是你,我和清清早就结婚了,她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
严修瑾 脸色骤沉,手里的审讯笔“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
觉察到他的怒气,严方念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哥,我来吧。”
严修瑾 冷着脸起身,摔门而出。
走廊里,他心烦意乱,罕见的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