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方之璇泡的大红袍，其实也是范德昌的。
好像是春天的时候他有个朋友送的，送了两罐，范德昌就让关汐拿了一罐回来。
方之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连连赞叹:“好茶，关特助好品味，这个茶要好几万一斤呢！”
关汐没说话，在她对面坐下来。
“方小姐忽然来找，是有什么事吗？”
方之璇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拿起身边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张请柬放在茶几上，向关汐推过去。
关汐不用看就知道是她和范德昌的请柬。
她接过来打开，很精致别致的请柬，里面用烫金色的水笔写着：“恭请关汐小姐携家人参加...的婚宴。”
看这娟秀的字迹，应该是方之璇亲笔写的。
关汐看了看就合上请柬，笑着说了声恭喜。
方之璇也看着她微笑：“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关汐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她巴巴跑一趟，肯定有事。
方之璇打开她带来的一个大纸盒，从里面捧出一件白纱。
关汐有点迷惑，方之璇诚恳地说：“关特助，这是伴娘礼服，能不能请你做我和德昌的伴娘？”
方之璇请求的时候，语气诚挚谦卑。
关汐想，她可能应该知道昨天自己和范德昌见面的事情，才会今天特意跑一趟。
让她做伴娘是假，敲山震虎才是真。
等于在告诉她，不论怎样，她方之璇是新娘，关汐再怎么折腾都是伴娘。
关汐垂下眼睛，再抬眸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笑意。
她一口答应：“好。”
得到关汐肯定的答复，方之璇满意地笑了。
“太谢谢你了，关特助，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关汐笑的十分得体：“范先生是我老东家，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了正事，方之璇又在关汐家里坐了一会。
耗到快中午，关汐还没吃早饭，肚子饿的咕咕叫，方之璇终于准备走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关汐急忙也跟着起身，随时准备送客。
可是方之璇忽然在茶几下面的隔层中拿了一个东西出来。
关汐一看，脑子就嗡了一下。
那是范德昌的打火机。
他的打火机都是特制的，外面买不到的，颜色，花纹都是独一无二。
范德昌讲究又精致，他的烟盒都是与众不同的。
方之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笑着举了举手里的打火机跟关汐说：“关特助，那我就把这个拿给德昌了。”
关汐不动声色，送她到门口。
两个女人站在门的左右两边，比邻而立。
方之璇的脸上依然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她向关汐伸出手：“关特助，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德昌的照顾和奉献...”
“我拿工资的。”关汐迅速说：“我又不是无偿服务。”
“关特助这么优秀，怎么能无偿，我们大东洋的大门永远向关特助敞开，欢迎关特助随时来。”
关汐跟她浅浅一握，送她出门。
她把方之璇送到楼下，看着她上车离开。
等方之璇的车驶离了她的视线，关汐才长长舒口气。
她拿出手机，在和范德昌的聊天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
“范先生，以后我们不要私下见面了，您未婚妻什么都知道。”
但是，字打完了，她又一个一个地删掉。
方之璇知不知道他们俩的事，范德昌应该比谁都清楚。
关汐隐隐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
方之璇比她还沉，肚子里还能装事。
说不定，她和范德昌昨晚在小区门口相拥热吻，方之璇也知道了。
要不然，她不会今天忽然跑过来，又送请柬又送礼服。
关汐回到家，刚好小山带午饭回来。
看到沙发上的白纱，好奇地问：“姐姐，这是什么？”
“伴娘礼服。”她把衣服抱去储藏室放起来。
“谁的伴娘礼服？”
“我以前老板要结婚了。”关汐四两拨千斤地拨过去：“今天中午怎么有空买饭回来？”
“妈说你这几天瘦了，我们公司食堂的菜不错，就买回来给你尝尝。”
关汐去拿碗筷，把餐盒里的饭菜拨到碗碟里。
食堂的饭油水大，关汐吃了两口就有点腻了。
小山笑嘻嘻地看着关汐吃，还把自己的鸡腿夹给关汐。
“我够了。”关汐又把鸡腿还给他：“我吃不了两个。”
“姐，你要多吃点，你胖一点比瘦了更好看。”
小山从小就是她的脑残粉，关汐笑了。
她抬头正要跟小山说话，忽然看到两条殷红的液体从他鼻子里流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浅色的桌面上。
“小山，你流鼻血了！”关汐立刻抽了几张纸递给小山。
他用纸巾捂住鼻子，高高仰着脖子。
关汐飞奔着去洗手间拧了个凉毛巾，小山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姐，秋天干燥，我经常流鼻血，一会就没事了。”
关汐用毛巾帮他擦干净脸，鼻血也慢慢地止住了。
“你还是多吃蔬菜。”关汐给他夹了蔬菜：“别吃上火的东西。”
“嗯。”小山三口两口吃完饭：“姐，我去公司了，我们只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
小山匆匆跑走了，关汐也没什么胃口，把剩下的饭菜倒了，收拾了桌子和碗碟。
她洗碗的时候一直在寻思，生意做不成了，手里没有本钱了，那就只能继续找工作。
她心烦意乱，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赶紧弯腰捡起来，却被锋利的瓷片划破了手指。
她赶紧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略带腥味微咸的味道，充斥着关汐的口腔。
一整个下午，她都有点心神不宁，右眼皮不停地跳。
她本来不迷信，但眼皮跳的她实在不安，就撕了一张红色的纸片贴在眼皮上。
这时，关汐的电话响了。
是小山打过来的，她赶紧接了，但电话那端却不是小山的声音。
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声：“请问你是关山的姐姐吗？”
关汐心里一紧：“我是。”
“我是关山的同事，他刚才忽然晕过去了。”
“现在他在哪里？”关汐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了，贴在眼皮上的红纸片就飘飘荡荡落下来。
“已经送去医院了。”
“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
关汐谢过对方，套了件外套拿了包就匆匆赶去医院。
她想起小山中午无缘无故流鼻血，想起她跳了一下午的眼睛，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心力交瘁了。
小山已经醒了，被送进了医院。
